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和玲瓏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衝出去，可張浪眼疾手快，一把就將她們拉住了。
玲瓏的情緒更是有些失控起來：“你幹什麼？”
她用力想要掙脫張浪，對着張浪怒吼道。
張浪沉聲道：“現在可不是你們互相討論姐妹情的時候……還有你……小月月，能不能冷靜點？”
張浪的心中何曾不難過？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和拓跋靈這樣面對面站在一起，可是雙方卻變成了敵人！
在張浪的勸阻之下，小月月穩定了情緒，她帶着複雜的目光看了拓跋靈一眼，然後又別開了目光。
正如她所說，其實一切的一切，小月月早就知道，她可能是最早知道這一切的人，但是從頭到尾，小月月不僅沒有拆穿，甚至還幫忙隱瞞。
小月月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情緒，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她告訴自己，靈兒的決定，一定是對的。
玲瓏卻是喉頭哽咽，隔了一會兒，纔對拓跋靈問道：“你……爲什麼要瞞着我？”
拓跋靈淡淡道：“玲瓏姐心思太單純，就算我不瞞着你，你也不會理解我的苦心，甚至還可能會出手阻止我，我永遠也不想和玲瓏姐成爲敵人……”
還沒有見到拓跋靈的時候，玲瓏雖然已經知道顏世民和景苒說的那些基本上是實錘了，可是沒有親自和拓跋靈對峙，她心中依舊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事情還有轉機。
可是聽拓跋靈這個語氣，是不可能了。
拓跋靈的話，打碎了玲瓏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
她整個人都是有些癱軟起來，目光中充滿了呆滯，張浪扶着玲瓏，心情也是一陣悲慟。
拓跋靈說着，輕輕嘆了一口氣：“玲瓏姐，不要難過，我天生註定了就是爲了守靈族而生，我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每天做夢都會夢到守靈族的先祖們……他們每天都告誡我，鼓勵我，拓跋靈，你一定會成功……你一定要重振守靈族當年的輝煌……這麼多年，每天晚上我都做着同樣的一個夢……”
拓跋靈的語聲有些淒涼。
昔日的同伴們聽着拓跋靈的話，心中也是悲嘆不已。
拓跋靈心中最大的悲哀，估計就是沒有一個她能真正信得過的人。
就算是親如玲瓏皓月，拓跋靈也不能將自己肩上的擔子給她們分擔，她要一個人扛。
小月月或許知道，但她從沒有點破，拓跋靈也知道小月月的心思，一旦她捅破了最後的那一層紙，和小月月明說了，那等於把她也拉下水了。
此時，顏世民的目光變得有些冰涼起來，他好像完全沒有將昔日的同伴之情放在眼裡。
他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對拓跋靈問道：“拓跋靈……你這些年做了什麼，你還不如直接坦白，你做了什麼好事，什麼壞事……你全部說出來，也免得大家一個一個問題的問，這樣豈不是很麻煩？”
顏世民的話聽起來雖然絕情，但不無道理。
拓跋靈聽完微微一笑：“你說得對……這些年，我做的事兒，太多了呀……如果讓我一件件地數清楚，也許我自己也記不清……那我就想到哪說到哪兒吧……”
說着，拓跋靈慢慢地擺弄起了她手裡的羅盤。
那羅盤在拓跋靈的手裡轉了一圈，又停了下來。
羅盤停止的時候，拓跋靈盯着那羅盤緩緩道：“我出生在拓跋家族……一個生下來就註定不平凡的家族，拓跋家族的每一個人，都具有不同於其他家族的天賦……而我，更是這個家族的佼佼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帶了出來，雖然我並不知道我當時爲什麼會帶帶離拓跋家族，也許……是帶我走的那個人，預感到我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但是又不忍心把我扼殺在襁褓中，所以纔要我遠離拓跋家族的吧？”
拓跋靈說着，又是自嘲地一笑：“在我記事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就有一段記憶……一段關於家族的記憶，一段關於守靈族歷史的記憶……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除了我拓跋家族之外，還有一個明族比我們更加可怕，而他們的立場居然適合我們對立的，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剷除明族……”
蘇拉斯咬牙道：“所以小盪漾就成了你的第一個目標？”
“是啊，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和我同時生活在桃花潭的她，居然是明族的人，雖然她好像並不知道明族的歷史，但是我的記憶告訴我，是不允許有明族的人存在的……後來她離開了桃花潭，雖然離開了，但是卻在外面大展拳腳了，她的名聲日漸壯大，她讓我感覺到了危機，讓我感覺……她可能成爲我的宿敵……”
“那一年，我回到了拓跋家族，我也見到了我的族兄拓跋宇……拓跋宇空有一身的天賦，但是卻沒有振興拓跋家族的雄心，所以在我的幫助下，我讓他成立了海域中第一個噩夢般的組織，湮滅……”
即使張浪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裡，他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湮滅這個組織，在他認識拓跋靈的時候，幾乎是完全沒有的。
甚至，當年的拓跋靈都沒有離開過桃花潭。
所以，湮滅組織極有可能就是自己和拓跋靈失蹤的那兩年創立的。
這樣看來……當年拓跋靈救自己是真心的麼？
而且當年的拓跋靈，她真的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還是說，她當年故意讓韓月看到的那番場景，也是暴露了她那段時間就已經想假死一次？
如果張浪猜想的都是真的，那拓跋靈……早在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在下一盤大棋了。
僞裝，佈局，深謀遠慮……真的是這個當年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麼？
“只可惜……當年只差一步，拓跋宇就可以完全擊潰明盪漾的，而且當年拓跋宇和明盪漾的那場決勝之戰……”拓跋靈說到這裡，停止了。
張浪也回憶起，當年拓跋宇和明盪漾決勝大戰的時候，自己坐在蝙蝠上，在夜空中，根本沒有親眼目睹到。
難道……當年的勝負，其實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