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徹平見狀大驚,身子猛地一顫抖,眸子裡流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恐懼,他回過頭,擡起頭手,指着文風,顫顫地問道:“你,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傷害我的手下?”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不慣你做的事情,也聽不慣你說的話。”文風聲音平淡,目光越過他,看向了車裡。只見車裡的彭思盈已經停止了呼喚,眸子裡也沒有露出害怕。而是一種傷感,似乎喜悅,似乎沉痛,似乎是從長久的積壓裡,釋放了出來。她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晶瑩閃動着,呼之欲出。但是她拼命地剋制住,她在看着文風,嘴脣已經在急速地打顫了,心裡的情感正如巨浪一樣,波瀾起伏着。
“我是銷魂幫的少幫主,我父親是小池原野,你,你別得意,等我們的人來了,會收拾你!!”小池徹平在恐懼面前,瞬間失去了原來的囂張,膽小怕事的本性,也露了出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手哆哆嗦嗦地撥起號來。
“啪”就聽一聲脆響,他手裡的手機被拍落在地,只見文風欺近他,眸子冷冷地盯着他,輕輕說道:“不用那麼費事了,你不是在哈爾濱大酒店訂了房間嘛,正好我們也該去吃飯了,我們會去那裡的。小日本,放心吧,我會等你的!”
說完之後,文風不再理會渾身顫抖的小池徹平,徑自向車上走去。走到車門的時候,他看着冷血說道:“反正咱們在哈爾濱也沒有車,就暫時用這輛吧,冷血,開車,去哈爾濱大酒店!”
冷血點點頭,他和追命坐在了前面正副駕駛的位子上,文風也坐了上去,開好門,車啓動了,留下兩個捂着手腕不斷呻吟的人,和一臉憤恨的小池徹平。小池徹平見他們走遠,神情漸漸平靜,他趕緊撿起了手機,迅速地撥起號來。
“思盈,好了,沒事了,不用害怕了!”文風看着旁邊坐着的女孩,柔聲說道。
彭思盈一直看着他,她的眼鏡,此刻她沒有戴眼鏡,眼鏡剛纔落在了車的底板上,文風已經幫她撿了起來,但她沒有去拿。她的眸子裡晶瑩閃爍,但一直沒有哭出來。身子輕輕顫抖着,看得出她心裡很激動。
“放心吧,我來了,他們不敢再動你了,別怕,有我在呢。”文風看着她的狀況,心裡也不由地疼惜起來。
聽了這句話,彭思盈再剋制不住眼裡的淚水,淚如雨一般落了下來,她的雙肩聳動,頭低下,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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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風長嘆一聲,耳朵裡不斷傳來那悽慘而傷感的抽泣聲,聲聲都落在他的心上,揪着他的心扉。文風只覺得自己的心也無限地傷感起來,他也再忍不住,不由地伸手把彭思盈摟進懷裡,動情地擁抱着。
彭思盈依偎在他的懷裡,不停地哭泣着,似乎要把這一年來的憂傷,都哭來似的。文風輕輕撫着她的秀髮,心裡的愧疚感更加強烈了。
“思盈,你哭吧,盡情地哭吧,我不會叫你再受到任何傷害,對不起,真得很對不起。如果不是這次我去莫斯科,我真得不知道自己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傻丫頭,你很傻,你自己知道嗎。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我,我不值得你喜歡,也不值得你這麼守侯。”文風眸子裡流露出了深深的疼惜,也夾雜着淡淡的憂鬱。
“不!”彭思盈終於擡起了頭,她的臉上淚跡斑斑,但是眸子裡卻很清晰,她哽咽地回道:“我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也不用說對不起,你不喜歡我,是你的選擇。不怨你,只怪我沒那個命兒。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其實你不用來看我的,我很好,這一年多來我很快樂,維大利並不瞭解實情,我真的很好!”彭思盈說着,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掙掙身子,想要脫離文風的懷抱。
文風沒有放她,緊緊地摟住了她,歉疚地說道:“思盈,不要這樣,我什麼都知道了,我也明白。傻丫頭,真的很對不起,你別怪我。也許現在說這些話有些遲,但是我還是要說。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懂事,我又怎能不喜歡你,但是......”
文風靜靜地講起來,彭思盈在他的懷裡也漸漸安靜,不再掙扎。講完後,文風臉上的愧疚更重,話聲也忐忑起來:“思盈,希望你能理解我。我選擇的道路,你也清楚,我是怕你會受到傷害,所以,才拒絕你的。而且,我並不是只有一個女人,我怕你會覺得委屈。”
“真的嗎,文風,這真的是你的心裡話嗎?”彭思盈略帶喜悅地問道。
文風點點頭,柔聲回道:“是真的,其實這一年來,我心裡一直很愧疚。但是我不想打攪你的寧靜,思盈,我是希望你過上平靜而幸福的生活,可惜你啊,偏偏這麼執拗。如果我不是有事去見維大利,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會這樣,這麼傻!如果我不來,或者不知道這些,你會怎樣,會一輩子這麼着嗎?”
彭思盈看着文風,平靜地回道:“我並不傻,喜歡着他我很快樂,只當想起他的面容,他的聲音,我會很開心,我願意一輩子這麼想着,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幸福!”淚水從她的眸子裡,無聲地滑落了,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文風聽完,緊緊地摟住她,鼻子一酸,淚也流了下來,他輕輕低喃着:“傻丫頭!你好傻,知道嗎。對不起,是我錯了。思盈,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好好喜歡你,憐惜你,好嗎?我會,我會一生都好好對你的,好嗎?”
“恩!”彭思盈把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沒有羞澀,眸子裡流露出了一種平靜的喜悅,一種守雲終見日的喜悅。
哈爾濱大酒店,樓高十幾層,當這輛豪華的加長奔馳,停在大廳門口的時候,迎賓侍者早已小跑過來,打開車門,禮貌地退在一邊,迎接着尊貴的客人。文風拉着彭思盈走下車,冷血把車停在一邊,和追命一塊走了過來。看到他們兩個,被拉着手的彭思盈低了下頭,臉上飛上了兩片紅雲,很可愛的紅暈!
走進大廳,一位經理摸樣的中年人,帶着幾個侍者立刻迎接了進來,他彎下腰,討好地說道:“小池先生,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在八樓,請您放心,那個樓層,沒有別的客人,完全是按照您手下的吩咐安排的。”
中年人說完,滿以爲眼前的年輕人會誇獎幾句,但是沒想到,面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打量了他一下,淡淡地回道:“你應該是中國人吧?”
“小池先生,我是中國人,是這裡的大堂經理。剛纔底下人看到您的車來了,便趕緊彙報了我,我就迎接出來了,今天,您是我們這裡最尊貴的客人!”中年人一直彎着腰,臉上堆着笑。
“哦,看你樣子,我還以爲,你是日本的狗呢!我不是小池,你這隻狗,直起身子吧!”文風聲音平淡,但是聽在耳朵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啊!”中年人臉上大變,隨即驚訝起來,他稍稍直起腰,詫異地問道:“那,那外面那輛房車,明明是...”
“不錯,現在那輛車是我的,那個牌照在你們這裡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吧。今天,那個叫小池什麼的玩意兒,可能要晚一些來。好了,你是個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要拿出自己的骨氣來。叫人帶我們上樓吧!”文風眼神裡露出濃濃的不屑,有些不耐地說道。
“是,是,請上這邊,坐電梯!上面已經有專人再等候了!”中年人聽了文風的話,又擡頭看了看,心裡有些迷惑,但他不敢得罪。當即叫人把文風他們帶上了八樓。
進了八樓的貴賓間,侍者上了一壺極品清茶,便退了出去。彭思盈坐在椅子上,看着文風,有些猶疑,張張嘴又閉上,又張開,再閉上。文風看得奇怪,便笑了笑,說道:“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恩,我是有些擔心,那些日本人現在在這裡勢力很大,今天你叫人打傷了小池徹平的手下,又開走了他的車。他們一定會來這裡報復的,文風,我知道你現在很了不起,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你的地盤啊。但是,我看你這麼鎮定,又不知道該不該說了,我想,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不然,一會時間晚了,那些日本人會肆無忌憚的。”彭思盈不無擔心地說了起來。
文風邊聽邊笑着,他端起茶杯,輕品一口,纔回道:“思盈,我之所以來這間酒店,就是想等這些日本人,我倒要看看,他們狂到了什麼程度。放心吧,他們不敢怎麼樣的,你只管吃飯就是。對了還有,這次走的時候,跟我走吧,我會重新給你安排學校的,行嗎,那樣,我,還有彭先生都會放心的。”
“我爸?”彭思盈略有些驚訝,但隨即釋然,她想了想,說道:“好吧,我聽你的,來這裡上學的時候,我爸也確實不同意。但是我不會在吉林上的,我不想呆在家裡。”
文風聞言點點頭,回道:“恩,我會把你安排在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