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兵臨城下(34)
密地進行着整修,士兵們將一擔擔黃土挑到了軍營裡,然後用大石頭夯實,逐漸地將營地所在的地面加高加固。
入夜後,忽然狂風大作,一陣陣涼颼颼的風吹動着燕軍的大旗呼呼直響,士兵們的臉上都是一陣高興,一連熱了那麼多天,今天突然迎來了涼爽的大風,樂意便涌上了心頭。
鄴城東門、南門、北門的三座燕軍大營裡,所有的士兵都在歡喜中乾的熱火朝天,加上黑夜的掩護,使得大營在黑暗中被加高了不少。
鄴城西門的晉軍大營裡,呂布帶着衆將等候在了營寨門口,看着從夜色中走來了長長的運糧隊伍,他的心裡感到了一絲的安慰。
“都小心點,別弄灑了,誰那裡出了差錯,我就唯誰是問。”陳宮騎着一匹青色戰馬,身披薄甲,指着運糧的隊伍大聲地喊道。
呂布盼來了糧食,同樣盼來了陳宮和援軍,他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屬下參見主公!”陳宮一馬當先,策馬奔跑到了呂布的面前,翻身下馬,抱拳拜道。
呂布對陳宮頗爲依賴,這兩年在幷州,他時刻不再和鮮卑人發生戰鬥,常常率領一支軍隊出塞,而幷州的一切事情都交給了陳宮來處理。
陳宮也幸不辱命,運用他的才華將幷州治理的井然有序,然而,爲了籌措軍費和糧草,陳宮不得不加重了幷州百姓的苛捐雜稅,除此之外,他還用了不少寄居在幷州境內的依附大漢的匈奴人,並且讓這些匈奴人加入了軍隊,爲呂布打仗。
呂布依靠個人的武勇,讓所有的匈奴人爲之折服,並且心甘情願的爲其效命。他也認識到了匈奴人在騎兵上優勢,親自加以訓練,並且成功組建了一支以匈奴人爲主力的騎兵隊伍。匈奴人以狼爲圖騰,所以這支軍隊就被稱爲狼騎兵,歸順張遼調遣,而幷州境內的漢人則全部被納入到了魏續所統領的親衛軍裡,呂布再從這些親衛軍裡挑選出來精銳的兩千人,組建了陷陣營,交給高順統帥。
幷州人口少,兵源不足一直是呂布頭疼的問題,陳宮拉攏來了匈奴人,對呂布而言,無疑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所以,呂布每次出塞打仗,總是沒有後顧之憂,他對陳宮也漸漸的更加依賴了。
呂布見陳宮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當即伸出雙手,拍在了陳宮的雙肩上,大聲地笑道:“軍師果然沒有食言,今天剛好七日,軍師能夠在七日之內籌措到這麼多糧草,實在是大功一件啊。”
陳宮道:“爲主公效力,是屬下應該做的。冀州百姓富庶,單一個邯鄲城就能籌措到許多糧草,何況還有常山、中山等郡呢,三萬兵馬我只帶來了兩萬,餘下一萬我讓各個軍司馬帶領着留守中山、常山、趙郡三地,不知道主公這邊進展的如何?”
呂布歡喜的臉上頓時展現出來了一絲怒意,大聲叫道:“別提了,趙軍狡猾,我軍這兩天連續折損了兩千多兵馬,就連成廉、薛蘭、李封三將也都接連陣亡了,鄴城並非我所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攻打,而且我軍來的都是騎兵,攻城器械根本沒帶……”
陳宮聽到呂布的話音越來越弱,最後沉默了下來,不再說半句話了,便拱手道:“主公勿憂,屬下對戰事並不瞭解,主公可否細細說給屬下聽?”
呂布點了點頭,伸出手,一把將陳宮攬在了臂彎下,衝陳宮道:“看樣子,今夜要下雨了,這裡不是說話之地,請隨我進帳吧。”
陳宮惟命是從,和呂布一起走進了寨門,在經過高順、張遼二人身邊時,他忽然發現高順、張遼的中間站着一位他從未見過的大漢,便急忙問道:“主公,這位是……”
“在下文丑,見過軍師!”文丑急忙朝陳宮拱手道。
陳宮聽後,大吃一驚,急忙打量了文丑一番,扭頭問道:“袁紹帳下有五員猛將,顏良、文丑、韓猛、高覽、鞠義,其中以顏良、文丑最爲勇猛,兩個人皆是勇冠三軍,萬夫莫敵的將才,真沒想到主公竟然能夠讓文丑歸降,這可真是主公之福,我晉軍之福啊。”
呂布嘿嘿笑道:“這都是張遼的功勞,若非他勸說文丑歸降,恐怕現在早已經成爲了我的戟下亡魂了。”
陳宮斜眼看了一下張遼,見張遼意氣風發,精神抖擻,便笑道:“文遠智勇雙全,主公應該好好待之,日後必然能夠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將。”
呂布冷笑道:“軍師也太看不起張遼了,在我的心裡,他已經是一員獨當一面的大將了,在我將狼騎兵交給他時,我就已經給予了他肯定。”
“是是是,主公說的是,屬下口誤。”陳宮見呂布的臉上露出了不喜之色,便急忙道。
呂布一把拉住了陳宮的手,對衆位將軍道:“諸位,軍師遠道而來,我今日設宴款待軍師,諸位一同前來,今日大家不醉不歸。”
高順、張遼、文丑等人齊聲答道:“諾!”
……
鄴城內,袁熙獨自一人坐在了趙侯府的大廳裡,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陰鬱,白天他和文丑的一番談話讓他很不理解。在他看來,文丑是他父親帳下的最爲忠心且又勇猛的部下,又是將他拱上大位的人,他無法理解文丑會突然就死心塌地的投降給了呂布。
“主公……”沮授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見袁熙眉頭緊縮,便試探性地喊道。
袁熙正在思考着事情,根本沒有聽見沮授的話,甚至連沮授進來了他都不知道,兩隻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雙手緊握成拳頭,上牙咬緊了下嘴脣,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句話:“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投降給呂布……這到底是爲什麼?”
沮授從袁熙自言自語的話中聽出來了是怎麼一回事,他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緩緩地走到了袁熙身邊,拱手道:“主公,事已至此,再想也是無濟於事了,只能說人各有志了。屬下也是愧對主公,今日雖然小勝晉軍一仗,但是後面會更加的艱辛,如今敵軍已經將四門圍定,出都出不起,屬下身爲趙軍的軍師,卻無法想出退敵之際,實在是羞愧不已啊。”
袁熙這時反應過來了,他聽到沮授的話語,便道:“軍師不必介懷,或許我袁氏真的是大勢已去了,鄴城中尚有五萬兵馬,糧草也夠維持一年之久,我們若是堅守不戰的話,或許能夠拖垮敵軍……”
“轟隆!”
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劈了下來,緊接着便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雷聲,直接將袁熙說話的聲音給蓋住了。
沮授只見袁熙張嘴,卻聽不到聲音,但是他的眉頭卻隨即皺了起來,急忙跑到了大廳外面,仰臉看到夜空中閃電混着雷聲,一絲絲涼爽的風吹他很是舒服,他便急忙叫道:“不好!燕軍或許真的能夠水淹鄴城了!”
袁熙從大廳裡跑了出來,來到了沮授的身邊,問道:“軍師,你剛纔說什麼?”
沮授急忙道:“主公,這一陣?子酷熱難當,滴水不下,以至於漳河的水位下降,趙軍堵住了漳河流進護城河的河道,肯定是在那裡建立起來了一個堤壩,暫時可以蓄水。白天的時候我沒有預料到天氣會變化的如此的快,現在電閃雷鳴,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如果這場暴雨下的時間久了,漳河的水位必然會隨之上漲,一旦燕軍挖開了缺口,河水順勢而下,必然會衝進護城河裡,護城河所承載的河水有限,水位必將漫上地面,那麼河水就會涌進城裡來,鄴城就會瞬間變成一片澤國了。”
袁熙聽到沮授說的如此嚴重,便急忙道:“那該如何是好?”
沮授道:“爲今之計,只能先行將城牆四周能夠溢水的地方給堵截起來,再在城中各處挖掘深溝,當作蓄水之用,希望能夠減輕漳河之水對鄴城的破壞,另外,糧倉裡的糧食也應該迅速轉移到高處,做到有備無患,千萬不能被水給淹了,否則鄴城將會陷入空前未有的恐慌。”
袁熙道:“軍師,這事就交給你去做,現在就去,城中的一切都交給你指揮……”
“主公——”陳震急衝衝地從外面跑了過來,氣喘吁吁而又慌里慌張地喊道,“大事不好了,顏將軍……顏將軍他……”
袁熙、沮授都是倒吸一口冷氣,齊聲問道:“顏良怎麼了?”
陳震喘了一口氣,做了一次深呼吸,便一口氣說道:“屬下和陳琳正在守衛東門,顏良將軍突然策馬到來,立刻召集了三千騎兵,命人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要殺出了東門和燕軍決一死戰,屬下阻攔不住,顏良將軍帶着騎兵便衝出了城,剛奔馳到敵方構建的土牆邊上時,卻突然遭受到了猛烈的襲擊,燕軍大將太史慈指揮着士兵誘敵深入,將顏良引到了包圍圈裡,致使顏良將軍被圍,屬下帶兵衝突不出,反被敵軍堵了回來……”
不等陳震說話話,袁熙便大怒道:“胡鬧!跟我到東門,出兵救援顏良,我已經沒了文丑,不能再沒了顏良,否則我軍士氣會低落到極點!”
沮授、陳震同時答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