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確定這樣沒問題？”
諾頓醫藥工廠外圍，在一個主街監控無法觸及的位置，張浩然滿心忐忑的對着吳冬詢問。
而這個時候吳冬則是剛剛解決了一棟居民樓的電路，這會頭也不回的對張浩然道：“不知道呀！”
“不知......”
我擦，
這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差點沒把張浩然噎死。
什麼叫不知道？
你特麼自己幹什麼了心裡就沒點嗶數嗎！
當然，
對於這一點吳冬是真的不知道。
所謂的能力，也只不過是讓吳冬擁有了一個方便窺視整個宇宙科技樹，了不起他可以將這些科技樹儲存在自己腦子裡，當做一個宇宙科學信息庫。
這樣的能力與龐大的信息量，或許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催生吳冬大腦的信息處理能力，甚至是產生一定程度的增容，但這些都在一定標準範圍內。
那就是，
以人類目前能夠達到的標準。
也就是說，吳冬雖然表現的非常博學，彷彿是無所不能的樣子，但實則他就是一個理論上的巨人。
他不是全知全能，
更不會算無遺漏。
所以目前好多事情，吳冬都還是在人類的正常標準做慣性思維，並且這個標準還是在他與世隔離的三年前。
不過由於受到了自身能力的影響，吳冬這種慣性思維中難免會對地外文明的思維妥協。
畢竟吳冬在這三年雖說是與外界隔絕，但他接觸最多的還是屬於那些地外文明的科技以及思維方式。
這就導致在張浩然這種比較正常人的眼中，吳冬的很多行爲都是毫無邏輯，更無法理解。
譬如今天，
在逃出阿卡班之後，吳冬不僅不想着如何隱藏，逃過後續追捕，更是中途劫了一個幫派份子，獲得了初始資金以及十幾克白不呲咧的粉末。
這些，
在張浩然看來完全就是節外生枝，甚至是找死的行爲。
特別是在到達諾頓醫藥工廠之後，吳冬的一系列操作更是讓張浩然如在夢中。
目標是諾頓醫藥工廠，你切別人家的線路做什麼呢？
對此，
吳冬沒有解釋。
並且在切斷了電路之後，吳冬便一言不發的蹲坐在街邊，仿若一個癡傻的人兒一般。
不過並不代表吳冬是真的在發呆，他的眼睛裡時刻都在閃爍着大量的數據。
而吳冬此刻則是專心對這些數據進行解析。
進度雖然很慢，
但它的進度條的確是在移動。
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這個時候居民樓內也有人出來尋找，待發現是電路板出了故障之後，又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又兩個小時候，
當朝霞已經露出邊角的時間段，一輛中型貨車緩緩停在路邊，上面下來兩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兩人在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之後，便直接向負責整棟大樓的主幹線所在走了過去。
“沒錯，是電路板老化過載所引起的問題，我們......”
對話與服裝都表明這兩個人是負責電路維修的人員。
而原本神色呆滯的吳冬在兩個維修人員到來之後竟是瞬間起身。
“大佬......誒呦！”
之期由於吳冬沒有行動，張浩然也就只能一直守着。
這會一見吳冬有所起身，張浩然當即如條件反射一般也跟隨着站了起來。
不過由於保持一個姿勢時間太長，張浩然的血液運行有些不順暢，再加上起來的速度有些猛，搞的他這起來就直接跪在了吳冬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
吳冬此刻要麼是攙張浩然一把，要麼就是直接繞過去。
可這是正常人與正常人中的非正常人的行爲。
但吳冬的思維已經收到了‘污染’他非正常，也絕對不是非正常人。
所以面對張浩然的突然‘下跪’吳冬只是低頭看了看。
“......”
畫風一時間變得有些詭異。
凌晨時分，
一個男人跪在另一個男人的面前。
兩者之間的距離如果再遠一些還能理解爲這是在行禮。
可......
這真的很難受好不好。
擡頭，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張浩然有些歉意的開口道：“大佬，我......”
話纔出口，張浩然便感到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頭頂。
這一刻，
張浩然的表情可以說是精彩至極。
難以置信，
悔恨，
憤怒，
羞辱，
總之是非常複雜。
簡直是暴力的無以復加。
天知道張浩然的小腦袋是怎麼長的，知識儲備量竟然這麼充足，不然他也不會在這一瞬間想到如此龐大的似是而非的答案。
真的，
張浩然可以對天發誓，他絕對是反抗了的。
奈何，
就如同胳膊擰不過大腿是一個道理，脖子也反抗不了手臂。
最終，
張浩然還是屈辱的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緊接着，然後......
然後就沒然後了！
不僅頭頂的那隻手沒了，張浩然高傲的脖頸也可以再次擡高。
不過隱約間，張浩然好似聽到了吳冬的聲音。
“擋着我了，真煩！！！”
我特麼的！！！
張浩然簡直就是嗶了個喵了！
老子還特麼以爲......
額......
這個時候就不適合吐槽，畢竟吳冬的目地明確，自張浩然頭頂‘邁’過去之後，便直徑向着諾頓醫藥工廠走了過去。
其實張浩然也考慮過，是不是應該繼續跟着吳冬行動。
“這個傢伙在阿卡班被關了那麼長時間，恐怕腦袋已經不正常......不，應該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要是再繼續跟着他的話，保不齊我哪天就被他坑死了。”
這個想法真的是一點都沒錯。
精神病之所以被稱之爲精神病，不止是因爲他們精神上出了問題，更是因爲他們的思維混亂，乃至在認知，在行爲方面已經與正常人徹底區分開。
簡單點說，
精神病這個羣體就是遊離在主流社會的主流思路之外。
別認爲是錯誤的，
是因爲這個社會的主流羣體並不認同他們。
所以，
當一個正常的普通人要追隨精神病人的步伐，那麼結局有九成九的機率會被帶到坑裡。
至於剩下的零點一成就算是跟上了，但也會存在一個前提。
那就是隻有精神病人才能夠理解精神病人。
更何況吳冬還不是一般的精神病。
別的精神病能夠被稱之爲精神病人，
而吳冬他就只剩下‘精神病’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還能夠勉強稱自己爲正常人的張浩然，他的正常思維便不停提醒他，再繼續跟着吳冬走下去，那就不是能不能回頭的問題了，而是壓根就沒有回頭路讓張浩然走。
“喂，怎麼還愣着呢？”
原本張浩然都已經打算與吳冬分道揚鑣。
今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但吳冬僅僅用了一聲呼喚，便讓張浩然徹底打消他剛剛升起的念頭。
徹徹底底的舔狗行爲。
不然嘞，
難道張浩然還要真的跟吳冬一拍兩散？
別開玩笑了，
就連張浩然自己都清楚，跟着吳冬或許有一天會玩脫了，但不跟着吳冬的話，張浩然恐怕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在逃的阿卡班囚徒，
還有之前將張浩然投入阿卡班的罪魁禍首。
這兩個無論是那一項，都不是張浩然這個平頭老百姓能夠對抗的。
並且不同於阿卡班囚徒中那些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老前輩，張浩然不僅是個徹徹底底的新人，更是一個小白人。
他沒有什麼時間去磨練技藝，更沒有人會給他三年的時間調整自身狀態。
張浩然現在就是一個頂着致命通緝的逃犯。
還特麼是最窩囊，最沒有本事的那種。
要是不抱緊吳冬這個大腿......
“我好像已經沒有退路了啊......”
如果說前一刻的張浩然還是有一種平頭老百姓的心態，就連復仇都也只是按照常人思維的普通人。
那麼在這一刻，張浩然便已經瞬間完成了由一個人到一個走投無路的人，由一個正常人到偏執者的轉變。
“來啦！！！”
臉上帶着雀躍的表情，張浩然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血氣不通，宛如一個沉浸狗腿之道多年的老舔狗一般，屁顛屁顛的跑向吳冬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看出了張浩然與之前不一樣的地方，這次吳冬出奇的多看了張浩然兩眼。
嗯，
有那麼一種同類的味道了。
但也僅僅只是兩眼，隨後吳冬便走到了諾頓醫藥工廠的大門監控前，拍了拍大門喊道：“檢查線路的！”
藉口，
當真是非常拙劣。
類似諾頓醫藥這樣的大型企業下屬工廠，其內部線路都是自成一體，不僅有屬於自己的電路維修工，更是有專門維護保養的人員。
說白了，
就是爲了防止閒雜人等進入。
所以，一般的情況諾頓醫藥工廠的安保人員都不會理睬這種事情。
更何況，
吳冬與張浩然兩個人，一看就不是正經，甚至都不是維修工人的樣子。
但今天不一樣。
吳冬親自出馬，怎麼可能有失敗的問題。
在監控的視角看不到，但張浩然卻是清楚看到的角度，吳冬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按了兩下之後，諾頓醫藥工廠的大門便緩緩打開。
張浩然認的清楚，吳冬手裡的東西正是之前那個九尺黑人哥們的手機。
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吳冬搞的面目全非。
與其說是手機倒不如像是一個遙控器，或者說是信號干擾裝置？
張浩然就算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吳冬是如何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將手機手搓成了別的東西。
不過這也讓張浩然明白一點，
那就是跟隨吳冬，他只要去做就好了。
至於‘爲什麼’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他能參與的。
“停下！不許入內！”
原本還沒有絲毫反應的諾頓醫藥工廠的安保人員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突然出聲，責令吳冬與張浩然二人不得前進一步。
原本張浩然以爲吳冬會無視警告直接進入，卻是沒有想到吳冬竟然真的聽話了，就這麼站在原地沒有越雷池一步。
不多時，
諾頓醫藥工廠兩名的安保人員便匆匆跑到了大門前，對着吳冬與張浩然沒好氣的質問道：“你們做了什麼，爲什麼大門會打開！”
對此，張浩然自是心知肚明，但他不能說，只是一味的看着吳冬。
而此刻，吳冬則是有些不耐的開口道：“別亂說哦，這個事情可跟我們沒關係，是對面的電路損壞，連帶着你們這裡也出了問題，頭讓我們過來檢查一下，要不然你以爲這個時間我會出來？”
“對面的線路能影響到我們這裡？”
安保人員並非就代表素質與文化低下，他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面對吳冬這種拙劣的藉口，安保人員當然不相信。
“你們等着！”
嚴令讓吳冬二人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其中一個安保人員便拿出對講機呼叫到：“詹姆斯！詹姆斯你個老鬼別睡了，趕緊起來，我們這的電路出現了問題！”
“唔......什麼問題不能明天說啊！”
“你個懶貨！趕緊起來！等明天？你怕不是想被辭退！”
“你等着，我馬上到！”
匆匆結束了對話之後，兩個安保人員又將目光放在了吳冬與張浩然的身上。
“你們是維修電路的？”
也不怪人家安保人員懷疑。
實在是張浩然與吳冬的組合有些奇特。
吳冬還算是正常，畢竟他出來之前就已經換上了他三年前的服裝。
但張浩然嘛，
這傢伙可是穿着阿卡班的病號服就出來了。
所以，
對於這一對組合，安保人員抱有明顯的懷疑與不信任。
不過張浩然此刻也沒慫，直接進入狀態，回懟道：“不然嘞？沒看到後面的車？今天晚上都忙死了，連我這住院的病號都給拉過來了。”
張浩然指的自然是他們身後的那輛寫有‘電路搶修’字樣的中型貨車。
“切！”
沒有在意張浩然的話，按照人員就跟防着賊一樣防着吳冬二人。
待那個叫做詹姆斯的電工來到之後，其中一個安保人員陪同他一起檢修了一下電路，隨即那個中年禿頂的詹姆斯就有些納悶道：“沒什麼問題啊！”
這一句話，幾乎就將安保人員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點，兩個安保人員更是對吳冬與張浩然抱有警惕的動作。
對此，
吳冬只是默不作聲用手在口袋裡按了兩下。
隨即諾頓醫藥工廠的燈光就開始閃爍，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還是給了安保人員以及詹姆斯一種事實的錯覺。
同時，吳冬也再次開口道：“你檢查不出來很正常，畢竟出問題的地方在你們內部與外界的連接口。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們要覺得沒問題我可走了，不過要是到時候除了問題，我們可不會及時過來了。”
說完，吳冬便表現出了一種你要不答應我立馬就走的姿態。
“這......”
此刻最爲難的當屬電工詹姆斯了。
安保人員的任務就是負責工廠安全，但電路方面卻是歸詹姆斯。
如果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導致工廠出現了損失，那麼詹姆斯很可能會捲鋪蓋回家。
不過必要的謹慎還是不可少。
“你等等！”
叫停了要離開的吳冬二人，詹姆斯當即掏出電話，在進過了一番‘進放心，沒問題，全程陪同’的孫子對話之後，詹姆斯這纔對身邊的安保人員道：“放他們兩個進來吧，再有一個跟我一起陪同，等檢查完了就讓他們出去！”
“詹姆斯，這事沒問題？”
“嗯，我已經跟主管備報過了，他同意了！”
“那好吧！”
對話結束之後，吳冬與張浩然二人竟然真的進入了諾頓醫藥工廠。
兩個人可是連工具都沒拿，就這麼紅口白牙的說動了？
反正張浩然的心裡是非常佩服同時帶着濃濃的忐忑。
畢竟誰都不清楚吳冬的打算，張浩然更是怕吳冬搞出什麼大事件，到時候就真的不好脫身了。
好在，
有着詹姆斯與另一名安保人員的陪同，吳冬也只是老老實實的檢查了一番諾頓醫藥工廠的電路。
並且吳冬在這個過程中不僅沒有絲毫逾越的行爲，最後更是在詹姆斯的注視下，將諾頓醫藥工廠的電路隱患指了出來。
這一幕，
搞得吳冬好似真的是在檢修電路一樣。
不過臨走的時候，吳冬卻是對詹姆斯問了一句：“就剩下你們的機房了！”
一提到機房，之前還對吳冬佩服不已的詹姆斯當即臉色一變，同時安保人員更是以警惕的目光戒備着。
對此，
吳冬有些不滿的開口道：“一個空調機房你們至於嗎？裡面還能有什麼秘密？”
“哦......原來是空調機房啊！”
聽到這個，詹姆斯與安保人員才鬆了一口氣。
機房，與空調機房，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前者裡面保存着諾頓醫藥工廠所有的機密設備，別說是吳冬了，就是詹姆斯都沒資格進去。
但空調機房嘛，
“那就沒關係了！”
話音落下，詹姆斯便帶着吳冬與張浩然去了空調機房。
“嗚嗚嗚......”
超大頻率的通風系統，讓這個地方充滿了噪音。
而吳冬在圍着通風系統走了半圈的時候竟是突然對張浩然問道：“你的身體沒事吧？”
“我的身體？”
聽到吳冬的話，張浩然本意是茫然的，但他瞬間就反應過來，額頭直冒冷汗的道：“你要是在十分鐘搞定我還能堅持！”
僅僅一句話，便成功將詹姆斯還有安保人員的視線所吸引。
不多，
僅僅是一到兩秒的時間。
但就是這個無比短暫的時間，卻是足以讓吳冬完成他的小手段。
張浩然可以看到，在他吸引了詹姆斯與安保人員視線的時候，吳冬隨手在通風系統灑下了一把粉末狀物體。
再結合吳冬之前的所作所爲，張浩然的腦海瞬間升起了四個字——神經毒氣！
哈！！！
如夢方醒！
畫面停留在吳冬對着諾頓醫藥工廠灑下粉末狀物體的瞬間戛然而止。
而張浩然則是滿頭大汗的在寢宮醒來。
坐在奢華的大牀上久久不能言語，過了好半天，張浩然纔有些嗤笑道：“怎麼就做夢了呢？還是這麼久的事情......”
說着，張浩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星空。
“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