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戰亂時期的特殊原因,娜塔莉•薩博又從部門一把手轉爲查爾•文瑞森的私人助理,這時候薩博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到霍紫悠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而文瑞森則捂着額頭,坐在最高執行官皮椅上可怕地沉默着。
薩博雖然與霍紫悠一向不大對付,可眼下她的身份又有所不同,是自己頂頭上司,也是全球名義上的最高統帥的妻子,那就只能先衝她安慰性地笑一下,儘量不流露出對文瑞森的關切。霍紫悠當然清楚對外以鐵血無情面目示人的文瑞森私生活其實極爲**,可能是由於肢體不全,幾百年來近乎變態地和無數女人發生關係,並虛僞地攻擊跟他別無二致的安洪禹生活放蕩,所以薩博和文瑞森什麼關係也心知肚明,可目前的場合似乎也不宜說這些無關生死的瑣事。
薩博走上前,大大方方地一送手裡的文件:“第一執政官兼董事會主席先生,這是你要的來自各地民間抗戰團體領袖的名單,幾乎……都是自發覺醒的後天解禁者。”
“這沒什麼可奇怪,沒有解禁者當領袖,或者不能保證團隊內起碼有一個是解禁者的話,正常人的團體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文瑞森嘆了口氣,接過來隨便端詳了一眼,旋即怔住:“這……?這麼多?”
薩博見他眼神陰晴不定,只能硬着頭皮說:“是的,小的團體只有三五十人,大的足有上萬人,團體總數有幾千個,而且仍然在不斷增加,前往東京灣這邊的大客輪越來越多,都是各大洲倖存的精銳羣體,這趨勢只怕是阻止不了的。這場暗族發動的戰爭,先利用陰天佈置好數量驚人的雷電鰩,在空中製造閃電、雷霆和烏雲,旋即使得這些日子的陽光都不太明顯,然後展開了大肆的侵略,沒有陽光,全球利用太陽能的裝置都變成了廢鐵,而植物沒有光合作用,氧氣也會隨之減少,如果持續下去,夜晚也點不起火把,而大家都看到唯有日本電力充沛,這就不難想象原因了。加上隨着工業污染越來越嚴重,全球環境也變得很惡劣,尤其以東京海灣一帶的地震和海嘯最爲嚴重,估計民間團體的解禁者們也都漸漸能猜到……赫拉克里斯就在日本東部的水底……!”
文瑞森面如死灰,半晌才說:“十九世紀叩關日本,就是爲了這個原因,老中國是安洪禹的勢力範圍,他跟不死原總不對付,我就想利用日本羣島脫亞入歐,全世界的解禁者都以爲我的總部必然在羅馬或者雅典,說不定赫拉克里斯命名的基地會在愛琴海或者大西洋,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沒想到,終究是隱瞞不住,誰都不是傻子……!”
他又捻起名單,端詳人數最多的幾個:“嗯,亞洲團體總數多,幾乎佔了整個團體總數的一半以上,但每個團體的人數少,亞洲人的凝聚力就是不行。北美最大的團體,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倖存團體,三萬五千多人,這都什麼名字……‘別克昂科雷少女”,還有個‘小鎮警察’, ‘奇異航行’……”
薩博皺着眉頭提示道:“這兩個最大的團體,很值得注意,領袖都是亞裔人。‘別克昂科雷少女’的領袖是個小姑娘,只有二十一歲,還在念大學,‘小鎮警察’的領袖是一對警察夫婦,也都很年輕,不到三十歲。‘奇異航行’的頭目單知語也是差不多的歲數。”
文瑞森“嗯”了一聲:“北美和歐洲的就算覺醒也應該是屬於我們鍊金一脈的解禁者,不需要顧慮,重點說說來自亞洲、南美、非洲的解禁者帶領的團隊吧……”
薩博咳嗽一聲,望了霍紫悠一眼,說:“不是這樣的。‘小鎮警察’的這對夫婦,都是後天的解禁者不假,但其中這個方恬,是……是……當初全統四天王,第一刺客時行宙的親外孫女……也就是說,她是少見的連傳三代解禁者,本質上應該屬於……修氣一脈……”
文瑞森怔了怔,十多秒沒回過神,最後才無奈地說:“沒什麼,我也能想象得出來,這羣人是錫林鎮走出來的吧?這個亂世,還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薩博沒有接茬,繼續說:“‘別克昂科雷少女’的領袖更奇怪,這人像啞巴一樣,從來不說話,我也看不出她究竟屬於哪一脈,但她手底下的人都服她,這三萬五千多人不是烏合之衆,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其他羣體也有整批整批向她這邊靠攏的動向。”
文瑞森點點頭:“那就她吧,要她做北美代表,要那對警察夫婦做修氣一脈代表。”
霍紫悠和薩博都感到驚異了:“這……!”
文瑞森打開煙盒抽出一根雪茄,點上後卻沒立即放進嘴裡,說:“紫悠現在是我夫人,我總不能讓她去當這個修氣一脈的解禁者代表吧?全統?呵呵,他們會聽我的命令?哪怕我真的按照丁……按照造物主大人說的話去做,召集他們來開會,他們也不會認爲我有誠意,甚至還會懷疑我要設鴻門宴,說不定會在會場里弄什麼恐怖活動……還不如提拔新人,還能爲我所用。儘管他們實際上都是北美來的人,把時行宙的外孫女當修氣解禁者看待有些牽強,但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挨個找,平時都找不到,現在叫我去哪裡把全統的首領找來?我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全統目前的領導者是誰!”
霍紫悠見他漸漸又火大了,怕他好了傷疤忘了疼:“那還不都是你平時對他們太粗暴,他們能不懷疑你?造物主大人的命令是神諭,怎麼能馬馬虎虎草率執行?他要我們做什麼必然是有詳細打算,不然不會這時候出現,我們要是不能把基本的事情辦好,一旦耽誤了他的大計……”
文瑞森怒斥道:“我對他們怎麼粗暴了?你怎麼不說他們對我粗暴?我最恨你這婆娘只會指責我的不是,對其他人的壞處選擇性失明,你既然提不出什麼好建議,就別他媽專門挑我的不是!你摸着良心說說,你爲什麼要投靠鋼谷?我們再怎麼有種種不是,那也是體制不完善,四大組織的集權真比我們強嗎?我們爲什麼非要和落後的體制共存,不伸出援手幫助他們一把早些過渡到先進時代呢?再說我耽誤造物主大人什麼大計了?我還真就不怕地說了,反正按照他的身份,我就不信他會監聽我說話,能馬上回來找我算賬!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你們知道什麼正史?你們有我瞭解他的事兒多?你們以爲他是什麼好人?一個浪蕩公子,就會埋怨別人,頹廢得要命,當初……”他突然住口,又歇斯底里地拍了拍桌子,“好了,別扯遠了,說正事!”
霍紫悠又像個怨婦到一旁抹淚去了,這也許就是她這類恪守東方女性古老原則的女人的宿命,終究不能始終瀟灑地終其一生。薩博也有點可憐她,正色問文瑞森:“ 那您要這份名單,是不是……?”
“實際上,你在沒調來做秘書之前,也有比較早覺醒的後天解禁者紛紛來到東京,但他們人數少,人心也散,我要關卡那裡挨個仔細測量,發現不是普通人的,都……一律處決了。”
薩博聽得心驚肉跳,不敢接口。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捂不住了,都往這邊跑,東京‘蠶繭’外面有幾千萬人,民間解禁者也有上萬人,我全殺了?造物主大人很牛逼地出現了,一句也不誇我的功績(霍紫悠本想反問你自己通過媒體大肆誇耀你自己的功績還少麼,但也沒敢說),把我罵得擡不起頭,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啊哈?好吧,那他自己不去處理,非要我這個和那些傢伙結仇最深的人去聯繫那些傢伙,要把這些多年鬧騰的散沙弄到議會去?只給我一個人壓力,不然就弄死我?呵呵,他也就會殺人,他還會幹什麼?……嗯,我承認我害怕了,我要按照他說的去做了。”文瑞森的金屬瞳仁閃現出冰冷殘酷的光暈,“薩博,我要你擬的這份單子是絕密,不要給除了我們三人外的第四個人看見,現在就連電子部的這羣老傢伙我也不信了,他們只信奉我的理論,卻在惦記我的位子……現在你和紫悠用‘藍樞’調查出各個團隊領袖的詳細資料,之後認真歸類,是修氣的歸修氣,是馭獸的歸馭獸,是通靈的歸通靈,是迷幻的歸迷幻,總之你們私下召集他們,許諾他們既要發展自身特色,又要死忠於鋼谷這統一的、至高無上的政權。只要他們肯聽話,高官厚祿絕不在話下,我就是要培養這些新人來填滿原本許諾給四大組織的席位!到那時候,他們都投票支持電子部繼續掌權,那可也怪不得我,投票是神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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