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蔣小姐，好的。”
“我一定替您轉達。”
剛剛掛掉手機，內線電話又急促的響起了。
林聰慧揉了揉眉心，接起了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電話那邊秘書肖蕭的聲音帶着哭腔，急切的傳了過來。
“林助，你快下來，我擋不住了！”
電話裡那邊聽起來一片混亂，女人的哭聲尤其大，還有女人在旁邊大聲講着什麼。
林聰慧掛掉電話，轉身走了出去，經過那扇緊閉的大門時，她略微停頓了下，走過去敲了敲門。
只聽裡面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進來！”
林聰慧推開門，看着輕鬆適意靠在椅子上的陸行之，儘量簡潔的彙報下面大廳的情況。
陸行之聽完，眉頭都沒動，淡淡的說道：“死了沒有？”
林聰慧有些懵，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問你死了沒有？”他不耐煩的再次開口。
“沒有。”
他譏笑的看着她：“那你這是什麼臉色？割腕自殺，多稀奇！要是每個我不要的女人都自殺，我乾脆去改行去開棺材鋪，還做什麼投資啊！”
林聰慧完全被驚到了，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她乾脆直接的轉身走了出去。
心底不是不悲傷，看，你的要死要活，以爲感天動地的愛情，在不愛你的人眼裡，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
一出電梯門，就看到肖蕭一臉沮喪的站在一旁，盤起來的頭髮有幾絲垂了下來，外套也鬆鬆掛在身上，像是與人拉扯過。
原本氣派安靜的等候大廳這時像菜市場般熱鬧，角落擺放的大青花瓷花瓶碎了一地，還有一些盆栽花草也被扯出來扔得到處都是。
一箇中年婦女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淚鼻涕都掛在臉上。
旁邊還有幾個像是她同伴的女人，有人在勸慰着她，還有一個人正在唾沫橫飛的對圍觀的人講着來龍去脈。
“陸行之仗着有幾個錢，玩弄小姑娘，現在小姑娘爲他自殺了，躺在那裡生死不知，他居然避着，連面都不露一個！”
“還有沒有王法啦！有錢就了不起啊！呸！這種人出門就得被車撞死！天致集團明天就得倒閉！壞人哪裡會有好下場！”
CBD中心的大廈，雖然人流不多，但是還是有很些閒散的人圍了過來。
肖蕭看到林聰慧，像看到救星般立刻上前：“林助，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看她...”
“老張，扶她起來，帶去二十樓會議室等我。其他的人也帶到旁邊等候區去。告訴她們，如果再吵，就立馬報警！”
林聰慧對站在一旁也一臉無措的保安經理老張吩咐道。
她的聲音不高，卻足夠那幾個人聽見。
果然那幾個人都向她看過來，那個正在演講的人被打斷正不高興呢，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時，還是瑟縮了一下，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一些。
“你看，陸行之心虛了吧，打手派了一個又一個，天理在哪裡啊！”
老張得到林聰慧的指示，立馬對手下的幾個人使了個顏色，兩個壯實的年輕保安一左一右夾起中年女人的胳膊，把她架走了。
其他的保安有的人驅逐着圍觀的人，有的人也連拉帶拖將那幾個女人帶到了等候區的沙發上安置好。
人被全部驅逐出去後，老張將大樓大門關上了。
林聰慧看了眼那幾個還罵罵咧咧的女人，也不理她們。只對老張吩咐了着：“看好她們，還有將物品損壞清單整理好，這些可都是名貴花草，尤其是那兩個花瓶。這些她們都要照價賠償的！”
那幾個人一聽，都囁嚅着不肯開口了。
畢竟，她們只是來幫着壯壯聲勢的，現在要她們掏錢，氣勢立刻焉了下去。
林聰慧轉身上了樓，肖蕭也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解釋：“林助，你不知道，這幾個潑婦簡直讓人無法招架。一進來時保安就攔着不讓進，可是她們直接對着保安衝了過去，還大叫保安打人了，保安耍流氓了。老張打電話給我，我一下來也差點被她們打了，說我是陸總的小狐狸精！你看，我的衣服都被她們扯開線了！”
林聰慧看了一眼她那名貴的大衣，職業的裝扮並沒有掩飾住她的年輕。尤其是那雙白皙保養得宜的雙手，一看就知道在不錯的環境長大。
她的確沒有見識過這個階層的婦女撒潑起來是有多麼的厲害，不是她開着着電話會議走不開，她也不會將她派下來。
“辛苦你了。下次加薪的時候陸總應該會給你一個超乎你滿意的數字。”
“謝謝你林助！不過你還真是厲害，一來就鎮住了她們！”
年輕的女孩子得到了實際安慰，立刻誇張的歡呼一聲，眉開眼笑。
林聰慧雖然滿腦門子的官司，也被她引得笑了起來。
只是來到會議室門前，她立刻收斂起了笑。
對着守在門口的兩個保安點了下頭，保安替她打開了門，她一走進去，又體貼的將門替她關上。
中年婦女雖然沒有再大哭，可還是繼續抽噎着。
林聰慧走到茶水區邊，拿出杯子，泡了杯熱熱的茶，端過去放在了她面前。
又將會議桌上的紙巾盒拿過來，抽出張紙巾，遞給她。
中年婦女接過紙巾，蒙在鼻子上，擤了下鼻涕，順手將紙巾扔在了地上。
林聰慧面色不變，又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直到遞到她的眼淚鼻涕都擦得乾乾淨淨，地上也一團一團的白白一片。
“你是誰？”
中年婦女喝了口茶，開口問她。
“我是陸行之的助理。”林聰慧回答道。
只要她肯開口，一切都好說。
對方肯開口，就表示對方一定有了自己的想法與條件，無非看對方提出的條件是不是在你的底線之內。可是開口起價，坐地還錢，能不能成功，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這是她做陸行之助理不久後，第一次參與資產併購案，在遇到前所未有的助力時，他對她說過的話。
後來那場併購非常成功，幾乎可以當作教科書般的案例拿來分享。
“你是他的助理，你是不是能代表他做主？”
林聰慧溫和的看着她：“阿姨，我能爲您做些什麼嗎？”
“我要他賠我女兒！”中年婦女一想到還在醫院的女兒，又激動了。
“阿姨，菲菲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好的醫生醫治，不會有事的。”菲菲就是中年婦女的女兒。
菲菲自殺的消息林聰慧是第一時間得知的，無他，菲菲根本就沒有陸行之的電話，只有林聰慧這個助理的聯繫方式。
她發了大段對陸行之的表白，說有多愛他的消息到林聰慧的手機上，然後再對他告別，說永遠愛他，希望他永遠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