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大人,我等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感覺……”井上之房的話被黑田職高打斷了。
“覺得什麼,覺得我做的太過冷酷了是嗎?因爲我對你們的關愛,你們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你們就覺得一起來求情,我就會收回成命,法不責衆了是嗎?你們真的覺得黑田家的法度只是制定出來好玩的是嗎?我真的不會拿你們怎麼樣是嗎?”
黑田職高真的非常生氣,一個問題的語氣比一個更不好,一個問題的語調比一個的高,讓這些少年全部跪在地上,低着頭,連氣都不敢出一聲。
“說話呀!啊!你們說話呀!剛剛求情的那一聲不是很洪亮的嗎?怎麼現在熄火了?”
少年們左右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恐的神色,沒人敢發聲。連一些靠的近同心衆和普通商人、百姓都遠遠的在看熱鬧。
“說,你們這些人一起前來,到底是誰的主意?”黑田職高問道。
所有的少年全部低着頭,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這個時候很顯然黑田職高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們可不想這個時候主動出來擋槍子。
黑田職高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井上之房,剛剛他幾乎充當了傳話筒的角色,說句難聽的話,他就是出頭鳥,現在黑田職高還真的就只能夠找他。
“右衛門,你是牽頭人嗎?”黑田職高問道。
“嘿!”井上之房猶豫了三秒鐘之後,纔回答道。
黑田職高點了下頭,看來還有主事者,而且井上之房剛剛的猶豫說明是主動想要幫他們擋槍的,那這幾個人的身份就好猜了。
“老二、老三、老四,你們三個也逃不了吧!”黑田職高問道。
“兄長真是慧眼如炬,智慧過人呀!”黑田利則笑嘻嘻的說道。
黑田職高上去就是一個栗子,大聲的說道:“笑什麼,給我嚴肅點,你自己回頭看看,你們這數十個人,圍在了本丸的門口,像個什麼樣子?你們真的是想要造反嗎?你們三個人知道你們自己是什麼身份嗎?你們是黑田家的少主,你們不知道黑田家的法度嗎?慄山利安這一次乃是犯了本家的法度,而且還是重罪,此時絕對沒有商量。
黑田家的法度是不能夠觸碰的,你們難道忘記了嗎?這個原則你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應該在培訓班都已經學過了。而且你們最好記清楚,不要以爲你們是黑田家的少主就了不起了,不要說是慄山利安,就算是源次,我的親弟弟,或者是以後的鬆壽丸和熊之助,不管是誰違反了本家的法度,即使是我自己都必須要接收懲罰。
明國有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我之前應該說過,你們很多人也應該知道。對於慄山利安的懲罰是否嚴厲,這個我不做評論,但是這個懲罰結果是絕對不允許更改的。源次,你說說私通本丸後院女眷,其罪如何?”
黑田利高馬上小心的擡起頭,有些猶豫的說道:“兄長,這個……”
“快說。”黑田職高語氣極爲不還得說道。
“嘿!與本丸後院女眷私通者,重則死罪,輕則免除一切職權、俸祿,逐出黑田家。”黑田利高低頭說道。
“很好,那三郎,你來說說,本家法度第一條是什麼?”
“本家法度第一條,有法必依,有罪必罰,確有隱情者,可酌情減輕量刑,按照罪責之中的輕者執行。”黑田利則低頭說道。
“好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黑田職高問道。
衆少年面面相覷,這時候平馬說道:“諸位,我們聽少主大人的話,我想我已經知道少主大人的意思了。”
歷史上的大谷吉繼應該是永祿二年(公元1559年)出生,但是因爲黑田家招募了其父大谷盛治,平馬在弘治元年(公元1555年)就出生,而且再過一年就將元服,他是之後即將畢業的一批小姓衆之中,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少年武士。
不但爲人聰慧,長於智略,而且武藝、算學、禮法。明國文等都是上上之選,黑田職高對他非常的期待。
衆人看向平馬,平馬對衆人點了下頭,衆人才對着黑田職高一拜之後,一起跪在地上。平馬這時候擡起頭偷偷的看了黑田職高一眼,黑田職高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他這纔算放心了,看來自己猜的不錯。
“既然這樣,你們知錯了嗎?”黑田職高問道。
“我等知錯。”衆人全部跪地請罪。
“既然你們知道錯了,你們這次圍住本丸大門,對於本家的權威造成了極大的損害,鑑於這樣,作爲主犯的黑田利高、黑田利則、黑田直之、井上之房四人罰俸半年,其他人罰俸兩月,你們回去吧!”黑田職高說道。
“嘿!”這其實已經是黑田職高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圍攻本丸,在黑田家同樣是重罪,甚至是沒有第二條代替懲罰的死罪。黑田職高給他們的定性是威脅黑田家權威,實際上已經是爲他們減輕了懲罰,他們自己最清楚這一點,所以衆人只得領命離去。
當天黑田職高還收到了小寺氏職給黑田職高的來信,信上先是說了自己和妙春對黑田職高的思念之情,又說了妙春在八木城一切都好,但還是思念親人,自己準備之後將領內佈置妥當之後,帶妙春回來住一段時間。
最後提到了慄山利安的事情,畢竟也是他和妙春兩人的同學,所以兩個人知道了慄山利安的事情之後,也非常的關心。
慄山利安確實是觸犯了黑田家的法度,而且黑田職高給予的處罰也確實是最輕的。有罪必罰,這個是必須要遵守的,否則法度將失去約束。這一點,小寺氏職是支持黑田職高的。
但小寺氏職提到,慄山利安乃是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青年一代的領袖級人物,如此驅逐實在是得不償失,是否可以使用一些有迴旋餘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