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顏笑着說:“那就好,那你快去吧,我沒事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有事兒打電話給我!”程子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的心境。
程子期走後,白展顏就接到了白夫人的電話,白夫人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說:“顏顏,方便說話麼?”
“嗯,夫人!”白展顏回答。
白夫人說:“你們的新房裡肯定找不到那樣東西,你得想辦法去程子期的小公寓,那裡纔是他辦公的地方,雖然防盜措施做的很好,但是你是他妻子,想要拿樣文件還是很方便的!”
“夫人……我……我並不想偷他的東西,夫人,對不起……我做不到!”白展顏終於還是拒絕了白夫人。
白夫人聽了她的話,沉默了很久,嘆了一口氣,說:“顏顏,我沒想到,在你心裡,程子期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你爸爸,超過了養育你長大的白家,甚至超過了你母親!”
“夫人,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不能做錯事,爸爸他做錯了事情,只要他認真悔過,程子期答應我會放他一馬,從輕處罰,夫人……請你不要一錯再錯了好麼?”
白展顏覺得自己也是爲了爸爸和白家好,如果做錯了,爲什麼不及時認錯,不改正錯誤,反而要想方設法地掩蓋和抵賴呢?
白夫人冷笑,說:“白展顏,你是不是真傻?什麼叫做錯事?你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白家,爲了我們大家,要不然你媽哪裡有錢去美國治病,你知道她一天的醫藥費要多少麼?你知道光是去美國就要花多少萬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讀書,穿衣,吃飯,這些錢全都是你爸爸掙來的,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你都是受益者,你有什麼資格批評他做錯了事情?”
“一邊當着寄生蟲,一邊還要責怪宿主給你的營養來路不正麼?”
白夫人的話,讓白展顏如遭雷擊,拿着電話,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聽着那邊白夫人帶着控訴和冷漠的嘲諷。
“夫人……”白展顏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忽然覺得自己的語言能力變得這樣笨拙,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的確就是個寄生蟲,縱然白家沒有給她和白展容一樣的待遇,但也沒有餓着她,凍着她。
那棟天價別墅她也有住,姐姐讀的貴族學校,她也有去讀,即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的確是寄生蟲,的確是父親貪污受賄的受益者。
“白展顏,白家養你,不是爲了讓你真的當個寄生蟲,是時候要發揮你自己的作用了,你以爲你父親把你嫁給程子期,真的是爲了成全你少女懷春時的夢想麼?”
白夫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讓白展顏顫抖了一下,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很多事情,我也關注着,你喜歡程子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要讓感情衝昏了頭腦,你父親讓你嫁給他,也是爲了防止有這麼一天,你籠絡不了程子期的心,無法幫你爸爸脫罪,至少也要利用你程太太的身份,去爲你爸爸做一些努力!”
白夫人的話沒什麼溫度,更談不上溫情,她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一個白展顏無法拒絕的事實。
白展顏握着電話,問:“這是唯一的辦法麼?”
“是的,別無選擇,如果你不這麼做,抱歉,不僅是你媽媽,你……也必須要付出代價,我忘了告訴你,你父親之前有一筆鉅款是以你的名義轉移到了美國,如果你不聽我們的,那……你也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白夫人說了一個讓白展顏幾乎目瞪口呆的事情,白展顏問:“這……這怎麼可能?爸爸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要救你媽媽,保證你和你媽媽的生活啊,他可是個好父親和好情、人,怎麼放心你們母女倆受罪呢?”白夫人帶着幾分諷刺說。
白展顏心一沉,問:“你說爸爸是爲了我和媽媽才利用我的名義轉移了資金?”
白夫人說:“的確,這件事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所以顏顏,現在你也別無選擇,要麼……你也和你父親一起坐牢,要麼就按照我說的做!”
白展顏打了個激靈,她沒想到自己也成了犯罪分子……
“別說那筆錢你不知道,你母親生病治病的錢,還有你父親在國外給她請的保姆看護,以及給你們買的房子,你都是受益者,法官會不會相信你不知情?顏顏,你要早點認清楚現實,別做傻事!”
白夫人貌似好心地對白展顏說。
白展顏微微閉上眼睛,嚥下了所有的苦澀,道:“好,我答應你,可我不是爲了我自己,等我拿到文件,我會自己去自首!”
“到時候的事情,你隨意,現在我只想要那份文件!”白夫人道。
白展顏苦笑一聲,說:“好吧,怎樣都可以!”
“非常好,顏顏,你速度要快,不要等你爸爸被審判了,那時候一切都晚了,等你的好消息!”白夫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白展顏看着自己的手機,覺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第一次體會什麼叫欲哭無淚。
最後……還是不得不做傷害他的事情,縱然她是這麼不情願,可是白夫人說的對,她享受了父親貪污受賄帶來的一切利益,卻還想裝無辜,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要怎麼才能去程子期的小公寓呢?以什麼樣的藉口去?
白展顏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程子期,這是她第一次說謊,她對着鏡子練習了很久,確保自己的眼神和語氣都不會出賣她。
“喂,怎麼了?”程子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白展顏拿着電話,卻差點兒控制不住手抖,跌落下去,好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說:“我……”
“發生什麼事了麼?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好!”程子期擔心地問。
白展顏說:“嗯……夫人給我打電話了,我很害怕!”
“怎麼了?她又要你幹什麼?”程子期激動地問。
白展顏說:“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就會找人殺了我,子期……我不要一個人住在這裡了,求你……讓我跟你一起吧!”
白展顏看着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色,和不斷掉落的眼淚,只覺得自己很可恥,可恥到恨不得就這樣消失在這世界上。
她以爲自己不會撒謊,原來,第一次撒謊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她應該天生就是個壞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