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營帳的簾布,吳率先看到了營帳內部的場景。營帳內部陳設簡單,有基本的桌椅,疊好的行軍毯,四處擺放的行李。人數剛好15人,東西方的面孔皆有。
一名白髮西方男人和另一名金髮女性正坐在行軍毯卿卿我我的場面,他們的嘴脣甩到對方脖子,動作jī qíng而熱烈,一副忘我的姿態。
簾布掀起的動靜引來了15人的注意,那名白髮的西方男人動作停頓,然後放開自己的親密對象,目光掃過吳以及後進入營帳的高遠、郭柏柏等人。他瞄準了爲首的吳的白色zhì fú,看到空空如也的zhì fú胸口時,硃紅色的眸子裡冒出高傲的神氣。
“新來的?”
白髮男人從行軍毯站了起來,他一直立頓顯其身姿挺拔,雙肩齊高,隱藏在白色zhì fú下的身材輪廓偏瘦且肌肉飽滿。他的頭髮是染燙的雪山白,三七分打理起來頗有幾分英俊帥氣,配一張棱角分明的瘦削臉龐與一雙特別的硃紅色眼睛,存在感在一羣人格外的突出。
他胸口的徽章,是二級士兵的徽章。
“是,我們是新加入130號礦區護衛隊的士兵,我叫吳,你好。”吳平靜地伸出右手,道。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倒映着一雙宛如猩紅血月般的眸子,白髮男人象徵性地擡起手,輕輕握了一下吳的右手鬆開,然後道:“莫利,130號礦區護衛隊的隊長。新來的sān jí兵,聽我安排,瞭解嗎?”
郭柏柏下意識地流露出冷漠的神情。莫利雖是二級士兵,但他對吳的態度令她十分不悅。
下一刻,郭柏柏撞了莫利突然投來的血色眸光,郭柏柏感覺自己被無形的針了一下,旋即莫利收回了目光,整個過程快得只有一瞬間。
“好的,隊長。”吳輕聲道。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這樣吧,都自我介紹一下,好讓我知道你們都能幹什麼。”莫利後退幾步,靠在桌子邊說道。
在荒野,詢問他人的能力在荒野是十分不尊重他人且很容易滋生敵意的行爲,特別是在不熟悉的人之間。但莫利的態度早說明了一切,他並不把吳等新來的士兵放在眼裡,只當他們是新補充的手下。
因爲待在這裡是莫利身爲二級士兵的最後一項護衛任務,他的任務期長達30天,7天之後任務完成,他回到黎明基地能晉升爲一級士兵。一級士兵與sān jí士兵的權利差距極大,這是他高傲的資本。
“四級傭兵,近戰突擊手。我幫我的隊友都說了,一名sān jí狙擊手,一名感知系先驅者,一名近戰型先驅者,還有二階變異動物。”吳說道。
莫利聽完後,臉色冷漠,冷哼一聲,語氣不善地道:“喂,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何出此言,莫利隊長。”吳對莫利的眼睛,毫不退讓。
“你剛纔說了‘我的隊友’吧,你們難道是剛進入黎明基地,沒被拆散,被一次性調過來執行任務的新兵嗎?”
莫利的敏銳讓吳心裡微微驚訝,他沒有理由編織一個謊言,坦然承認。
“是。”
一瞬間,護衛隊的其他人全部把目光鎖定在吳一行人身,他們的目光異常地整齊,蘊含了同一種強烈的感情,給高遠、郭柏柏等人一種隱隱的被包圍的感覺。
這是對異類赤.裸.裸的妒忌與排斥!
待在這裡的護衛兵,最初加入黎明基地時無一不是有自己的隊伍的,但他們的隊伍被喬斯達隨機地分配拆散,兄弟、伴侶、隊友剛進入黎明基地,還沒站穩腳跟被派到牆外調查隊,面前那些動不動是二階起步的大羣瘟疫種敵人,死的死傷的傷;有的隊友變成了一名生產者,放棄了曾經賴以生存的戰鬥技能,甘心去做普通人都能做的工作,過得“渾渾噩噩”;而他們是犧牲了隊友的未來而被選到護衛隊的“幸運兒”。
當這羣護衛兵知道吳一行人是一整支隊伍時,心立即產生了對不公平的怨憤。
人性是如此。他們可以騙自己被喬斯達的那句“一切都是爲了黎明基地的存續”說服了,可一旦有打破公平的人出現,他們真正的感情會浮出水面,然後被放大十倍二十倍。
“哦,原來如此,真是好運氣。”莫利眼睛微眯,目光愈加鋒利,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他的不善。
吳平靜地站在原地,裝作聽不懂莫利語氣的樣子。
吳心道,這名護衛隊隊長不僅在工作期間和女人親密,面對新來的可以分擔工作壓力的士兵,連基本正常的交流都不做,甚至反其道而行之。如此高傲,如此懈怠,難道這項護衛130號礦區的任務這麼不被他放在眼裡麼?
“莫利隊長,我們去另外一個營帳了。之後的7天,還望我們能共同合作,圓滿完成護衛任務,告辭。”吳說完,轉身和隊友們離開了營帳。
莫利冰冷地望着吳等人離開的背影。這時,之前那名和莫利親密的金髮女人靠了過來,嘴說着“親愛的”,纖細如柳枝的雙臂靠莫利的肩膀,卻被莫利揮手擋開。
“這羣傢伙是怎麼全員進來的!那個愚蠢的ai是後臺被人bào pò了嗎!”莫利寒聲道。他的想法等同於護衛隊全體14人的想法。
“親愛的,你別生氣嘛。離你官升一級不是還有7天嗎?7天這麼久,你若討厭他們,輕易能讓他們回不了基地。”金髮女人魅聲道。
“米蘭達,別吹你的枕邊風。我是護衛隊的隊長,主動下手侵害護衛隊隊員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況且這任務再簡單,也是我最後的功績關卡,出了毛病還得再做一個。”莫利如是道。
然而一秒後,莫利的嘴角微微揚,咧開一個森然的弧度。
“不過‘月有陰晴圓缺’纔是正常的,你說呢,杜恩。”
莫利唸的名字屬於坐在角落不停擦拭長刀的一名黑人士兵。他舉起擦得錚亮的長刀,放在眼前反覆端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