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文風纔回轉身子,面色漸漸恢復了平靜,在震撼別人的同時,也許他自己也沉浸於同樣的震撼之中吧。見他回頭,徐玉鳳和藤原輝也醒過神兒來,徐玉鳳美眸連閃,隱隱有種釋然的感覺。
一個人的成就,不單單緣於外在的實力,運氣,和自己的頭腦,最主要的還是這種與生俱來,在現實中不斷成長的自信感,這纔是最強大的氣勢。而藤原輝的震撼,卻是最深的,如果他了解了文風的所有事情,想必他會嘴巴張得大大,眼睛也睜得大大的,長時間震驚的。儘管文風年紀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往往忽略了他的年紀,他的睿智和成熟,已經遠遠蓋過了那些。
文風笑了笑,看看他們兩人,問道:“怎麼不說話了,小輝,你也別您您的,把我當作朋友就行了,咱們年紀差不多,我也要上大學了,現在也算熟悉了。我叫李文風,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徐玉鳳,你可以像我一樣稱呼爲鳳姐,就行了。
還有,你別看這是間旅館,這裡和你們幫會來往甚秘的。你的父親,生前和這裡的老闆是熟識的,所以,從這點上說,都不是外人了。這些本來是機密的,但我不瞞你!因爲你現在是我們的朋友!”
藤原輝身子一震,目光落在了徐玉鳳身上,露出了濃濃的疑惑。徐玉鳳笑了笑,說道:“文風說的對,說起來,咱們兩家生意上還是有來往的,所以,你不要見外。文風說過會幫你,我也會的。”
“您是......“藤原輝的注意力以前完全放在文風身上,聽他們這樣一說,心裡的疑問更大了,隱隱地感到驚奇。
“鳳姐的來頭很大,我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應該像我們信任你一樣,把阿部聯合的誰,和你心裡的話說出來,朋友之間是要互相信任的,你說呢,小輝?”文風重新坐下,態度親和。
“我,我不是不願意說,只是說了也沒用,他們的力量太強大了,你們也幫不了我的。在日本沒有人可以和他們對抗的,政府都對他們有所顧忌的。爸爸在電話裡告訴我時,是爲了讓我打消報仇的念頭,遠遠地逃離這裡,平靜地生活。他不想我枉送了性命。”藤原輝說着,紮下腦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也很複雜,說明他的心裡很矛盾,很無奈。
文風聽到他的話,和徐玉鳳相視一眼,心裡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他回過頭,對藤原輝說道:“小輝,那你是否打消了這念頭了,如果真的打消了。我們可以幫助你離開日本,去中國那邊過平靜的生活,我說過的,這點我可以做到,而且保證你的安全。如果可以,明天我們會想辦法安排你坐船過去。”
“不,我不會走的!”藤原輝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表情很堅定,“我不會離開東京,我要爲爸爸媽媽報仇!我們爲我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文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小輝,你的心我們理解,但是呈如你自己所說,這不是鬧着玩的,他們勢力太大了。你不怕送掉性命嗎,那樣,你父親的心意可就白費了,爲保護你而犧牲的保鏢也就白死了!你不要一時衝動,好好考慮考慮,何況,你只是個大學生,手無寸縷,手無縛機之力的學生!”
“李先生,我不是衝動,從昨天開始,我就是想這件事情。也許剛開始的我沉浸於衝動之中,但是現在,我的心很冷靜。我想通了,既然上天讓我降生在一個黑道世家,就已經註定了我的命運,不管我怎麼逃避,父母也希望我走出去,做個平凡人。但是我現在知道,這都是命運,是躲避不了的。我要讓那些殺害我父母,害我失去家的人付出代價,即使付出生命,我也再所不惜!
我要叫他們知道,我藤原家的人,個個是硬漢,我不會叫我的父親失望的,其實我的父親最內心的希望,就是要我繼承他,因爲他就我這一個兒子,我知道,他也很矛盾,他最終放棄了自己的念頭,遵從了母親和我,但是,現在,我要重新站回去,我要站在屬於我們藤原家的地方,我要叫那些人,血債血嘗!天要滅我,我就鬥天,阿部,山本牧夫,我一定會讓你們償命的!!!”藤原輝說着,抑制不住澎湃的情緒,騰得坐了起來,他的目光果決,表情堅定,含帶着不可動搖的決心。
文風聽到他最後的話,儘管心裡已經猜到,但身子也是一震,徐玉鳳也是同樣的表情。文風正要說話,卻聽藤原輝再度說道:“和阿部聯手的就是日本第一大幫派山口組,我在電話裡聽到父親臨終前,呼喚到山本牧夫的名字,他對我說是山口組和阿部聯手的。所以,不要我報仇,他是怕我死在他們手上。山本牧夫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我父親面前,想必他們是經過詳細計劃,和穩操勝券了。我想這應該也是爲什麼忠於我藤原家的勢力,沒有動靜的原因,他們應該也在猝不急防的情況下,正消滅了。或者有的爲保存實力,謀後再定了。
我相信,在全國,在東京,忠心於我家的勢力還是有的,他們只不過暫時遮蔽了,或者被阿部的謊言矇蔽了。只要我出現,我想,大多數人還是會相信我的,他們不會相信阿部那個笑面虎的,這個惡人,僞君子,我一定會殺掉他的!”說完,藤願輝的眸子裡射出了深深的恨意,及篤定的自信感。他的臉上也散發着一股氣勢,很強烈地感染着人,是一種很直接的霸氣。
文風看着他,心底也隱隱地震撼着,是什麼能讓一個柔弱的年輕人,改變成這樣,並且擁有這麼霸道的目光呢,那就是仇恨,刻骨的仇恨!
“徐小姐,請您告訴我,您是什麼人,我希望我能瞭解這些。”藤原輝面色很快地平淡下來,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改變了許多。
徐玉鳳聞言,看了看文風,文風點了點頭,她纔回道:“小輝,你應該聽說過金三角吧?”
藤原輝身子一震,目光直直地射過去,驚問道:“徐小姐,您的意思是說,您是金三角的人?”
徐玉鳳點點頭。藤原輝明顯地驚訝了一會兒,但醒過神兒來,又搖了搖頭,回道:“即使是強大的金三角,也幫不了我的。你們可以與我們吉川會有經濟貿易來往,和山口組一定有,你們不是幫派,幫我也不合適。”
“是的,小輝,我能做的只能讓你在這裡養傷,還有安排你去中國,或者其他國家,幫會之爭,我們是不能插手的,希望你理解。不過,我不能,或許有人能的。”徐玉鳳露出無奈的表情。
“誰?”藤原輝趕緊問道。
徐玉鳳笑了笑,回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藤原輝其實也已經想到了,不過,他內心裡還是有着強烈的不置信。聽了徐玉鳳的話,他轉頭看向了文風,眸子裡透着濃濃的疑惑。
文風笑了笑,說道:“小輝,我建議你現在還是離開東京,離開日本,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傷養好,再圖後計。現在阿部和山口組肯定在全面尋找你,雖然你的處境不至於危險,但是想有什麼動作,也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一旦你現身,就會有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的。所以,我想叫你跟我回國,當然我不反對你報仇。既然你心念已定,以後的事情,在經濟和人員上,我會全力支持你的。你的意思呢?”
“李先生,謝謝你,但我不會離開東京的,一定不會,這是我心底的承諾。我不會去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會伺機而動的,我有一個問題,雖然我知道您的身份一定不簡單,那能不能告訴我,您到底是什麼人?”藤原輝態度很堅決。
文風笑了笑,有些無奈。徐玉鳳握住文風的手,眸子含情地看着他,對藤原輝說道:“你別看文風年紀小,他很了不起。他今天的成就完全是白手起家的,小輝,我告訴你,在你面前的這位,就是如今的中國北方黑道之主,而且已經控制了香港西貢半島的天地盟的盟主!”
“天地盟?”藤原輝低喃一句,突然眼睛一亮,大聲說道:“我知道您是誰了,我偶爾聽父親和別人談起過的!李先生,請您幫幫我,這算是我的請求了!”他的情緒突然激動,從牀上猛地跳了下來,語氣裡透着強烈的企求。
“小輝,你別這樣!”文風扶住了他。
“李先生,如果您能幫我,我以我個人,及藤原家的名義發誓,我吉川會一定會臣服於您的,我鄭重地企求,請您幫我!”藤願輝硬是推開了文風,單腿跪服在地。
文風看見他堅決的樣子,深深地嘆息一聲,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腦海快速地飛轉着,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過身來,走到藤原輝面前,扶住了他的肩頭,朗聲回道:“小輝,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