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樑市長心中一動:“這男的叫張偉,女的叫陳瑤,是兩個很不錯的青年,年輕有爲,勤奮向上,很有能力,在興州旅遊界很有知名度,可惜,被潘唔能欺男霸女,給逼迫走了……”
“呵呵……恭喜你,老同學,這又是你的一個機遇和機會,多好啊,這這潘唔能把人逼迫走了,你這個市長親自過問,邀請回來,在興州二次創業,新舊兩重天,強烈對比,更加襯托出你樑市長的政績和光輝,到時候讓新聞單位一炒作,豈不是你老樑同志的出彩處?”
“呵呵……你說的對,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已經安排人員開始辦理此事,不僅僅是興州旅遊業發展的需要,更重要是市政府形象和麪子的需要……”
“最重要是你樑市長個人前程的需要,你要認識到這個事情的現實意義和長遠好處,你要利用這個事情大肆炒作,在市內外,在省裡,樹立起你的個人形象和政績,特別是在省領導眼裡……”
“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樑市長點點頭:“他們到杭州了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在法庭上做證人,指控潘唔能,估計會成爲一個亮點,如果有新聞媒體專門來報道此事,一定會引起轟動……看,受害者親自當庭指控副市長,血淚控訴,滿腔仇怨……讓報紙一搗鼓,大家一定會很同情他們,這時候,就該你大市長帶着新聞記者出面了……哈哈……”
“太漂亮了,對,就這麼辦,反正他們被欺壓的事情案情都有詳細記錄,我這裡也有詳細的材料,我找人整理好,馬上安排人去杭州找幾家影響大的媒體,找記者去報道此事,在開庭的3刊發出來,必定會有轟動效果,輿論必定會站在他們一邊,這時候,我再出面……”
“是的,這新聞也要造,不能等,到時候,真正的新聞人物不是那倆人,他們只不過是兩顆棋子,爲你增光添彩的棋子,真正的新聞人物是你樑市長,真正獲利的也是你樑市長……”
樑市長打心眼裡感謝他的老同學,到底是在省裡機關工作的,站得高,看得遠,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和着力點就是比自己強。
和老同學打完電話,樑市長尋思了半天,叫來秘書:“那哈爾森和王炎的外貿公司是做什麼生意的?”
“旅遊產品出口,主要出口歐盟。”
“嗯……”樑市長沉吟了一下:“老徐下去巡迴報告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昨天剛回來的,報告團巡迴報告結束了。”秘書回答。
“那好,你給徐局長打電話,就說我要去旅遊局看看。”樑市長說。
“是!”秘書接着打電話,又通知司機備好車,然後主僕二人直奔旅遊局。
潘唔能被抓後,副市長的名額空出來一個,旅遊工作暫時沒有人分管,樑市長臨時安排讓分管科教文衛的一名女市長代管,那女市長最近出發到廣東去了。
這空出來的副市長的名額,樑市長很想讓司徒浪子來幹,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多帶勁,浪子一定是樂顛了。
可是,這事自己說了不算,得省裡說了算,自己就連建議權都沒有,市委書記有建議權,省裡提拔任命會徵求市委書記的意見,而不會徵求自己的。
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屈辱感再次籠罩着樑市長。
到了旅遊局,局裡的幾位黨組成員都在門口迎候,老徐站在最前面。
樑市長微笑着下車,剛下車門就主動向老徐伸出手,緊緊握住,來回晃動幾下:“徐局長,別來無恙,呵呵……巡迴報告這麼多天,辛苦了……身體還好吧?”
樑市長一下車就表現出對老徐異乎尋常的熱情和關心,讓其他的幾位局黨黨組成員不禁一震。
“謝謝樑市長關心!”老徐忙說,心裡很感動。
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彷彿是在夢裡,恍恍惚惚,各種榮譽和待遇一起涌來,各種笑臉和奉承蜂擁而至,以前自己是局辦公室主任,是爲各位局長服務的,可是,現在,自己成了旅遊局的老大,一躍躋身於各局長前列,他們轉眼就歸自己管理了。這個變化,別說那些局長心裡疙疙瘩瘩,嘮叨滿腹,就是老徐自己有點適應不了,做慣了孫子,乍一當大爺,不習慣。
和老徐緊握雙手說了幾句,然後,樑市長和大家一次簡單象徵性握手,就直奔二樓接待室。
到了二樓,樑市長突然說:“徐局長,你在哪裡辦公?”
“這裡!”老徐一指門上掛着副局長牌子的屋門。
這是一個單間,和其他副局長一樣大的單間。
因爲局長死後沒有新來的局長,老徐雖然是負責人,但是是副縣級,不是名正言順的局長,其他副局長不提議,自己也不好搬到局長的大辦公室裡去,雖然辦公室已經把局長辦公室都清理收拾好了。
樑市長推門進去看了看,皺皺眉頭:“這麼小一個單間,這怎麼行,這樣是不方便工作的,那局長辦公室誰在裡面?”
“空着。”
“嗨——你搬過去嘛,市委決定的你主持旅遊局的工作,你就是旅遊局的負責人,沒有個像樣的辦公室,那怎麼行?”樑市長一揮手:“胡鬧,今天就搬,搬到新辦公室去辦公,不考慮共走,這可不好!”
“好,行!”老徐答應着。
然後,大家進了接待室,樑市長開始聽取老徐上任後旅遊局的基本情況包括人員分配情況彙報。
等老徐匯報完,樑市長端起水杯,喝了3口,然後掃視着在座的幾位局黨組成員:“不錯,徐局長上任才這麼幾天,開局不錯,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班子配合和團結很好……各位,今天呢,我來旅遊局,一方面是聽取工作彙報,瞭解旅遊局的工作進展情況嗎,另一方面,我來看望徐局長……
“各位都知道,徐局長是我們市委市府樹立的先進楷模和典型,是市委專門提拔重用的中青年幹部,對徐局長的工作,市委市府是寄予厚望的,是充滿信心的,是堅決支持的,我本人,當然更是支持的……
“雖然徐局長是副局長,和大家一樣,平級,但是,徐局長是局黨組書記,黨領導一切,還有,徐局長是市裡明確的旅遊局負責人,主持全局工作……希望大家能明白這一點,提高認識,看清形勢,明確現實,不要有老觀念,不要用老眼光看人,不要倚老賣老,不要背後搞動作,不要拉幫結夥……
“總之希望大家緊密團結在以老徐同志爲核心的局黨組周圍,密切配合好老徐同志的工作,把旅遊局的工作抓好,把興州全市的旅遊業發展好……總之,說白了,支持徐局長就是服從市委的安排,就是支持市政府的工作,就是支持我的工作。”
樑市長講得很嚴肅,很得體,很有力,一下子震懾住了所有人。
隨後,樑市長就旅遊局下一步的工作談了幾點意見,大家認真地做筆錄。
談完後,樑市長並沒有馬上離去,單獨到了老徐辦公室:“徐局長,你陪我出去轉一轉……”
“好,樑市長,您想到哪裡轉?”
“下去看幾個和旅遊有關的企業。”
“去那幾個企業,我提前通知一下,讓他們做好接待準備!”
“不……”樑市長擺擺手:“不要通知他們,我們就是去看看,隨意看,不帶什麼專題,沒必要大動干戈……”
“先去哪裡?”
“假日旅遊!”樑市長邊向外走邊說:“你坐我的車去。”
30分鐘後,樑市長和老徐到了假日旅遊門口。
一下車,老徐就皺起了眉頭:“怎麼門前人這麼少,生意看來不咋的啊,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這要看誰經營了……”樑市長看了一眼老徐:“咱們這鄭一凡同志看來做旅行社還是不擅長啊,這假日旅遊曾經是興州旅遊的一面旗幟,烈烈風中,誰與爭雄?現在呢,你也看到了,門廳冷落啊……”
“一定是經營策略和經營方針有問題,”老徐和樑市長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的業務廣告:“怎麼不發團了,只搞地接了?難道這老鄭只做漂流地接,不發團,不接散客了?”
“急功近利,目光短視!”樑市長和老徐走進去,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悠閒地嗑瓜子聊天。
“對不起,我們現在不接散客,只做大規模長線組團和地接!”一名工作人員顯然把他們當做前來諮詢外出旅遊的散客了。
“爲什麼?你們以前不是一直都做的嗎?”老徐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老闆換了,這經營內容就不一樣了,散客不賺錢,費時費事,我們現在主要做來漂流的地接團,我們這假日旅遊現在是專門爲漂流服務……”另一名工作人員回答。
“哦……那你一定是這裡的老員工了?”樑市長問道。
“我是老員工,但是不是這裡的,我是龍發旅遊的老員工,這裡的老員工,都發配到漂流工地幹活去了,我們天天在山溝裡窩着,也該出來透透氣,在城裡上班,多舒服啊……”
“你們老闆在嗎?”
“老闆不在,在也沒用,不會接散客的!”
老徐和樑市長對視了一眼,轉身出去上車。
“唉——好好的一個旅行社,在老鄭手裡被折騰毀了,”一上車,老徐就唉聲嘆氣:“老鄭這人,心眼小,多疑,把陳瑤的老部下都拆散弄到山溝裡去管漂流了,這不是胡鬧嗎……”
樑市長笑笑,沒說話,對秘書說:“去自強外貿公司,看看他們的旅遊品出口情況。”
30分鐘後,車到哈爾森公司樓下,樑市長和老徐下車上樓,直奔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王炎、丫丫和哈爾森都在,正在總經理辦公室商議事情。
“哈哈,貿然來訪,打擾,打擾!
”樑市長進門就哈哈大笑:“今兒個我和咱們市旅遊局的徐局長來學習取經了,哈總裁,王董事長……”
哈爾森和王炎一見樑市長,忙站起來迎接,又一聽後面的人就是老徐,自然也很熱情,他們知道老徐對陳瑤和張偉是幫了很大忙的,還救了兵兵。
大家熱情握手,哈爾森招呼他們坐下。
接着,王炎介紹丫丫:“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張偉的妹妹,丫丫同志。”
“咦——丫丫,好,好同志!”樑市長一聽這位原來就是張偉的妹妹丫丫,又特意伸出手和丫丫握手:“這丫頭好,你哥哥是個大英雄,你有一個很值得你自豪的哥哥……”
丫丫很高興聽到樑市長對張偉的讚揚,臉色羞紅,開心地笑着。
“你們公司的旅遊品出口我聽說量很大,都是出口到歐盟,這產品是從哪裡來的?你們的車間在哪裡?”老徐問。
“呵呵……”王炎笑了:“我們的產品從山東來,我們的車間在山裡的農戶家裡,這山裡的農家院落,就是我們的車間……”
“哦……”樑市長和老徐都不大明白:“具體說說……”
於是,王炎將自己公司和張偉合作的事宜說了下,又詳細介紹了張偉在北方開發山區經濟的情況。
樑市長和老徐越聽越有興趣,拿過幾份公司的產品介紹仔細看着……
“張偉和陳瑤離開興州之後,就回到瑤北,在那裡大力開發旅遊產品,我們呢,就利用自身外貿客戶的優勢,大力開拓出口市場,將山溝溝裡的農產品打出去,賺老外的洋錢……”王炎說。
“這麼說,他們在山東的基業發展很快,已經有一份厚實的家底了?”樑市長問。
“是啊,效益豐厚,利潤極高,收益成倍增長……我哥現在是瑤北市青年致富標兵,青春建功立業的帶頭人,在當地成了旅遊界的大名人了,我嫂子也是……上了報紙,上了電視……”王炎驕傲地說:“我在網上都看到了,那瑤北的地方政府很重視他們的……這可比他們在興州發展強多了……”
“哦……”樑市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着丫丫:“丫頭,你哥你嫂子有沒有說過想回來的意思?”
“沒聽說過,”丫丫搖搖頭:“他們在瑤北發展的那麼好,憑什麼回來啊,再說了,這離開瑤北,也是這瑤北的旅遊局和那潘唔能串通一氣,把人硬逼走的,這麼差的旅遊發展環境,幹嘛要回來?”
“就是,反正我是不希望他們回來,想想當初他們被旅遊局刁難的樣子……別說他們,就是我們公司,我都打算搬到瑤北去發展,在那裡天時地利人和,多好啊……”王炎接過來。
樑市長看了看老徐,老徐神色凝重。
謝絕了王炎挽留吃飯的邀請,樑市長和老徐離開自強外貿,上車離去。
“你現在知道我帶你出來看企業的意思了吧?”樑市長問老徐。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說說!”
“一個是投資發展環境對振興興州旅遊業的重要性,另一個是優秀管理精英人才對發展興州旅遊業,樹立興州良好投資環境形象的重要性。”
“對,你體會得很準,”樑市長點點頭:“這就是你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和任務,築巢引鳳,只有良好的投資環境才能吸引優秀的人才,只有優秀的人才纔對外界最具有說服力和感召力,才能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目前,我認爲,興州旅遊重振雄風的突破口就是吸引優秀的人才,而吸納人才的突破口,就是……”
“把陳瑤和張偉請回來!”老徐結果話頭。
“是的,我之前和你說過請陳瑤和張偉回來的事,但是,缺乏思想上的統一和認識,我今天帶你出來看這兩家企業,就是讓你認識到把陳瑤和張偉請回來的重要意義,回來的不僅僅是兩個人,而是興州旅遊的好形象,興州旅遊的大發展……”樑市長語重心長地對老徐說:“過幾天,我要有一個大動作,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杭州,你要充分利用你和張偉、陳瑤的個人私交,不惜一切努力……”
“可是,他們現在在山東的事業如日中天,而且,當地政府又對他們……我擔心,他們……”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們顯示出我們的真心、誠心、用心、苦心、愛心,他們會感動的,只要他們被感動,就好辦了,”樑市長說:“這兩口子是大善人,心軟,具有同情心,我知道他們的特點,這個特點,是他們的優點,也是缺陷,我們要好好利用起來。”
老徐一怔,看了一眼樑市長。
“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犧牲一些小利益,比如,讓鄭一凡把假日旅遊還給陳瑤……這假日旅遊放在老鄭手裡反正是廢了,這牌子也砸得差不多了,還是還給陳瑤的好……必要的時候,對鄭一凡施加壓力……”樑市長說。
老徐點點頭,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好馬不吃回頭草,老徐不知道陳瑤和張偉會不會回來,不知道老鄭在壓力下願意不願意放棄假日旅遊,不知道陳瑤願意不願意接受假日旅遊,不知道張偉會不會放棄瑤北的生意來興州從頭開始,不知道張偉和老鄭之間的恩怨如何了結……總之,一切都是未知數。
張偉和陳瑤路上沒有歇息,中途在服務區吃了兩次飯,然後輪流開車,一鼓作氣到了杭州。
凌晨4點,兩人開車進入杭州市區,直達西湖附近的香格里拉,開了一個房間,入住。
兩人都感到比較疲勞,張偉豪言壯語要耕地的,也沒了底氣。
簡單洗完澡,兩人相擁而睡,睡得一塌糊塗,直到下午1點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兩人肚子都餓得咕咕叫,打電話讓餐廳送了午餐和啤酒。
張偉和陳瑤剛洗涮完畢,午餐送到。
看着香噴噴的飯菜,兩人胃口大開,打開啤酒,對飲。
“下午不用開車,喝吧!”陳瑤對張偉說:“今天外面有雨,比較涼爽,吃完飯,咱們去西湖溜溜……”
“嗯……行,”張偉舉杯和陳瑤相碰:“老婆,來乾一杯,慶祝我們幸福相知相戀相結合,我敬你,親愛的!”
陳瑤莞爾一笑,溫存地看着張偉:“你是男人,是俺的頂樑柱,得俺敬你,哪裡有你敬俺的道理……”
“唉——我對不住你!”張偉突然嘆了口氣。
“咋了?”
“我本來答應你昨晚要耕地的,結果……唉……慚愧……”張偉故作內疚狀。
“去你的!”陳瑤笑了:“你以爲你真的是鐵人啊,哈哈……”
張偉嘻嘻一笑,舉杯幹掉。
陳瑤也幹了。
1個小時後,張偉和陳瑤攜手下樓,準備到西湖邊散步。
出了電梯,剛要進入大堂,陳瑤突然一拉張偉的胳膊:“停下!”
張偉一愣,停住,順着陳瑤的眼光看去,看到了鄭一凡和波哥正坐在大堂裡聊天,旁邊還站着波哥的幾個手下。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媽的!
張偉嘀咕了一句,縮回身體:“怎麼?你不願意見到他們?”
“嗯……”陳瑤回答:“這世界太小,不經意間就能遇到熟人。”
“那咱們從後門出去!”張偉拉着陳瑤直奔後門。
兩人剛一轉身離去,那邊大堂的波哥就做了一個手勢,一個嘍囉緊跟過來。
原來鄭總和波哥是來杭州看望王軍和四禿子的,買了好煙和好吃的,送了進去。
波哥之意在於籠絡住王軍和四禿子,趁機將他們的手下統統收編。
哪裡想到在這裡正好遇到了張偉和陳瑤。
張偉和陳瑤剛出電梯波哥就看到了,不動聲色和鄭總小聲說了,並讓他不要回頭看。
鄭總也摸不透張偉出現在這裡的意圖。
波哥見到張偉,心中一動,他知道是張偉抓住了潘唔能,抓住了王軍和四禿子的手下,導致爆炸案告破。
現在這個時候張偉突然出現在杭州,波哥馬上閃過一個念頭,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偉此行一定是有目的的。
同時,王軍和四禿子的手下都恨死了張偉,如果自己能拿張偉做做文章,那麼對於收歸這些嘍囉無疑是一件好事。
還有,自己的搖錢樹鄭一凡,現在是張偉的仇家,在他倆之間,自己無疑要站在鄭一凡這邊,張偉和陳瑤來這裡,是不是跟蹤老鄭的呢?
於是,看到他們倆走了後門,波哥立馬安排人跟蹤了去。
張偉和陳瑤渾然不知,兩人手挽手在湖邊散步,欣賞着細雨濛濛中西湖美麗醉人的風景。
在張偉陳瑤和老鄭波哥都在杭州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杭州緊急活動奔忙。
這個人就是王英。
王英在杭州的使命很重要,救夫命,救弟弟。
知曉潘唔能炸死李燕的消息後,王英被徹底感動了,潘唔能爲了保衛婚姻,竟然不惜殺了那個騷狐狸,可見他是多麼的愛自己。
在潘唔能被確認不追究經濟問題後,王英立馬就恢復了自由,家產財產都沒有危急。
王英找到了潘唔能以前的老關係,老朋友,老上級,疏通通融,希望他們能幫一把。
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會出來幫忙的,都知道潘唔能倒臺了,誰還管這事呢,於是對王英不是搪塞就是避而不見。
王英忙乎了幾天,也是白搭。
最後,王英開始下了血本,帶着人民幣開始出動,大把向外扔錢。
這一招果然見效,雖然沒有實質性進展,但是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其中一條消息讓王英格外關注,那就是張偉和陳瑤來杭州了,很快將作爲證人出庭,指控潘唔能涉黑,同
時還會指控四禿子和王軍。
王英一聽就急了,這爆炸案的事還不知道潘唔能和王軍能不能保住命,再加上張偉和陳瑤作證指控涉黑,綁架,砸店,追殺,還不加速死翹翹啊!
不能,一定得阻止他們,這個時候,不能再給他們加重一點點罪名,多一項罪名,就多一份死亡的危險。
王英總覺得這爆炸案的事潘唔能和王軍沒有親自去炸,說不定能保住命!四禿子的手下去安裝的炸藥,槍斃四禿子的手下好了!
可是,王英又開始犯愁,自己又能怎麼辦呢?潘唔能進去了,手下的兩員黑將也進去了,誰來幫自己呢?
王英深感世態炎涼,悲哀了一陣子,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個人:老鄭!
對,找老鄭,這人一來貪財,二來他和張偉有矛盾,三來,他手裡掌控着波哥,這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王英毫不猶豫,摸起電話就打給了老鄭,將此事給老鄭進行了通報。
老鄭和波哥正在房間裡喝茶,一聽明白了,原來張偉和陳瑤來杭州的用意在這裡。
“老鄭,你得幫幫我,不能讓他們倆出庭作證,不能讓老潘和王軍罪加一等,不管用什麼辦法,老潘平時可是對你不薄,這時候,你可一定要幫忙……”王英在電話那邊一把鼻涕一把淚。
“嫂子,我是很想幫忙啊,我也着急啊,可是,我使不上勁啊……”老鄭說:“你也知道,那張偉是亡命徒,我怎麼打得過他呢……”
“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是智多星,你是諸葛亮……明說吧,老鄭,只要你幫我這個忙,王軍的那個禮品店,歸你了,這店是在我名下的,我能做主!”王英乾脆直接攤牌了:“你要同意,我這就去給你寫字據……”
老鄭一聽,又驚又喜,這買賣真是划得來。
“嗯……嫂子,這事咱們慢慢商議,我再想想辦法,盡力而爲,潘市長對我這麼好,王軍是我兄弟,我心裡也很難受……這樣吧,我在香格里拉住的,你來一下,咱們一起琢磨琢磨……我得先打聽到這兩個人的行蹤……”老鄭想讓王英來寫字據,就讓王英抓緊過來。
王英趕過來寫完字據,離去之後,老鄭看着波哥:“這買賣划得來,辦成了,這店咱們一人一半,咱們好好琢磨琢磨,看用什麼辦法……”
波哥也覺得划算,而且,還能借此收買人心,籠絡好四禿子和王軍的馬仔,一舉兩得,值!
正在這時,跟蹤張偉和陳瑤的馬仔回來了,報告說張偉和陳瑤在西湖邊散步聊天剛回來,就住在他們斜對門。
老鄭和波哥一聽,太巧了!從貓眼裡就能看到二人的行蹤。
二人迅速密謀起來……
張偉和陳瑤暢遊西湖,直到天黑纔回酒店吃飯。
晚飯依舊是在房間裡吃的,二人邊吃邊喝邊聊,相當自在。
吃過飯,二人又一起出門去欣賞西湖夜景,直到晚上10點纔回來。
“看來老鄭和波哥他們走了,出去這幾趟,沒遇見他們……”張偉進了房間,邊脫衣服邊準備去洗澡。
“嗯……差不多!”陳瑤點點頭,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正在這時,門口有人敲門。
陳瑤過去開門,卻不見人,走廊裡也沒人,在門口地下放着一個信封。
陳瑤拿起信封,上面寫着:張偉先生、陳瑤女士收。
奇怪,誰送的?
陳瑤關門進屋,覺得信封裡好像有沉甸甸的東西,沒有封口,就打開,一張白紙包着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陳瑤打開白紙包,“啪!”一個東西掉出來,落在寫字檯上。
陳瑤一看白紙上面,再一看桌面上的東西,“啊——”的一聲叫起來。
“怎麼了?”張偉從衛生間裡伸出頭。
“你看,這是什麼?”陳瑤指着桌上的東西和白紙,聲音微微顫抖:“剛纔有人敲門送來的。”
張偉忙裹了浴巾,出來一看,一粒黃澄澄的手槍子彈,白紙上畫着一個陰森可怖的骷髏,旁邊歪歪扭扭寫着一句話:滾回老家去,不準上法庭,否則……
“敲門的人呢?”張偉急問陳瑤。
“走了,開門的時候就沒人,走廊裡也沒人,走得好像飛一樣。”
張偉不說話,三下兩下穿上衣服,飛速衝出門,臨走告訴陳瑤:“關好門,除了我,誰敲門也別開。”
說完,不等陳瑤回話,張偉已經衝到走廊,直奔電梯,下樓,搜索大堂,沒有,又衝到院子裡,仔細看了一遍,仍沒發現可疑之人,又跑到門前的馬路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和車輛,仍沒有任何發現。
張偉慢慢又走回酒店,回到房間,心裡充滿疑問。
陳瑤見張偉回來,放下心來,拉着張偉的胳膊:“傻熊,咱們去法庭做證人的事情,這麼快就被人知道了,這送子彈來的是會是誰呢?”
“當然是潘唔能那幫人的餘黨,還能是誰?想想都知道……”張偉說:“奇怪啊,我們來杭州,做證人的事情,怎麼這麼快就暴露了,這消息一定是從檢察院內部透露出來的,別的不可客能有人知道,好像我們一進杭州就被人跟蹤了……來者不善啊……”
“那怎麼辦?”陳瑤看着張偉:“我們此刻一定處在他們的監視之下,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張偉看着陳瑤:“你有什麼打算?”
“咱們不指控了,不作證了,既然檢察院連這個消息都不能保證不外泄,我們對他們還有什麼信任感,他們說的保證我們的安全,也不過是一句空話,我看,我們走吧,回去吧,這案子,公安局那邊調查的證據已經夠充分了,我們來,也是多此一舉,犯不着……”陳瑤說。
張偉沉吟着,沒說話。
“說話啊,說說怎麼辦啊!”陳瑤急了:“要不,咱這就離開杭州!”
說完,陳瑤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
張偉站在那裡不動,仍然在沉思。
陳瑤看張偉的模樣:“怎麼?你又要逞能?不想走,想硬碰硬?”
張偉笑了,轉過頭,看着陳瑤:“姐,我有辦法了,既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又能避免危險……走,咱們走,離開杭州。”
“什麼辦法?”陳瑤看着張偉疑惑地說。
張偉神秘地笑笑:“你別問了,一切聽我指揮,保證安全又順利,咱們還一樣能親眼看到潘唔能進地獄……”
“怎麼?什麼鬼點子,對我還保密?”陳瑤看張偉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心裡感到安全了許多。
“慢慢你就知道了……”張偉哈哈一笑:“收拾好東西了嗎,咱們走!”
於是,二人帶好東西,離開房間,下樓,去服務檯退房。
對過房間裡,波哥和老鄭看得真切,等樓下的人報告說他們的退房,兩人都笑了。
“這小子膽子不大嘛,一顆子彈就嚇跑了!”波哥說。
“是啊,呵呵,出乎意料的順利,我也沒想到這麼順利……”老鄭感覺有些不正常。
“哈哈,什麼出乎意料啊,老鄭,這小子根本就是嚇破了膽,夾着尾巴逃跑了……這王軍的禮品店,咱兄弟倆可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一封信就搞定,天助我也……”波哥哈哈大笑。
“你安排3個人,開車跟上,看他們往哪裡去。”老鄭叮囑道:“別中了他的計策,他心眼可是很多的,特別是那陳瑤,心眼更多。”
波哥點點頭,摸起電話,打給樓下的人:“開車跟上,看他們往哪裡去。”
張偉和陳瑤辦完退房手續,徑直開車出了酒店,直往北去,直奔高速入口。
張偉邊開車邊看着後視鏡,果然,一輛白色的轎車不遠不近跟在自己後面,始終不離不棄。
張偉不動聲色開着車,到了高速入口,直接拐到奔上海、南京方向的入口,拿卡上了高速。
“咱們真的回去?”陳瑤看張偉上了高速往北去,就問張偉。
“你不是要回去嗎?”張偉笑嘻嘻地看了陳瑤一眼,發覺那白色轎車沒有跟上來。
“嗯……”陳瑤點點頭,又有些遺憾:“可惜,想回去看看媽媽的,沒來得及……”
張偉笑笑,沒說話,只管開車。
那邊波哥接到電話,說張偉和陳瑤開車上了高速,往北走了。
“放心吧,他們真的走了,上高速了,往北去了,回老家了!”波哥笑着對鄭總說:“那咱們是不是就可以去接手那禮品店了?”
“得等到法庭審訊完那字據才能生效,他們現在離開了,但是也不能保證他們不上法庭啊,這王英怎麼會信呢、她當然要等開完庭纔會給咱們的。”鄭總說。
“我靠,那到時候就是張偉和陳瑤不上庭,要是宣判潘唔能和王軍死刑,那王英是不是也不給我們那店了?”波哥說。
“那不行,白紙黑字寫着呢,只要張偉和陳瑤不上法庭作證,這店就是咱們的!”老鄭說:“再說了,不怕她耍賴,到時候她的靠山都死了,誰還怕她這棵蔥……”
“也是,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還不是咱們說了算!”波哥說:“呵呵,大樹倒了,她也就沒那氣勢了……”
“不過,我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張偉這小子我瞭解,一般是嚇唬不了他的,一般他是越嚇唬越帶勁的,這次怎麼這麼乖,這麼聽話,一個信封,一顆子彈,就把他嚇跑了……”老鄭皺皺眉頭:“事情順利地有些異常了,太順了,我都覺得心裡不踏實了……”
“怎麼不正常?很正常,”波哥不屑地說:“老鄭,這說明你還是不瞭解張偉,張偉這麼做,在我意料之中……”
“何以見得?”老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