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心理反應
“血。
“血？”凝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通了什麼：“怎麼說？”
“我曾經用過碧落草，所以我的血裡應該還有碧落草的藥效。”月慕然說的很平靜。
凝兒卻是大驚，雙目緊盯着月慕然：“你怎麼會用上碧落草？”可知，碧落草是至陽之物，若不是至陰的東西與之中和，人一旦服用，身體便會承受不住熱量灼燒而亡。
“沒事，只是當時需要碧落草治病。”月慕然說的輕描淡寫。
凝兒卻不相信會那麼簡單，用上了碧落草，不管是病還是毒，都不會是普通的。
“我的血能管用嗎？”月慕然輕輕一笑，溫柔的撫着凝兒的髮絲。
“能……”凝兒答着，心底卻還在想另外的問題。
“那就好，就用我的血吧。”月慕然鬆了口氣，這可真是兩全其美。不是他不願意陪凝兒去那麼遠，只是那地方險惡，就算他能保證凝兒安全，卻不能保證凝兒不累啊，如此長途跋涉。
“小姐，藥來了。”小瑜端着碗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濃烈的藥味頓時撲鼻。月慕然淡淡的瞥了一眼，沒什麼表示。
凝兒收起思緒，起身對小瑜道：“過來吧。”隨之走向了牀邊。
月慕然也跟了過去，一手扶起書塵。凝兒對他笑了笑，接過小瑜手中的碗。輕輕吹了吹熱氣，一點一點的喂到書塵嘴裡。
書塵在昏睡中，不能自己。黑色的藥汁大部分都順着嘴角逸了出來，顯得有些狼狽。
月慕然卻看得吃味不已，憑什麼這個男人得到凝兒如此照顧。凝兒都還沒這麼對待過他。有了這想法，扶着書塵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書塵就算在昏睡中也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終於碗裡的藥都喂完了，真正進了肚子裡的卻只是小部分
。
小瑜立即問道：“小姐，還要再弄些來嗎？”
“不用。”凝兒把空碗遞給了小瑜：“晚上再喝一次就好，等下他就該醒了。”
“那解蠱的事，什麼時候進行？”月慕然放開書塵，讓他重新睡下。
小瑜貼心，把碗放到桌上，走過來又給書塵擦了擦嘴角。把溢出來的藥汁都清理乾淨。
凝兒見了，不禁調笑：“你這丫頭是不是看上這個風流鬼了。”
“小姐胡說什麼？”小瑜臉一紅，輕聲啐道，“我怎麼會看上他？”
“啊？你看不上他？他不好嗎？”凝兒故意睜大了明眸，一臉驚訝。
“我……我不是這意思。”小瑜急，怎麼曲解她話裡的意思呢？
凝兒撲哧一笑：“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瑜微微鬆了口氣，端起碗趕緊退了出去。
這時，凝兒纔看向月慕然，回答他的問題：“就現在吧，這兩個不衝突的。”
“嗯。”月慕然點頭，隨即又道：“那還需要東西。”
“唔，剛纔忘了叫小瑜拿了。”凝兒單手支着下巴沉吟。
“無礙。”話落，月慕然招來了翼召，“去拿只碗和一把刀來。”
“是。”翼召閃身離去，連一絲疑惑都沒閃過。
等待期間，凝兒想了又想，終是開口問道：“你爲什麼需要用碧落草？”
月慕然深看凝兒，片刻才道：“我五歲那年中了一種毒，至陰之毒。整個人如處冰窖，唯有至陽的碧落草能解。一年之後，有人替我找來了碧落草，我才解了毒。”
原來如此，果真是中了毒。一年，一年都受這毒的折磨嗎？那時候，慕然才五歲啊，如何熬過至寒的折磨？“可知是誰下的毒？”凝兒不由起了殺意，是誰這麼狠？
“對我下毒的人，我已經讓他全家滅門了
。”月慕然忍不住抱着凝兒，下巴抵着凝兒的頭，輕笑說道。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他，很好。
凝兒身上殺氣隱去，可惜她不能親自對付那人。伸出雙手攀在月慕然胸前輕語：“以後，有我陪着你。”
“嗯，我不會讓我們有機會分開的。”月慕然動情，鳳眼被柔情溢滿。
凝兒擡眸，眼底閃着笑意。
凝望，半晌。月慕然俯下身，吻上了凝兒嬌嫩的紅脣。凝兒身子忍不住向下一倒，承受月慕然的。
這一次，月慕然不是溫柔的輕吻，而是狂猛的掠奪，把凝兒的整個呼吸都奪了去，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血液裡，永遠不分離。
凝兒缺氧，腦子有些漿糊，卻還想：什麼叫痛並快樂着，她算是有了切身體會了。原來慕然還有這麼霸氣的一面！
“咳咳……”門口乾咳傳來。兩人的激情再次被打斷。
翼召站在門口，手中拿着碗與刀，俊臉上浮現尷尬的潮紅。
兩人分開。凝兒拂了下有些散亂的髮絲，順了順呼吸。月慕然眼神微冷的瞥了翼召一眼。
翼召尷尬的走了過來，把刀碗放在了桌上。
凝兒看着刀，心下有些遲疑。要她眼睜睜的看着慕然硬生生的在身上劃一刀，看着慕然的血直流？
月慕然走了過去，拿起刀，挽起袖，毫不遲疑的就在手臂上一劃。皮肉裂開，手放到碗的上方，血汩汩流下，在碗裡濺出鮮紅的泡。
這一切的動作都太快，凝兒連叫停都來不及。翼召茫然看着，不知道主子這是要做什麼。
“夠了嗎？”月慕然問，碗已經裝了大半。
“夠了
。”凝兒回神，趕緊阻止，動作迅速的去拿了白布給月慕然包紮。
“水……”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凝兒回頭，走了過去。書塵睜開了眼，雙眸逼人的看着她。
凝兒勾脣淺笑：“怎麼，還想對我出手？那樣的話，沒水喝哦。”
書塵黑眸眨了眨，開口：“給我水！”
命令的語氣讓凝兒眼角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給嗎？”真是不錯，人失憶了，這膽子也變大了。
書塵再眨了下眼，臉上露出不滿：“爺說給就給。”
聽到這話，凝兒笑了起來：“好啊，我給你水。”說完，端來了月慕然的那碗血。“喝吧。”
書塵起身，毫不客氣的接過，到了半路怔住了，擡起黑眸質問：“你給我的是什麼？”
“你看是什麼？”凝兒反問，對書塵的怒氣視若無睹。
“你竟然給我喝血，你把我當什麼？原始人？”書塵氣怒的要把碗扔掉。
連原始人都出來了，凝兒伸手阻止了書塵的動作：“你今天敢把這碗摔破了，本小姐就把你腦袋摔破。”
“你威脅爺？”書塵瞪大眼睛看着凝兒，不敢相信。
“不是威脅，是事實。”凝兒勾起脣角輕飄飄的說。
書塵端着手中的碗，一時不知道如何動作。
凝兒也不再說話，只是雙臂環胸，懶懶的看着書塵。
一時間，房內很安靜。月慕然和翼召都沒有動靜。
良久，書塵瞥了凝兒一眼。端起碗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凝兒滿意的看着書塵嘴角的血紅。
伸手一抹嘴角，書塵瞪着凝兒正要開口說話。卻猛地倒了下去，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衝撞，冷熱交織
。難受的他直想打滾，不過他忍住了。抱着肚子，強忍着極致的疼痛。
凝兒見狀，一點都不意外。任由書塵自己在那裡抵抗蠱蟲與碧落草的衝撞。卻眼角餘光發現了不對勁，只見一直冷眼旁觀的月慕然臉色變得蒼白，額上還有冷汗冒了出來，呼吸急促，身子微微發抖。那樣子，看着很難受，也很無助。
“你怎麼了？”凝兒大驚，連忙上前就要檢查月慕然的狀況。
“主人。”翼召也是臉色大變，主人出什麼事了。
月慕然伸手阻止凝兒的動作，顫抖着聲音說：“我沒事。”
“你這還叫沒事？”凝兒不管不顧，拉過月慕然的手，就把起脈。耶？脈象沒問題啊。這一結果讓凝兒奇怪了，詫異的擡起頭看向月慕然，依舊難受的模樣。
怎麼回事？愣了片刻。凝兒又看向書塵，這一看就陡然明白了。回頭，伸出手抱住月慕然，凝兒輕聲說道：“都過去了，沒事了。”
月慕然靠着凝兒的肩，呼吸慢慢平穩：“嗯。”
等到感覺月慕然恢復正常了，凝兒才放開他，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當初那次中毒到底是有多折磨人？這麼多年了，慕然還能產生如此強的心理反應。五歲的孩子能熬過來，真的不容易。
那邊，書塵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伸直身子。凝兒走過去拉起他的手腕，把脈。
書塵剛熬過那折騰，沒力氣掙扎，隨便凝兒做什麼，他都不會有動作。
“怎麼樣？”此時，月慕然已經完全恢復正常，還是那清雅的面容，完全看不出剛纔他是多麼的痛苦、無助。
“噬魂蠱已經被碧落草給化了，接下來就等他後腦裡的淤血散去，然後就可以恢復記憶了。”凝兒放開書塵的手，擡頭看向月慕然，語氣明顯的鬆了下。
書塵雖然沒精神，聽力是還在的。聽到了凝兒說的，有些雲裡霧裡，卻可以確定是在說他。因爲他是失憶了，只是這噬魂蠱是什麼東西？口中濃烈的血腥味還在，讓他有些想吐。“我想喝水。”書塵再次開口，他要洗掉嘴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