白海桃望着眼前的這一張臉,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無不一透露着這就是她所認識三年的沈然。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揮筆畫畫的沈然不見了,她似乎可以預見得到在不久的將來,沈然就是一個渾身散發着銅臭味的商人。
“你爲什麼要進冉氏?你的夢想不是想成爲一個有名氣的畫家嗎?”她審視着他的表情,詫異不已。
“就是因爲我現在纔有所覺悟,我不能一輩子靠我爸媽啊。你每天躲在家裡畫畫,這種成名的希望太渺茫了,我必須得想另一種方法來改變我現在的生活。再則我現在進入到冉氏設計部,幹得也是我的老本行。海桃,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地生活,你這樣不食人間煙火,哪裡懂得人間的疾苦呢。”沈然嘆了口氣,深深地望着了她一眼,口吻裡滿是無奈。
白海桃的心下意識地繃緊了,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沈然要說她不食人間煙火呢,她雖然沒有正式的工作,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呆在家裡寫東西,不過她在寫作這條路上走得很辛苦,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名氣,完全靠它來餬口的話那是不大可能的。好在她家境優渥,所以她不出去工作,她父母也沒有說過什麼。
可是照眼下的情況來看,她不出去工作也成了沈然眼中的“不食人間煙火”嗎?
沈然見她露出的表情,便上前輕輕地攬住她的雙肩說道:“其實我想擁有自己的事業,這世上有多少人幹藝術,可是又有多少人能靠藝術吃飯呢。做人還是要現實一點。海桃
,下週我要去冉氏面試了。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呢。”
她微微一凜,隨後推開他說道:“你讓我怎麼幫你?”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盯着她的眼,臉色十分凝重。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冉佐思的樣子,隨之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跟冉佐思並不熟。”
“怎麼會不熟?”他很順口地接下去說道,“昨天在舞會上你們兩人跳了那麼多支舞,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外界的人都傳說冉佐思這人清高,公私分明。可是他卻跟你跳……”
她驚覺似的擡起睫毛來,眼中有一絲疑懼,一絲不明所以的恐慌:“你在懷疑什麼?你在胡說什麼?”
“海桃,你真的是不識人間煙火還是到底看不出來呢。傻子纔沒看出來他對你沒意思!”沈然微蹙着眉梢說道。
她睜大了黑漆漆的眼眸說道:“沈然,你這次到底是不是回來跟我和好的。爲什麼你明知他對我有意思,還要我在他面前推薦你。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回來跟我復和的是不是?”
沈然看到她的眼眶周圍已經微紅了,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說道:“海桃,對不起,我當然是真心想回來跟你複合的。但是我作爲一個男人也希望有一份自己的事業,而現在剛好有這麼一次機會,所以我……”
“對不起!”沈然握住她的手,幾乎是瑟縮而卑微的表情就浮了起來,“海桃,我是愛你的。對於男人來說,事業與女人
同樣重要,如果讓你爲難的話,就當我沒說。我們不要再爲這樣的事而起爭執了好嗎?”
她見沈然馬上就服軟了,一時三刻也覺得沒什麼話好說了。可是在她心中的那道裂縫卻在悄悄地變大了。
過了一會兒,她去上洗手間的途中居然遇到了冉佐思,所不同的是,這次冉佐思卻不是一個人,他把一個女人圈在牆壁上,低頭不時對那個女人說些什麼,引得那女人不注地發笑。她面如嚴冰地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將洗手間的門甩手一關,想不到那門居然發出震耳的響聲。她心裡又有些後悔,擔心冉佐思誤會她吃醋所以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她躲在洗手間裡好一會兒,又將耳朵貼在牆上聽到外面沒什麼聲音了,纔敢悄悄地走出來。
然而她剛一露面,冷不防的,一道人影從牆角躥了出來。緊接着她的眼皮底下出現了一杯盛有香檳的杯了。
“這是給你的!”冉佐思的臉上仍然戴了那個蝴蝶面具,在面具的掩映之下,他本就完美的五官顯得更加地鮮明深邃。
她輕輕地推開他遞過來的杯子,眨了眨那濃密的睫毛說道:“我不喝酒的。”
他卻很堅持地將杯子掗入她的手中說道:“這是舞會,怎麼能不喝酒。”
“你把我想成什麼了。”她望着手中那琥珀色的酒液,帶有自嘲的微笑綴在了她的嘴邊,“我可不是你那些女朋友。”
“你當然跟她們不一樣了。”他笑得更燦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