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學校上課,調整爲振動的手機在口袋裡不安分的顫抖起來,我看着來電的號碼,是海盜。
自從我跟了水牛之後,海盜就再也沒打電話給我,以前陣營相同,我們當然可以互相聯絡,可如今都已經分道揚鑣了,爲什麼打電話給我?我有些想不通。
抽了個空子,我溜出教室,就聽海盜陰惻惻的說:“夏天,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聽的莫名其妙,我成哪種人了?
“你在說什麼。”
“東哥對你不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什麼了?”
“你還在裝傻,有膽量你現在就回來!”電話那頭是海盜暴怒的聲音。
我掛斷電話,思索了半天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一路上我否定了無數個早先得出的結論,大不了就是怪罪我背叛麻將東唄?這又能怎樣?
等我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到麻將東住所的時候才發現,這事情比我想像中還要嚴重一百多倍,麻將東被人打成了癡呆。
他正歪着嘴角在摸桌上的麻將,嘴角不斷有口水流出,饒是如此他還唸叨着:“夏天,夏天……”
麻將東周圍站着不少的小弟,海盜一見了我發了瘋似的衝過來,衝着我的臉狠狠的一拳揮過。
我捏住海盜的拳頭,悶哼:“冷靜點,這事兒不是我乾的。”
海盜已經紅了眼,哪裡能聽的進我說的話,他憤怒的咆哮着:“不是你乾的,不是你乾的東哥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夏天,老子今天跟你玩命!”海盜掙脫我的手,彎腰從麻將擡下面抽出砍刀,不由分說的向我撲了過來。
那羣小弟也慢慢向我逼近,門不知被誰關上了。這一切都是預先準備好的,想要弄死我。
永遠都不要跟一個喪失理智的人講道理,這句話說的多好啊。
十五分鐘後,我推開門,架着鼻青臉腫的海盜走了出去,門外還有十多名年輕的混混,他們害怕地看着我,紛紛後退,有個別膽子比較大的伸了個腦袋進去,卻發現,院子裡躺滿了受傷的男人。
“對於東哥這件事兒,我感到愧疚,但這事確實不是我做的。”我遞了一支菸給海盜。
海盜接過煙,狠狠地抽了幾口:“我從小到大都是跟着東哥混飯吃,現在東哥成了這副德行,我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呵,我迷茫了。”
我和海盜正坐在公園湖邊的草地上,看着夕陽西下,我揀起身邊的石頭砸進湖中,湖面頓時漾起一圈圈的漣漪,我指着湖面:“人生就跟這湖水一樣,總有潮起潮落,我可以暫時的打亂它的平靜,但過一會兒它又會慢慢的恢復,你看!”
海盜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小子的文化水平我從來沒懷疑過,要不怎麼說你是大學生呢?”
我乾笑一聲,不知這傢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我問
海盜搖搖頭:“不知道呢,先爲東哥報仇吧。”
“知道是誰幹的嗎?”
“先前知道,但是現在我又不知道了。”
“是水牛派人乾的。”
“怎麼那麼肯定?”
“我的直覺,不管你信不信,我答應你,不出三個月,我會親手將水牛帶到你身邊,讓你爲東哥報仇。”
海盜用奇怪地眼神看我,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你現在跟着水牛吃香喝辣,你捨得?而且,爲什麼要三個月時間?”
“吃香喝辣?你是指吃麻辣燙麼?”
“哈哈哈哈。”我們兩個一起笑了。
“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在這之前,你千萬不能去幹傻事兒,你一個人死了沒關係,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如果沒人照顧的話,那是慘的。”
海盜笑着說:“我知道,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
與海盜剛分手,我就來到了水牛的工作室,我現在在這裡的地位可是隻比水牛低一層,一羣人紛紛向我打招呼:“天哥。”
我沒功夫去搭理他們,推開門,就見東星邪正坐在水牛身邊抽着煙,水牛則是在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在聊什麼開心的事情。
“哈哈,夏天,你回來啦。”水牛指了指左邊的沙發,示意我坐下。
我不動聲響的坐下,就聽東星邪指手劃腳的說:“老大,你都不知道,當時小虎那傢伙抱着腦袋求饒時的樣子多麼搞笑,哈哈,我現在想起來都……”
水牛笑了半天看着我,忽然冷下臉來:“夏天,你怎麼回事兒?吃錯藥了?”
“老大,麻將東是不是你派人乾的?”我問。
“麻將東?麻將東他怎麼了?”水牛反問了一句,這讓我亂了手腳。我原以爲水牛會很囂張的說:“是我乾的,這下子你哪兒也別想去了,就老老實實的跟着我水牛做事兒吧!”
“他被人打成了腦震盪。”
“哦?真的?”
“是。”
“操,你不會懷疑這件事兒是我叫人做的吧?”水牛咬掉了雪茄的屁股一字一頓的說:“雖然我跟麻將東不對路子,但我還不至於下手這麼狠,畢竟是多年的老弟兄了。”
我對水牛的話是半信半疑,再看看東星邪,他不說話的,如根雕一般坐在那裡,扮演着思考者。
沒有結果的對話結束了,我苦悶的坐在麻將館附近的一間咖啡廳裡喝咖啡,那些優雅的音樂今天聽起來都感覺特別的彆扭。
我不是個感性的人,但不矯情,不會見到月亮就流眼淚,但麻將東出了這種事兒,我心裡還是會感覺到難受,他對我真的很不錯。
“怎麼,那麼苦惱的一個人喝咖啡,還不放糖?”東星邪笑嘻嘻的走過來,要了一杯咖啡。
“我現在心情不好,最好不要惹我。”我警告着他。
“嘿嘿,夏天,我能跟你說說心裡話不?”東星邪曖昧地看着我,讓我有種錯誤的感覺,這廝愛上我了。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