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洞虛期煉氣士加上一羣撼地期煉氣士若能爲他所用,屆時不就用他這個國君親自率軍出征,在家裡呆着就能有源力不斷進賬。
但要想達成這一點,有一個先決條件,便是他將得到的種心劫殘篇推衍完整,用完整的種心劫秘術來控制這些人。
他之前之所以沒有向磐石宗發難,就是因爲他連種心劫殘篇都未入門。
現在種心劫已經入門,但時候依舊不到,種心劫未推衍完整。
將種心劫推衍完整需要源力,可現在他的源力在將渾天玄元訣推衍提升至第十八重後,只剩下數十。
“看來在未將磐石宗那些人控制前,我還是需要親自帶軍出征去征伐他國獲取源力。”
李丘目光微動。
周國最近一年頻繁代天子討伐他國已在天下頗有名聲,至於是惡名還是善名,立場不同各有評說。
不過天子到是在數月前派人送來賞賜,顯然是嘉獎周國的這種行爲。
天子也不傻,也知道周國頻繁討伐他國爲的是什麼,但他依然有所嘉獎和鼓勵。
李丘估計天子現在應該是破罐子破摔,知道天下已不在自己手中,重新回到他手裡的可能也近乎於無,所以期望天下越亂越好。
本應對他俯首稱臣現在卻瓜分了他的天下的諸侯互相之間打得越兇天子越開心,,即使他無法從中得到什麼實際好處,也能圖個痛快消解心中怨氣。
周國去年頻繁征伐了數個諸侯國,周國周圍離得近的弱小諸侯國,幾乎都被征伐了一遍。
表面上那些諸侯國依舊如故,只是換了一個國君,周國一年征伐看似什麼都沒得到,但周國的疆土實際上已整整擴大了一倍,那些諸侯國都已納入他的統治之下。
雖然在實力上週國並未增加多少,但在疆土上週國幾乎已可稱得上天下前幾的大國,說起來這都要多虧了南宮萬!
過去一年,他治下的周國疆土增加,有大量源力進賬,讓他實力突飛猛進,這是好處,但也有壞處。
周國那般激進和瘋狂的征伐他國開疆擴土,已引起天下一衆強國的緊切注意。
太出風頭不是什麼好事。
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哪個天下最爲強大的諸侯國那幾個中的一個,或者幾個比較強大的諸侯國聯起手來,以周國頻繁征伐他國致使天下動盪不安或者其他隨便一個什麼理由,攻擊周國要將周國疆土瓜分。
雖然聽起來感覺像是危言聳聽、杞人憂天。
就像他治下的周國曾經對那些被討伐的諸侯國做的那樣,彼此間並無仇怨甚至都沒什麼交集,但戰爭就是發生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裡,弱小就是罪!
羣狼環伺之下,李丘也不由生出一股危機感,迫切想要提升實力。
儘管他對王權沒有什麼眷戀,對於周國也沒有什麼歸屬感,他可以隨時拋棄周國。
但失去周國,失去周候這個身份後,他也隨之會失去瘋狂屠戮諸侯的保護傘。
雖然現在他瘋狂征伐他國、屠戮諸侯,也依舊是帶來不少弊端,引起天下一衆諸侯國和諸侯的注意。
但若沒了周國和周候這把保護傘,他殺了那麼多諸侯,只怕早就引起天下諸侯羣起而攻之。
當年姜天子分封諸侯時立下禮制,諸侯身份尊貴無比,只在天子之下,只有天子和其他得到天子之命的諸侯纔有懲處和斬殺諸侯的資格,若有他人膽敢屠戮諸侯,天下諸侯可起兵共擊之!
這造成諸侯間萌生一種共同而特殊的榮譽感和認同感!
即使禮制崩壞之後,這種共同而特殊的榮譽感和認同感已被削弱很多。
但他殺一兩位諸侯或許沒事,可要是殺上個七八位甚至十多位,他絕對會激起諸侯間共同而特殊的榮譽感和認同感,從而被諸侯這個階級共同敵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維護諸侯的威嚴。
若沒有周候這個身份,算一算他屠戮的諸侯數量,現在他應該已淪落到舉世皆敵的境地。
在沒有擁有天下無敵甚至橫推天下的實力之前,敢弄得舉世皆敵絕對是不想活了。
所以周候這個身份他還不能失去,那麼他也就必須加緊提升自己實力,順帶提升周國的實力。
周國實力強大了,才能多線作戰討伐其他諸侯國,源力纔會以更快的速度增加,他也就能以更快速度提升實力,從而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李丘現在要做的就是獲取源力,將種心劫推衍完整,補足這個良性循環能夠開始的關鍵條件。
在他的意願之下,周國下一個征伐的目標很快被敲定,朝中上下開始準備軍隊出征等事宜。
天下間對天子依舊懷有忠心的諸侯或許很難找,但有僭越禮制之爲對天子不敬的諸侯卻是一抓一大把。
起碼禮制有規定,諸侯每年要對天子朝貢,而到了現在姜王室失勢之後,依舊堅持每年朝貢的諸侯已經沒有了。
鍾陽城外。
“出發!”
李丘內穿青銅戰甲,外披錦繡玄衣,站在巨大青銅戰車之上,背後一杆象徵周候身份的大旗樹立,他拔出腰間佩劍,口中大喝,聲音轟傳數裡。
在朝中一衆大夫的躬身相送之下,浩浩蕩蕩的周國大軍簇擁保護着青銅戰車開拔出發。
……
周國境內,高大巍峨的磐石山上。
一座富麗堂皇絲毫不遜於周宮的宮殿之中。
一個鶴髮童顏鬍子花白,眉宇間頗具威勢的老者,眼中浮現一抹詫異。
“我本以爲這位周候殺死南宮萬奪回大權之後,會首先對我們磐石宗發難,不說發兵攻打我們磐石宗,起碼也會咄咄逼人的來聲討我們違背約定,在他被南宮萬威脅和操控時坐視不管。”
“但沒想到他奪回大權的第一個大動作,居然還是征伐他國開疆擴土。”
他當時隱藏在幕後時,也是引南宮萬爲他去開疆擴土。
難道這位周候對於開疆擴土的執念就這麼重麼?”
磐石宗大長老廉濤疑惑道。
在他面前,一個盤坐在青色蒲團上,身穿錦繡長袍,中年模樣氣質出塵的磐石宗宗主的連浩歌,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隱秘閃過一抹難言的陰厲,嘴中喃喃。
“四百年前的公子岐麼?”
“沒想到當時爭奪國君之位失敗狼狽逃出周國的一個小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行天賦。”
“短短四百年就達到洞虛期,真是可怕!”
縱使是號稱磐石宗數千年曆史上資質最高的他也是在八百多歲時才晉升洞虛期。
連浩歌答非所問的感嘆了幾句後,轉而冷聲道。
“等着吧,這個公子岐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南宮萬之死就足以讓我們警醒。”
“他不可能對我們磐石宗沒有一點想法。”
連浩歌忽然轉而問道。
“甚至你說,他明明有輕而易舉能殺死南宮萬的實力,爲何在當上國君之後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等了足足一年,才動手殺死南宮萬?”
“難道他真的是享受躲在幕後玩弄南宮萬的快感?”
“被人當做是傀儡國君,投以可憐同情的目光,真的好受麼?”
經過連浩歌的刻意引導,廉濤好似忽然想到什麼,猛地擡起頭,神色震動,瞳孔一縮。
“宗主的意思是……?”
連浩歌閉上雙眼,緩緩道。
“我懷疑……他從一開始就盯上了我們磐石宗!”
“故意當了一年的傀儡國君,忍受南宮萬的操控和朝臣和百姓的輕視,爲的就是好有理由向我們磐石宗發難。”
連浩歌語氣雖緩,卻隱藏着一股森然殺意。
“現在山下我們磐石宗的名聲應該已可以說是聲名狼藉了吧?”
廉濤臉上閃過一抹遲疑,道。
“的……的確。”
連浩歌繼續道。
“在他沒有回周國即位國君之前,我們磐石宗雖然沒有斬殺南宮萬,爲被南宮萬屠戮的上代周候和周候一族的人報仇,卻也曾逼迫南宮萬不得不費盡心力尋找流落在外的周候一族血脈,回國繼承國君之位。
上代周候雖然十分有能力,將周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國力蒸蒸日上,但他窮奢極欲、大興土木累死不少民夫,所以在百姓之間名聲非常不好,在百姓眼中是個暴君。
我們磐石宗沒有爲上代周候和他的子嗣報仇,對於這一點周國百姓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怨言,以爲我們也是同樣對上代周候早有不滿,頗有同仇敵愾之感。
再加上我們逼迫南宮萬費盡心力尋找流落在外的周候血脈回國繼承君位,那段時間我們磐石宗在周國百姓間的聲名很不錯。”
連浩歌話音一轉。
“可是等這位周候用計回到周國繼承國君之位後,由於我們對南宮萬欺君竊國坐視不管,周國百姓間一些人對我們磐石宗開始有了怨言。
尤其是南宮萬在這位周候暗地裡的挑動下,頻繁向他國發動戰爭後,周國百姓因此受到波及,迎來糧價上漲,賦稅加重等一系列壞消息,生活隨之變得艱難,他們開始對南宮萬產生怨恨,對南宮萬竊國行爲坐視不管的我們也一齊被周國百姓怨恨上。
等這位周候殺死南宮萬奪回大權之後,頒佈一系列仁政,連出徵他國耗費的錢財也是國庫承擔,甚至出錢出糧調控市價,沒有讓百姓受到一點波及。
百姓感念其仁政,和之前的南宮萬兩相對比,紛紛感嘆他爲何沒有早一些奪回大權,從而更加痛恨竊國的南宮萬和坐視不管的我們。
我們磐石宗的聲名急轉直下,很快就到了現在的聲名狼藉,人人喊打!”
“這位周候的心機和城府簡直深不可測!”
連浩歌感嘆一聲,最後得出結論。
聽了連浩歌一番分析的廉濤宛若從噩夢中驚醒,臉上浮現一抹驚悸。
“那宗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此子如此陰險卑鄙!……”
連浩歌擺了擺手,語氣中流露出一股自信和霸氣。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從他和南宮萬交手情況來看,他的實力還不是我的對手。”
只要我在,磐石宗就不會有事!”
廉濤心中稍安,下一刻臉上又浮現一抹遲疑。
“宗主,此子如此陰險,他和南宮萬交手會不會也有所保留,示敵以弱,故意讓我們放鬆警惕?”
連浩歌搖了搖頭。
“不可能,他若有勝過我的實力,何必隱藏?
直接橫推了我們磐石宗就是!
難道讓我們產生警惕,他的實力會下降不成?”
聽了連浩歌的解釋,廉濤終於放下心,搖頭嘆道。
“宗主,實在此子太過陰險卑鄙,才引得我一時失了冷靜有此一問。”
若是李丘在此,聽到廉濤的話,一定不明白他哪裡陰險卑鄙了。
連浩歌一通分析完全是不知內情的胡亂腦補。
李丘哪有頒佈一系列仁政,不過是覺得南宮萬之前太過壓榨百姓,把之前南宮萬頒佈的苛政取消掉了而已。
至於出征他國的軍費完全由國庫承擔,並出錢出糧調控市價,也只是因爲李丘沒有南宮萬那麼貪婪。
南宮萬征伐衆多諸侯國,不知搶奪了多少金銀財寶,卻依舊壓榨百姓,想從百姓手裡掏出出征的軍費。
周國國庫裡的金銀財寶多到已經快堆不下了,於是李丘想着拿出一些充當軍費,另外儘量避免戰爭對百姓的波及,怎麼說也是他統治之下的百姓。
結果這些無意之舉,連同之前爲自保的迫不得已所爲,在連浩歌眼裡全成了針對磐石宗的算計。
連浩歌一通分析,李丘儼然已成爲一個心機陰沉、城府頗深之人。
“此子如此陰險,真不知四百年前的那代周候是在圍繞國君之位的爭鬥中將他擊敗的,甚至讓其狼狽的逃出周國,恐怕必然是一代人傑!”
廉濤感嘆道。
雖然他年紀遠不止四百歲,但他們磐石宗少有關心山下之事,所以他對那代周候也是不怎麼了解。
“不過,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這位周候修行資質簡直恐怖,再讓他活上幾十年,恐怕實力早晚超過我。”
連浩歌眉頭微皺,忽然道。
“他現在裝作什麼事都未發生過的樣子,恐怕就是打的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