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彭浩明笑了笑。
光頭刀疤盯着彭浩明看了半晌,揮了揮手,保鏢們解除了警戒,光頭刀疤指了指籌碼,一個保鏢上前把籌碼拿走,光頭刀疤走出門前,來了一句:“有機會再見!”
彭浩明笑了笑,他有預感,還會再見,這20萬花得並不冤枉……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花了他的錢和他搭上關係,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警報解除,包廂裡恢復正常,彭浩明覺得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也離開了,和翁猜打了個招呼就回酒店。
老闆的電話就想長了眼睛一樣,彭浩明剛回到酒店房間,電話就跟了過來:“情況怎麼樣?”
“他早早離開了,說明天有事做。”
“哦?看來他們要出貨了。”
“具體不知道,不知道在哪裡上貨,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彭浩明說到。
“嗯……你贏了多少?”
“除了給他20萬路費,還剩幾十萬。”
“我看你不做生意,可以去當個賭神。”老闆調侃了一句。
很少會聽到老闆調侃的語句,彭浩明回了一句:“因爲運氣與我同在麼?”
“掙錢不是靠運氣,還有實力,接下來,你處理處理木材的事,別露出破綻,這邊我會找人辦。”
“明白。”彭浩明只是老闆在這邊的代理人,很多事情不該問的不用問。
從M國到國內的木材公路運輸有好幾個重要的通道,靠近剛貢的就有兩個,一條是國際公路,當年這條國際公路在抗戰時期發揮過巨大的作用,如今也是兩國互通的大動脈,但不可避免的血液裡也會夾雜一些雜質,而另一條是國內338國道的延伸,這條公路雖然沒有國際公路名氣大,但因爲距離更短,也深受跨國貿易商人的青睞,還有就是利用水路,木材這種大宗商品水路運輸雖然有價格優勢,但水路動輒半個月的運輸期變故太大,走私通常不選擇水路。
彭浩明帶着翁猜去硓冕,這裡是重要的木材運輸集中地,砍伐的木材從山裡送到各個加工場鋸成裝車的長度,然後從各地跋涉到硓冕換裝上拖卡,在從這裡通過不同的渠道運進中國,至於是正規渠道還是走私渠道,在硓冕跑運輸的長途司機並不關心,他們只關心每一車貨自己能收到多少錢……
彭浩明到了硓冕,偌大的平地上,公路邊停滿了各種卡車,還有皮卡,越野車穿梭期間,彭浩明的車剛挺穩,幾個急切的司機就圍了上來,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推銷:“老闆!要車嗎?超長拖卡,一次可以拉很多!”
“老闆!老闆,我的車是新車……跑得快,拉得多!”
“老闆,我當過兵!用我的車你都不用請保鏢……”
翁猜一看這個陣勢,上前用M國話呵斥着,讓司機們把路讓開,司機們哪能這麼輕易放過金主,一直圍着彭浩明,試圖證明自己的實力足以對得起老闆的價錢!
“不用不用……我只是四處走走……”彭浩明好不容易衝破了卡車司機的包圍,司機們發覺彭浩明並不是來找車拉貨,失望的散去。
“這些都是拉私活的……嘿嘿……”翁猜說到:“大老闆都是自己請司機。”
彭浩明對這也略有耳聞,當一個行業迅猛發展的時候,自然會有投資人蜂擁而至,在M國,卡車司機絕對屬於高收入階層,但與那些有固定客戶的司機相比,剛纔那些散兵遊勇無疑是可憐的,他們只能被動的等待,期望搶奪到一些別人剩下的殘羹冷炙。
彭浩明其實也就是來這裡考察考察,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他一邊走着,一邊心不在焉的聽着翁猜介紹這裡的情況。
彭浩明看到一臺熟悉的貨車,與普通貨車使用單色噴漆不同,這臺貨車用的是迷彩噴漆,兩天前,它曾出現在剛貢,彭浩明圍着車子看了又看,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喂!你幹什麼?”斜刺裡突然穿出一個手持AK47的穿着軍裝的人,目露兇光呵斥彭浩明。
“我隨意看看……”彭浩明見來者不善。
“看什麼看?”軍裝把槍口對着彭浩明揮舞着,讓他趕快離開這裡。
“兄弟,有話好好說……”彭浩明掏出香菸遞過去:“這車……租不租?我想拉點木材……”
“走開……走開……”軍裝不耐煩的呵斥着,舉槍朝前一步,彭浩明只好停下腳步,兩人有些尷尬的對峙。
對峙了半分鐘,軍裝回頭用M國話大聲的喊着,翁猜上前拉着彭浩明:“老闆,這個可不好惹,咱們走吧。”
“租個車怎麼了?”彭浩明沒有挪動腳步,他覺得很快自己能見到熟人。
聽到有人報警,停車場深處呼啦啦衝出了十幾個人,手持各種武器,領頭的正是光頭刀疤。
光頭刀疤上下打量了一下彭浩明,笑道:“彭老闆,那麼巧你也來硓冕?”
“呃……我來找車……”彭浩明想起,他從未告訴過自己姓名。
光頭刀疤揮了揮手,旁人散去,只留了兩個保鏢跟隨左右,光頭刀疤又說道:“彭老闆和果阿那個小子生意進展那麼順利?機器還沒到就要運木材了?”
彭浩明這纔想起,自己和他說過在剛貢等伐木機器,心中暗想這果然不是一般的對手,能快速的抓住對方的破綻,但也面不改色的答到:“和果阿旅長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不過提前做點準備嘛,現在都是賺快錢的時代。”
“彭老闆很有見地……果然是道上的人。”光頭刀疤說到:“我叫信宜,別人都叫我鱷魚,你在這附近找車,報我的名字可以優惠。”
既然是對方主動自我介紹,那麼就算認識了,彭浩明點了點頭:“謝謝。”
“對了,沒什麼事不要到處亂走,這裡不比中國,要是看到不該看的……”信宜右手比劃成手槍狀對着彭浩明的腦袋“嘣”了一下,故作輕鬆的吹了吹食指。
“謝謝提醒……”彭浩明覺得應該離開了。
“我噻……老闆……你真厲害……”離開了是非之地,翁猜連連驚歎:“剛纔差點就沒命了……”
“有這麼誇張?”彭浩明覺得翁猜小題大做。
“我跟你說,老闆,他們肯定在搞……”翁猜故作神秘的左右看看,確認沒有人能聽到,又小聲的說:“你懂的啦……”
“利潤很高的那種?”彭浩明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表現出很濃厚的興趣。
“老闆你真的想搭一腳?”翁猜不笨,看出點端倪。
“怎麼?你不敢?”
“嘿嘿……老闆,這個鬧不好要殺頭的……在這邊當然沒關係……過了中國……那邊的軍警厲害得很……”
“有機會,你敢不敢幹?”彭浩明單刀直入的問到。
“那就看……嘿嘿……價錢……”只要有錢,在這個地方什麼都能買到,翁猜也不例外。
彭浩明沒有答話,自顧自的左右看着,翁猜一時不明白彭浩明到底什麼意思,也只好跟着。
貪婪是人類的基因,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沒有幾個人能抵禦得了誘惑,彭浩明想起電影《魔戒》裡的人族戒靈,爲了利益不惜出賣靈魂,讓自己套上一身醜惡的外表助紂爲虐……
但誰會去顧及別人的痛苦?信宜不會,翁猜不會,在硓冕、剛貢來來往往的商人們也不會,共利共贏只不過是個華麗的說辭,彭浩明看了看逐漸西沉的太陽,或許只要利益足夠,自己同樣也不會……
瞎逛了一整天,交了個朋友……或者說認識了一個人更確切,翁猜也看到時間不早了,提醒到:“老闆,今天還回不回剛貢?”
“在這住一晚吧……”彭浩明覺得今晚會有故事發生。
“老闆……這裡的條件很差……”翁猜一聽不回剛貢,要在這裡和一身汗臭的司機擠窩棚般的小旅館就不太高興。
“總比山裡條件好吧?”既然彭浩明決定了,翁猜也只好不情願的和他去找旅館。
……
兩天過去了,信宜的木材運輸車一直停在硓冕的停車場裡沒有開動,卡車周圍還有持槍的軍人警惕的警戒,若在別的地方,這早已引起了執法部門的懷疑,但在這兒並沒有執法部門,但凡能看到持槍軍人的,那就證明身後的老闆來頭不小,
信宜在等一個機會,邊境的探子報告說,中國方面的軍警仍舊沒有鬆懈的跡象,信宜心裡咒罵着老九,老九本來是信宜在中國的代理人,但信宜對老九的貪婪和衝動非常不滿,二人矛盾由來已久,後來老九跑去找龍坤的兒子說情,想獨吃大陸市場,沒想到龍坤竟然同意給老九一個機會,一旦老九成功,信宜大陸市場就要拱手相讓,這是信宜無法容忍的,於是纔有了武登山裡老九慘死的一幕!
但凡事有好有壞,武登山事件過後,邊境的中國軍警加強了防範,毒品要通過邊境越來越難,以往的幾條傳統走私通道被嚴格的控制,掐得死死的,幾次小規模的試探都被中國軍警抓獲,損失了不少蝦兵蟹將,信宜一直耐心的等待中國軍警鬆懈的時刻,現在似乎時機要到了,他打聽到中國邊防部隊要換防,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不過中國方面並沒有給他留下太多機會,中國軍隊換防交接速度非常快,邊境仍舊按部就班的盤查任何可疑的車輛,信宜想趁着這個機會,倒賣毒品的計劃在慢慢的落空。
“老邊,前面來的電話……”一個保鏢給信宜遞過電話。
“最好給我一個好消息。”焦躁的信宜一看是探子的電話,衝口說到。
“老闆……這邊沒什麼機會,軍警現在卡得非常嚴……”探子吞吞吐吐的說到。
信宜泄氣的扔下了電話,心裡暗想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但無論如何,這批貨都要想辦法運進中國,信宜揮揮手,一個保鏢走過來,他在保鏢耳邊耳語幾句,保鏢出門。
在硓冕“視察“了幾天的彭浩明該去接機器了,翁猜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剛貢的安樂窩裡舒服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