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來龍去脈
“逼不得已?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韓大將軍逼不得已?你身爲鎮北將軍、幷州知州,位高權重,居然也會逼不得已?”高飛聽完韓猛的話,頓時怒了起來。
韓猛知道,這金羽特使是皇上專門指派巡遊四方的,專門負責監察一事,並且將所見到的一些事情予以上報,是督促各州知州的一種監察機制。
華夏國軍政分離,可是幷州這一塊尤爲特殊,由於緊挨着匈奴人,所以韓猛既擔任幷州知州,又擔任軍職,主要是爲了統一協調。
韓猛見金羽特使動怒,急忙說道:“特使大人息怒,請到帳內一敘,下官必然會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的向特使大人稟明。”
高飛也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皇甫堅壽的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扉,說韓猛屠殺百姓,血染安邑,屍體堆積如山,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非要將韓猛嚴懲不行。他點了點頭,一手推着皇甫堅壽,一手拉着司馬懿,大步流星地朝軍營裡走去。
韓猛等人迅疾的讓開了一條道路,都唯唯諾諾的,見金羽特使走進了大帳,韓猛這才鬆了一口氣。
“快去準備些好酒好肉來!”韓猛扭頭對張南說道。
張南楞了一下,說道:“這荒山野嶺的,上哪裡去弄酒肉來?”
韓猛怒道:“想辦法也要給弄來,此間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性命便在旦夕之間!”
張南不敢違抗,當即說道:“諾,末將這就去!”
韓猛又對馬延說道:“你即刻去傳令蔣義渠、淳于導二人,讓他們停止前進,就地駐紮,等待我的命令!”
馬延知道事態嚴重,當即“諾”了一聲,轉身便走。
韓猛這才走進大帳,畢恭畢敬地對金羽特使道:“大人,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均屬反賊,二人帶領一干人等嘯聚山林,攻伐府、縣,搶掠我華夏人口,此等惡賊,必須要加以嚴懲。下官也是爲了一方太平,纔出兵剿匪的,不期在這裡遇到了特使大人……”
“一派胡言!”高飛聽到韓猛的話後,勃然大怒,朗聲道,“把皇甫堅壽的塞口布取下來,讓他們當場對峙!”
司馬懿急忙解開了皇甫堅壽的塞口布。
“韓猛!你血口噴人!去年你帶兵攻打安邑,我和朱皓主動投降,可是在你接管安邑之後,第二天便對我們痛下毒手,屠殺無辜百姓高達萬人,血染安邑,屍橫遍野,如果不是我和朱皓拼死殺出重圍,逃到了雷首山,恐怕這樁血案早已經被埋在了九泉之下!我恨你入骨,今日被你們所擒,休想用我來要挾朱皓就範。你們也別做戲了,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無非是想讓我帶你們進入雷首山而已!做夢!”皇甫堅壽的塞口布一經拿開,便叫囂不止,憤怒異常。
高飛聽後,怒視着韓猛,厲聲道:“韓猛,你身爲幷州知州、鎮北將軍,竟然幹出這種事情來,你還有何話說?”
韓猛臉上一陣窘迫,急忙說道:“特使大人,你休要聽皇甫堅壽胡說,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迷惑特使大人。其實當日皇上派我攻打河東郡,所過之處望風而降。皇甫堅壽和朱皓佔領的安邑也在獻城投降,下官以爲他們是真心投降,所以便帶兵入城,哪知半夜竟然這夥賊人竟然突然發動襲擊,殺死我不少部下,又四處放火,下官差點被燒死在安邑城中。拼死出了城後,連夜調動軍隊予以反擊,當時情況甚爲混亂,城中百姓紛紛阻撓我軍前進,爲皇甫堅壽等人開脫,並且手拿兵器惡意攻擊我軍。於是,下官便下令,凡抵抗者,全部予以誅殺,這才釀成了當日的慘狀。可是,如果不是皇甫堅壽執意與我軍爲敵,那些百姓就不會死!”
高飛聽完之後,覺得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不管如何,安邑的這場慘案是兩個人之間的根源,如何處理,還必須要慎重考慮。
“那朱皓又是何人?”高飛聽到他們提起了朱皓的名字,便問道。
“乃前朝名將朱儁之子。”韓猛回答道。
高飛“哦”了一聲,想想皇甫嵩、朱儁都是漢末平定黃巾起義的大功臣,對於大漢是功不可沒。只是皇甫嵩、朱儁二人當年在洛陽出面調節袁紹、袁術等人紛爭的時候被殺,至此之後,他們的家人下落也無人知道。
他扭頭看了皇甫堅壽一眼,說道:“令尊乃大漢名將,我也曾經在令尊手下做事,令尊行事均以天下蒼生爲念,絕不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安邑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戰爭必然會有所損傷,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應該更加珍惜自己。死並不可怕,可怕是的如何活着。你是將門之後,卻落得個山匪、草寇的名聲,對得起你的父親嗎?”
皇甫堅壽冷哼了一聲,說道:“用不着你管!”
高飛見皇甫堅壽對他敵意很大,便對韓猛說道:“雷首山一共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三四萬,其中能征慣戰者,不下千餘人。”韓猛回答道。
“也就是說,雷首山上只有一千多人,其餘的都是依附的百姓,對吧?”高飛問道。
“可以這麼說。”韓猛道。
“你韓猛手下有兩萬兵勇,區區一千多人,居然在這裡難倒你了?當年橫掃半個兗州的氣勢哪裡去了?”
“此一時彼一時,雷首山易守難攻,道路難行,騎兵無法進入,進山只有兩條路,兩個人並行都有點窄,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下官又無通天徹地之法,試圖攻打過數次,每次都無功而返。而且,雷首山上還有一個叫祝公道的人坐鎮,武藝超羣,劍法精妙,下官幾次從他手下死裡逃生……”
高飛聽後,皺起了眉頭,他和韓猛交過手,韓猛擅長劍術,單以劍術而論,他也算是個中好手,一聽說還有人能將韓猛逼得險些喪命,就有了一絲好奇,扭頭問道:“祝公道,何人也?”
“我憑什麼告訴你?”皇甫堅壽拒不回答,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高飛也不追問,看了韓猛一眼,問道:“你這次親自帶兵前來,一共調集了多少人馬?”
“騎兵三百,步兵兩千七,一共三千馬步軍!”韓猛回答道。
“全部撤回安邑!”
“撤回……撤回安邑?可是這夥山匪如果不剿滅,任其做大,必然會對我們華夏國不利,如果他們和秦國勾結起來,秦軍從對岸來到這風陵渡,那河東就危險了!”
“你都說了,雷首山易守難攻,就算你帶着三千兵馬,又能怎麼樣?何況當地百姓對軍隊十分的反感,此時不易強攻!另外,你將此事寫成奏摺,上奏朝廷,你隱瞞實情不報,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至於如何發落,就由朝廷裁決吧。”高飛道。
韓猛聽後,對金羽特使感激不盡,自己寫奏摺,總比被金羽特使舉報要好。其實,他也在一直在自責,從一開始他就輕視了皇甫堅壽和朱皓這夥山匪,認爲只消十天就能剿滅,想等剿滅之後再上報。哪知道這夥人竟然如此猖獗,佔據了險要地勢,憑藉着一千多人竟然與他對峙長達半年有餘,弄得整個幷州沸沸揚揚,他用知州的身份將此事強行壓了下來,準備開春之後便帶大軍予以剿滅,剿滅之後再上報朝廷。
今日遇到金羽特使,聽完這番話後,他抱拳便道:“多謝特使大人格外開恩,韓猛知道錯了,這就寫奏摺上奏朝廷,請皇上裁決。”
皇甫堅壽冷哼了一聲,罵道:“我以爲你這個特使會有嚴懲韓猛一番,哪知道也是官官相護,一丘之貉!”
高飛厲聲道:“皇甫堅壽!你爹是堂堂的大漢名將,爲大漢立下了汗馬功勞,從來不會因爲一己私利而損害百姓。你心有不忿,詐降於韓猛,後又反叛,無疑是想將河東據爲己有,想借助百姓對你的信任割據河東,那些百姓的死,可以說是你間接造成的。如果你真的投靠了我軍,皇上必然會念及舊情,讓你出任河東知府,帶領洛陽一帶的百萬百姓在河東好好的生活。可是你……你真是丟盡了皇甫嵩的臉,皇甫家有你這樣的子嗣,簡直是一大恥辱。”
皇甫堅壽大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你們的狗皇帝高飛,哪個不是爲了一己私利?還好意思說我?”
高飛自從知道皇甫堅壽是皇甫嵩的兒子後,便想起了一些事情,這個皇甫堅壽和乃父皇甫嵩一點都不像。他以前在皇甫嵩帳下當差的時候,便有所耳聞,皇甫堅壽和董卓十分的要好,皇甫嵩還曾經訓斥過皇甫堅壽。
當時皇甫堅壽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從此便杳無音信。至於他是如何帶着洛陽一帶的百姓跟隨他來到河東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甫堅壽不是什麼善善之輩。
“韓猛,備馬,我要帶着皇甫堅壽去一趟雷首山!”高飛道。
“特使大人,萬萬不可啊,雷首山乃賊窩,特使大人若是去了,只怕有去無回。”韓猛急忙阻止道。
高飛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間事情如果不解決了,必然會成爲一大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