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咔嚓!咔嚓!
隨着廖秋那彷彿宣言的聲音落下,紅色房車彷彿被啓動了機關一樣,原本精美且帶着騷氣的車廂竟然在瞬間就露出了密密麻麻,讓人膽寒的槍口。
緊接着,在薩姆與他的手下還沒有反應之前,槍口便已經開始抖動。
“咻咻咻咻......”
槍口裡射出的不是金屬子彈,而是一團團壓縮的空氣。
氣槍?
原理的確是如此,但這些氣槍的威力,甚至比尋常槍械射出的子彈更加強大。
這些槍口裡射出的空氣,完全可以媲美大口徑槍械的子彈。
擦着了就是斷了,
擊中了就是沒了。
至於準頭?
完全不需要,
薩姆之前讓手下包圍紅色房車的舉動,就是最好的瞄準。
在房車那密密麻麻的槍口之下,完全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
甚至是眨眼之間,
房車的周圍便已經被污染成煉獄一般的景象。
斷肢,
殘骸,
痛苦着,慘叫着,
但又很快就沒了聲息的人們。
最後,便只剩下了房車尾端的薩姆以及近乎奄奄一息的廖秋。
說實話,薩姆在發現他被埋伏,被耍了,被襲擊的第一時間,就想要扣動手裡的扳機,將他眼前這個傢伙的腦袋轟碎。
但薩姆不敢這麼做,
房車在發生改變的那一刻,不僅僅是四周那密密麻麻的槍口,還有一個彷彿是爲薩姆特別準備的槍口,在第一時間就抵在了薩姆的臉上。
沒錯,
就是臉。
看着那黑洞洞,甚至要比自己腦袋還要大上一圈的槍口,薩姆冷汗都流出來了。
這麼大的槍口,
作弊吧?
或許早些年,薩姆還會拼着先弄死廖秋,然後再考慮能不能躲過這籃球一樣大小的槍口。
但,
人嘛,
活着活着就從心了,
而這種情況,被普遍稱作成熟,磨平了菱角。
所以,
薩姆很乾脆的放下了手槍,並且緩緩的將手舉過了頭頂。
“誤會!都是誤會!貨你們拿去就好了,要是不夠的話,我那裡還有,只要你們放......”
“嘭!”
口徑大,不止是威力大,
聲音也很大。
一聲悶響之後,薩姆整個腦袋都不見了。
沒有什麼紅的白的四處飛濺的畫面。
如此龐大口徑的空氣槍,完全可以將薩姆的腦袋攪成某些難以名狀的漿糊,至於會飛向什麼地方。
那只有順着槍口的方向找了。
嘩啦嘩啦......
動脈裡的液體,彷彿是不要錢一般噴薄而出。
周圍,又恢復了難得的平靜。
紅色房車則是在完成它的使命後,再次恢復了原樣,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似的。
至於廖秋,
對此卻是沒有任何吃驚。
“你是我的小呀小......”
解決了所有障礙之後,房車便響起了某種洗腦神曲,彷彿是在爲廖秋的成功而慶祝。
與此同時,廖秋植入的通訊器裡,也傳來了某個讓他恨不得碎屍萬段,卻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恭喜你!我們的遊戲參與者,最值得尊敬的工具人,恭喜你完成了第八環任務。
雖然你的成功讓我個人損失了一筆不菲的財產,但能夠看到你完成了這項任務,我真的很高興,讓我們放肆的慶祝吧!”
“嘭!”
彷彿是開香檳的聲音證明在某個地方,某個,或者是某羣人,正在爲剛剛的那一幕而慶祝。
至於慶祝的是什麼?
是廖秋的劫後餘生?
還是他們的遊戲能夠繼續進行?
又或者是再爲這滿地的慘狀而歡呼?
“少廢話!給我......來一針......我......我......我要不行了......”
此刻的廖秋已經是無比虛弱,但他仍舊在討要着什麼。
“哦......抱歉,我有點高興過頭了。忘了我們的工具人又中槍了,而且還是兩槍。不過,工具人你又不懂禮貌了,難道忘了我是怎麼說的了嗎?”
【這個挨千刀的畜生!】
哪怕內心非常不滿,可廖秋還是用他僅存的力氣虛弱道:“尊敬......尊敬的Q先生,請......請爲我治療......”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且猖狂的大笑。
Q!
工具人!
沒錯了,
這就是某人的復仇計劃,以及某人覺得他是爲了救家人而參加的一個殘忍,變態,且毫無底線的遊戲。
張浩然,
廖凡,
一個在明,
一個在暗,
一個在玩,
一個是被玩。
甚至張浩然都沒想過,復仇竟然是一個如此曲折,卻充滿了快感以及樂趣的事情。
張浩然,
在他身後團隊,以及晨曦的幫助下,就這麼將毫不知情,卻又自認爲掌握了某些重要信息的廖秋玩弄在股掌之間。
一步一步,
將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帶向深淵。
甚至於這個時候的廖秋恐怕都沒有發現,那個讓他恨不得千刀萬剮,卻又不得不暫時委曲求全的Q,竟然就會是張浩然。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有些着急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再做一次好人吧!
請記住,
我是你們最敬愛的MR·Q!”
隨着張浩然的話音落必,房車再次發生了變化。
纖細的機械臂自房車尾端探了出來,並且機械臂上面還握着一個泛着綠色光芒的針劑。
呲......
一針紮了下去,廖秋便感受到了那種液體注入身體的鼓脹感。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某種幾欲麻醉神經的快感。
強烈的快感讓廖秋泛起了白眼。
不過與快感一同來到的,則是酥,麻,癢,劇痛。
各種各樣的感覺,此刻同時匯聚在廖秋的身上,不僅讓他痛不欲生,更是在持續的刺激着他的神經。
“啊!!!”
廖秋嘶吼着,享受着。
很矛盾不是嗎?
在享受快感的同時,還需要承受劇烈的痛楚。
而快感明顯要壓過痛楚,讓廖秋能夠保持清醒的同時,還讓他可以細細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
傷口開始癒合,
皺紋逐漸加深。
雖然不是說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
但在廖秋這裡,張浩然顯然不會大發慈悲的對其無償幫助。
針劑,
的確能夠讓廖秋的傷勢加速癒合。
代價,
卻是刺激廖秋身體的細胞分裂。
這就導致廖秋在恢復傷勢的同時,也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不過這些,廖秋不在乎,
或者說相比於那微不足道的壽命來說,廖秋更加在乎他的家人。
“呼......呼......”
十分鐘之後,
廖秋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身下也已經有了一大片溼跡,也不知是血水還是汗水。
稍稍緩了一口氣,廖秋便躺在地上喃喃道:
“下......下一個任務是什麼?”
“下一個任務?你們聽到了嗎?我們的工具人竟然開始主動詢問下一個任務的內容,這真的是有些讓人興奮呢!”
廖秋的腦袋裡,目前自稱爲Q的張浩然還在誇張的表演着。
而對此絲毫不知情的廖秋,雖然心裡覺得無比厭煩,可之前的經驗告訴他,反駁,或者是抱怨,不僅不會對他目前的處境有任何幫助,反倒會讓他更加艱難。
並且無論是廖秋體內的植入通訊器,還是之前那種被他認爲遠超於現代醫學的治療藥劑,這些都讓廖秋認定,在暗中控制他的人,擁有遠超於他認知的能力。
所以,
廖秋只能是耐着性子聽完Q那絲毫沒有營養的嘮叨。
“好吧,既然我們的工具人已經等不及了,那我們就痛快的公佈吧。不過在此之前,本人友情提示一下,接下來的兩個任務的發起者,就是你們最最最最.......最最近的MR·Q!怎麼樣?是不是很興奮?”
【Q?】
原本以爲Q只是一個主持人,或者是一個發起者的身份。
可在聽到當下的這些話之後,廖秋對Q的認知也不得不有所改觀。
“那麼,我們就來宣讀一下第九環的任務。
沒有想到,我們的工具人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快要完成大滿貫了?之前完成大滿貫的工具人是什麼時候,是一年?還是五年之前?”
仍然是在無意之間透露給廖秋一些信息。
“第九環任務,就是請工具人先生趕到位於郊外的倉庫,地址已經送達,工具人先生你需要將倉庫裡的某個文件箱拿出來,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個任務特別簡單?
好吧,看在你給了我這麼多歡樂的份上,友情提示一下,這一趟會很危險,如果一不小心,可是......會死的哦......
哈哈哈......哈哈......”
仍舊是以那獨特的笑聲爲結束。
而地上的廖秋,在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之後,也緩緩站了起來
手裡拿着的則是剛剛紅色麪包車裡彈出來的地圖,上面用紅色的圓圈,標註了任務倉庫的位置。
“第九環了,再堅持一下,只要再堅持一下。”
信念,是在能夠在絕境,給予人類某種希望,讓人們在內心的那種堅持下,擁有不得不完成,不得不活下去的執着。
廖秋目前的信念,就是完成全部十環任務,然後讓他的女兒與父母平安。
沒錯,
此刻的廖秋,完全沒有反抗,或者是與執法機關合作的想法。
因爲廖秋深深相信,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處在監視當中。若是因爲某種行爲激怒了在背後玩弄他的人,那麼他的女兒與父母絕對不會有活下的可能。
人嘛,
就是這麼唯心的生物。
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就會在潛意識裡將其他的想法全部否定,甚至是直接排除。
“等我......”
將地圖死死烙在腦海裡,別無選擇且毫不知情的的廖秋,再次踏上了開往深淵的直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