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落下,鮮血迸現,一聲淒厲的慘叫,掀開了撕殺的號角。冷血的軟劍利芒閃動,無情提着和地虎隊員同樣的鋼刀,也是出手狠辣,那二十來個地虎隊員動作乾淨利落,虎虎生風,面色森冷。
後面的殺聲幾乎同時響起,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形勢根本就是一邊倒,這些小混混人數雖然衆多,但哪裡抵得過訓練有素的黑道精英,更何況有四位江湖高手的助陣。大概有二十分鐘,龐寧等人從後面走了過來,刀上還不住地滴着血。
小樓前面的混混已經基本被肅清,這時,就見小樓的門突然打開,幾十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提刀走了出來,一個頭領摸樣的人沉聲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殺進這裡?”
“天地盟!”文風冷冷回了句,彎刀一揮,他身後的龐寧,就率地虎隊員就攻了上去。無情等人站在文風身後,這樣的局面已經不用他們出手。雖然出來的這幾十個人明顯身手不錯,但又怎能敵的過,經過軍事化嚴格特訓的地虎隊員。這幾十名地虎隊員果然不同凡響,出刀沉穩,勢大力沉,刀刀擊向那些黑衣人的要害,儼然是一派軍人作風,臉上的表情,更像他們手中閃着寒光的刀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文風在後面看看暗暗點頭。也不過又二十分鐘,那些黑衣大漢,就全部被砍翻,在地上呻吟着。血流了一地,在銀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耀目。地虎隊員僅有幾人受輕傷,正在快速地自我包紮着,其餘人已經快速地衝進小樓裡。
文風也慢慢地走了進去,就見客廳裡一片雜亂,地上還躺着幾個被剛剛砍倒的黑衣大漢,地虎隊員已經上了樓。文風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點燃一支菸,悠悠地吸起來。他似乎在等什麼,不過,神態平靜安詳。這時,馬飛和劉冰冰也走了進來,後者的神態倒有些焦急。
“文風,抓住他了嗎?”劉冰冰急切地問道。
文風擡起頭,沒有回答。就聽樓上一震嘈雜的步聲傳來。當先下來的是龐寧,後面是幾個地虎隊員,他們還壓的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的頭髮雜亂,臉深深地扎着。龐寧走到沙發前,先對劉冰冰打了聲招呼,然後低下身子,附在文風耳邊說了一會兒。
初聽時,就見文風臉色微變,過了一會兒,神色就越來越平靜了。那三人已經被壓在了他面前,龐寧說完,就退到了一旁。文風擡眼看去,當先一人正是劉天,只見他此時,樣子頹廢,有些消沉。另一個男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很勇猛的青年,此時,他的衣衫不整,大概是倉促之間穿上去的。最後一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頭髮雜亂,衣服也不整齊,頭深深地扎着。文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楚,但臉色如常,目光沒再停留,就閃了回去。
“媽的,你是誰,爲什麼私闖老子的別墅?還殺我的人?”那勇敢青年瞪着眼睛,看着文風嚷嚷起來。
文風打量着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何勇吧。龐寧,看來他還沒搞清情況。”站在旁邊的龐寧聞言,對身後一個地虎隊員打個眼色,那人點點頭,邁步走了過去。雙手揚起,對着何勇的臉就是一陣兒狂扇。那何勇剛開始還挺硬,怒目以視,過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疼得掙扎起來,臉裡哼哼着,不住討饒。
“好了。”文風見打的差不多了,就制止了那名地虎隊員。而此時的何勇,嘴角溢着鮮血,雙腮高腫,眼神都有些迷糊了。若不是被兩個人架着,恐怕早已經癱下去了。“何勇,現在你搞清狀況了吧?”
“哦,哦。”何勇支支吾吾地答應着。
文風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身子貼近他,臉上浮起柔和笑意。何勇見他靠近自己,神色卻露出懼怕,想往後挪身子,被兩個人用力壓着,卻動彈不得。“你不用怕,我只想問你幾句話?”
“哦,你問,你問。”何勇趕緊回答着。
文風的臉幾乎要貼近他了,才緩緩問道:“她漂亮嗎?”說着,眼神撇向右邊。何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看看身邊的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不想回答?”文風的臉上笑意更盛。
何勇看着他的笑,心裡有些害怕,嘟囔地回道:“不是,不是。她很漂亮!”
“呵呵,聽說你剛纔正在享受,滋味如何?”文風幽幽地笑了起來。
何勇聽到這裡,心裡沒底,他並不知道文風和旁邊女孩的關係,還以爲文風看上她了呢。頓時,臉上變換出媚笑,回道:“這位大哥,這小妞別提多帶勁了兒,別看她外表這麼纖瘦,裡面可大着呢。大哥,您若是喜歡,儘管拿去!”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大起來。
“你!”旁邊的女孩聽到後,終於忍不住擡起了頭,一臉憤怒。可是當她看清了文風,臉色登時大變,張着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猛地又低下頭,哭了起來。
文風挪步走了過去,對女孩身後的兩名地虎隊員,揮了揮手,那兩人把她放開了。那女孩一下子蹲在地上,頭埋在膝上,雙肩不住地聳動。“你的聲音很好聽/像陳舊的愛情故事裡的風鈴/你俏立在白色的小木屋前/臉上游弋着太陽的光彩/
你在這光彩裡醉了,臉若紅霞/你躺在空氣裡,輕撫着時光/時光像個孩子,依在了你懷裡/
叮噹,叮噹,風鈴被輕輕吹響/叮噹,叮噹,聲音傳到了遠方/遠處有一個人正在把你懷想/叮噹,叮噹,聲聲敲在他的心上《醉美人》”文風的身子也半蹲下來,伸出手去,輕撫着她的頭髮,聲音那麼輕柔,似在緬懷,似在回味.....
文風輕輕地撫摩着她的頭髮,一下一下,很柔,很細緻,旁邊的人都不敢說話,客廳裡一時陷入寧靜。劉冰冰的眼裡泛起了一層水霧,因爲她知道,這首詩雖然歡快,卻又含着無盡的憂傷。
過了好一陣兒,文風用手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猶自迷濛,淚水如碎掉的梨花,盈盈滴落。文風的臉上笑得溫和,真誠,他也不知道,自己從前的恨去哪裡了,爲什麼此情此景下,竟然有點心痛,望着這位他曾經最愛的女孩,心裡的憐惜竟然不能自制地涌了上來,他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和她以後見面的場景,卻一次都和現在不一樣。感情這東西,確實莫名其妙。
“小玲,你瘦了!”文風的眸子裡閃過一縷深深的憂傷,嘴裡不由地輕輕一嘆。
小玲聞言,身子巨震,楞楞地看了文風一會兒,突然頭又猛地紮下,放聲痛哭起來。那樣子人見人憐,劉冰冰的眼淚再止不住了,慢慢地滑了下來。連旁邊的馬飛都不禁神色黯然,龐寧,無情等人也是面露素容。
“唉!“文風幽幽一嘆,直起了身子。劉冰冰走過來,扶起了小玲,把她帶到了沙發上。
待文風再次轉過身來,面對何勇時,神色已經恢復如常,當他的目光輕輕掃過時,何勇忍不住一陣顫抖,他看到剛纔的情景,再笨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見他口齒有些結巴起來,喃喃說道:“大,大哥,我不知,不知道,您認識她,若是知道......”他外表長的威猛,但骨子裡是個怕死的人,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這點從他們的狠辣就可以看出,所以,他現在是從心底裡駭怕了。
文風淡淡地看着他,手拿出了彎刀,又從衣服裡拿出一塊軟布,輕輕擦拭着,說道:“出來混,就要隨時做好死亡的準備,你既然做了,就要坦然承擔嘛。你也是一縣的老大,死在我的刀下,應該不委屈你吧?”文風說着,手裡的布往外一扔,身子陡進,彎刀快速地揮出,瞬間,就以彎月之勢,扎進了何勇的心口,直直地穿透過去。就聽何勇一聲悽慘的大叫,眼睛睜的大大的,手擡起來,指向文風,露出驚駭的神色,半晌,腦袋蹬的底了下來,那兩名地虎隊員也撒了後,任他癱倒在地。
文風低下身子,抽出彎刀,鮮血立刻噴射出來。文風立起身,輕輕地說了句:“怨就怨你不該認識劉天這個人,更不該收留他!對吧,劉少幫主?”他說着,目光轉向了劉天。
劉天目睹文風談笑之間,殺了何勇,身子不由地顫抖起來,此刻,聽見他問自己話,心裡更是一驚。擡起頭看看文風,發現這再不是他曾經羞辱過的少年,而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黑道梟雄。只見這個自己曾經瞧不起的少年,臉色平淡,正用一種淡漠的眼神望着他,那眼神很冷,不帶鋒芒,但直射進人的身體,頓時,劉天覺得自己無法遁形,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開始擴散,並且,像冰一樣包圍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