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聽,
那是風在呼嘯!
叮......叮......
聽,
那是器在悲鳴!
噗......噗......
聽,
那是血在流淌!
咚......咚......
聽,
那是大地在撕裂!
聽,
這一聲聲,這一陣陣,
這,
便是戰場的廝殺。
所有愜意的畫風,所有抒情的畫面,所有讓人看起來,聽起來便熱血澎湃的畫卷。
其實都只不過是從未身臨戰場之人的浮誇罷了。
真正的戰場,
真正身處與戰場之中,
眼裡便只有殺敵,心裡就只有領命,周身所處之處,兵刃所及之地,即爲汝之安身之處。
“殺呀!!!”
奮力的嘶吼聲來自於某位戰士,他或許並不是想要去證明,想要去爭取什麼,只是單純的在發泄,甚至於是爲自己壯膽。
戰場既殺場,
更是一座座早就提前架設好的墳場。
需要被埋葬,也必須被埋葬在這裡。
這裡,
是帝國境內。
與之交戰的則是神國的士兵。
自從那一次克姆在追殺陳家棟進入帝國境內,被莫名其妙的一腳踢飛之後,克姆便放棄了對陳家棟的追殺,轉而回到神國將一切都彙報給了教宗。
原本,
教宗古流雲是無意對帝國主動發起戰爭。
畢竟以神國的特殊存在形式,只要能夠給它時間,再給它機會潛入帝國,那麼神國便能夠將帝國一點一點的蠶食。
就如同當初對待聯盟與部落一樣。
誠然,
帝國對於邊境線的防守非常嚴格。
可再兇猛的老虎它不是也有打盹的時候。
所以教宗古流雲一開始的想法便是打算故技重施,以近乎無戰爭的方式將帝國納入神國的版圖。
但克姆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古流雲打消了這種想法。
柱子?
幾百上千米高的柱子,竟然僅一下就將克姆給撞了出來。
雖然克姆最後的交代是他不敢貿然行事,這才匆匆趕回來對教宗稟報,但這一切落在古流雲的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帝國,
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其實也不能怪古流雲多想,畢竟他對於帝國的瞭解還是停留在均衡教派被趕到新大陸之前。
雖然今日的古流雲已經雄霸曾經聯盟與部落的底盤,但怎麼說呢。
如果帝國是吳冬的小弟的話,那麼聯盟與部落就是帝國的小弟。
弟中弟!
兩個國度,
曾經被稱爲三足鼎立之二的兩個國度,竟然連一個完整的衛星都沒有。
這你敢信?
最開始的時候,古流雲還以爲是聯盟與部落越活越回去了,關顧着內鬥,完全放棄了對於外層空間的探索。
但隨着深入瞭解之後,古流雲這才發現,不是聯盟與部落越活越回去了,而是近地空間軌道全部被帝國所霸佔。
也就是說,地球上空是有衛星的,只不過全都是帝國產物,並且以霸道之勢完全不允許部落與聯盟插手。
將心比心,
古流雲覺得這事兒如果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神國上,他絕對不會忍氣吞聲。
可偏偏,
聯盟與部落不僅忍了,還特麼吃的倍香!
年年給帝國交稅,或許衛星的使用權。
不過在神國取代了聯盟與部落之後,人家帝國就徹底禁止神國對衛星的使用權,給多少錢都不要,就是不讓你用。
這是個什麼概念?
這特麼就是赤裸裸的航空霸權主義啊!
並且就這,
還不是罪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自阿娜斯與德萊厄斯這兩個新晉信徒的口中,古流雲還得知了‘大佬’的存在。
更是知曉了當初將均衡神教驅趕到新大陸的罪魁禍首,以及‘大佬’擡手就能夠將一個州抹去的偉力。
我滴個媽呀!
最初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古流雲久久不能自已,認爲他這個教宗恐怕就要當到頭了。
擡手便抹去一個州,
古流雲認爲也只有他背後的‘神靈’纔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可‘大佬’是什麼?
他只是一個人吶!
好在,
通過阿娜斯與德萊厄斯這兩個信徒的交代,古流雲又瞭解到‘大佬’已經很久都沒有露面了。
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差不離一百多年,
這也是聯盟與部落敢於接受新大陸罪民,敢於接受均衡信徒的先決條件。
對此,
古流雲也是深深的送了一口氣。
阿娜斯與德萊厄斯的交代,讓古流雲暗暗覺得那個‘大佬’不是早就已經死亡,就是已經拋棄小破球踏上了星辰大海的旅途。
不過古流雲不敢掉以輕心,
哪怕身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神靈,但古流雲他自己不是啊!
所以,
對於帝國古流雲一直保持着蠶食的政策。
可這種想法卻是被克姆所帶回來的消息無情的擊碎了。
千米高度的粗壯巨柱,不僅能動,更是能夠捕捉到完全不成比例的目標,將其一下擊飛。
古流雲自認,他如果沒有開啓‘神恩’之前,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要說僅僅憑這一點古流雲就要對帝國發動戰爭嗎?
明明他之前還保持着自己的想法來着。
的確,
重點不是在於那個將古流雲擊飛的巨柱,重點是在於巨柱之下所代表的事情,以及帝國究竟已經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兩百年前,
古流雲曾有幸在帝國傳教,那時的古流雲便已經深深體驗過帝國科技方面的強大。
而科技爲第一生產力的口號古流雲也不是沒有聽過。
所以在古流雲的心中便認爲,帝國既然能夠在邊境線附近設立兩個上千米高大,能夠捕捉入境非法目標巨柱的話,那麼以帝國對於科技的普及程度,勢必能夠造出更多。
蠶食,
的確可以避免戰爭,免去大部分的傷亡。
可蠶食唯一的弱點也非常明顯,那就是需要時間。
不過蠶食從來,也從未是唯一的選擇。
自知神國與帝國差異的古流雲在聽完克姆彙報的第二天,便果斷動員整個神國,以信徒爲單位,對帝國進行多點開戰。
要說古流雲不怕阿娜斯兩人口中那個擡手間便能夠清除一州之地的‘大佬’嗎?
怕!
怎麼不怕!
但是古流雲更怕帝國發展到了一個讓神國望而卻步的程度。
那樣的話,
古流雲便徹底失去了以神國統一整個星球的機會。
失去了將整個星球獻給神靈,讓神靈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在天上。
所以,
神國內的異端還未清除,神國的國力也沒有走上正軌,但古流雲還是對帝國發動了戰爭。
在這顆已經和平數百年的星球上,重新開啓了戰爭模式。
古時戰爭,
一萬便可定國本,
十萬便可形成橫掃之勢,
百萬亦可稱爲勇不可當,戰無不勝的無敵之師。
可今時今日的神國,披甲作戰者又何止千萬。
整個神國在吸收了聯盟與部落的地盤與人口之後,其人數便已經突破了五十億大關。
更何況神國還依託於它特別的存在形式。
只要是‘虔誠’信仰神靈的信徒,縱使沒有經歷過嚴苛的訓練,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哪怕他之前只是一個農夫。
但當神靈所需的時候,他們亦可成爲士卒投入戰場。
並且這種投入還並非是強行徵兆,強行糾集,而是這些信徒可以化作戰場上最殘忍,最暴虐的殺戮機器。
對於神靈的信仰越虔誠,風險越大,神靈賦予他們的迴歸也就越大,讓這些信徒在戰場上爲神國,爲神靈開疆拓土。
這也是古流雲的底氣所在。
不過帝國也不是吃素的。
掌握着衛星這個優勢,帝國就相當於是千里眼打盲人,在一開始就發現了神國的大軍集結。
因此,帝國也沒有選擇被動挨打,而是同樣召集了己方大軍,並且在神國之人進入帝國境內之前率先迎擊。
所以戰爭一開始便陷入了膠着的白熱化。
兩方依託於邊境線,展開了寸土不讓的殊死爭奪戰。
而相較於單純只能借用神力,輔助裝備也僅僅只是接收聯盟與部落的神國大軍來講,帝國這邊的優勢就比較明顯了。
各種各樣的巨大機械兵器,還有次時代的高科技武器,再加上能夠配合衛星的監控設備,在一開始便給予了神國大軍一記迎頭痛擊。
對於這樣的局面,神國顯然早有準備。
戰場,
依舊在廝殺着。
渾身冒着白光的神國士卒與全機械裝備,不知是人,還是純機械的帝國大軍對陣廝殺。
而在神國大軍的最後放,一羣爲數大概十餘人的白袍白髮者圍成一圈,對中間那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做祈禱狀。
“神啊!您的信徒在向您祈禱,最真誠的祈禱!”
“神啊!您的信徒在爲您獻上最崇高的祭品,請求您高貴的目光落在吾等卑微者身上片刻!”
“神啊!吾等在此爲您獻上不潔者之魂,祈禱您的注目!”
“神啊......”
隨着白袍白髮者的祈禱,吟唱,他們周身也開始散發出白光。
就算是普通人籠罩在這樣的白光之中,也會瞬間感受到無比安詳與寧靜的內心,從而徹底信仰均衡神靈。
而在白袍白髮者中間的那個黑袍,則是隨着白光的越來越劇烈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他並沒有受到白光的影響。
也可以說是黑袍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白光的影響,抵抗均衡神靈的力量。
不過很顯然,
這種抵抗也是有限度的。
隨着白袍白髮者們的不斷禱告,黑袍者的掙扎也就變得越來越細微,好似他已經不再抵抗,真心去接受均衡神靈。
很快,
隨着白光越演越烈,幾乎將周圍的黑夜都化作白晝之際,十幾個白袍白髮者齊齊栽倒。
下一刻,
白光逐漸散去,所展現出來的則是中間那個早已經不再抖動的黑袍者。
緩緩站起身,
黑袍者彷彿是不習慣這樣,又好似是不習慣這個身軀。
總之,
經由伏地到站起來的這個過程中,他便已經完成了‘熟悉’這個事情。
“吾爲,神!”
上來便宣揚自己的大名。
he......tui!
真特麼不要臉!
當然,
黑袍者的附近除了那幾個不止是由於力竭,還是其他原因到底不省人事的白袍白髮者之外,就只有千米之外的均衡信徒們了。
黑袍者並未關注遠處,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彷彿是在觀察,又彷彿是在讀取。
讀取白袍白髮者們所留下的信息。
片刻之後,黑袍者再次發聲:“吾,准許汝等請求!”
嗚!!!
也就是在黑袍者的話音剛剛落下,天空的雲層卻是突然被破開。
一道光,
一道巨粗的光柱劃破天空,直奔着黑袍者所在的位置落下。
按理說,
光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人類的反應極限。
哪怕是新人類,哪怕是基因調製者也不可能對光速做出任何應對。
但黑袍者卻做到了。
他?她?它!
擡頭了!
就在光柱距離他還有千米左右距離的時候,黑袍者擡頭了,它看向了天空中的光柱。
講道理,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就在黑袍人擡頭看向光柱的這個時間,光柱應該就已經落下了。
可不知怎麼,
究竟是黑袍人擡頭的速度太快,還是由於它的存在影響了空間與時間。
總之,
在黑袍者完成了擡頭,目光轉移的這個動作之後,光柱卻還未落下。
隨即,
黑袍者發出了一聲:
“散!”
biu!
那威勢足足,自外太空天基武器所發出的能量打擊,竟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散去了。
這讓控制天基武器的帝國中樞無比震驚。
他們完全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
“怎麼回事?天基武器的能量波動怎麼沒了?”
“不知道!就......就是很突然!”
“魂淡!什麼叫做很突然,我需要一個解釋!”
“報告!是那個傢伙,我們的打擊目標,在天基武器能量波動散去的前一刻,我清晰的捕捉到了他周身的數據!”
“那還等什麼,趕緊分析啊!”
“明白!”
“頭......”
“又特麼怎麼了!”
“他......它在看我們......”
“什麼!”
就在帝國衛星的監控之下,黑袍者望着天空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
僅僅只是一個笑容,卻是讓整個帝國數據處理部的人受到了驚嚇。
無他,
黑袍之下,就只有一張殷紅的大嘴。
此刻,
正裂開的朝着他們做笑。
“吾言:雲層將遮蔽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