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全宗和尚、服部保長

“此次我軍將盡起軍勢,櫛橋家將出兵兩百人,爲本方守備土器山。所以除去五十人守備井手家北方領地,一百人守備本家領地外,尚可出戰五百餘人,再不惜金銀,從浪人中儘量招募人手,此戰一旦成功,本家將獲得大片領土,各位皆有賞賜,本家不會吝嗇。”

“嘿!”

“服部保長殿下,請到御著城走一趟,犬子萬吉希望可以和你見一面。”

之後會議結束,各人都下去準備,爲之後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三木家和黑田家都直接面對瀧野赤松家的威脅,所以一向關係不錯,算得上是守望相助。所以聽聞是黑田家的使者來訪,三木家當主三木通明馬上命人帶全宗和尚覲見。

“哦!閣下是黑田家的使者?黑田家的武士我基本都見到過,閣下還是初次相見。”三木通明看到全宗和尚,發現自己沒有見過此人,所以頗爲好奇。

“貧僧延歷寺全宗,與殿下初次相見,請殿下多多關照。”

“此次來聯絡本家,不知道職隆殿下有何事相告?”

“這是主公所託的信件,請大人過目。”

小姓將信件交給三木通明,三木清閒打開信,仔細的觀看。邊看邊思考,一封短信足足看了五分鐘有餘,才輕輕的合上信,將之放到一邊。

“黑田大人的意思我已經完全知道了,但是此事甚大,要知道對我等實力弱小的豪族來說,瀧野殿無異於龐然大物,如果貿然出兵,必然會遭到瀧野殿的報復。”全宗早就發現三木通明眼中的一絲狡黠之色,顯然他已經意動了,只是拿不準此次可以得到什麼回報而已。

“大人的說法,貧僧斗膽,覺得非常的荒謬。”

“哦!哪裡荒謬?”

“貧僧敢問大人,從瀧野殿掌權開始,一共攻擊了三木家多少次?”

“這個,還真記不清了、反正七、八次總是有的吧!最危急一次,英賀城險些被攻破,本家險些被滅族,還多虧了黑田家的協助,內外夾擊,擊退瀧野殿,才躲過此劫。”

“那這瀧野家的七、八次侵攻可有一次是三木家挑起的事端?”

“怎麼可能,三木家自保不及,如何會主動攻擊瀧野殿。”

“大人,你不去攻擊瀧野殿,瀧野殿也一樣會攻擊三木家,到時候數年積貧積弱下去,三木家不是成爲瀧野殿的臣屬,就是被瀧野殿滅亡。此次,瀧野殿盡起起領內之兵,內部空虛,乃是天賜良機。我黑田家在小寺家內部,已經得主公許婚,和櫛橋家結爲親家,櫛橋家將爲本家守護土器山,本家全力出陣揖保郡,等瀧野殿知道消息回軍之時,只要我們可以攻下一兩座城砦,便可拒城而守,憑我兩家之實力,怎麼也可以在瀧野殿身上咬塊肉下來。”

“那不知,本家可以獲得什麼好處?”三木通明說完,全宗心裡一顫,來了,這纔是這次談判的決定之地,只有好處給到位了,三木家纔會真的出兵相助吧!

“不知道大人的三木領原來面積有多大?”全宗笑着問道。

“本家在我繼承之時,尚有五千石,目前只剩三千石了。”

“不知幫殿下還原到原有領地石高可好。”

三木通明站了起來:“果真黑田家能幫本家做到?”

“大人須知,天下之事未有完全合心意的,總有那麼一絲的變數。但是黑田家保證,只要此次能從瀧野殿處獲得兩千石以上的土地,將優先交給三木殿下,這樣的話三木殿覺得可好?”

“這這這,怎麼說呢!真是感激不盡,大師,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此事勝算幾何?”

“貧僧要是說九成就是信口開河了,實話相告,六成把握。剛剛已經說過,攻下瀧野家一兩處城砦,只是第一步,我們兩家合作,選定一處據點,並且撐過瀧野殿的反擊,纔是此戰的關鍵”

“六成嗎?好的,大師將一切如實相商,沒有隱瞞,在下也絕對相信黑田家的信用。請大師回話黑田職隆殿下:黑田家出兵之事,三木家必鼎力相助,三木家將即刻秘密備戰,只需出陣時,派一人相告,在下必帶英賀衆共襄盛舉。大師覺得如此可好?”

“謝殿下,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回轉本家了。”

“大師稍等,我親自送大師出城。”

三木通明此時臉上,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各種喜悅、高興的表情都掛在了臉上,畢竟收回領地,是一直縈繞他心頭的鬱結,那兩千石的土地是多少代三木家的先祖開拓出來,又丟在自己手中的,他本來都絕望的以爲再也收不回來了,還好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必須要好好把握。

幾乎就在全宗大師進入三木城的同時,御著城本丸萬吉的臥室,萬吉正準備睡午覺。

忽然感覺一陣風吹過,他剛準備回頭,就發現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三十多歲,個子不高,樣子不太起眼,但是臉上有很多的傷口,眼神銳利,同時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剛毅

“大人是本家服部保長吧?”萬吉平靜地說道。

萬吉的平靜讓服部保長極爲驚訝,原來將軍足利義晴大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嚇了一跳的,難道這個孩子比足利大人更有強大的心臟,廣闊的器量不成?至少這幾日在黑田家,他知道這個黑田家的少主萬吉智慧、膽識過人,至少現在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很好。說不得自己就真效力黑田家了。

“少主,正是在下。”

“伊賀國三忍之一,將軍足利義晴忍者衆統領,伊賀國擁有五百石土地的上忍家族,不知道閣下爲什麼要出仕我黑田家。”

“哦!少主竟然知道我的事蹟。”服部保長一向出現在黑夜陰影之中,像現在這樣暴露在太陽下的機會不多,眼前這個孩子竟然知道自己的來歷,真是不可小視呀!

“如果沒錯的話,少主剛剛說的應該就是我了。少主,我和背後的服部家確實如少主剛剛所說。但是生在這亂世,所有的人不過都是爲了活下去,我服部家也是一樣。但是忍者的地位低下,從來都是大名門的玩具,即使是忍術高超,功績卓著的忍者,也是一樣得不到一個武士的地位。黑田家和尚、匠人、職人、包括忍者,只要是真的有一技之長,而且符合需求,就可以得到武士的地位,這正是我看中黑田家的地方。”

“那大人現在本家任何職務?”

“軍目付,足輕頭,年奉十貫。”

“哎!如此職位,大人心裡會有不甘吧!”

“少主何出此言?”

“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說,我想要的是你的服部家能爲我所用。但是目前本家情況你應該也知道,暫時拿不出那麼多的土地給你,但是此戰之後,在下保證選一幽僻之處,封賞給閣下五百石土地,並聘閣下爲本家忍軍統領,侍大將,負責信息打探、隨軍作戰、要員保護。對了,所有忍軍的足輕大將和足輕頭均由閣下任命,之後出現的所有陣亡人員的撫卹,於本家同等級軍隊士兵等同,保長大人以爲如何?”

萬吉一下子說了好多條件,服部保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需要時間消化,萬吉也耐心的等着,沒有一點催促的意思,只有真正的收服了服部保長,才能真正的收服服部家。

“少主剛剛所說,可是當真?”服部保長忽然眼裡閃了一下光亮。

“當然,但是我剛剛也同樣說過,我需要的是服部家的效忠。”萬吉嚴肅地說道。

服部保長笑着說道:“少主年紀輕輕,但是眼光獨到,志向遠大,在下此生從未做過不確定的事,但是此次在下想把賭注全部壓在少主身上,在下服部保長代服部家承諾,只要此戰之後獲封五百石土地,而且承認忍者的地位,只要黑田家不倒,服部家將永遠效忠黑田家。”

“嗯,保長大人,可能還有幾天的備戰時間,希望大人可以先招募一些忍者,之後需要大人的忍軍隨軍作戰,這個沒有問題吧?”

“在下三日內可以召集五十名忍者。”

“好的,這裡有我的一封書信,服部保長大人可以先過目一觀,之後煩請大人送給家父。”萬吉將一封信遞給服部保長,是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服部保長看完信之後,向萬吉行了一禮,“在下先行告退,請少主自己保重,在下稍後會派一名中忍專門保護少主安全。”

“等下,服部大人,我還有一言,大人剛剛說生在亂世就是爲了活下去,在下覺得,生在這亂世還可以獲得更好,甚至是親手結束這亂世。”

服部保長聽到萬吉的話身子一震,看來自己還是小看這個黑田家的少主了,七八歲的年紀就已經隱隱有着遙控黑田家的能力,等其成年還不知道有何成就,親手結束這亂世嗎?

“希望少主可以達成所願。”服部保長冷冷的說道。

“要真是如此,服部家可願意成爲忍者大名?”

“忍者大名嗎?”服部保長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甚至一瞬間感覺自己被人抓住了脖子一樣,呼吸困難,都有些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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