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本座，通天閣中人也能獨當一面。”
注視着許無咎悄無聲息的離開，陳平不覺發笑。
通天閣本就是一個鬆散的組織。
不會去束縛閣員的自由。
何況，他從來沒有將通天閣一代代傳下去的想法。
因爲不現實。
以他現在的做法，完全是騎在大千界各族勢力的頭上吸血。
竭澤而漁都莫過於此。
等老一批的閣友們或坐化，或飛昇，大千界的通天閣就到了解散之時。
“聖女化形吞了半座天演，主動找她與大海撈針無異。”
環顧四下的無邊黑浪，陳平眉頭漸漸擰起。
他答應助定海宮一臂之力，實則是想找兩個人。
其一就是聖女。
但據舒穆妃透露，試圖摧毀已灌溉大片區域的靈泉，只有兩種最有效的方法。
一，施展空間神通斗轉星移，把靈泉拉入虛空，與周圍環境脫離。
二，用土屬性神通一點點的圍堵。
可這都需要領悟至少二蛻的規則。
所以，陳平白忙乎一場也早有預料。
不過，聖女既圖謀規則之山，不久後兩人一定會再次爭鋒。
晏長生那邊，陳平亦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天縱必定不能隨意出手。
那麼，誰纔會是他操控的傀儡呢？
晏長生明顯不夠資格了。
“大千界的本土生靈，能與我勉強一戰的恐怕只有它了。”
想到這裡，陳平眸光微微一縮。
玉山排的巔峰生靈榜，只囊括本土生靈的排名。
第二的死靈淵之主已經隕落。
而高居魁首的那位，是一頭接近萬歲的巨靈皇。
巨靈一族擁有妖族類似的天賦神通。
能依靠血脈繼承老祖宗的獨特手段。
若是氣運極佳，傳承了一、兩種誇張的神通，登頂大千界並不奇怪。
做爲一名當之無愧的巨靈殺手，陳平認爲兩者之間沒有和談的可能。
“幸而本座也不是一無所獲。”
心裡一念叨，陳平輕拍白鰭，朝着遠方一座山脈飛去。
……
開闢完一座臨時洞府，陳平第一時間把身上的活物全部檢查了一遍。
包括偶遇的冥魂天雀。
之前，他未讓許無咎帶天雀回通天閣，是爲了防止擊殺死靈淵之主的消息泄露出去。
死規則一蛻是他的底牌之一，他始終藏掖着。
即便在定海宮與天縱碰面，他也只是顯露了一點死氣。
確認沒有異常後，陳平才往蒲團上坐定。
虛空一抓，撈出一朵兩尺高，通體晶瑩的芽葉。
七階的丹氣枝！
從吞吐的靈壓上看，最少有着三萬年份。
“沒想到本座修煉的破功法還有最後一段發光發熱的時日！”
手指虛定着丹氣枝，陳平略帶自嘲的道。
元青傳授的爍日仙土典，只是一門天品中階的主修功法。
但此法具備一項額外的增幅手段。
融入火、土雙屬性的天生靈物，能極大提升法力和附帶神通的威力。
法引之物三階無用。
四階一成增幅，五階三成，六階五成，七階八成！
接近兩千載的時間裡，陳平總共替換了兩次法引之物。
一回是元嬰初期在極晝寶域找到的五階幽陽古霞草。
另一次則是顧思弦爲保命，奉上的一顆六階雙儀玄石。
陳平較爲提攜老顧，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不過，從那之後，即便他收颳了一整座不隕樹靈園都沒有再收集到更高階的法引之物。
可見純火、土靈物的稀少。
而眼前懸浮的這株七階丹氣枝，恰恰滿足了更換條件。
此靈物乃是從一頭妖皇的腹內所搜出來。
當時還讓陳平驚喜的愣了片刻。
……
一盞茶時間後，陳平從體內逼出了雙儀玄石。
接着，他又迅速將丹氣枝融入經脈循環。
短短半月間，爍日仙土典的威力大漲三成。
便連融合蒼焰的元焰也受到增幅。
另陳平更在意的卻是法力的凝厚程度。
元青果然沒有吹噓。
在有一株七階的法引之物加持後，爍日仙土典的品質勉強步入了瑰寶術的門檻。
“難得在法力上與普通同階持平了。”
感應了一下丹田裡的雄厚法力，陳平唏噓的想道。
這意味着與巔峰生靈鬥法，能省下一大筆極品靈石和丹藥。
可惜在死玄要術面前，爍日仙土典還是一門雞肋。
……
跟着，陳平屏氣朝胸前一抓。
從一方隨身空間裡撈出一枚閃閃發亮的金珠。
正是專門吞噬法寶的玄器靈珠！
在天演劫掠一圈，他手頭上又有了大批量的高階法寶。
“這玩意能不能吞了金珠本體啊？”
靈光一乍現，陳平鬼使神差的喚出金珠。
呼吸沉重的猶豫半晌，他悻悻的放棄。
若真的吞掉金珠，屆時哭的地方都沒有。
雖然這概率微乎其微便是。
擺正心態，陳平一拋手中的玄器靈珠，一圈各形態的通天靈寶排着隊緊緊靠了上去。
“三千極品靈石。”
“六千！”
“一萬！”
起先陳平還強作鎮定，仔細盤點損失的資源。
但後來，他整個人都差不多麻木了。
玄器靈珠來者不拒，瘋狂吞噬着他的心血。
終於，在剩下兩件通天靈寶後，陳平不敢繼續了。
此時此刻，玄器靈珠的重量已幾乎與一顆超級隕石相當！
別說儲物仙戒了。
就算他構造的重疊空間也即將承載不起！
再這樣下去，玄器靈珠就得像不隕樹一樣留在固定的一處難以動彈。
從而失去重力領域的靈活性。
“應該是我境界不夠，所以無法煉化此珠。”
推敲了一番，陳平猜測道。
玄器靈珠釋放的重力壓制源源不斷。
極其適合隨身攜帶。
經過這一次的加持，此珠已能給方圓萬里的巔峰生靈造成負面影響。
即使是元一傀儡步入其中，身形速度也衰弱了一成。
玄器靈珠的上限高出天際！
“空間規則二蛻，能構造更穩定的隨身空間後，纔可進一步加強。”
陳平心裡判斷。
或者肉身力量暴增！
想到此點，他沒來由的一驚。
玄器靈珠難道是一件體修至寶？
金珠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
心煩意亂的在密室裡晃盪幾圈，陳平突然眼眶紅潤的低吼：“成天發號施令算什麼玩意。”
“有本事你就替我解決了天縱！”
破防了。
但眼見金珠毫無反應，陳平猙獰的表情驟然一收，從容自若的推門走出。
山雨欲來狂風起。
正如天縱所言，即使是合道修士壽元亦有大限。
攀登的過程方纔是修煉的樂趣所在。
……
四元重天中，一道劍光忽隱忽現。
陳平俯視下方的滔天黑泉，面無表情的一遁飛離。
這裡曾經是紫薇山。
但如今已變成了一片汪洋。
據說紫薇靈尊帶着宗門弟子遷去了他鄉。
至於沒有六階生靈庇護的勢力，大多死在了靈泉的吞噬下。
滅世之殘酷可見一斑。
舒穆妃說，大千界融合還只是滅殺九成生靈。
星辰界裡，甚至出現過毀掉一整座星辰的大禍。
“修煉界就像一個大漩渦，弱小的人無法獨善其身，只能跟着一起旋轉泯滅。”
口中感慨着，陳平順手揮出一道劍光。
將腳下纏鬥的兩頭巨靈滅了個神魂俱滅。
……
自從陳平出關的那一日起，靈泉淹到哪裡，他就跟至哪裡。
期間他也出手過數次，轉移了幾座城池的人族生靈。
但始終是綿薄之力。
後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樁樁的末世場景上演。
“陽仙辰聖女，本座警告你莫要太過分了！”
踩在一頭巨浪上，陳平和泉水並肩而行。
他清楚聖女早已發現了自己的位置。
“陰魂不散。”
四面八方的嘯音中，傳來聖女空洞洞的嘲笑。
“日光所照，皆是本座！”
陳平冷幽幽的道。
同時，他釋放神魂盡全力捕捉泉靈的座標。
這回，聖女沒有搭理，咆哮的黑水繼續前行。
十數日後，靈泉吞沒了中域九境。
此地原是出了名的混亂。
魔宗、邪宗、各大種族雲集。
但在收到定海宮的急信後，中域的高階生靈已如驚弓之鳥般轉移。
如今，衆修都心知肚明，聖女是奔着規則之山而來。
天演大陸可沒有巔峰生靈。
是以，規則之山的好處天演本土無人有資格爭取。
“定元他們怕是沒想到本座也是真正的天演土著！”
暗忖着，陳平法力朝靈劍內一傾注，頓時飛行速度加快數分。
先一步離開了靈泉的視線。
……
而就在陳平消失的剎那，鋪天蓋地的黑水中涌出一張模糊的面孔。
“此子的氣息居然又強了一截！”
盯着劍光的方向，聖女神情異常凝重。
這具分身靠近此人，竟隱約有種面對煉虛初期修士的感覺。
她不由視線一掃。
水裡浮起一顆妖異的血繭。
“喚醒它，本聖女就要害得妄長老輸掉賭約。”
“但兩界合併若是中斷，一樣會引起妄長老的不滿！”
“而且，陳平此子必須剷除！”
聖女眉宇間煞意一凝。
數千年前，陽仙辰險些被一根從星辰海射出的千里仙箭對半射穿。
始作俑者則是一名陽仙辰得罪過的煉虛修士。
人族的隱忍和心機在百族中名列前茅。
對待此族，務必斬草除根。
這陳平顯露的潛力比當年的那位射箭煉虛還要強悍！
若不及時滅殺，陽仙辰日後恐將遭遇彌天大禍。
“天縱一張嘴的許諾並不可靠，本聖女絕不能指望他斬掉陳平。”
聖女面色變幻中彷彿下定了決心。
“嘭”的一聲巨響，一股黑濛濛的氣浪憑空從其身體爆發。
並迅速纏滿血繭。
而那些剛一接近的黑光，瞬間被血繭一卷吹開，並盡數潰滅。
聖女見此，臉色一沉，二話不說的櫻脣一吐。
一股色澤更濃郁的黑水懸浮出來。
“獻祭分身一半的本源，難不成還喚醒不了你！”
聖女面孔扭曲的一指。
黑水驟然化爲一道黑芒射出，擊中血繭。
一團血霧立刻爆發並被血繭吸收殆盡。
“嗡！”
一道道連綿不絕的輕響後，血繭脫離聖女手掌，憑空懸浮。
忽的從其上噴出無數的血絲。
密密麻麻的佔據了方圓百里的各個角落，丁點空間不空出的樣子。
並且，血繭的外表開始變得半透明起來。
隔着周體的血華望去，竟能看見一頭巴掌大的黑影在裡面漲縮不定。
靠的再近一點，每隔十幾息左右還能聽到“砰”“砰”的一聲聲悶音。
像極了一顆強有力的心臟。
正在用比較緩慢的頻率跳動着。
……
“涅槃血蝶現世，煉虛之下休想活命！”
聖女面龐陰森笑着，目中的兇光和快感融合閃爍。
涅槃血蝶不是妖族，而是星辰界纔有的血魔族分支。
此蝶的本命神通就是涅槃之術。
每次涅槃，神通都會隨之暴漲。
所以，涅槃血蝶在強大的煉虛修士眼中，不僅是馴服的極佳對象，還是煉成傀儡的頂級胚子。
而這頭血蝶正是陽仙辰上一位傀儡大聖培養的預備本命傀。
那位獲得涅槃血蝶後，前前後後投入了包括珍稀血屬性在內的數百顆仙晶，差點傾家蕩產。
而傀儡大聖讓她帶着血蝶入大千界，不惜代價的使其提前涅槃瞞過天機，正是爲了吸收一份規則之息。
進一步增加本命傀的底蘊。
“若丟了這頭血蝶，本聖女在陽仙辰的待遇會一落千丈。”
聖女隱隱擔憂的道。
瞬息後，她旋即杞人憂天般的笑了。
在受規則壓制的大千界，涅槃血蝶就是無敵的存在！
即使是轉世的老怪物都拿其束手無策。
“陳平那廝身上也有數件小星辰破界至寶，剛好能彌補妄長老輸掉賭約的損失！”
聖女算無遺漏的尋思着。
突然，一股令她驚懼的血光拋灑罩下。
磷火閃動，一隻半身白骨琳琳，半身血染一般的怪異身影從血繭中飛射而起。
……
與此同時，陳平已驅着遁光深入中域。
縹緲山的坐落之地扎眼無比。
隔着極遠的距離，他便能看見一座模糊的高影，直入重天。
一路飛來，中域荒無人煙。
不過，這一日，當他剛降在低空處準備匿行時，左側一片天際驚天動地的爆響傳出。
一陣劇烈的波動滾滾入耳。
一感應這些波動的強度後，陳平眉毛一挑，立刻化爲一道驚虹追蹤而去。
前方一座支離破碎的平原上空，一團團光霞閃動不定，散發着強勁的衝擊之力。
將地面狠狠震低十幾丈。
陳平雙目一眯，一眼看清楚了鬥法的情形。
一隻百丈高，白輝刺目的異族，正用着戲謔之意逗弄手裡的兩個人影。
那一男一女兩位化神皆是一身烏黑魔氣，面帶恐慌的試圖逃離。
可無論從哪個方向逃竄，都會被一片片空間之力毫無徵兆的拉回原地。
短短几個瞬間，兩人的身上就迸射血光，氣息衰竭下來。
到這時，兩大魔修如何還清楚對方的戲弄之意。
惶急之間，卻是雙雙看見了高處俯視的一名紫袍人。
接着，二人彷彿碰到救星，朝其拼命的呼喊：“陳閣主，我們是十方邪宗的太上長老，請您出手搭救！”
“噗呲！”
說話間，那名天姿國色，只穿着一件粉紅肚兜的化神中期女修猛地一吐鮮血，立刻染紅一雙青絲包裹的白腿。
極端的誘惑放在平時，絕對會叫人難以自控。
“可惜了這美人兒。”
但陳平只是好整以暇的懸浮，沒有上前半步的意思。
這兩位魔修化神的情報他從定元手裡獲得過。
中域超級勢力十方邪宗的老祖之二。
相比男修，此女修的名氣更大！
她曾經外嫁到另一個修煉界，不知出於何故滅了道侶的宗門後，才又回到十方邪宗。
此女心狠手辣穿着大膽，喜好各色澤的薄絲，便被人冠以“毒絲仙子”的名號！
在定海宮發了警告後，邪宗的兩位老祖還出現在規則之山腳下。
說一句貪心不足蛇吞象合適之極。
“陳閣主，伱和定元道友有過約定，豈能見死不救？”
英俊魔修顯然是被嚇得肝膽俱裂，如此沒有效果的威脅都脫口而出。
而陳平自然無動於衷。
既敢貪圖規則之山，就要自食其果。
連許無咎他們陳平都明令禁止，何況是一些外人。
“呲啦！”
一道電芒劃過，那位男修的身子立刻抽搐起來，散發着惡臭的焦味。
“轟隆”
巨大的白影再降下一踩，結束了貓抓老鼠的戲劇。
化神男修毫無疑問的被壓成肉泥。
“陳道友，妾身願奉你爲主，伺候終生！”
同伴的隕落令毒絲仙子驚恐萬分，竟是一脫到底，美目充斥旖旎之色的施展起魅惑之術。
而準備攻擊她的白影也在此刻稍稍收手，頭顱上的六雙大目齊刷刷的看向陳平。
“等等。”
嘆了口氣，陳平伸出一掌。
一束劍光壓去，把白影逼退百里。
“陳平，本姑娘記得你一向講究，這小魔女可不知服侍過多少男子了！”
百丈白影的口中發出一道調笑之聲。
這位正是與陳平約定好在規則之山碰面的異修神！
“陳閣主！”
毒絲仙子死裡逃生，立馬往陳平懷裡直撲而來。
皙白的身軀帶着幽香，青絲腿兒一夾。
兩人的碰撞，發出一道法寶相交的摩擦聲。
“化神初期體修，不錯。”
低頭衝梨花帶雨的毒絲仙子一笑，陳平雙眸攝魂一印。
直接震碎對方的神魂。
可憐毒絲仙子還沉浸在劫後的喜悅中，下一刻便丟了性命。
……
“原來你是擔心本姑娘打壞一具上等的傀儡。”
目睹這一幕，異修神怪笑起來。
“定元給過他們一次機會，當他們再次踏進中域，就已是兩具死人。”
陳平淡漠的說着，把毒絲仙子的儲物戒蛻下。
嫺熟的動作讓異修神一怔，隨後揶揄的道：“本姑娘之前還發現了追隨你的那頭小蟲子。”
“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姑娘才放了它一馬！”
聽罷，陳平臉色一寒，淡淡的道：“你說的是玄虻？”
“是啊，從一隻鳥變成蟲，它的來頭也值得推敲。”
異修神面露古怪的道。
“它竟未跟着許無咎回通天閣。”
眼睛微微一眯，陳平心念急轉。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玄虻的背景！
極可能牽涉到蟲祖。
難道它也在等兩萬載一次的衆月拱星異象？
可陳平越想越不對，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
“本座依約而來，古道友該把剩下的半截秘辛透露一下了吧？”
壓下雜念，陳平面無表情的鎖定異修神。
死規則一蛻後，他有把握在短時間裡擊敗此獠。
自是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你可知大千界也有區別？”
攤開雙臂，異修神淡淡的反問道。
“三個等級，我目前所處的月仙辰大千界是最低的一等。”
陳平不假思索的道。
這些秘辛，鵬天殿仲長宗曾告訴過他。
“不錯。”
異修神頭顱一點，輕笑道：“但有規則之山誕生的地方怎可能普通？”
“少講廢話。”
陳平眼色一凝的道。
“星海深處，也有一座規則山，不過，強大的生靈更習慣將其稱爲規則星辰！”
“據說，規則星辰之上存在能使規則四蛻、五蛻的逆天機緣！”
異修神說着，流露一種仰望之色。
“據說？”
心中一動，陳平追問道：“古道友也未親自去過？”
“不至八階，不等你靠近規則星辰就已被融爲灰燼了。”
異修神不屑的道。
彷彿在鄙視陳平的幼稚言論。
“你異修神傳承十幾、二十代也還是一個七階巔峰，怎好意思蔑視本座。”
陳平並不慣着此女，譏笑道。
“你若到了那一步，就會知曉八階的瓶頸是怎麼回事了。”
“尤其像你這樣魂肉不契合的奪舍之修，除非殺掉……”
話至這裡，異修神立刻閉嘴中斷。
似乎不願分享核心之秘。
“總不至於要本座逆斬一位合道才能進階吧！”
陳平一激靈，順着她的話猜到。
“呵呵，本姑娘覺得你莫好高騖遠，還是先渡過九九歸一劫再談其他。”
異修神不露聲色的道。
接着，她直接發去一道冗長的傳音。
……
整整一炷香時間，陳平都沉寂不語。
消化着異修神吐露的星辰秘事。
原來，星辰界深處的規則星辰匯聚了數之不盡的規則之力。
容納到極致後，運轉規則星辰的天地意識會像排“丹毒”一般，把一蛻的規則之絲送入選中的各座大千界，分擔壓力。
簡而言之，縹緲山裡累積的規則之力，根本就是規則星辰看不上的棄子！
至於爲何不送往星辰界各處，以異修神的見識都不瞭解。
而兩萬載一次的“衆月拱星”之日，其實是出現在規則星辰上的異象！
那一天，規則星辰本體會噴發大量的規則之力。
進一步向大千界排出二蛻規則之絲！
這些東西，纔是異修神所覬覦之物。
“縹緲山誕生了無盡歲月，爲何歷史上沒有相應的記錄？”
陳平困惑的道。
他搜魂過玉山的金老道，繼承了許多情報。
“一來，星海邊緣的星辰生靈，包括陽、月仙辰，壓根不知規則星辰的秘辛。”
“另外，衆月拱星映現於大千界，本土的天地規則會竭盡全力的掩蓋，導致這裡的土著生靈甚少見證過罷了。”
“你我合作，足以抗衡整個大千界規則，然後打碎屏障奪取二蛻的規則之絲！”
“記住，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必須在半個時辰內搶下來。”
“否則，規則之絲就會被大千界的天地規則攔截並吸收殆盡。”
異修神面露鄭重的道。
……
聽到這裡，陳平恍然了。
怪不得以往的縹緲山無人發現過二蛻機緣。
因爲全讓大千界的天地意識吸收一空了。
“這是何物？”
斟酌半晌，陳平袖袍一晃，幻出一塊不規則的綠色石頭。
正是天縱從定海宮盜走的“縹緲石”。
“咦，你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異修神六目一亮的道。
“不是我的，此物已被聖女奪走。”
陳平模棱兩可的道。
“太遺憾了！”
一聽，異修神將信將疑的搖搖腦袋。
而後，陳平終於明白了此石的來歷。
定海宮供奉的縹緲石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承載之器。
能主動的吸納，甚至抽取被攔截在外的二蛻規則之絲。
簡而言之，此石能搶更多的，由規則星辰釋放的“排泄物”。
“這寶貝在星辰界都能換大筆的仙晶！”
“大千界能出現此物的蹤跡，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畢竟縹緲石的外顯異相一般是五階的金髓鑽，只有用水、火雙法澆灌，才能顯現本體。”
“即便有人機緣巧合得到，大部分也如瞎子一般的與至寶錯之交臂。”
異修神淡淡的說道。
“外顯之體是金髓鑽！”
聽罷，陳平內心狠狠一抽，面上卻是受教似的點點頭。
……
“古大師。”
深吸口氣，陳平幽幽的道：“你爲何找上本座？”
“祖樹……”
異修神毫不猶豫的傳音。
漸漸地，陳平的臉色難看起來。
“受衆月拱星異象的影響，籠罩大千界附近的規則之力將削弱數成！”
並且，衰弱的還是星辰界的規則之力！
“持續多長時間？”
陳平緊張的道。
“百多年吧，具體不一定。”
異修神奇怪的一瞥，道。
“意思是這期間，上界大能隔空出手，可對大千界造成更強的傷害？”
臉色一沉，陳平繼續問道。
“是！”
“但至少得先佈置一個臨時的兩界通道，不然沒什麼影響。”
“你不可能在星辰界還有七階的仇家吧？”
異修神饒有興致的打量陳平。
聞言，陳平雙拳一握，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絲陰霾中。
天縱等待的時機，竟是衆月拱星之後！
留給他的時間最多還剩下一百年。
說不準更少！
“古大師！”
忽然，陳平擡頭一看異修神。
“天龍真君也欠我一條命，加上你欠的，本座現在給你一個一次性還清的機會！”
……
密談後，異修神、陳平二人分隔萬里的隱藏起來。
兩者皆是空間大能，自然不露氣息分毫。
朝極遠處的異修神一掃，陳平偷偷摸摸的布了十幾個禁制。
接着，他意識潛入儲物戒，在一堆陳年藏品中瘋狂的尋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