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得知糧食被難民一搶而空,立即進宮面聖,將此事說道一番,事後聖上命於天領兵去了渡江!
有了於天帶着上千官差來,那些難民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作非爲,這事兒還沒完,將上城城外的一干難民都抓了起來,事後讓老大來認人!
“沒錯兒,就是他,那日就是他領頭帶人搶了糧食!”老大瞧着蹲在一旁埋頭的漢子說道!
那是一個年歲三十出頭的男人,老大之所以能記着他,是他那一身青色衣裳,瞧起來也不像難民,渾身乾淨的很!
於天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朝自個的人揚了揚下巴,兩名官差朝那人走了過去,伸手將那人架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甚?”男人固然長的壯實,又怎的能與跟隨在於天身邊的親信可比?
於天瞧了瞧這人,道。“帶走罷!”
“放開我,你們趕緊放了,你們可知曉我是誰,竟敢這般對待於我!”那人說完,立刻閉上嘴,見着於天扭頭朝他瞧了一眼,意識到自個說錯了話兒,道。“我不過是一介難民,餓極罷了!”
於天笑了笑,並未出聲,從那人衣着上來看,並非難民,且,聽着他的口音,似京城的口音!
其他的難民見着那人被官差帶走了,這會子是沒人敢出聲,生怕下一個被帶走的會是自個,於天瞧着他們道。“都安生些,若是不安生的,別說有吃食,將你們抓進牢子裡邊吃自個!”
“是是是,我等知曉了,沒下回了!”大夥立刻應聲道!
“那便成,這春農之女費盡心思送糧食過來養活你們這些人,卻還將她的人給打傷了,若不是春農之女心善,依着本官的性子,豈會饒了你們!”
“多謝大人,多謝春農之女!”大夥跪在地上,齊聲道!
於天點了點頭,說道幾句便去了禹城,而張樑也帶着老大回去了!
“於大人,幸而的你來了,若不然,禹城的難民便要餓肚子!”徐子瞧着於天進來,朝他點頭笑道!
於天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徐子的肩膀,道。“你可別這般說道,我也是奉命而來,春農之女做了這等善事,聖上對她也是大爲賞識!”於天說完,這纔想起找徐子說道的事兒,瞧着他道。“對了,這禹城眼下的水都快浸溼鞋底了,等幾日豈不是要將禹城的人都遷去上城?”
徐子點了點頭,道。“定是要遷過去,雖說上城比起禹城地兒大,但禹城的人可多着,去了上城,也怕是擠的連落腳的地兒都沒了!”
“此事得從長計議,若是一個城一個城的遷過去也不行,也不知曉這雨何時能停,待那渡江的水給退了下去自是好了!”
但事兒往往都來得這般快,渡江的提拔早先被水給淹了,而隨着大雨連連,當天夜裡,水便淹到了禹城,睡在街道屋檐下的人也都沒法睡了!
徐子一直忙活到半夜,才躺下歇息不久,便被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過來!
“徐大人,不好了,城東的城門給水衝開了,現兒好些人都給水帶了下去!”城東那邊,徐子知曉着,那塊兒連着渡江的河流,聽了這話兒,徐子趕緊拿了衣裳穿好,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等徐子帶着人去了城東,那城東的門已不見,聽手下人說道是被水帶了下去,而這會子好些人也沒歇着,是沒地兒可歇!
“閨女,我的閨女啊...”
“這位夫人,你可別哭了,人都衝下去了,你若是還挨着河道這邊兒,等會子水一上來,可得將你也帶下去!”好幾個人瞧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婦人心生酸楚,忍不住勸道!
那婦人聽不進這話兒,渾身溼透的跪在河道邊,徐子撐着油傘走了過去,道。“這位夫人,你先起身罷,這地兒不妥!”
婦人聽了這話,瞧了瞧徐子,整個人朝他撲了過去,道。“都是你們這些做官的,若是開了城門,我們這些人哪裡還用得着在禹城帶着,我閨女年歲尚小,今年不過剛及笄,還未給她找夫家,竟是這般沒了...”
徐子也沒想着這婦人會朝自個突然這般撲過來,防不勝防的被撲倒在地,而婦人卻是發瘋了般拉扯着徐子,這又是挨着河道邊,險些掉進了河裡!
“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我不活了,我閨女都沒了,我還活着做甚!”婦人被幾個人拉扯開,徐子渾身都溼透着,站起身,瞧着那發瘋的婦人,心裡不是個滋味!
就在此時,徐子隱隱約約的聽着有人喊救命,猛然的頓住身子,朝那已被沖垮的橋走過去!
“救...救我!”徐子聽清實了這聲兒,朝還木樁子上瞧去,真是有個人兒,心急之下,便道。“快,快拿繩子過來!”
聽了徐子的話,手下的人趕緊去找繩子,但現兒能上哪兒去找繩子去,徐子心裡着急,那婦人似是瞧出了啥,甩開拉扯自個人的,朝這邊跑了過來,現兒天色還黑着,無法瞧清實那河裡的人是誰!
“閨女,閨女...”
“娘...快救我...娘...”婦人聽着是自個閨女,急的當下就要往河裡跳去,徐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道。“河裡水流的急,你這會子下去,也救不着她!”
莫是這上了年歲的婦人,就是徐子自個也不敢輕易的下了河裡去!
這人去找繩子好一會子都還未回來,那姑娘抓着木樁,河裡的水流的越來越急,那姑娘也是怕着,嘴裡喊着!
“大人,求求你了,趕緊救我閨女罷,我求你了!”婦人跪在徐子跟前,抓着他的腿祈求道,徐子將她扶了起來,道。“你別急,本官定是會救她!”
等手下的人找來繩子,天也微微亮,瞧着河裡的水流越來越急,徐子將繩子綁在自個身上,讓岸上好些人拉扯住,隨後好生的滑進了河裡,好在這橋沒了,木樁子還在!
大夥瞧着這般,心裡都揪着,就在徐子就要抓住那姑娘的手時,一個急促而來的水浪,將徐子整個人衝了下去!
連着岸上拉住繩子人也都帶着往河道里邊去,這一帶,大夥手裡的繩子直的離了手!
“大人,大人...”那跟隨在徐子身邊的親信,瞧着繩子要掉下河裡,趕緊抓住,這一抓,連他自個也都掉了下去,接着在衆人目瞪口呆下,沉了進去!
在趙家村的陳春花,剛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可將老大和老三嚇壞了。
“媳婦,你咋了?”老三抱起陳春花進了屋裡,順子趕忙去喊了郎中來,給陳春花把了脈,道。“春花怕是這陣子給累着了,沒啥事兒,歇息會便成!”
“郎中,真是沒事兒?”
小郎中點了點頭,道。“真是沒事兒!”
可老大和老三還是覺着不咋的信,半響過後瞧着小郎中道。“小郎中,是不是俺媳婦有了?”上回媳婦懷上稻子和穀子不也是這般呢?
“哪有這般快,春花才生了稻子和穀子,若是這般快懷上,自個身子也受不住不是!”小郎中說着便站起身,開了藥方,道。“讓她好生歇息便成了!”
等郎中一走,陳春花皺了皺眉,猛然睜開雙眼,嚇出了一身冷汗,老大也是被陳春花這一反應給嚇了着,道。“媳婦,咋了?”
“大哥,俺夢見徐子出事兒了!”陳春花心裡慌亂的很,老大給陳春花擦了擦汗,道。“你這是夢呢,做不的真,好生歇息會,那糧食的事兒俺和老三顧着!”
陳春花點了點頭,心裡的一股子慌亂壓不下來,瞧着老大出去,這才下了牀,她從未做過那般的夢,這是咋了?
那姑娘救了上來,而徐子與他的跟隨卻被水一道沖走了!當於天、周天淼得着信兒,急急忙忙趕來,哪裡還能找得着徐子的半點身影,讓懂着水性的人下了水去打撈,又沿着河流去尋,依舊沒尋着!
“於大人,將人撤回來罷,徐大人這會子怕是...”不等周天淼說道完,於天瞪了他一眼,低吼道。“我會找着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作爲兄弟,於天心裡固然難受,但他若是尋不着徐子,怎的跟春農之女交代?
周天淼受了於天這般,也並未介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事可是打發人去知會春農之女?”
“這事兒先別說道出去,先瞞着罷,若是徐子真是...”於天話沒說道完,是無法的說道出口,隨後便走了出去!
一直下着的雨,兩日後停了下來,出了大日頭,禹城的水不過半日便退了下去,而其他被水淹的縣城還不曾!
而後邊,老三送糧食到這邊來,也並未進入禹城,到了宣城,那糧食便給周天淼接應了!
徐子被水沖走下落不明,這事上報了朝廷,而徐子的隨從,第二日下午,在下游見着了屍體!
而朝廷卻並未將此事告知陳春花屋裡,一來,渡江雨雖停了,但難民們還的依靠着陳春花這邊送去糧食,二來,若是將徐子下落不明一事讓陳春花知曉,定是不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