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儲傑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心底有股異樣的情緒在波動。
“天真的信息足以表明,殷權果然沒有爲難她,否則她也不會這麼一無所知的樣子。”
自從那天霍殷權離開之後,霍儲傑就把密碼鎖的密碼給改了。
事已至此,他不能再繼續讓段天真隨意出入自己的住處。最起碼,需要暫時冷卻一下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了。
霍殷權因爲服用了霍儲傑添放了藥物的茶水,所以最近幾日,他的身體出現了藥物反應。
他覺得全身乏力,而且總會無緣無故的頭疼。
“也許是事情想多了吧?”霍殷權在心裡這樣安撫自己。
“爸爸,跟我一起玩小火車嘛!”霍皓森拉着霍殷權的手,讓他陪着玩耍。
“好,爸爸跟你一起玩。”霍殷權剛坐在地毯上,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強烈的刺痛感從頭頂直直地傳來,他不由得閉上眼睛皺緊了眉頭。
“爸爸你怎麼了?生病了麼?”霍皓森一臉關心的望着他。
強忍着不適的疼痛感,霍殷權這個超級好奶爸,陪着兒子一同做遊戲。
他沒有把最近身體不舒服的情況告訴給天真,而且他們這些天依然在分房睡的冷戰中。
天真不瞭解霍殷權心裡是怎樣想的,還以爲他依然在忙於工作。
霍殷權心裡很清楚,他是在等那些隔閡的溫度在退散,等到降溫之後,他也就正常了。
恰好,一年一次的體檢時間到了,霍殷權決定去檢查一下,看看這兩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爲了方便,霍殷權去了家附近的醫院,而那家醫院,正好也是霍儲傑工作的地方。
“霍醫生,有位名叫霍殷權的體檢者,該不會是你家親戚吧?”一個醫生,跟霍儲傑開着玩笑的道。
“霍殷權?”霍儲傑怔住了,他沒想到這傢伙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是到了他所在的醫院。
“霍醫生?你怎麼了?”那位醫生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
霍儲傑回過神兒,微微笑了下,“沒事,這還真讓你說對了,他是我弟弟。”
“喲,還真是巧呀!”醫生笑了起來。
霍儲傑猶豫了下,然後提議道:“今天他的檢查,就由我來親自做吧。”
“可以啊,反正你們是兄弟嘛,親自仔細檢查一遍才放心啊。”那位醫生笑着同意了。
霍儲傑身穿白大褂和帽子,戴起口罩只露出了眼睛部位,又架了一副黑框平鏡在臉上,就算是親媽都認不出他到底是誰。
就這樣,霍儲傑爲霍殷權進行了全身的檢查,他也沒認出來這個人是自己的兄弟。
這裡是很有權威的私立醫院,本身具有威望和特權的霍儲傑,在醫院有着很高的說話權。
特權之便,他把標註着“霍殷權”這個名字、其實是別人檢查結果的ct片提交了上去。
結果出來了,霍殷權來到主任科室,瞭解一下他的檢查情況。
“醫生,最近我經常無緣由的頭疼,您看看這結果是怎麼回事兒?”
主任醫師夾起霍殷權的檢查結果,看過之後眉頭蹙了起來,“哎,照這樣的情況來看,檢查結果有些不太好,我希望您能做好心理準備。”
如同晴天霹靂的話,狠狠地向霍殷權劈來,他直覺得眼前一陣昏花。
拳頭緊緊地握着,他眉頭緊鎖,謹慎地詢問道:“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您不要有所顧慮,和我直說就好了。”
主任醫師微微猶豫了下,然後指着片子上的暗影對他說:“這裡的一片區域,實際上是你大腦神經病變,分化出來的神經膠質瘤。”
“神經膠質瘤?”霍殷權的臉上充滿了訝異的神色,他竟然得了這種病?
“神經膠質瘤根據細胞分化程度,可以分爲四個時期的病理期。一期與二期屬於良性時期,但是您這個……哎……”
主任醫師很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實話和您說吧,您這樣的情況已經屬於三期轉四期的惡化狀態了,推測其形成已有一年的時間,手術治療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聽聞主任醫師此言,霍殷權整個人像是被敲碎了一樣,恍恍惚惚的覺得世界好像是虛幻般的存在,而他現在所聽到的,也不是真正的事實。
主任醫師看着他這副魂不附體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畢竟眼前的這個人還很年輕。
過了好半天,霍殷權才從那種遊魂狀態恢復過來,他直接的問:“請您直說,我……到底還有多長時間?拜託您告訴我吧。”
他想要知道具體還能剩下多久的時間可以活?既然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最起碼要爲心中惦念的人做些準備。
主任醫師語氣沉重的道:“保守估計,只能……三個月左右吧,就是這樣。”
“三個月?”霍殷權再一次的處於魂魄遊離狀態。
他以爲一輩子很長遠,可是沒想到,突然就被宣佈只剩下那麼一丁點兒的時間。
“三個月,就連做些什麼都來不及了。”霍殷權在心中苦笑道。
過了好一會兒,他沉了沉氣站起身,“謝謝您,醫生。”
霍殷權手裡拿着那張不屬於他的ct檢查片,腳下像是踩着浮游一樣飄飄蕩蕩的走出了辦公室,站在走廊裡背靠着牆。
“天真……天真……”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名字。
如果剩的餘時間只有三個月,那麼他還能爲天真和孩子們做些什麼呢?
除此之外,他要怎樣告訴天真目前的情況?不然等到他突然離去,讓她該怎麼接受啊?
“不行!絕對不能說,不可以!”
霍殷權愁眉不展,因爲對妻子和兒女的擔憂與惦記,甚至讓他忘記了頭疼帶來的不適。
這時,換下了眼鏡和口罩的霍儲傑,佯裝着無意之間走過。
他看似突然的發現了霍殷權,一臉驚詫的道:“殷權?你……你怎麼會這裡?”
霍殷權緩緩的擡起頭,似乎挑不動眼皮一樣的看向霍儲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真是可笑啊,我竟然跑來你所在的醫院來體檢。”
要是他早知道霍儲傑工作的醫院是在這裡,他纔不會來這兒體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