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研究小葫蘆仙,小葫蘆人看着安可心,這獸的眼睛是水做的,心也是誰做了,心機很深。
“你在研究我二姐?”
“這屁玩意兒,眼睛一把眨巴就是一個心眼,你能鬥得過她?”
這兩個小靈仙是化石的,安入心自幼就能和他們溝通,地球以外的事情,她知道很多。
此刻她飛了起來,能和安入心平視。
把我二姐研究出來了?安入心問。
“不是這個。”回答着安入心的問話,小貨郎鼓還在看安可心。
色球,你看吧,我來講。小葫蘆人脾氣不太好,你聽着:統帥和黑夜星君籌劃了一件事兒,幫你奶奶桂花仙子了卻心事,從今以後,你們家人的夢,被老仙兒控制了。
小葫蘆人的話,安入心沒聽明白。
就是他們只能做一種夢,而你和仙子是夢裡的主角。
我和奶奶是別人夢裡的主角,怎麼會這樣?安入心吃驚。
打開你的日記本,進去看看。小葫蘆人急性子,說話的語速也很快。統帥賦予你這個功能,打開這個日記本,你就能進入別人的夢。
是有這麼回事兒,想起昨晚的事情,感到詫異的安入心張大了嘴,日記本里裝着荷花池,昨夜收穫了一池子夢。
我再試試,安入心有些迫不及待。
打開那個精緻的日記本,扉頁露了出來。雲霧繚繞間,一池秋水滿池塘。
不過,這是酒,桂花酒。
養在酒裡的觸鬚伸出來,再次纏繞着安入心的腦袋,硬生生的把他拉進去。
“二姐,二姐,快來。”安入心招呼,很急。
“你進來幹什麼?”看着一同進來的安可心,安入心崩潰了。
大眼忽閃忽閃的,安可心的眼睛裡充滿疑問,而且態度極不友好,有鞋底子抽人的衝動:“不是你叫我進來的?”
“你個不長腳丫子的,我叫你把我拉出去,觸鬚纏住我的腦袋,我就後悔了。”
“拍拍,”賞給你兩鞋底子,再叫你罵。
能研究你,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兒,怕什麼?安可心氣勢洶洶的。
“我們進了別人的夢裡,出不去了。”安入心摸着屁股,很沮喪地說。
“怕什麼,睡醒不就出來了?”安可心是個天不怕,因爲她的專業就是要蒼天向她低頭。
對,蒼天向她低頭。
水裡的安入心、安可心還是透明的。
跟着他來的還有脖子上的兩個小靈仙,就聽小葫蘆人告訴安入心:小葫蘆仙,你奶奶拯救你的夢開始了。
我奶奶的夢也被了控制了?看着小葫蘆人,安入心問。
當然,做夢這件事歸老仙兒管,所以你們只能做一種夢,那就是——
看着停下的小葫蘆人,安入心把她從脖子上拿起來:“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反正進來了,看看就是了。
撓撓頭,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別人的夢,你能記得?小貨郎鼓反問。
“二姐,你能記得嗎?”
“那是我的夢,這也是我的夢,我當然能記得。”
在安可心的睡夢中,山疊嶂,水潺潺,桂花飄香。
“轟轟轟,轟轟轟——”
這是炮聲。陣陣炮聲。
這時。一個個身影在山間跳躍着,翻滾着,硝煙騰起,幾個身影消失了。
安可心緊跟着他們:“打炮了,果然是戰場。”
他們哪兒去了?
小松鼠哪兒去了?安可心到處找。
小弟弟哪兒去了,她把小弟弟弄丟了,丟在自己的夢裡。
在那裡,在那裡,在血與火裡。你個小屁玩意兒,不知道這可是真的槍林彈雨?過來。二姐保護你。
常年生活在敵對國,街頭殺人的戲碼經常上演,二姐習慣了,但是你不習慣。
小松鼠,趴下!
別動,二姐過去救你。
安入心一回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瞪着小松鼠,此人臉上的硝煙血跡,這形象嚇得她一哆嗦。
這人是她!
不不,像她!
上一個夢裡她客串了誰?
那人吼道:“小美兒,你跟着我幹嘛?”
“躲一邊去,這裡是前線。”這是那個膽怯的聲音,瑟瑟發抖的那種。
安可心想看看人家的褲子尿沒尿溼,卻和安燕飛打了一個照面。
安燕飛,小豆芽,就這點槍彈,至於嗎?
站穩了,在顫抖我拍死你!
“你在說嗎?”安燕飛問,“你要拍死姥姥?”
小松鼠眼尖,一下子看見她懷裡的孩子:“把我的小松鼠還給我。”
“你的誰?”
“小松鼠,剛纔我屋裡我親眼看見,你把小松鼠給我順走了。”
“我……順走了誰?”眼前的局勢,安可心有點消化不了。
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安入心,任冰低聲吼着什麼,轟隆隆的炮聲把她的聲音給吞噬了。
“辛想男,你個王八蛋,不認賬了。長得溫文爾雅,做盜賊也不算盜賊了?”
哎呀,小松鼠,你成小老虎了?瞪着眼,安可心感到詫異。
“小松鼠是你孫子,你聽着,我不想叫他經歷血戰,不想讓他內心充滿恐懼,充滿血腥,快把他還給我。”
“我的小孫子嗎?”安可心有些愣神。
裝什麼糊塗?你懷裡不就是抱着小松鼠嗎?
順走他是剛纔的事兒,你忘性倒快,這麼快就忘啦。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身體離開思維在到處跑?
“二姐,二姐。”安入心呼喚着。
小葫蘆人、小貨郎鼓,怎麼二姐在到處追我?我在哪裡?
有點繞口,小葫蘆人搖頭:我們也不知道。
如果我是一縷風,也應該在奶奶身邊吹拂,讓她感受到我的存在,不要在這槍林彈雨裡尋找了。
“我,你過來。”
“哈哈哈哈,小子,招呼自己哪?你奶奶的小時候,哪有你的存在,你不就是一縷風嗎?”黑夜星君的聲音。
這老仙的聲音像被空氣壓縮機壓縮過一樣,力量太大,叫人受不了。
這是老仙兒,小葫蘆人告訴安入心。
“我不是一縷風,你看看,我在奔跑,二姐在追趕我。”安入心想正視自己的存在。
“那不是你。”
那下面奔跑的是誰?安入心看着下面。
“別看,反正不是你。”
“客串的?那我客串了誰,三個二姐,其中那個真的客串了誰?剩下那個誰又是誰?”
小貨郎鼓好心提醒道:你現在是一抹遊魂,正好……
“哈哈哈哈,小葫蘆仙,這個世界由你做主,你可以用自己的顏色畫天。”哈哈大笑的是黑夜星君那老仙兒。
“老仙兒爺爺,告訴我,我客串了誰?”
“哈哈哈哈——”
哇,我客串了誰?在前面被安可心追趕的是誰?
哈哈笑過之後,黑夜星君的聲音傳來:“你是夢的主角兒——”
既然我是夢的主角,總不能作爲一縷幽魂,遊蕩在別人的夢裡,我得想辦法爲自己找個靈魂寄託。
安入心雄赳赳的,想不到他把別人寫成主角,現在自己也成爲主角。
找,找一個附着物。
主角不能是空氣。
你的下一部小說裡的死亡靈君不就是一抹遊魂?小貨郎鼓問。
死亡靈君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沒有奶奶可以呵護,而我得保護奶奶。說着安入心隨風漂流。
在隆隆炮聲中,辛想男在說着什麼。
安美兒氣的跺腳,混蛋炮聲,她說的什麼又聽不見啦?
“小美兒,你確定你能養活他嗎?”懷裡抱着什麼,辛想男兩眼焦灼。
“什麼話,他出生的時候才二斤一兩。我不照樣把他養到23歲。”
我我我,我又出來了。安入心激動地大喊。
可是,安可心沒了。
炮聲淹沒了下面那個安入心的呼喊聲,瀰漫的硝煙吞噬了面前的幾個人,費麗,任冰他們幾個消失了。
小松鼠,奶奶一定要把你抱回來,不會讓他們把你放在戰爭環境裡。
在一個彈坑裡,幾個熟悉的人隱蔽在裡面。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安美兒驚叫起來:“辛想男,把小松鼠還給我。”
野人似的任冰擡起頭來,怒罵道:“快趴下,想死呀。”
經文躍起身,一下子就把安美兒撲倒了。
“小松鼠還給我。”嘴裡嗆了一口土,安美兒咳嗦起來:“當兵打仗,帶着孩子不方便,把他還給我吧。”
“八小松鼠還給你,你不就是小松鼠嗎?”安可心不明白了,自己找自己,這是咋回事兒?
天底下還有能難住她安可心的事兒?
小松鼠,你複製了一個自己?
經文死死壓着那個安入心,同時低聲吼道:“別動,不想死就趴着。”
反悔了,反悔了,安美兒低聲嘟囔着。
身體極度虛弱的辛想男有些失望,小傢伙剛纔爲搶奪這個孩子像一頭小狼一樣兇,怎麼馬上就反悔了?
“你不要他了嗎?”聲音顫抖的費麗,身子哆嗦着,淚流滿面地問。
要經歷戰火才能長大,我還用把他送到這裡。看着辛想男懷裡的東西,安美兒確認這就是小松鼠。
突然,那個安入心來了個餓虎撲食,一下子就把孩子搶過來。
“小美兒——”辛想男嚇得說不出話來,任冰的大嗓門一呼,山搖地動。
“讓他長大,還用把他送到陰曹地府來。”那個安入心惡狠狠的,“想要他長大,我可以狠狠心將它放在風雨裡,用得着血肉橫飛?”
辛想男臉上的灰土,跟眼淚混合在一起:“小美兒,他在戰火中出生,一口奶還沒吃呢。”
笑話,當然沒吃。小松鼠何時吃過八一的奶?想當初八一死活不肯養,因爲她四十八歲了,四十八歲是別人抱孫子的年紀。
“記着小美兒 ,他叫解放。他的爸爸叫王三孩。現在我們的運糧隊伍遭遇……我們得上去解救……”
解放,他是解放!那個安入心別的沒聽見,滿腦子解放。
錯了錯了,她追的是小松鼠,不是安解放。
爸爸!爸爸就叫解放。安可心糊塗了:兒子抱着嬰兒時期的爸爸?哪女兒能生爸爸嗎?
上面,黑夜星君看着腦洞大開的安可心,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爸爸是不是你生的?
怎麼回事兒?怎麼追着追着小松鼠變成了他的爸爸安解放?
奶奶的小松鼠那裡去了?
小松鼠,小松鼠,你在哪裡?
懵懵懂懂的,那個安入心眼前還沒有搞清楚,眼睛裡馬上填滿了驚恐:不好了,不好啦!奶奶跑不了了,佔領軍上來了!
奶奶!
小松鼠,你變成奶奶了?今天的夢,把她安可心的氣樂了:這小屁人不但有女人情結,還相當奶奶。
還有,那邊來了一個車隊,運糧食的。
媽呀,四面八方,到處都是佔領軍!
看着層層疊疊的佔領軍,那個安入心抖如篩糠。小松鼠,奶奶是個小孩子,奶奶害怕。
小孩子!
爲什麼說自己是個小孩子?
小葫蘆人動用空間機將一張圖片放大。
安可心還沒回過神來,見到的另一張景象把她給了嚇傻了。
“哎呀媽呀,運糧車隊是是……是……”看着下面,那個安入心哭了,哭的好絕望。
怎麼會是他們,怎麼是他們!
這麼多的佔領軍,螞蟻一樣多,他們會死的。
“小松鼠,快把夢劃到口子,讓你哥哥姐姐進來救人,來晚了,他們就死定了。”
小松鼠看見了誰,誰叫她哭得如此悲愴?
安可心,你的夢怎麼如此悲愴,是不是在敵對國一天到晚都是這樣?
對了,二姐,我的身體被人偷了,你是不是客串了我們的親奶奶?另一個你,你不是不用了嗎,讓我客串她吧。
作爲一抹遊魂,安入心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