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太簡單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邵建平冷汗涔涔,神情說不出的猥瑣,吞吞吐吐地交待着
商界盛傳的“小財神”美名說得是李威,而銀行界裡這個,“財神”卻另有其人。對於每個分行、支行和分理處的小領導,最頭疼的事莫過於完成總行下拔了攬儲指示和其他營銷任務,銀行間競爭越激烈,任務的壓辦就越重。逼得這些員工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完成上級單位下拔的指標,以保證自己的高薪高獎金和高福利。
不過錢是硬頭貨,可數員工們的三親六故手裡那點小錢和大額的攬儲任務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明眼人誰也看得出,你要拉攏不到現金流較大的商戶、企業或者大公司的老闆把錢存到你的分理處,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俗話說英雄應運而生、梟雄應劫而生,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在這種緊迫形勢就把一位奇人催生出來了:王爲民。
邵建平交待,分理處這些頭頭腦腦也算一個小圈子,傳說只要和王老闆搭上線,他隨便給你拆借幾千萬甚至一兩個億如同兒戲,不少小支行長和分理處主任親眼見過,王總席間一個電話,能把市裡有頭有臉的領導招來,指揮那些個小企業自然是小菜一碟了。邵建平本不認識這個王老闆,有一次也無意中發現霧月古玩和鑫隆的王老闆還有賬務來往,而且交易的金額也確實不在少數,自然是對這位商界奇人膜拜有加,拐彎抹角主動牽上線認識之後,沒多久就嚐到了甜頭,只要是南宮分理處的攬儲任務或者放貸任務完不成,一個電話,王總是有求必應,眨眼就能給你拆借回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來,偶而的幾宗貸款業務,王總的信譽也是奇好,還本貼息從來沒有耽誤過時間。
資金稍客!秦淑雲暗暗對這個呼風喚雨的王爲民下了一個定義。
有付出人家當然也要回報,回報很簡單,同樣是錢。三年前雙方就開始了心照不宣的數字遊戲,在王總需要拆借大額資金的時候,起初就是從他拉來的儲戶賬上挪用,邵建平自然是一路開綠燈。其中儲戶默認、銀行假裝不知、任憑這個擄客把錢挪作他用。三方心照不宣,當然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對賬之前這些錢總會及時補回來。
這是一個危險的三角!秦淑雲聽得心驚肉跳,只要一方出了問題。這個三角馬上就會凸顯危機,而現在,出來了。
至於邵建平,知道王總家底頗豐。果如秦淑雲所料,一路順風的施行地這個乾坤大挪移玩得得心應手之後,邵建平也放着膽子幹上了,從挪用儲戶默認的賬戶發展到挪用其他旁人懵然不知的賬戶,經常爲王爲民挪用大額資金轉到指定賬戶上。
好處肯定不少,除了維持自己的高薪和福利之外,掙回銀行給的業務拓展費之外,從王總處每次能獲得數額不等的反扣。這些東西秦淑雲都懶得追問,暗示着簡凡追問挪用資金的手法。三番逼問之下,邵建平吞吞吐吐交待的轉出手法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是假造儲戶的印鑑和簽名。
這些話聽得簡凡和秦淑雲大眼瞪小眼,倒不是被金額嚇着了,也不是被其中的黑幕嚇着了,而是被手法的拙劣程度嚇住了。也就是說,儲戶存在銀行的錢,不知不覺中就成了王爲民手裡的現金流。這就是賬戶裡的錢卻不翼而飛而存單還在儲戶手裡的原因,絲毫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凍結賬戶的話,那麼錢肯安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天而降。
一切簡單的難以想像,內外勾結,從洗錢發展到挪用、從挪用發展到侵吞銀行資產。連的凡這個金融半盲也判斷得出來,這是以借還借的辦法,用銀行的錢還銀行錢,打幾個行的時間差,手裡會保持着一定的餘額,一旦風頭不對的話,那就是連錢帶人一起消失。就像拆東牆補西牆一樣,總有補不起來的一天。高息攬儲、民間非法集資用得都是這等拙劣手法。這一下讓簡凡獲得了一個豁然開朗的全局感。解釋得通爲什麼這兩年霧月古玩的交易量銳減,一方面是文物走私量已經大大縮水,不可能再有大額的非法資金需要洗白。而更大的原因是,王爲民已經不滿足於洗錢獲得的那些螟頭小利,早把黑手伸手銀行內部。
犯罪形成的必由之路:從小罪小惡一步步成長到鉅奸大惡!
而且,這肯定不是孤立的,簡凡沉聲問到還有誰參與的時候,這邵建平瞪着無辜、甚至有點委曲的眼神說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大家都這麼幹,我不這麼幹完不成任務,早被總行撤換了。”
嫌疑人把預審人說得張口結舌,簡凡張口結舌地看了秦淑雲一眼,同樣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可是恰恰這種廣泛的嚴重性把倆人鎮懵了,這可怎麼辦?
不用說,那五個億僅僅是餘額,到底多少人涉案了,王爲民和李威到底從銀行挪走了多嚴資金,一下子全成了未知數。倆人越問,心裡越冷。
知道了大體情況,簡凡聽得心裡有點冒火,這其中給王爲民拆借資金肯定有大把好處也懶得問了,咚地拍了一聲桌子起身要走,秦淑雲筆錄簽了字摁了手印也跟着站起來,這麼大的事,怕是倆人當不了這個,家了。倆人一站,這邵建平毛了、急了、哭天嗆地了,撲通聲跪下來,一下子情緒失控了,如喪考她地喊:,警察同志,我”,我全部交待了,你們得救救我啊”讓我給王總打個電話,他一定會把錢還上的,他從來沒失過言”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下個月就結婚了,我爸我媽還不知道我出事了,,求求你們,就打一個電話,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
棲棲惶惶一跪、悽悽苦苦地一喊,聞者惻然,觀者惻目,秦淑雲一三二其不爭地頭側討了邊,簡幾嘆了口與。看着把幾淚可憐兮兮的邵建平,渾然已不似初見之時的意氣風發、風流倜儻,搖着頭扶也懶得扶了:“這一次他肯定要失言了,不介意告訴你啊。王爲民現在應該上通緝令了,他也自身難保還顧得上管你,去牆角磕頭去吧,求求財神爺給你扔四千萬出來”你跪我們有什麼用?四千塊都給你墊不起
一轉身一走一閉門,身後“哇”地一聲痛哭,這貨,開始嚎上了。
門外,站着仁人,都還是不懷好意地盯着簡凡,忿意頗濃,每次都不知不覺地被這貨下了套拉出隊伍胡來。一看衆人憤怒,簡凡拽着秦淑雲手裡的筆錄遞過去,示意着三人看看。
一看、一傳、一看再一傳,仁人的眼神中的忿意頓消,代而言之的是驚愕,驚愕得面面相覷,驚愕之下,都一個模子玄出來的表情,張着嘴、瞪着眼、舌頭找不着地方,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個刑警十年八年能遇上一個大案而且能順利偵破了,那是幸運,這號幸運的人並不算很多,可眼前的,不是大案,估計得冠之以一個,“巨”叫巨案了。
這巨案,把幾個無品無位的卜警也嚇住了!
“怎麼辦?簡凡。”郭元心下無着了。
“就是,怎麼辦?”王明也省得厲害,緊張了。
“鍋哥,你說咋辦?”肖成鋼有點興奮,這貨從來就屬於方向不明幹勁大那種。
秦淑雲也側頭看看簡凡。簡凡不耐煩地瞪了一眼秦淑雲:“該你說話了,下一步怎麼辦最合適,原來是不知道目標,現在遍地都是目標,我們抓誰去?總不能把分理處主任都抓回來吧?”
“現在目標不是關鍵。”
秦淑雲到是此間的行家裡手,解釋着:“資金纔是關鍵,現在要迅速查清涉案的還有那些人,是不是王爲民、李威還是隱藏着賬戶我們不知道,王爲民的做案肯定不只限於一個南宮小小的分理處,肯定會引起其他連鎖反應,要儘快通知銀行進行自查,把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跨行、跨地區轉賬有時間延誤,如果儘快查出來的話,最起碼現時還在大原的一部分資金嫌疑人轉不走。”
“廢話這麼多,那還等什麼。”簡凡叫囂道,急了。
“等等”秦淑雲不迭地拽着簡凡的胳膊又是不厭其煩地解釋着:“你自己怎麼去?這得省廳經偵處知會各銀行,最起碼也得經偵大隊吧?你一小刑警你管得了這些麼?”
“這個”簡凡斜着眼難住了,看看同行的肖成鋼、郭元、王明,四個門外漢都被難住了,一咬牙一跺腳:“走”顧不上這麼多了,去經偵大隊,邊走邊說,肖成鋼告訴值班的,把這倆貨看好”
事急從權,到沒有覺得簡凡做得有什麼不對,在危難的時候最容易凝聚人心,五個人急色匆匆往外走,肖成鋼喊着值班的,忙得急火了,出了外院嘭嘭一拍車門。一發動要走的功夫,大院外的警報聲響着,支隊長伸着腦袋喊着,站住”跟着三輛車幾聲停在門口,堵上了去路。
得”幾個人又是眥眉瞪眼互看着,犯事了,找上門來了。
支隊長的專車裡,伍辰光和秦高峰拍門下來了,後面的兩輛裡,嘩嘩下來了兩位督察,還有倆人一看就是銀行的來行,胸前彆着標識。簡凡一看着肚子就嗝應,苦着臉直砸吧嘴,媽的,老一套又來了。
“下來,下來”都給你站好,立正”說,誰給你們下的命令去銀行抓人了?”伍辰光瞪着眼,指着教着,一干警員低頭蹙眉排成一行,秦淑雲不屬於刑偵支隊,正要站出來的時候,不料背後被人揪了一把,一停頓,簡凡低頭擡眼,站出來了,正擋在秦淑雲面前。
爺們!秦淑雲黯黯有點感激,這個餿主意還是自己出的,而且以前從來沒看重的這個人,一日間顛覆了所有的看法,這個時候秦淑雲想和簡凡站到一起,不料被簡凡正擋着,要上前的時候,又被簡凡腿朝後輕輕踢了一腳,那意思是要自己擔着所有的事,一下子感動得秦淑雲有點心潮澎湃。
不過這爺們看得伍辰光啞然失笑了,又氣又好笑地指摘着:“噢”,我說呢,除了你也沒人有這麼大膽子,銀行的人呢?”
“在預審室、特詢室關着。”簡凡蔫不拉嘰指指內院。
“肖成鋼、郭元、王明,,出列,去把銀行的放了,交給他們內部人處理。”伍辰光喊了一聲。三個人踏了一步出列之後,再一聽命令,傻眼了,就是此時,低着頭的簡凡一擡,叱上了:“不能放人,有重大案情。”
肖成鋼仁人一下子愣了,不知道該聽支隊長還是該聽鍋哥的,簡凡看着仁人動搖,蔫樣頓失,眥眉瞪着指着叫器着:“誰敢放人今天我跟誰反臉啊。”
肖成鋼、郭元仁人,仁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眥牙瞪眼的兇相到比伍支隊長還有幾分威風。
“喲”反了你了,肖成鋼、郭元,下了他的槍。”伍辰光乍喝着,指着簡凡。
簡凡沒動,示威似地看着支隊長;肖成鋼死皮賴臉低着頭,當沒聽見;郭元也裝着沒聽懂,耷拉着腦袋無聲地抗議。要抓簡凡,郭元幾個,沒意見,這貨該抓;可要放那個挪走四千萬的嫌疑人,意見可就大了,肯定不能放。
“喲!?一個造反現在成了合夥造反了!?”都想抗命是不是?”伍辰光照例着擺着老一套有點失效的淫威,叫囂了句,這幾個還是耷拉着腦袋不搞非暴力不合作,氣得伍辰光直嘆氣,擺擺手:“去,高峰,你去吧,讓他們把人帶走”
說活着,後面倆西裝和跟着秦高峰要進後院,卻不料簡凡發神經一般快步攔在前面,仍然個二不饒地擋着:“不能放人,一一淑雲。把邵建平供詞給,聯,一支隊長,看完供詞你再下命令。”
秦淑雲這下機靈了,把唯一的殺手餉遞了上來,此時都詫異了,包括秦高峰、包括倆位督察和銀行來人,都不解地盯着伍辰光,看着伍辰光粗粗看着,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伍辰光看着三頁供詞,有點潦草,勉強能看清,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看着的時候不動聲色,等看完了,也是兩眼有點難色,嘴砸吧了幾下,就是簡凡以爲有所轉機的時候,伍辰光還是下了一道同樣的命令:“放人,先讓銀行方面處理,處理不了咱們再接手,”
一聽這話,秦淑雲幾個人同時泄氣了。一日的辛苦白要了,高層估計還是要捂着這事。
秦高峰待要擡步,簡凡的身子又是一震,擋在前面:“不行,絕對不行!”
“你發什麼神經。”秦高峰喊着。
“敢放人才是發神經了!”簡凡擋着,一副要拼命的架勢,秦高峰恨不得一腳把人踹飛,這時候倆督察看着伍辰光有點難爲,其中那位審過簡凡兩次的指喊上了:“簡凡,你讓開。這是樑局下的命令,一慣於不服從命令,連你也要跟我們走。”
“什麼狗屁命令,要是包庇嫌疑、隱瞞事實,不服從也罷。”簡凡退了一步,擋在了正門前,叫喊着,情緒霎時激動起來。伍辰光面子大損,這當面罵上粱局了傳到領導耳朵裡還了得,瞪着指着簡凡喊着:“放肆,高峰,下了他的槍。”
“我看誰敢?”簡凡蹭下拔出了槍,一個瀟灑的開槍起手式。槍口斜斜的與臂成一條線,凜然而不可犯。一下子嚇了衆人一跳,倆銀行來的就躲,幾個小隊友喊着簡凡的名字,生怕這貨情緒激動了,倆督查傻眼了,不敢稍動了;
而此時伍辰光、秦高峰根本沒動,不陰不陽地說着:“你是我教出來的,你把槍口對準我試試?”
簡凡輕蔑地啐了口,手一鬆,槍吧唧扔在地上,三下五除二解着釦子,一身乾淨整潔的警服嘭聲扔地上,跺了兩腳;又省得還有帽子,卸了帽子吧唧一扔,骨碌碌滾到了倆督察的腳前。來。
而簡凡有點情緒失控地指指伍支隊長、指指秦高峰說着:“恥辱、奇恥大辱”曾國偉在赫連坨臺被埋了十四隻,是警察的恥辱;今天我們要放走了挪用四千萬的嫌疑人,那是更大的恥辱;從曾國偉之死到今天銀行案,幾乎是一夥一窩乾的,十四隻因爲我們沒有破案,讓這幫罪犯越做越大,從盜墓變成了走私,從走私變成了洗錢、從洗錢到了侵吞銀行資產,秦隊長、伍支隊長,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這根本就是串案,沒有落網的李三柱、齊樹民,還有李威、還有王爲民,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涉案人,都躲在角落裡恥笑我們無能。而我們現在卻要放走嫌疑人”,銀行的賬已經翻起來了,越拖損失越大,難道非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我們才站出來,你不覺得那已經晚了嗎?你不覺得恥辱背了十幾年,夠長了嗎?這麼大的罪惡,你們捂得住嗎?”
“放肆,誹嘴,”秦高峰被說得有點心潮涌動,輕叱了句。
倆個師徒,直愣愣地杵在通向後院的門口,在場的人不理解,恐怕伍辰光能看得明白,也只秦高峰能壓得住簡凡了,不過就即便是壓倒住也搖搖欲墜。一說起了反作用,簡凡不見畏縮反而瞪着眼示威着,指着秦高峰喊着:
,秦隊,你今天敢這樣做,纔是真正的放肆,你天天大言不慚在講嫉惡如仇、除惡務盡,難道你想親自放了挪用四千萬的嫌疑人?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挪的錢?僞造儲戶的印鑑和簽名,這快夠得着槍斃了吧?”支隊長,因爲這個案子已經死了幾個人了,薛建庭一家四口只剩了一個一歲多的孩子,你摸着良心問這事能幹嗎?曾國偉被害十四年,是你帶着大家把他找回來的,可到現在都結不了案,你摸着良心問,對得起他嗎?齊家兄弟和王爲民涉嫌了多大的案子還沒查清,還要拖到什麼時候?等着他們捲上錢逍遙法外跑了纔算嗎?”你們這是要把大原所有的警察都釘在恥辱柱上!”
一慣於伶牙利嘴的簡丹情緒失控之下說話如當路吵架、當街撒潑,聲音,激昂,頓挫,像射向標靶的子彈穿透着每個人的心房秦高峰吧嗒着嘴,沒吭聲。一干小警眼睛互膘着。被這話激得有點氣血攻心了,當警察總是執行一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和違心背願的命令,心裡想着窩火,現在這窩火話被簡凡喊出來,各人有點難受,縱是一身英雄膽又有什麼用,畢竟人微言輕,終究是左右不了局勢,倆督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面前擋着的那個威風凜凜的傢伙。銀行的倆人呢,有點糗,心裡暗罵着保衛上的人不管事,怎麼着這纔多長時間,就讓人把小辮給揪住了。
“肖成鋼、郭元,,我以支隊長的身份命令你們,下了他的槍”伍辰光喊了句,看着倆沒動,肝火上來了:“還不去。”
倆人一激靈,趕緊地上前幫着檢槍、撿衣服、撿帽子,撿好了悻悻抱着站回了原地。
“王明”去把安處長放了,快去。”伍辰光又是命令着王明,王明一走,伍辰光回過頭來對着銀行方面來人說着:“倆位,已經查清了,我建議你們趕緊回去查查賬,看看是不是還是疏漏的,說不定還有更大的損失你們沒有發現”你看到了,邵建平已經全盤交待了,我要是今天放了人,怕是下屬這幫小警能唾到我這張老臉上,這樣吧,反正這個錢我估計是追不回來了,你們趕緊回去查清是不是還有其他疏漏,避允又人攢失,邵建平暫由我們支隊監管一一一回頭我向高行長一轍訓解”請請
王明帶着安處長,三個銀行來人乘着車,有點無奈,邊打電話邊上了車,車先走了。
眨眼間樑局長的電話就來了,伍辰光看得有點心煩,電話沒拉,喊着秦淑雲:“淑雲,過來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接你經偵上的程序。”秦淑雲雖有幾分不樂意,可還是侃侃說了一通儘快知會金艘機構,避免更大損失的應急方案,這麼一說伍辰光明白了,安排着:“高峰,淑雲和這幾個交給你了,調人,分赴各銀行知會,一定要逐家通知到”儘快查清損失,發現還有其他異常賬戶,馬上凍結資金,避免更大損失,,馬上去辦
“是”
幾個人一聽,正中下懷。樂意之至,不過還沒動。內院門前還堵了個翻白眼咬牙切齒的傢伙。
是簡凡,胸前起伏着,怒氣難消,看誰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眼神,秦高峰嘆了口氣,側過了臉不忍再看,對於簡凡,唯一看走眼的地方就是這個溫順的小羊只要發起火來,比頭狼還要惡幾分。吊兒郎當的性子裡,並不缺少那麼點正義的因子。
伍辰光匕得前來,都剩下自己人了,這倒敢說了,圍着簡凡看了一圈,氣咻咻地說着:“老子當了三十年警察,樑局長都給我幾分面子,倒被你教颳了一頓,,跟我走
“去哪?我哪也不去。”簡凡頭歪過一邊,不理會。
“你有功勞了,回督察處給你授獎行不?”伍辰光頭也不回說了句:“你逼着支隊長和你一起抗命,現在好了,陪你一起進督察處,怎麼。規格還不夠呀?”
一說這個”看着伍辰光直接上督察處的車了,趕緊地奔上前要攙一把,不料被伍辰光一把甩開了。倆督察卻知道這伍辰光又在倚老賣老,不但護犢子,還要給督察處和粱局出難題,倆人咧着嘴笑笑。搖着頭。上了車,車先一步疾馳而去”
“秦隊,我們辦案不能總是自己和自己人過不去吧?”秦淑雲坐進車裡,黯黯地有點眼紅,這一去。還不知道又是什麼結果。
“這就是警察。想快意恩仇,那你就得站到警察的對立面嘍!走。開工”你們聽着啊,接下來要是萬一我被督察傳喚走了,你們聽淑雲指揮啊,都機靈點兒,見了領導多敬禮少說話,別跟那個傻逑樣,就會開槍,就會對抗,”今兒倒好,連領導也罵上了,”
秦高峰啪聲點了支菸,依然是不陰不陽地口吻,明顯還是繼續幹着同樣的事,只不過方式來了個大翻盤。看着叨着煙,兇相和痞相兼具的秦隊長,一干隊員們,臉上哭笑不定、肚子裡滿是嗝應”
車裡,伍辰光拍拍座位叫着:“張督察,給個面子”多給下面的兄弟們留點時間,讓他們把事辦完,這個案子不領導一時半會聽不進去,等銀行方面查出點什麼端倪來,才能讓領導下決心”我都坐你們車裡,你們還怕交不了差呀?”
“別別”,伍支,我們那敢跟您過不去呀?這樣吧小劉,五一路堵車了啊,遲迴半個小時,,伍支,給你們一個半小時,夠了吧?”張督察安排着同行,串供了一句,倆督察心照不宣地笑笑。
倒不知道這麼大個變故,也沒有太看明白伍辰光的意思,簡凡半晌無語,倆督察看他的時候也是同情有加的目光,行至五一路終端,車停在路邊,張督察打着局裡的電話彙報着堵車了,被堵這兒了。伍辰光看看一言不發的簡凡,有點無奈地說着:“囁,,你這娃呀,看着猴精猴精,怎麼就長了豬腦袋,凡事得會變通點,邵建平既然已經供認,那就更應該放了他了,你把交給銀行,丟了四千萬找不回來,銀行能把整個半死;現在好了,在咱們這兒,還得當大爺供着”,呵呵,,還是有點嫩啊,在下面搞小動作,你就不如秦高峰了啊,銀行他要就要吧,他幹他們的,咱們幹咱們的,回頭他還得求爺爺告奶奶來求咱們,你倒好,非當這個馬前卒
“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簡凡翻着白眼,找不認賬的理由了。
“我說的你聽過嗎?你把公務當成私活,這是誰也不能容忍的”對了,銀行開槍怎麼回事?心旨揮中心都傳來消息了啊,報案的說是警察搶銀行,這影響有多壞你想過嗎?”伍辰光教着。
“再壞也沒有這個案子壞,銀行這些人根本沒把警察放在眼裡,七個人搶着邵建平就要走,不開槍震住他們我們四個人根本帶不回人來,,我沒打人啊,我打車輪了。”簡凡賭氣似地說着。
“噢!”伍辰光聽着,不跟簡凡說了。拍着前座叫着倆督察:“吧,,張督察,,這個”好像也算個理由吧?他們阻撓執行公務嘛,簡凡有錯說得過去,全錯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前座了倆個督察笑了,笑着說伍辰光手下悍將如雲,犯錯也如雲。督察處成了刑偵支隊擦屁股處了,說笑着,拖延着時間,直到督察處催了三遍,直到秦高峰彙報已經分赴各銀行通知去了,這輛載着支隊長和簡凡的車才慢悠悠地起步了。
拖拖拉拉回到了市局,張督察隨同本處處長向樑局彙報隱瞞了半截的經過,一聽說伍辰光倚老賣老,和抗命的警員一起進了督察處,生氣地把桌上電話一把擲地摔得粉碎,督察一請示處理方法,樑局一錘定音地給了一個預料中的結果:
“先關着吧,他都抹得下這個臉,我給他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