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眼眸裡,疾速的掠過一抹暗沉,男人的語氣裡有說不出來的惡劣。
“看你表現。”
鬱唯楚,“……”
她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
…………
……
鬱唯楚以爲,她榜上的,可能是個大款。
畢竟敢跟官府對着幹的人,非奸即盜。
不是奸商就是黑道大哥,但卻也絕對沒有想到,會是朝堂中人。
還是個,高級的……朝堂中人。
望着府邸上方,那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她想,她的表情可能有點呆滯。
男人瞥了她一眼,跟在他身後的侍衛,替他問了一句。
“楚姑娘,爲何不進來?”
鬱唯楚默默的收好了下巴。
她斂了斂表情,甚是凝重的看向了男人,擡起手,指了指門板上的牌匾。
“回大爺的話,其實我不止是大夫,我也是個算命的,我爹說了,我這輩子和官家人犯衝,不能挨邊,挨邊會出大事的!”
男人挑了挑眉。
鬱唯楚瞧見他那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心下直打哆嗦。
卻還是開了口道,“所以,我先謝過二位大爺適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下輩子,如果還投胎轉世的話,一定報答兩位大爺的大恩大德,這輩子,就先跳過罷,謝謝理解,謝謝。”
言罷,她也不管對方應還是不應,嗖的一聲轉身,擡腳就要跑。
身後有人不緊不慢的丟出一句話。
“千世,抓起來。”
“是,主子。”
聞言,鬱唯楚面色頓時一變,腳下溜得更是暢快了幾分。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別別別別,大爺,大哥,兄弟,你冷靜點啊,我真的和官家人犯衝,害了你們是小事,我死了那就是大事了啊!”
她不說這句話,千世不知道她的下場,但她說了這句話,那她的下場就是――
眼前一黑,鬱唯楚被關了禁閉。
這是個密不透風的密室。
而且是個沒有一絲的光線。
若不是習武之人,內力深厚的話,根本就看不見室內的東西。
好在鬱唯楚也不是什麼膽小的人。
真的,她除了怕死,一般都不怕活着。
室內一猜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悉悉索索的聲響。
老鼠啃咬蟑螂的聲音?
哦不,不知哪位良民說過,我們要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解放思想,與時俱進。
所以,這是蟑螂啃咬老鼠的聲音?
撕拉撕拉的。
聽着就好惡心。
在手指不知抖了多少次之後,密室的門終於開了。
鬱唯楚看也沒看是誰,就撲過去抱住了大腿,嚶嚶的哭了起來。
“大爺,二爺,大兄弟,我知道錯了,咱能好好說話,不要動不動就關密室放老鼠麼,世界那麼美好,我們應該向着光明向着黨向着明天的太陽。”
被她抱住的那人,嘴角無聲的抽了又抽,才輕咳了一聲,推開了鬱唯楚的手,淡定道。
“楚姑娘,殿下讓奴婢來問問姑娘,姑娘是要去大牢裡吃牢飯,不日上邢臺等候問斬,還是要跟着殿下,做殿下的貼身婢女和大夫,任勞任怨?”
鬱唯楚兩眼望上去,眼睛眨了又眨。
也沒有放開那姑娘的大腿,以佔便宜的姿態,充滿希望的問。
“還有第三個選擇麼?”
“有。”
“快說快說。”
“殿下說了,他可以幫姑娘,提前去見如來佛,還讓奴婢告訴姑娘,千萬別客氣。”
“……”
這……
踏馬還是客氣點比較好罷?!
……
不過,鬱唯楚生在二十一世紀,從來只簽過合同,賣自己的時間給醫院,卻從來沒有簽過――
賣身契?
她的脣角抖了抖,手指也抖了抖,兩腿也抖了抖。
哆嗦着把手中的賣身契,拿給漂亮的小姑娘看。
“那個,我這人爲人比較正直良善,一般情況下不幹缺德事,也不干犯法的事情,賣身多不好,我賣藝,您看成不?”
姑娘朝她溫柔的笑了一笑,勸道。
“楚姑娘,能跟在殿下左右的人,都是賣身的,而且,是終身。姑娘這份賣身契,殿下只買了五十年的時間,其實也還好。”
鬱唯楚面色鉅變。
問題是,踏馬她不知道,跟在這麼變,態的男人身邊,自己能不能活到五十歲啊?!
那不還是賣終身麼?!
她苦着一張臉,還想再說什麼,眼中的姑娘卻是朝她堅定的搖了搖頭。
溫柔的笑着道,“楚姑娘,除了這份契約,你還有大牢和死可以選,不然,還是莫要挑戰殿下耐性爲好,你也看見了,殿下的耐性,從來只少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