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着刀柄,刀尖輕巧的刺入唐風月今天所穿的亞麻色工裝當中,刀刃閃亮且鋒利,輕鬆的劃開了布料,露出裡面的裡襯。
“唐風月啊,唐風月,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自作自受!”季墨熟練的揮動着匕首,嘴裡卻也沒閒着,“乖乖跟了我,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我倒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天天跟靳之堯鬧彆扭,他恐怕還沒那麼容易相信你是自己離家出走的。少不了,還得跟他周旋一番!”
“不過現在——”
“他恐怕已經在歐洲看薰衣草了吧!”
伴隨着季墨的張狂的笑聲,匕首劃過了最裡一層的衣服,粉紅色的胸罩隱約已經勾勒出了豐滿的胸部。
唐風月想要掙扎,然而肩膀上的血流得像自來水一樣,手臂完全無法動彈,全身的力氣也流失得很快,眼前越發的朦朧起來。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季墨說得沒錯,是她自作自受!
她默默地全身的力氣聚集在了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上,只等季墨撕開衣服的那一剎那,尋得時機奪過匕首。
不求逃脫,但是必然不會喪失了清白!
然而,萬事總有峰迴路轉之時!
伴隨着布料猛然撕裂的聲響,“砰”一聲,大門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季墨的笑聲戛然而止。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一隻錚亮的皮鞋重重的踢在了季墨的手腕上,刀子飛了出去,插在鵝絨下的木板上面。
唐風月剛一睜眼,已經被一雙堅實的胳膊摟在了懷中,溫暖的體溫帶給人無限的安全感,她心中一驚,那個熟悉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
但季墨卻比他更快一步,憤恨,疑惑,不甘心,難以置信……一連串的情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然後化作一鎮咆哮,“靳之堯?——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外面的人呢?——來人!”
靳之堯眉頭一皺,目光卻根本沒有落在季墨身上,他攤開手看着唐風月肩上的血跡,濃郁的怒意瞬間爬滿了眉梢,他四下環顧,想要找個東西給她包紮一下。
季墨已經從地上彈了起來,一縱身抄起木板上的匕首,狠狠向靳之堯撲了過去。
高大的身體往側面一讓,靳之堯一腳踢在季墨的胸膛上,他“砰”一聲撞上了牀邊的書架,書本如同雨點一般落了下來。
靳之堯撿起落在牀上的匕首,果斷的劃開了被套,撕下一段布替唐風月包紮了起來。
他的手法輕柔而熟練,而且旁若無人,絲毫沒有在意季墨的存在。
“你怎麼來了?”忍過這一陣疼痛,唐風月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她用沒受傷的手抓着靳之堯的手臂,疑惑的問道。
靳之堯眼色一沉,臉上的溫柔消失殆盡,“打擾你們了嗎?”他語氣生冷的問道。
唐風月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心裡卻沒有發火,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還有些可愛,明明很擔心纔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卻一副自己管了閒事的不耐煩表情。
“季總真是好雅興!深夜把我的妻子帶到
這荒山野嶺來,恐怕不是爲了談生意吧!”靳之堯眉毛一挑,望着躺在書堆之中的季墨,問道。
“哈哈——”
季墨不怒反笑,他掙扎着坐起來,伸手將周圍的書本撥到一邊。
“明天的新聞可有得寫了!靳氏的總裁和臨天的少爺深夜跑到山裡來玩格鬥……哈哈哈,真是不錯的橋段!”
季墨似乎沒有想要繼續掙扎的意思,他靠在書架上喘了口氣。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這兩天爲了盯你我可花了不少錢啊!”
“勞你破費!”靳之堯一向惜字如金。
他嘴裡說得淺淡,手上卻一點都不客氣,匕首臨空一揮,帶着一股卓絕的壓迫力,季墨這番作爲自然早已突破了他的底線。
靳之堯的無限容忍,也只是在唐風月身上罷了。
換了其他人,別說區區季墨,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動了他的東西而不付出代價。
“看樣子,你去我辦公室不過是耍的欲擒故縱吧!像我表現你們確定唐風月是離家出走,讓我誤以爲應該趁此機會早些動手!然後你們就有機會通過我的行爲了解到囚禁唐風月的地點!哈哈——”
季墨那副妖孽般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瞭然,“我竟然被你騙過去了!看樣子靳大少爺的演技也是不錯嘛!——我只是不知道,你們所有人的行爲都在我的監控之下,那麼你們又是怎麼監視到我的行爲的呢?”
靳之堯眉目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他的眼中盡是密集的寒芒,如同星星點點的冷焰火,閃閃發亮卻毫無溫度。
“對了!——是靳北寒吧!”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讓季墨哈哈大笑起來,“靳北寒早就回來了是不是?”
他拍了拍額頭,感嘆道,“我真是夠蠢,聽了白五那個老狗的報告,也不去核實一下!”
“林沐是真的,可她身邊的男人未必就一定是靳北寒!你們幾個在明面上吸引我的注意力,暗地裡卻讓一個特種兵的司令來調查我!”
“輸得真難看!”
聽着他口中說出的話,靳之堯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皺了皺眉頭,環住唐風月的手更加緊了幾分,另一隻手拿着匕首謹慎的橫在身前。
作爲多年的宿敵,他可明白季墨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
“靳之堯,我和你做個交易怎麼樣?”
季墨自然也明白靳之堯不好糊弄,他們兩都是少年時就執掌了各自的公司,近十年的死敵,讓兩人都相互頗爲忌憚,所以他說話說得非常的快,沒有留給靳之堯拒絕的機會。
“風月腳上那個鐵鏈子是綁在地下的鐵柱子上的,沒有鑰匙單靠人力是弄不斷的!我知道憑你的本事,找人打開並不難,但是現在她身上有傷,恐怕也拖不起!”
“我想得到她,不是真想讓她死——你,應該也捨不得吧!”
“所以,我把鑰匙給你,條件是放我走!——之後你要幹什麼,我自當迎戰!”
靳之堯的黑眸立刻又冷了幾分,他一手環着暈暈沉沉的唐風月,另一手拿刀,沒有空餘的能力去查看唐風月其他的
地方。
聽季墨一說,才知道她腳上有道鐵索,於是便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避免季墨上前爭奪,他一揚手將刀扔到了窗外,然後順着唐風月的腿摸到了腳踝,果然有一道鎖鏈,幾乎已經鑲進了肉裡。
原本對她獨自一人去和季墨談事的行爲還有些不滿,而此刻卻早已被心疼所覆蓋。
靳之堯扯了扯那道鐵索,的確很牢固。
季墨嘿嘿一笑,“不用試了,除非你是楚霸王,否則肯定不能靠人力打開!”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做交易?”季墨伸手掏出一把鑰匙,晃了晃,繼續問道。
“沒有必要!”靳之堯小心翼翼的將唐風月放在了牀墊上,薄脣輕啓“拿過來就好!”說話間,高大的身軀已經逼向了季墨。
“你我都是生意人,幹嘛非要想武夫一樣呢?——你在靠近一步,我就立刻毀了鑰匙!”季墨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往書架後面一探,竟摸出一把鐵榔頭來。
靳之堯站住了腳,他知道季墨的性子,魚死網破完全能夠做得出來,但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還是牀上的女人,至於季墨,什麼時候再收拾都行。
想着,他點了點頭,“好,我放你走!”
“鑰匙給我吧!”
季墨眼底泛起一道隱秘的光,他伸手將鑰匙扔了出去。
“你不先走嗎?”靳之堯卻沒有第一時間撿起鑰匙,他冷冷的問道。
“腳好像受傷了!否則你覺得我會跟你做交易嗎?”季墨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你打開了鐵索就把人帶走,我留在這裡等我的人來接我!——靳總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靳之堯不再多說,但也沒有彎腰去撿鑰匙,他伸出腳在那鑰匙鏈上一搓,愣是讓那鑰匙乖乖的飛到了手上,然後他也不轉身,一步步退到了唐風月的身邊。
季墨眼底的懊惱一閃即逝。
靳之堯蹲下身,替唐風月解開了腳上的鐵鏈,剛想將她抱起來,卻在忽然間感到一陣凜冽的殺意,似乎有什麼帶風而來。
他一個翻身,滾到一邊,有什麼東西從敞開的大門射了出去。
靳之堯心中一驚,立刻將目光投向了季墨。
他顯然也沒有料到靳之堯會忽然間滾開,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驚訝,然而他本來便是做着襲擊的打算,下一刻,便從地上彈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模樣,一個縱身,撈起唐風月,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
“靳之堯,這個女人還是由我來照顧吧!”他獰笑着嚷道。
靳之堯立刻拔腿向前,剛一跳到窗口,便又聽見風響,他趕忙向後倒去。
“砰”一聲。
一顆子彈鑲進了書架的橫木上!
靳之堯停下了腳步,臉上的怒意被更加深沉的凝重所代替,他幽暗的鷹眸如同濃墨一般被一種看不透的墨色掩蓋。
他伸手取下嵌進書架的子彈,還有微微的餘溫。
“老大!”
“之堯!”
伴着兩聲着急的呼聲,範西城和蕭御從遠處的夜色中一頭扎進了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