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等商務車漸漸走遠,黑無常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悠哉悠哉的跟着向村裡走去。

這葦子坑果然是一個好地方,路兩邊種的楊樹高大挺拔,莊稼地高低起伏種着各種農作物,微風之中夾雜着令人陶醉的鄉野氣息,順着路一直走到村口是一個兩百多平米的大水坑,裡邊長滿了蘆葦,風一吹,沙沙作響,想必葦子坑這個名字就是因此而來。

商務車緩緩的進了村子,村裡住着百十來戶人家,都是莊稼人,忙活了一天,這個時候大部分早已休息了,只有一兩家屋裡還亮着燈,衚衕裡偶爾跑過一條土狗,蹲在路邊看着商務車緩緩開過,它心裡一定很納悶這麼晚了這個喘着粗氣的大怪物來村裡幹什麼,如果此時不是它的小夥伴們被主人關在家裡,它一定會召集小夥伴們出來一起圍觀。

商務車從這條衚衕緩緩的拐進另一條衚衕,然後又拐進一條衚衕,這村子不算大,衚衕還挺多。車裡的三個女人都不說話,各自趴在窗口看着外邊,各懷心事。車子走到一戶門前停下,這個院子看起來非常普通,普通的你都無法找到一段合適的文字來形容。

年輕司機把車停在門口,並不熄火,看着禁閉的大鐵門,又看着思思笑了笑,下車站在大鐵門前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之後又掛掉,過了一會兒院子裡響起一陣瑣碎的腳步聲,走到大鐵門邊卻不開門,裡面傳出來一個聲音:“天都黑了,喝什麼酒?”

年輕司機說:“小弟身後沒有狗。”

“你是哪一路?”

“小弟給哥哥送燒雞的。”

鐵門緩緩打開一條縫,年輕司機轉身拉開車門,說:“姐姐們,快下車進屋。”三個女人下車陸續從門縫裡擠進去,年輕司機又從後備箱裡抱出一個大紙箱放在門口的地上順着門縫推了進去,說:“貨齊了。”大鐵門重又關上鎖好,年輕司機轉身上車開車緩緩離開,原來兩人隔着大鐵門說的話都是暗語。

三個女人進門之後才發現,門後站着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耗子和狗子,耗子掩飾不住激動地說:“跟我來。”轉身在前邊帶路,三個女人緊隨其後,狗子抱着大紙箱走在最後。耗子領着先是走進堂屋,堂屋很寬敞,佈置很簡單,除了椅子就是一張長桌子,還有一個樓梯,是通往地下室的,耗子領着走進地下室,這地下室也很普通,只不過有一個很大的酒架,上面放滿了各種紅酒和洋酒,一個超大的水晶吊燈,另外就是K歌設備,這房子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隔音效果非常好,在這地下室裡唱歌,外邊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瘦猴正躺在沙發上發呆,顯然這幾天禁閉式的生活讓他很不適應,他不知道在這個該死的地方還要藏多久,他每天都不說話,吃飽喝足後,要麼回自己房間睡覺,要麼就躺在沙發上發呆。耗子和狗子也是,倆人實在感覺無聊了就邊喝酒邊玩牌,玩接竹竿,玩累了就睡覺,每天如此,每天都盼着極樂宮趕緊送女人過來。

三個女人一字排開站在沙發前,耗子擡手示意她們自我介紹。

“我叫琳達。”

“我叫淼淼。”

“我叫思思。”

聲音甜的就像喝了好幾罐子蜜,多聽兩遍就會有得糖尿病的危險,在水晶燈的照耀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撩撥着人心底的慾望,耗子和狗子心裡癢的就像拿羽毛輕輕的撩撥腳心一樣,喉結不停地上下移動,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瘦猴坐起來一看頓時兩眼放光,之前的迷茫與呆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公狗守寡三年之後頭一次看見母狗的欣喜若狂,他顫抖着右手指着思思,又拍拍自己大腿,思思心領神會的扭着腰肢走過去坐在瘦猴的大腿上,胳膊勾着瘦猴的脖子,眉眼裡充滿無盡的媚情誘惑。耗子一看瘦猴已經選了,迫不及待的快步走過去擁住淼淼,狗子也一下子竄過去拉住琳達,幾個人在酒架前邊調情邊挑了紅酒拿了杯子,美人當懷,多耽擱一秒鐘都是在浪費生命

,火燒眉毛似的便要回各自的房間瀟灑去,一轉身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地下室的門已經關上了,而且門口站着一個戴着猙獰鬼面具身背寶劍的黑衣人。

琳達和淼淼幾乎同時尖叫一聲鬼呀,手裡的紅酒和酒杯嘩啦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跑到沙發後邊躲起來。耗子和狗子愣在那裡不知所措,竟也嚇得渾身發抖,上牙打下牙。猴子把思思推到一邊站起來一看也嚇一大跳,這個人裝扮成這個樣子究竟是要幹什麼?強壯鎮定地走到耗子和狗子身邊,壯着膽子問:“你是誰?”

黑衣人冷冷的說:“黑無常。”聲音冰冷的讓人聽了就像脫光了衣服站在南極冰川。

瘦猴和耗子、狗子不禁打了個寒顫,瘦猴愣了一會兒,突然大笑着說:“大晚上的你打扮成這樣,誰看見你誰都得嚇個半死,你有毛病啊?你腦袋讓這三個女人的大胸擠了嗎?你瞅瞅你那打扮,今天是萬聖節嗎?還是玩cosplay啊?你是剛參加完天山武林大會嗎?你知道這是哪嗎?你是迷路了嗎?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你找不着家了嗎?傻缺!”

耗子和狗子一聽也哈哈大笑起來,耗子邊笑邊說:“我猛一看還真以爲是什麼鬼呢,你這面具在哪買的呀,戴上還真能辟邪啊!”

他們這麼一調侃,三個女人也都不害怕了,也跟着嘿嘿樂起來。正當幾個人笑的前仰後合的時候,“嘭”的一聲,耗子和狗子的腦袋猛地撞在一起,又被黑無常抓住衣領扔到一邊,此時黑無常正和瘦猴面對面站立,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拳之遙,而且黑無常的面具眼看就要貼到瘦猴臉上了,瘦猴嚇得大叫一聲慌忙後退,卻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壓根就沒看到這黑無常是什麼時候動手的,耗子和狗子被撞的暈暈乎乎,躺在地上哎唷哎唷的喊疼,三個女人見狀又嚇得連聲尖叫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瘦猴大叫一聲鼓起勇氣站起身朝黑無常撲來,黑無常左手一伸抓住瘦猴的脖子慢慢往上提,瘦猴漸漸的只剩腳尖點地,呼吸越來越困難,臉憋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直翻白眼兒,雙手一開始還拼命的瞎撲騰,慢慢的力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軟綿綿的垂下去,黑無常舉起右手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猛扇瘦猴一頓耳光把瘦猴扔到地上,瘦猴痛苦的跪趴在地上哇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當中夾雜着一片牙齒,黑無常抽出寶劍搭在瘦猴脖子上,冷冷的說:“擅動者,死!”屋裡的每一個人都感覺錐心刺骨的恐懼和寒冷,瘦猴就那麼跪在地上暈暈乎乎的大口喘着氣,臉頰又紅又腫,嘴巴上掛着血跡,輕聲地哼哼着,像一頭待宰的公豬。

耗子從地上爬起來抓起一把椅子朝黑無常後腦猛砸,黑無常背對着耗子,似乎沒有察覺耗子的舉動,三個女人捂住嘴巴驚恐的睜大眼睛,她們緊張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生怕耗子這一下會把黑無常砸死,但耗子雙手舉着椅子卻停了下來,就像西遊記裡被孫悟空用法力定住的小妖怪,他慢慢低下頭一看,眼裡頓時充滿了恐懼和悔恨,但更多的是恐懼,因爲不知何時,黑無常手中的寶劍已經穿透他的胸膛,或許是黑無常出劍速度太快、寶劍太鋒利,他竟然都沒有感覺,一點兒疼痛的感覺都沒有,只是感覺胸膛瞬間一涼,連心臟都涼了一下,像大熱天吃了一大口冰淇淋,而且竟然都沒有流血,這太不可思議了,但他卻沒有一丁點兒力氣再把椅子砸下去了,他的雙手漸漸麻木着失去感覺,椅子掉下來哐噹一聲砸在地板上,雙手死了一樣垂下來,黑無常忽然撤劍轉身,寒光一閃,耗子的腦袋掉了下來,黑無常擡起右腳就像小貝射門一樣帥的掉渣,一腳把耗子的腦袋踢到了狗子的懷裡,狗子就像抱着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一樣,嚇得嗷嗷大叫,閉上眼把瘦猴的腦袋扔了出去,他這一扔,耗子的腦袋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估計研究函數的專家教授也仍不出這麼華麗的拋物線)撞在水晶燈上,彈落在三個女人面前,琳達和淼淼歇斯底里的一聲驚叫,暈

了過去,或許是嚇暈的,抑或許是喊缺氧暈倒的,也或許兩種原因都有,反正她倆就驚叫着暈倒了。思思大叫着並且哭着從沙發上猛彈起來朝門口跑,迎面正撞上耗子沒有腦袋的身體立在面前,脖子就像噴泉一樣呼呼往外冒血,整個身體都被血液染成了殷紅色,誰說頭掉了碗大一個疤啊?頭掉了根本就不是多大疤的問題,那他媽就是一個人肉噴泉!思思顯然對眼前這種景象沒有心理準備,本來已經飽受驚嚇的神經和心臟再也承受不住,張大嘴巴睜大眼睛,竟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她嘴巴呼出來的空氣和眼神以及緊張扭曲的表情都傳遞着極度的恐懼,於是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暈死過去,耗子站立着的身體或許受到思思倒在地上的震動,也跟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血液仍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很快地板上也染紅一片,像沙漠裡一處紅色的湖泊。

吊燈被耗子的腦袋撞得搖搖晃晃,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像風鈴一樣清脆悅耳。王棟車裡掛着的風鈴也叮鈴鈴的想着,鄭華傑不停地點頭擡頭,貌似已經睡着了,嘴角掛着一縷哈喇子。他們已經開車下了大路,正順着葦子坑的村路朝村裡開過來,走着走着,村口迎面開過來一輛銀灰色商務車,王棟趕緊推醒鄭華傑,說:“快別睡了,我們到了。”

鄭華傑趕緊擡頭,擦掉嘴角的哈喇子仔細一看,他們已經和那輛銀灰色的商務車頭對頭頂上了,兩人下車走到商務車旁仔細一看,車裡就一個年輕司機,王棟敲敲車窗示意年輕司機下車,年輕司機臉上飄過一絲懼怕,突然掛倒檔想要逃竄,王棟一拳打破車窗玻璃,抓住年輕司機衣領用力一拽,竟好似旱地拔蔥一樣把年輕司機的上半身從車窗裡拽了出來,年輕司機卡在車窗裡痛苦的嗷嗷直叫,哭喊着說:“你們幹嘛?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打劫嗎?我沒錢,快放了我,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王棟一巴掌甩在年輕司機臉上,說:“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你他媽有什麼能耐?”

年輕司機哭着大罵:“草你媽,有種你放了我,我他媽饒不了你,我弄死你!”

“你他媽弄死我,”王棟說着拉開車門,把年輕司機拉出來一頓胖揍,年輕司機臉上被王棟打的又紅又腫,王棟抓住年輕司機的後腦猛地往車上一按,嘭一聲,年輕司機的前額撞在車上,登時鼓起一個大包,年輕司機疼的哇哇直叫,王棟問:“你叫什麼名字?瘦猴他們在哪兒?”鄭華傑在一邊看着王棟打年輕司機,心寒的直咧嘴。

年輕司機一聽是要找瘦猴他們,心中一驚,暗罵瘦猴連累自己捱打受苦,卻又不敢透露,當下便破口大罵。

“不說是吧,”王棟說着右手拉住年輕司機的左手摁在車門框上,左手拉住車門,說:“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手硬還是嘴硬!”說着就要猛關車門,鄭華傑不忍再看,扭過頭去,嘴裡嘟囔着:“太殘暴了!太殘暴了!”

如果王棟這一下把車門關上,那年輕司機的左手肯定會被車門夾斷,這隻手也就廢掉了。王棟把車門拉到最開的程度,猛地關門,“我說!”年輕司機大叫一聲,王棟猛地停住車門,車門已經貼住年輕司機的左手了,要是他不喊這一聲,恐怕車門真就狠狠地關上了,年輕司機嚇得渾身發抖,跟篩糠似的大聲哭喊:“我說,我說,我都說,嗚嗚嗚……”

鄭華傑轉過頭來,嘆口氣說:“早這樣多好,何苦來着。”

年輕司機蹲在地上抽泣着說:“我叫和書偉,我來給瘦猴、耗子、狗子他們送東西,他們就藏在這村裡,你別打我了,放了我吧!”

王棟把和書偉拉起來,微笑着說:“放了你可以,但你得先帶我們找到瘦猴他們。”說罷拿出手拷把和書偉雙手拷上,和書偉一看這倆人竟然是警察,當下更是不敢再有半點兒反抗,王棟鎖好兩輛車,過來拉住手銬中間的鏈子,說:“走吧,帶我們去找瘦猴。”

三人步行往村裡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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