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所有人都給我快點撤。”四家帶隊的的武士見此情況,便知道這一次應該是中了黑田家的計策了。爲了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家的實力,只能馬上大喊撤退。開玩笑,要知道連三村家親這樣的一國之主,都不是黑田家野戰的對手,何況是四家聯軍這種被偷襲,還已經驚慌失措了的數百人馬,要真的是沒有反應的話,估計會被黑田家一口吃掉的。
但是事情卻沒有那麼容易,既然黑田家費盡周折纔將他們騙過來,那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呢!此時,就在四家士卒還沒有從混亂中恢復過來的時候,就從四面八方不知道涌出來了多少黑田家的士卒,這也算是十面埋伏了吧!
其實整個過程很簡單,從事情一開始,一切就都是小寺職高的計策。他看了附近的地圖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先弄一次圍點打援,所以黑田家此次先是將鬆島城和撫川城兩城圍住,造出兩城被圍困,而且岌岌可危,隨時會落城的假象。之後派一個機靈的同心衆,扮作鬆島家的足輕,去往加茂城求援。
在那個同心衆精湛的演技之下,加茂城、日幡城、冠山城、宮略山城四城都成功的上了鉤,之後援救的一切舉動,也都處在同心衆的密切監視之下。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黑田家佈置了剩下的所有三千人馬,就是爲了力圖消滅這支被騙出城的三村家所屬的隊伍。
當然小寺職高的佈置成功了,這一次的伏擊非常的成功,除去投降的兩百多人外,其他四家的士卒均被係數斬殺。
之後黑田家的三千人分作兩撥,由黑田職隆和小寺職高各帶領一千五百人進入了鬆島城和撫川城兩城城下的軍營。
“那件事知道了嗎?”在鬆島城中,一個執勤的足輕,對另一個小聲地說道。
“兄弟哪件事?”那個足輕小心謹慎的看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武士老爺看着的情況下,才小聲的反問道。
“今天早上加茂城、日幡城他們四城的聯軍試圖來救援我們。”先的那個年紀比較大的足輕小聲的說道。
“然後呢!”
“哎!被黑田家給打敗了。”年紀大的足輕嘆了口氣。
“啊!那本家豈不是就危險了。”年輕足輕驚訝地說道。
“就是呀!據說黑田家對俘虜還不錯,但要是稍作抵抗的話,就會被斬殺當場呀!”年紀大的足輕搖了搖頭,似乎在想被砍頭時候的恐怖景象一樣。
“竟然還有這等事情?”
“嗯,我也是聽我備前國的親戚說的。”年紀大的足輕
“哦!那就真有可能了,黑田家的實力那麼強,連鶴首殿下都給打了個大敗,本家這次估計是在劫難逃了。可憐了我那纔剛剛出生的孩子了,我要是死了,希望老婆可以帶着他去嫁個好人家。”年輕足輕有些感傷地說道。
確實是這樣的,這個年代要是當兵的丈夫死了,爲了自己和孩子能夠活下去,婦女基本上是會選擇改嫁的,只有這樣才能讓孩子活下來,去延續香火。
“其實倒也沒有那麼的悲觀,我們其實還是有活路的。”年紀大的足輕在他傷感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話,讓年輕的足輕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這位大哥,有什麼辦法可以活下去呀!”
年紀大的足輕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年輕的足輕拉到牆角下,再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小聲地說道:“想活命,我覺得就只有投降黑田家這一條路了。”
“啊!”
年輕足輕剛剛驚訝的叫了出來,就被年紀大的足輕用手捂住了嘴,“你想害死我們兩個嗎?”
“嗚嗚嗚”年輕足輕搖了搖頭,因爲被捂住了嘴巴,所以只能發出了點聲音,但是顯然他是不想死的。
年紀大的足輕鬆開了手,唉聲嘆氣的說道:“我也知道這可能無法讓人接受,但是你也知道黑田家對於我們鬆島家,不對,甚至是對於三村家來說都確實是太過於強大了,我們第一扛下去就只能是全城爲鶴首殿下陪葬了。不瞞你說,我也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今年才十歲,孩子他娘早就死了,要是我死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以後要怎麼生存呀!估計最後會淪爲野狗嘴裡的吃食吧!”
老足輕一邊說,都感覺他要流淚了,年輕足輕覺得估計是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吧!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自己的孩子纔剛剛出生,如果到了別人家,別人對他不好怎麼辦,會不會也成爲野狗嘴裡的吃食呢!
不行,這絕對不行,年輕足輕這時候告訴自己,絕對要活下去,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裡一切就全完了。
這樣的對話在鬆島城和撫川城的各個地方都在發生,只是最後的效果如何,還需要在戰鬥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
黑田職隆次日帶着大谷盛治、宮田光次、佐佐木長秀、花房正幸等人來到了鬆島城下,兩千五百人的隊伍在城池的正前方,排成了一個個整齊有序的小軍陣。
鬆島城的城主鬆島五衛門看着城下的黑田軍,頭上直冒冷汗,真的要進攻了嗎?
昨天他才各個得到了消息,說黑田軍在本家領內擊潰了加茂城、日幡城等四城派過來的援軍,至於爲什麼這四城會知道這邊被圍困,他倒是沒有多想,估計是撫川城的人過去傳信的吧!
黑田軍之前一千人圍城的時候,鬆島五衛門還覺得沒有什麼,現在增加到兩千多人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壓力。尤其是在他看到了黑田軍普通士卒似乎都有護具(竹甲)的時候,他真的是有些害怕了,黑田軍竟然給普通士卒穿護具,雜兵們不是應該穿着麻布衣的,這一下黑田軍的戰鬥力要有多強呀!怪不得連鶴首殿下都被黑田家擊敗了,那這仗鬆島家還能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