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人,在下記得曾經多次和您說過,這戰場之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又或許樣樣都可以缺少。”角隈石宗說道。
“我當然還記得。”大友宗麟回答道。
“不過最後的勝利,就必須要等到最後的那個時刻,纔可能通過各個因素的糾纏,得到最後的結果,這是一個紛繁複雜的事情,並不是我們可以完全決定的。
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在戰鬥之前,做好所有應該做好的準備,儘可能的分析整個戰場上,以及戰場周圍可能的所有之因素,將這些全部考慮到位,儘可能的將準備做到最好,其他的事情,就只能夠依靠將士用命,上蒼保佑了。”
“師範大人說的不錯,在下受教了。”一向飛揚跋扈的大友宗麟,這個時候竟然對着角隈石宗行了一個弟子禮,如果說有其他人在場的話,一定會把自己的手全部塞進嘴裡。
角隈石宗是一個聰明之人,不會因爲大友宗麟這樣的舉動,就認爲自己有多了不起,他已經輔佐這個主公十多年了,非常清楚自己這個主公的德行,所以趕快跪地還了一個大禮。謀士,謀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讓自己不要處在危險的地方。
“主公,說起來,那邊的主將倒是有點意思。”
“哦!這個人是誰,能夠讓師範如此之感興趣。”
“主公,此人正是黑田家在南九州的總大將井手友氏的養長子井手友清。”
“只不過是一個養長子罷了,應該沒有什麼吧!我可是聽說過,井手友氏的嫡長子是一位傑出的少年武士,而且這個井手友氏可是有很多子嗣的,這個井手友清以養長子的身份,應該是沒有可能繼承井手家的吧!聽聞此人全家都是被井手友氏殺死的,可謂是有血海深仇的,莫非師範大人是準備要調略這個井手友清?”
大友宗麟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之所以知道這麼多,只是因爲要和井手友氏交手,所以才提前的瞭解了一下他以及他周邊的人。
“主公,並非如此,這個人雖說此人全家都是被井手友氏殺死的,但是自小就養在井手友氏的身邊,井手友氏對他一直也是照顧有加,他自己對於黑田家也是非常忠誠的,想要調略此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師範大人爲什麼要對這個人感興趣呢?”大友宗麟疑惑的說道。
“因爲他之後也很有可能得到井手家的繼承權。”
“什麼?養長子獲得繼承權,這……師範大人,您是認真的嗎?”大友宗麟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主公,在下是認真的。”
“可是剛剛我就說過,雖說這個井手友清看起來確實也比較優秀,是一個武藝很不錯的武士,但是他的優秀完全是表現在武藝上的,在其他方面完全沒有什麼出衆的地方。如果是這樣說道的話,怎麼樣都應該是作爲嫡長子的井手友隆成爲井手家的執掌者,而且就算這個井手友隆不行,後面還有好幾個子嗣,師範大人的話,我實在是無法接受。”
“主公,如果是之前,在下確實也絕對不會這樣說。”
“難道這其中,還發生了什麼隱情不成。”
“嘿!主公,正是如此,就在十多天之前,井手友氏派嫡長子井手友隆帶着人馬平定了南日向國的飯野地方,並且消滅了豐州島津家、新納家和北鄉家三家小大名。”
“可這不是井手友隆的功績嗎?”
“問題就在於,在這個過程之中,井手友隆作爲主將不但臨陣膽怯,而且最後還冒領了黑田家其他武士的戰功,因爲此事受到了井手友氏是親自杖責。”
“只是一次年輕人的冒失而已,算不得什麼吧!如果因爲這個就剝奪了他的繼承資格,是不是太過於兒戲了。”
大友宗麟是一個殘暴的人,所以對於冒領軍功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覺得是什麼大事,因爲他年輕的時候就沒有少幹。
至於說什麼臨陣膽怯,在他認爲或許就是沒有自己上前廝殺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只不過在這件事情的背後,在下還知道了一些事情。”角隈石宗繼續說道。
“可是關於這兩個人的秘聞?”
“嘿!據說在背地裡,所有井手友氏的麾下武士和黑田家派過來的寄騎之人,都因爲井手友隆一向的風評極爲厭惡,加上這一次的事件,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似乎都是支持井手友清成爲之後井手家家督的。雖說暫時只是地下進行,但還是被我們的人知曉了。”
“也就是說井手家之人,相比於井手友氏的嫡長子井手友隆,更傾向於井手友清這個養長子,是這個意思嗎?”
“嘿!正是如此。”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要不然多派一些人過去,爭取抓住這個井手友清如何?”
“那倒無需如此,一切都隨天意吧!”
“也是,只要像師範大人所說,那邊沒有問題的話,只要他們能夠取得突破,本家可以再分出一支軍事繞道黑田家大軍的後方,之後前後夾擊必然可以擊敗黑田家的這支大軍。”
“現在黑田家大軍確實都集結在我們的對面,想必那裡應該是黑田家現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只要能夠突破那片土地,我們就可以讓軍隊直插黑田家後方的薩摩國、大隅國,確實如主公所說,擊敗黑田家將不會是太大的問題。”
“師範大人。”
“嘿!”
“我要像你請罪。”
“啊,主公,您這是何意?”
“我記得您之前曾經在黑田家剛剛擊敗毛利家的時候,您跟我說過當時是進攻黑田家最好的機會,只不過當時我猶豫了,所以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現在想來,如果當時能夠果斷的聽從師範大人的話,立刻出兵周長兩國,現在很可能本家已經雄踞九州和西國了,實在是悔不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