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席捲了邊山河、汾河流域。而有關於洪水的報道,卻在席捲着電視、廣播、網絡以及其他可見的媒體。晚十九時五十分,緊跟央視、省臺之後的大原新聞開播了………
各位觀衆,各位市民,自十八日以來,汾河支流邊山河流域普降暴雨,引發山洪,截止到目前降雨量已經達到346MM,超過了歷史最高的一九六九年,暴雨引發了汾河水位暴漲,自昨天下午省水文監測站發佈紅‘色’警報以來,在省市有關部‘門’的通力協作下,我市軍民積極地投入到抗洪救災工作中,爲保衛二庫、保衛汾河、保衛大原做出了極大的貢獻。目前兩次洪峰安然渡過,截止到記者發稿爲止,仍有兩萬餘名駐地官兵、武警戰士以及公安幹警奮戰在抗洪一線,請看記者從現場發回來的報道……
汾河二庫區,衝鋒舟破水而行,船上載着剛剛從洪區救出來的羣衆,救者神‘色’凜然,被救者卻是神‘色’悽然。如汪洋般的洪水肆虐讓觀者聳然動容;背山鄉、臥虎鄉、陽曲縣境內,七個臨時安置點,大規模遷徙的場面,因爲泄洪而失去家園的羣衆,在報道中被渲染爲曉知大義,主動撤離;沿陽曲二級路、向北直通的大京鐵路、大原向南的高速公路,都活躍着軍裝警服的身影在揮汗如雨。
這則新聞後來毫無懸念地被評爲年度最佳新聞。或許是因爲這個張揚個‘性’的年代太過缺乏能讓大多數人感動的東西,或許也只有這種災難才能把人心重新凝聚起來。新聞發佈後不久,來自工商企業界、民間團體以及個人捐款,一個小時內漲了一千萬,第二天總驀集資金漲了三千萬,比預料的翻了一番。
緊隨新聞後不久,又一則滾動的新聞條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由我市公安幹警負責緊急修復的陽曲縣至大原二級路狼皮溝一帶全線通車…………
一個人、一個小團隊、一個小集體匯聚在這滾滾的洪流裡,不會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可小人物,照樣有他別具一格的‘精’彩。
……
……
狼皮溝施工現場,監近二十點的時候接近了尾聲,幾十名幹警肩扛棍撬、輪番作業,把最後一個塊半人高的塌方山石滾下路面的時候,人羣中響起了一陣歡呼,在沒有任何大型機械的輔助作業下,憑着人力劈開了接近兩公里的山體滑坡掩埋路面,在這羣城裡長大的人眼裡,或許算得上一個小小的壯舉,現在再回過頭來看着,這個壯舉,讓心裡多少有點驕傲的感覺。
一個人完成了壯舉。有成就感;一個集體完成一項壯舉,每個人都有榮譽感。站在人羣裡歡呼的簡凡早忘記了自己是誰,不過他知道自己是屬於這個集體的一份子。
活幹完了,該回家了,陸堅定和秦高峰倆位隊長在人羣着清點着人數,報着名準備收隊,幹警們就着水窪洗洗手,找塊石頭蹭蹭泥、別起‘褲’‘腿’,足足五百多人的隊伍終於陸陸續續起程了。安然無恙地歸來,一隊的一干幹警們圍在隊長身邊說長道短,直起鬨着要隊長請客,秦高峰難得地這麼高興,不過笑着就是不認賬。陸堅定多方證實,據說秦隊長是刑偵隊裡出名的鐵公‘雞’,自從當警察,就沒有掏錢請過別人吃飯。
說說笑笑地回到車邊,楊紅杏、史靜媛、謝法醫早等了許久了。次弟地上車的當會,最緊張的莫過於楊紅杏了,一直就站在車‘門’口,等着要等的人上車了,才尾隨着簡凡。有點鬼鬼祟祟。簡凡跟着大隊幹了一天,早有點筋疲力盡,沒注意到楊紅杏在身後做什麼手腳,不料剛到了座位前,楊紅杏從側面一推,跟着一擠一拱,把簡凡擠到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卻是大搖大擺地坐到了座前,一下子把簡凡囿到了小小的空間裡。
天‘色’已黑,車裡的燈光有點暗,簡凡這才省過來。嘻笑着輕聲說道:“喂,你不是不理我了嘛。”
“是啊。我當然不理你了,不過我要做點別的………”
楊紅杏說着,手閃電般伸出來,簡凡馬上就閃不過地方太下,一扭頭就碰着車窗了,早知道這美‘女’功夫不外乎一抓二撓三掐,不過實在是避無可避,愣被那隻纖手生生地掐在的胳膊上,剛一疼一張嘴,不料楊紅杏對這動作早有防備,另一隻手伸出來,閃電般地捂上了簡凡的嘴,像劫持一般。簡凡只覺得嘴裡被塞了個什麼東西,喊聲被塞回去了,一咬,是朱古力,酒心的。
楊紅杏學過的擒拿格鬥壓根沒用過,基本都用來對付簡凡了。先掐一把,後甜一下。簡凡嘴裡塞了兩大塊朱古力,嘗不出是苦是甜來,車上的隊友剛剛坐定,誰也沒有注意到楊紅杏這個小動作。轟轟隆隆大巴一開,楊紅杏才得勝一般地壓着聲音,捉狹地道:“調戲我是吧,要付出代價滴……”
“誰調戲你了……你要賣‘弄’風‘騷’呢,賴我呀?”簡凡壓着聲音,嘴裡含着東西,忿忿不已說道。不過楊紅杏卻是咬牙切齒地回敬道:“再說,信不信我掐你一把喊非禮……看誰相信你。”
“怕了YOU了,別掐…我錯了,絕對我是錯了……”簡凡緊張地擋着,別楊紅杏真掐上自己一把,再喊非禮,那自己滿腦袋是嘴也說不清了。
哼……楊紅杏得意的揚着臉,鼻子輕哼哼,好似爲把簡凡收拾得這麼服服貼貼得意一般。
車開了,平穩地駛在了通往大原的路上,一天一夜的勞累,一干大小夥們有一多半拿着礦泉水沒啜兩口便即頭靠頭呼呼睡上了,坐在前排的謝法醫和史靜媛、秦隊長正說着什麼。後面的,可就差不多隻能聽到鼾聲了。
楊紅杏瞥眼幾次看簡凡,這簡凡根本沒有睏意,正拔‘弄’着電話,這個區斷電斷信號之後,手機還打不通,各組的都是通過無線電聯絡的,到現在通信還沒有恢復,拿着手機也白拿,整個就是擺設。不過一看那個手機,正是自己送給他的。楊紅杏莫名覺得心裡跳跳的感覺。
微弱的光線下,能隱隱地看到簡凡凸出的濃眉、秀氣的臉、直‘挺’的鼻樑,絕對是個小帥哥,而且比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書卷氣頗濃的男人,更多了幾分痞氣和英武。看着專注的簡凡,讓楊紅杏隱隱有點微妙的感覺,就像全身微微過電一般。相識之時的假戲真做、牽手在集訓場上看着沒有月光的天空、酒桌上的捉‘弄’還有醫院裡躺着的時候那副病厴,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時而調皮、時而可愛、時而深沉、時而睿智時而又犯傻的簡凡,不知不覺倆個人相處快一年的時間了,這個身影總是有眼中揮之不去。
以前,因爲前‘女’友,在倆人之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無法解開。那個‘女’人楊紅杏見過,不算漂亮,最起碼沒有自己漂亮,也算不上溫柔,最起碼從話裡聽得出她很有控制‘欲’望。而疙瘩解開之後,又讓楊紅杏覺得倆人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無法彌補。磕磕絆絆的情感路上,比洪水衝過好似還要難走幾分,可昨天深夜裡被噩夢驚醒,夢中看着心儀的那個人被洪水捲走,想抓抓不住,想喊喊不出,急得大哭起來,被噩夢嚇出了一身冷汗之後,楊紅杏覺得自己一直在乎的,還是這個人,畢竟從市局主動要求到一隊實習,就是爲了他;畢竟所做的好多事,都是默默地觀察着他。
看着簡凡‘摸’着手機把玩着,又塞進口袋裡,這個說話不太方便的場合,讓楊紅杏想到了倆人在課堂上的時候,在筆記本上‘亂’畫着‘交’流,於是掏出了手機飛快地划着字,胳膊肘動動簡凡,示意他看。
上面寫着:真想回到集訓隊。我們重新開始……
一個好似很深奧的話題和意味,簡凡一看愣了,側着腦袋,低着頭,藉着手機微弱的光看着楊紅杏瞳子裡閃着兩個亮點,那眼神一定是似笑非笑,不無英氣的笑厴上,好像那天緊身紅運動服一般。凸凹有致,活力四‘射’得的緊。
一念至此,玩笑的心理上來了,接過來手機,寫了句,遮遮掩掩地寫好,從腋下塞給楊紅杏,楊紅杏一看是:我給你開窗,你往洪水裡跳,一跳就穿越了,想回那就回那,靈着呢………
帶着一慣簡凡式的黑‘色’幽默,楊紅杏臉上笑着,刪了舊的,又寫了一句:一起跳,要不路上沒人可掐了。
簡凡一看,搖着頭:我可不想回到杯具的過去。
楊紅杏一看,眯着眼笑了,笑着寫道:那我們一起到未來怎麼樣?
簡凡隨着劃了一句:不怎麼樣。
楊紅杏一看,隨手寫着:我知道你還在緬懷着過去,可我也知道你走得出來……你對未來難道真的沒有憧憬過嗎?比如事業,比如愛情,再比如,如果上天給你一個她,你想過是什麼樣子嗎?……
這一條費了很大的勁才寫出來,寫出來楊紅杏側過臉往簡凡手裡塞。塞到簡凡的手裡,卻是忍不住偷看着簡凡的表情,那表情,很慎重,好似觸動了心裡的那根弦一般的慎重。
此時簡凡看着屏幕上的字,一個一個不忍地刪去,楊紅杏麼,或許是多少有點意思,或許是在安慰,作爲朋友,楊紅杏和樑舞雲倆人不可否認都是不錯的朋友。一說到未來的‘女’孩,簡凡的眼前有點癡,浮現着一個白衣長髮、裙裾飄飄的倩影;一個如‘春’山綻翠、笑意盎然的‘女’人……想到此處,輕輕地在手機屏幕上劃了一段話:
我心裡喜歡一個‘女’人,默默地喜歡她很長時候了。她很漂亮,漂亮的讓我不敢褻瀆;很高貴,高貴得讓我自慚形穢;很溫柔,溫柔得讓我心醉;很聰明,聰明得能預知我的內心;我希望我的未來是她,可我又不敢抱着這種希望……
這一條費了簡凡更長的時間,寫着寫着,卻是挖空心思想不出更多的話來形容那個‘女’人了,傻傻地擎在手裡,有點忘了身側的楊紅杏,還是楊紅杏一把奪到了手裡,看着簡凡發呆,還沒好氣地差點再擰一把,不過再看短信的時候,就保持沉默了,黑暗中看不見表情,只見得楊紅杏訕訕收起了手機,不再說話了。
像是看懂了短信的意思,不再捉‘弄’簡凡。
或許,或許她已經理解我的意思,她也見過蔣姐。或許她有點生氣了………簡凡心裡有訕然不已,雖然楊紅杏有時候行事有點霸道,有點目中無人,缺乏像蔣姐那樣體貼暖心的溫柔,可總得來說還算個好‘女’人。而這種優越感十足的‘女’人,又是如此強勢,簡凡本不敢想的,本來就沒有結果,又何必開始呢?……長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把車窗開了一條縫,呼吸着帶着雨後清新的空氣,目‘色’裡漸漸亮了,離大原越來越近了。
走的時候是一片燈海,歸來的時候也是燈火依舊,鄉村的蕭條和城市的繁華成了鮮明的反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都有。此時又讓簡凡想起了那一隊恰如逃難大軍的遷徙隊伍,想起了村裡糟殃的牛羊豬狗、想起了那個孤居一地,養着‘花’狗爲伴的老‘奶’‘奶’。唏噓不已之下,趕緊地給家裡打電話,先問問爸媽安好,又問問楓林的爺爺‘奶’‘奶’,直到知道了家裡一切都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回來了。
………
………
大巴把一隊的直接都送到了五一路衚衕口,雨停了。除了住隊裡的,一部分還散住在市區,秦隊長命令着簡凡、王明、郭元幾個人駕着警車,一輛車裡塞了幾個人,挨個送回家去,不眠不休地幹了一天一夜,像以前所有時候的加班加點一樣,沒有更多的鼓勵,唯一得到的好處便是,如果第二天沒有什麼案子,可以暫時休養。
楊紅杏沒有擠樑舞雲的車,反而擠到了簡凡的車上,送了謝法醫、又送了陳十環、再送了史靜媛,就剩下的楊紅杏,從下車到一隊的途中楊紅杏一直沒有再和簡凡說話,簡凡尚以爲這話有點傷着人家了,畢竟當着一位‘女’人談另一位‘女’人,這種煞風景的事可是第一次做。
回大原的路很長,不過糊里糊塗走得很快很短,而現在,到小區的路很短,走起來卻很長,楊紅杏一言未發,像在想着什麼,駕車的簡凡有點辭窮,只覺得不該再和楊紅杏談到這個話題。不一會到了小區,停到單元‘門’口剛剛雨停的小區積着幾處水,燈光下反‘射’着光,像鋪着一面鏡子,簡凡挑了塊乾點的地方停下來,嘴裡輕輕說了句:“你家到了。”
路,走到了終點,楊紅杏半晌才反應過來從駕駛室的同一側下了車,沒有讓開,卻是敲敲駕駛窗,簡凡放下了車玻璃,卻見得楊紅杏好似並沒有生氣一般,反而還是那般捉狹逗樂開玩笑的表情,乾脆臂扶在車窗上,伸着手指着簡凡:“問你幾個問題,不許撒謊,不許騙人,不許想,要快回答。”
“噢,你說吧。”簡凡點點頭,不敢忤逆,這個班長太過厲害,動不動就敢上手。
“我漂亮嗎?”
“漂亮,這還用說,肖成鋼都看得出來。”
“我聰明嗎?”
“當然聰明。你這學歷局裡都排得上名吧?”
“我高貴麼?”
“當然高貴了,局長千金,能不貴麼?”
“最後一個問題。我溫柔麼?”
“嘿嘿……你不發火的時候很溫柔的。其實再厲害的‘女’人都有溫柔的一面。”
四個問題,簡凡不但回答,而且帶着旁證,不無恭維的成份,楊紅杏頓時眉開眼笑了,藉着偶而過去的車光,一映如斯,秀厴上綻着‘花’朵一般,這那是失望,簡直是喜出望外。簡凡心裡咯噔一下子,壞了,她不會理解錯了吧,這四個問題不是我寫的那個短信麼?壞了………想要出聲解釋一句,咱哥們想的那朵‘花’,可不叫紅杏啊………
晚了,解釋也晚了,剛有想解釋的意思楊紅杏的手輕輕掩上了簡凡的嘴‘脣’,很溫柔,很輕柔的說道:“別說話,我知道你的心思,那條短信是我接到過最美的情話……其實我也喜歡一個男孩,以前很淘氣、不過很善良;很愛撒謊,不過心眼不壞;‘胸’無大志,不過討人喜歡;婆婆媽媽,不過會心疼人……以前我以爲他一點出息沒有,不過我想我看錯了,他很勇敢而且有所擔當,我想,經歷了這麼長時間,他應該成爲一個合格的男人了。”
這情話聽得簡凡心頭泛苦,錯了,這那跟那呀,那條形容蔣迪佳的短信,楊紅杏把溢美之詞來了個照單全收,扣自己腦袋上了。一看着楊紅杏陶醉的樣子,簡凡喉嚨裡呃了一聲,想解釋,又不敢煞這風景。要直說出來,不挨倆耳刮子纔怪呢。
楊紅杏渾然不覺,脈脈情話娓娓道來,陶醉在這個遲來的溫情中,就聽她說道:“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以爲你心裡沒有我……不過今天我也知道了,你是喜歡心裡做事的人,我知道你在暗處也許一直默默地看着我,有危險了不告訴我,怕我擔心;知道我餓了,會給我準備一桌豐盛的大餐;知道我煩了,就躲得遠遠的,給我思索的空間……其實我在生命中等待的或許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我想,他就是……你。”
壓抑在心裡許久的話終於暢快的吐‘露’出來了,臉上嬌羞之後更加撫媚了幾分。這話聽得簡凡“呃”地一聲,肚子收縮,嘴‘脣’動動,丫的不解釋不行了。剛要張嘴,楊紅杏卻是兩手只捧住了簡凡的臉,很撫媚地笑着:“你不用解釋,也不用逃避,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什麼……我也知道,你想幹什麼……”
這麼近,這麼曖昧,這麼撫媚的眼,簡凡吃驚地嘴‘脣’翕動着:“我……我沒想幹什麼……我……”
又晚了,話到半途被打斷了,卻是楊紅杏伸着脖子,捧着臉蛋,很鍾情輕輕‘吻’了一下,彷彿覺得不過癮似地,又重重的嘬在簡凡的嘴‘脣’上,很快很快的兩個‘吻’,爾後卻是笑着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麼?從集訓隊開始,你不就一直想這樣嗎?其實我一直在等,只是你膽小而已。”
“我……我原來想,現在沒…沒想這樣……我……”簡凡心裡暗自揣度了半天,不知道這話如何開口。驚訝之下,說得倒都是實話。被‘吻’過嘴‘脣’麻麻的,壓根沒那種幸福的感覺,吃驚的成份倒大了點,一向橫眉豎眼的班長下子溫柔得像個小‘女’人,還真不習慣。
“以後你可以這樣,我會給你機會的……不過,看你的表現嘍。”楊紅杏淺笑着,終於完成了一項大的心願一般,輕招着手,溫柔無比的招着手,小鹿一般地蹦蹦跳跳進了單元樓,彷彿還有幾分害羞似的。
沒人捂嘴了,簡凡倒自己捂上了,想着想着胃裡七葷八素,呃地一聲打了個嗝,突如其來和猝不及防的飛來‘豔’福,直覺得這事好像那裡嗝應地慌,悻悻說了句:“哎,誤解、誤解,我今天真沒想那樣。”
不過,不過是‘挺’甜的哦,這纔是無心‘插’了根垂揚柳呢,簡凡心裡有幾個竊喜、有幾分意外,更有幾分被美‘女’賞識後的得意,直停到院子裡呆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駕着車緩緩離開,沒注意到樓上的某一間,有一位‘女’人託着腮,正傻傻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