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醉醺醺的我閉着眼睛,無力的倚在樹幹上,痛苦的喘息着。
話筒中,一直沒有回答傳來,只有風聲在耳邊吹着,我緩了口氣,又問道:“怎麼不說話啊?”
“行雲哥……”杜玲欲言又止。
我有些暴躁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虎子不讓你見?你不是她的囚犯,他不能限制你的自由,如果真是他,我現在就去找他!”
虎子可以從我們這將杜玲帶走,但他不能控制杜玲。
“他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杜玲弱弱的着急的說道。
“那他怎麼不讓曼雅見你?”
“他只是……”
杜玲吞吞吐吐,偏偏我現在一點耐心都沒有,原本心情就特別糟糕,現在更是煩躁憋悶,於是我又拿起酒瓶喝了口酒,不耐煩的問道:“怎樣?”
“因爲虎哥也是生你們的氣,所以他就不讓我跟你們見面,不讓我聯繫你們。”
生氣?
我再一次的回想着那一個夜晚,的確,虎子確實很生氣,他知道了我和林婭偷偷的跟蹤他,能不生氣嘛,後來我們又一直在飯店吼一直吵,三個人都是面紅耳赤的,誰都很激動,最後虎子更是氣瘋了纔對老高說出了那些傷人的話。
杜玲繼續說道:“行雲哥,虎哥確實覺得很對不起你們,可是,他心裡同樣也特別生你們的氣,他將你們當做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們卻不理解他,所以,他也拉不下面子去跟你們道歉,他心裡其實也很矛盾,很痛苦,我……我一直在勸他。”
“你別勸他,他想怎麼生氣怎麼生氣。”這一會,喝多的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對着黑夜像個瘋子似的吼道:“他想怎麼着讓他衝着我和老高來,跟你沒關係。他生氣是他的事,牽扯你和曼雅幹嘛,你不用看他的臉色,別怕她,該和曼雅聯繫就聯繫,該和她見面就見面!怎麼着,他和我們鬧翻了,你還不能見自己的朋友啦,還有丫頭,你多久沒見過你姐啦?你就不想她嗎?”
杜玲顯然也聽出了我今日的反常,我還從未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她疑惑的問道:“行雲哥,你沒事吧?”
“沒事!”我拉長聲調說道,我能有什麼事。
隨後我也記不清自己和杜玲說些什麼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有些酒撒在了地上,於是空氣裡有酒味瀰漫。
我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站起來,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裡的夜,很涼,我穿着很厚的衣服,可涼意還是如流水一樣流進衣服裡,貼在肌膚上,風跟刀子似的颳着,不知道是風太大了,還是我喝的太多走不穩了,總之,我就這麼東倒西歪的走着。
這裡的夜,很靜,靜的能夠聽到繁華世界的喧鬧,汽車的聲音,商店的聲音,人的聲音,靜的也能聽到無人荒野的風聲,樹木的聲音,好像還能聽到遙遠的不知何處傳來的嘆息聲。
月光暗淡,照不透這黑暗,若是膽小之人走在此處,肯定是嚇的雙腿發軟,渾身發顫。這裡荒涼空曠,陰冷的風如幽靈一樣左右相隨,而我卻沒什麼感覺,只是麻木的走着,像是沒了靈魂。
我找到一家賓館,開了房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後,我在賓館衝了個澡,將自己收拾乾淨後,離開了。
我已經恢復了正常,不會有人看到我內心的累累傷痕,這也是作爲成年人的代價,你不能將真實的情緒寫在臉上,你要學會隱藏。
只是,面無表情的我,內心裡像是混亂的戰場一樣,大軍廝殺,鬼哭狼嚎,一片狼藉。
醉酒也只能讓我逃避片刻,醒來後,原來的生活依然要繼續。
該頭疼的事繼續頭疼,該難過的事繼續難過,該惱怒的事繼續惱怒,該無奈的事繼續無奈……
丁格,她讓我想好了再和她見面,可是我現在就想和她見面,我想要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林婭怎麼就突然成了我們感情的威脅?竟然到了要我和林婭永遠不見面的地步,想當初,林婭與我絕交的時候,丁格還從中幫我們調和呢。
一切都變化的太快了。
我真的不信,我和丁格之間的解決辦法,只有這麼一個。
殘酷,甚至可以說血腥!
我想,這句話的背後,小靜她們仨肯定逃脫不了干係,想到這我便特別的惱怒,這件事,不知道她們出了幾分力。
可丁格不應該這麼糊塗啊,這太不像她的風格了,她不是那麼容易受到別人影響的,可是現在……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沒有任何的徵兆,讓我和林婭說不見面就不見面,這實在是太突兀了,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太多的疑點,可是我卻又找不出來原因。
還有杜玲和虎子。
接到杜玲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喝的暈暈乎乎,很多話都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好像記得自己一個勁兒的勸杜玲別聽虎子的,他無權干涉杜玲,至於杜玲怎麼說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們是以什麼對話結尾的,我也不知道。
如果按照丁格的要求,我暫時無法見她,可杜玲這事,我還是想再勸勸她。
WWW⊙тtkan⊙¢ ○
我本來想給杜玲打個電話,可是想到她說的虎子不讓她跟我們聯繫,所以這也是之前給她打電話她不敢接的原因吧。
我想了想,給杜玲發過去一條微信,我又提到了那位女富豪,虎子跟我和老高之間,或許彼此都有錯,可是在杜玲和虎子的愛情裡,杜玲卻沒有錯,而虎子的劈腿是鐵證,所以他最對不起的是杜玲。
這件事我之前便給杜玲說過,可不知爲何,杜玲竟然沒有離開虎子。
現在,他竟然還好意思命令杜玲,虎子真是太過分了,杜玲不應該什麼都聽他的,發過去之後也只能等待杜玲的回覆了。
這時,紀澤走過來問我昨天去哪了,怎麼一夜都沒回來?我撒了個慌,說我回我跟丁格的新房那睡了一夜。
紀澤又跟我說了他跟林婭跑步的事情,天現在是越來越冷了,早上窗戶上總會結一層厚厚的白霜,有時候還有漂亮的窗花,而清晨寂靜的城市也會有獨特的美感。
可現在,又多了一樣東西。
霧霾。
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這幾天的霧霾特別嚴重,我們就霧霾的情況聊了一會。的確,紀澤說的沒錯,現在清晨出現霧霾的情況比以前好像嚴重了許多,特別是有時候霧霾特別大,能見度非常低,站在行雲飯店門口是一點都看不到蛋糕店的身影,一切都隱在朦朧中。
有時候甚至整整一天都被霧霾包圍着,也就昨天早上沒什麼霧,他和林婭才跑了一次。
老高今天的話不多,我知道,他還是因爲杜玲的事情牽腸掛肚,可是我卻記不清杜玲都跟我說什麼了,只能希望今晚上她再打來電話吧。
哎,我按了按額頭,又有些頭疼起來,諸多的事情不斷的朝我襲來,讓我感到好累。
中午過後,飯店不忙了,我們也開始在大廳吃飯。
這時,飯店走進來一個人,這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身上有股子精英範,時尚的髮型更是一絲不亂。
我站起來準備招呼客人,誰知道這人朝大廳打量了幾眼,然後朝紀澤望了過去,此時,紀澤是背對着客人的,那客人不太確定的喊了一聲:“紀澤?”
紀澤的朋友?
紀澤也是扭過頭,看到來人,笑了笑,站起來朝此人走了過來。
“殷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人握了握手,看樣子應該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紀澤更是開心的道:“來來來,趕緊坐。”
兩人在旁邊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名叫殷帥的男人對紀澤問道:“沒想到在這碰到你,紀澤,你現在幹什麼呢?這飯店是你開的嗎?”
“不是,我朋友的,我現在無業遊民,什麼都沒幹。”紀澤笑了笑,回道。
“哦。”
“紀澤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我在一旁客氣的說道。
殷帥站起來主動跟我伸出了手,我們友好的握了握手,紀澤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殷帥,我們是大學同學,我們學校的校草,孟行雲,行雲飯店的老闆。”
殷帥謙虛的笑了笑,又對我說道:“幸會幸會。”
原來是紀澤的大學同學,我也沒過多的打擾他們,他們點了菜,然後便熱情的聊了起來。
我們就在一旁坐着,他們的話倒是也能聽到。
兩個人也是先問了一下彼此的狀況,原來兩人不僅是大學同學,也是老鄉,老家都是蒲城的,不過後來在不同的城市發展,家也很少回,畢業之後也沒見上幾面,這次見面了自然是格外的親切。
我聽到這個殷帥說自己現在在娛樂公司混呢,他也沒詳說,接下來主要聊着紀澤公司之前的那場風波。
殷帥疑惑的問道:“這對你們家來說不算什麼吧,你爸媽一出手還不輕鬆的挽救了?”
紀澤苦笑。
殷帥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紀澤嘆息道:“一言難盡啊。”
於是紀澤簡略的說了下自己前段時間悲苦的一段日子,雖然煎熬,好歹總算熬過來了。
殷帥聽後也是懊惱的說道:“這事你沒跟我說,要是知道……”
紀澤笑道:“都過去啦,過去啦!”
“不對啊,你說公司熬過去了,”殷帥又是皺眉問道:“你剛纔怎麼跟我說你現在無業遊民呢?”
“是啊。我已經退出公司啦!現在自然是無業遊民了。”
殷帥一臉驚訝的表情,緩了好一會才指着紀澤笑道:“看來這幾年你身上的故事不少啊,有機會我們可是要好好聊聊。”
“哪有什麼故事!”紀澤淡淡的笑道。
“那你現在就一直閒着?我記得你可不是這種人啊!”殷帥又道。
“是啊,現在閒着感覺也挺好的。”
“哈哈,不會是爲了一個姑娘吧。”
我再一旁聽的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倒是被殷帥給猜對了。
紀澤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也沒解釋。
兩人邊吃邊聊着,並沒有喝酒,臨走時殷帥對紀澤說道:“我這些天應該會經常來蒲城,咱們得好好喝幾杯,今天晚上,我來找你,咱們不見不散啊!”
“好,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