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文回頭,猛然發現村長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正沉着臉盯着自己,他的那雙眼睛透着一絲說不出的詭異,更給這間本來就有些陰涼黑暗的房間增加了些沉悶,遠文的心不禁一震,這是村長第一次這樣瞪着自己,完全沒有了先前一個長輩所具有的寬厚和藹。
就這樣兩人沉默了片刻,遠文才尷尬的笑道“叔。。。。。。。我。。。。。。。”
“遠文,你怎麼能擅自闖入別人的房間裡呢?這是你嬸子的臥室,門是上了鎖的,你是怎麼進來的?”村長表情絲毫沒有改變,聲音很輕,很慢,像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人的臉,但仔細一品,他話中的凌厲和責怪卻像微風之後的龍捲風,嗖的一下把人包起來,卷得無影無蹤。
遠文定了定神,正想進行一些無力的辯白,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紫韻的聲音“遠文。。。。。。。我。。。。。。我沒有追上。。。。。。。沒有。。。。。。。”
紫韻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院門就急着向遠文回報追蹤結果,可是話說了一半擡頭髮現遠文並不在院子裡,而遠文和村長卻聽到了,來的真是時候,遠文心中一陣大喜,正不知道該怎麼和村長說呢,紫韻的到來打破了這尷尬的一幕,因爲他看到村長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扭頭瞅了一眼院子裡的紫韻,連忙拉上遠文出了房門,然後順手把那把鎖重新鎖上。
“紫韻。。。。。。。”遠文喊了一聲,紫韻邊微微的喘氣邊失望的說道“唉,我實在是追不上了,肖。。。。。。”
紫韻話還沒有說完,遠文一個箭步衝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上她的嘴,並連連的向她使眼色,紫韻一臉的驚奇,但看到遠文這樣,預感到一定有什麼事,所以,下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村長站在遠文的背後,遠文對紫韻使眼色他當然沒有看到,但是遠文急匆匆捂上紫韻的嘴,阻止她說下面的話,村長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神更加的嚴厲,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像是一條訓練有素的軍犬,非要在兩人身上發現點什麼,可是顯然他是失望了,除了覺得遠文的舉動有點怪,他並沒有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但他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
“你去哪了?你去追誰了?”村長向着兩人邁了兩步,雙手背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問道,偶然一個嚴肅的家長在審問兩個犯了錯誤的小孩。
“哦。。。。。。哦,沒什麼,我去跑步了。。。。。。”紫韻結結巴巴的說道,心裡實在是找不出一個完美的掩飾理由來,遠文也暗自捏了把汗,因爲他看到村長嘴角綻放了一絲冷笑,他顯然不信,剛剛紫韻說是追什麼去了,沒追上,現在又說去跑步了,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笨拙,連遠文都不信。
“是。。。。。。叔,她是練搏擊的,好久沒運動了,所以一時興起,出去。。。。。。鍛鍊一下。。。。。。”遠文滿臉帶笑的補充道,希望能夠填補些漏洞。
“是啊是啊,叔,我是體育老師,練過跆拳道和搏擊,不信,你看。。。。。。”紫韻靈機一動,隨即接過遠文的話茬,對着村長比劃了幾個跆拳道的動作,見村長還是沉着臉,又連忙變換了招數,打起了搏擊,把拳頭在村長眼前晃來晃去,村長立刻怒了“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像一個無奈的家長,雖然知道兩個調皮的孩子說的是假話,但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只好陰沉着臉喝了一聲,就揹着雙手,踱着步子,悻悻的走回屋裡去了。
遠文立刻鬆了一口氣,紫韻卻不解,待村長一走,趕緊問道“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不讓我說?”
遠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指了指村長的背影,意思是現在說不方便,村長會聽到,紫韻更加的不解,爲什麼怕村長聽到?有什麼事情要瞞着村長呢?於是她又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遠文輕輕的嘆了口氣,眼前又浮現出了村長老婆的遺像,心立刻像一塊浸入水中的木頭一樣,變得麻木而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