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宇辰並沒有繼續去跟着劉南峰,劉南峰也以爲他走了,就放心的去了W公司。
顧宇辰確定劉南峰走了之後,就去了他的家。
他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打開門的是一個長相普通卻又有一絲清秀的三十多歲圍着圍裙的女人,圍裙上有些油漬和一片冒着有些熱氣粥漬,應該是她在熬粥的時候聽到敲門聲,她急着開門卻碰倒了粥。
女人看見顧宇辰溫柔笑說:
"有什麼事情嗎?是要找南峰嗎?可是他剛剛去上班了"
顧宇辰看着她,她真的感覺好溫柔好善良,顧宇辰輕笑:
"我是來找你的,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人一臉的不可思議,可她還是笑着迎顧宇辰進去。
顧宇辰一進門就看到碎了一地的碗碎和一灘還在冒着熱氣的粥。
請他坐在沙發上後,又帶有略有抱歉的表情笑說:
"您先坐着,我先把地板清理一下"
清理完後,她脫下圍裙坐到顧宇辰的對面,笑問:
"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顧宇辰愣了愣開口:
"你怎麼稱呼?"
女人很詫異,他不認識她又爲什麼找她,不過她還是笑答:
"姓周,名慧婉,先生呢?"
"顧宇辰,那我就叫你周小姐吧"
周慧婉微笑點頭。
又問:"顧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是關於你丈夫劉南峰的"
"南峰怎麼了"周慧婉忙問。
顧宇辰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很善良,他不想傷害她,但是爲了顧家,爲了死去的父親,爲了讓吳安東這個惡人繩之以法,他不得不告訴她。
聽完後的周慧婉淚涌不止。
顧宇辰忙上前撫慰。
哭了一會兒後的周慧婉鎮定下來,木然開口:
"其實我知道他做的一切,一開始就知道,他很少回來,每次回來都帶了好多錢,我就很好奇,他爲什麼有那麼多錢,於是有一天趁他去洗澡的時候,他設了密碼,但我和他生活了十幾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打開他的手機,翻開他的聊天記錄,發現一切"
顧宇辰震驚,問:
"那你爲什麼不阻止他,爲什麼還要讓他幫顧安東做這些事情?"
周慧婉搖頭:"那時候,我只是以爲他幫吳安東處理一些事情,當年,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在吳安東身邊做事,我和他相遇,相知,相愛,那時生活很拮据,好不容易一切都好起來了,卻發現他這些事情,或許,我是因爲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所以就繼續裝傻,可是,真的沒想到他會幫吳安東隱瞞殺人的事情,還想幫他頂罪,這太傷天害理了……"
看着周慧婉懺悔大哭,他動容了。
"對不起,顧先生,我沒想到他已經變成這樣,"對不起,我替南峰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那你現在還要讓他繼續這樣錯下去嗎?"
周慧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搖頭:
"不,放心吧,我會勸他幫你們的,他真的錯的太離譜了"
W公司。
此刻的劉南峰,正在受着正在辦公椅的吳安東的責罵。
"我去了醫院,他們已經看監控了,我不是叫你去醫院毀掉監控嗎,你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沒用,廢物"
劉南峰解釋:
"董事長,是我沒用,可醫院的安保室真的進不去,我也是沒有辦法"
聽到他的解釋,吳安東非但沒消氣,而且更火了,他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種要殺了他的感覺,一把踹倒辦公椅,指着劉南峰怒斥:
"廢物,廢物,現在去給我毀掉監控,這是個威脅,去……"
吳安東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劉南峰被他踹疼的眼睛眉毛都擠在一起,慌忙說:
"好好好,我馬上去"
劉南峰出了W公司後,雙拳緊握被攥的咯吱響。
爲什麼,爲什麼我對他言聽計從,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就憑當年那可笑的"恩情"嗎?他心一橫,想去公安局舉報他,他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他真的好恨他。
又轉念一想,萬一他進去了,慧婉怎麼辦,她知道這一切又會怎麼樣?
現在的他根本不想理會吳安東對他說去會監控的事情,現在的他只想回到妻子身邊,以尋求撫慰。
心一橫,他開車回到他們的家。
到家門口,他收回悲憤的神情,換了個微笑,他沒告訴她所有事情,他怕她失望離開他,怕她傷心。
他回到別墅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他走到門口邊開門,邊開心的喊:
"婉兒,婉兒,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話音未落,卻被眼前的一幕傻住了。
顧宇辰正和他的妻子聊着天。
容不得他多想,就把提在手裡的袋子扔在地上上前追問:
"顧宇辰,你怎麼在這裡,你和婉兒說了什麼?你告訴她什麼了"
劉南峰怒喊。
顧宇辰剛要說,卻被坐在對面周慧婉的話打斷。
"南峰,放開顧先生"
他愛她,所以只聽她的話,抓在顧宇辰領口的手滑落,滿臉失意。
周慧婉漠然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了"
劉南峰無奈笑說:
"他還是告訴你了"
"南峰,去自首吧,你不能再錯下去了"周慧婉哀求。
"不,我還要照顧你,我走了你怎麼辦?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劉南峰按住周慧婉的肩大喊。
顧宇辰看到周慧婉被他捏的生疼,顧宇辰忍不住伸手阻止:
"她是你的妻子~"
但卻被劉南峰一把甩開,像瘋了一樣地怒喝顧宇辰:
"你爲什麼要告訴她?爲什麼"
未等顧宇辰開口,周慧婉流着淚狠狠的扇了劉南峰一巴掌呵斥:
"劉南峰,你瘋夠了沒有,我有了你的孩子……"
劉南峰一臉茫然,鬆開了周慧婉的肩,開心的笑對周慧婉說:
"真的嗎?我有孩子了,我劉南峰有孩子了,我要當爸爸了"
周慧婉追問:
"所以,能不能就當是爲了我,爲了孩子,去贖罪,好嗎?"
劉南峰還是搖頭。
周慧婉繼續追問:
"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知道他的父親在爲殺人犯做事?求你了,南峰,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在陽光下成長好不好?"周慧婉拉着他的手哭訴。
劉南峰千思萬緒一股腦涌上心頭,跪地長喊,周慧婉不忍看他這麼痛苦,就陪他跪下擁抱他。
平靜下來的劉南峰在周慧婉的肩上流淚點頭。
"我去自首"
這些畫面剛好被站在門外面的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也聽的清清楚楚。聽完後就閃了。
W公司。
吳安東還在看資料,突然闖進一個人大聲說:
"董事長,我幫你探到了,劉南峰要去自首,裡面還有顧宇辰。"
其實劉南峰今天回公司,生性多疑的他感覺劉南峰有些不對勁,一個監控都毀不了,而且今天和他說話,他總是心不在焉,他知道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他,趕他走後,就派了一個人跟着他。
吳安東把資料一扔,咬牙切齒:
"他果然有問題,現在爲了事情不敗露,必須要斬草除根了"
黑西裝男人疑問:
"董事長,您要怎麼辦?"
"你過來"
男人走近,吳安東附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好,董事長,我明白了"
男子邪魅一笑帶上門離去。
吳安東陰笑出聲,低聲默言:
"知道又怎麼樣,這世界上死人怕是不能開口了吧"
劉南峰家。
劉南峰愧疚的跪下向顧宇辰淚言: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顧家人,你能原諒我嗎?"
一邊的周慧婉也跪下含淚開口:
"顧先生,我求你原諒他好嗎?"
顧宇辰立馬扶起他們,釋然:
"雖然做這些你也是受吳安東威脅的,但是你之前幫吳安東給顧家的損害很大,我現在,不,是顧家,還不能原諒你,一切等將吳安東繩之以法後再說吧"
劉南峰點點頭,含淚激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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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一定會……"
未等他說完就有一羣人破門而入,差不多十五個人,他們的手裡拿着很粗的木棒,來勢洶洶,雙眼無神。
他們清楚地知道,是吳安東派的人。
顧宇辰在身後對劉南峰擺擺手,示意他報警。
爲了給劉南峰打掩護,顧宇辰沉臉裝傻:
"你們是誰?爲什麼來這裡?"
其中一個穿皮衣的人笑了一聲,
"要你們命的人,上"
一羣人剛要舉着棒子蜂擁而至,
顧宇辰左手擋住一個人的棍子,右手給了他一拳,那個人倒在地上痛呼,緊接着有兩根棍子打在顧宇辰的頭上,顧宇辰頭上馬上流出血,順着額頭流在臉上,顧宇辰由於頭部被打,他踉蹌了幾下,血流進他的眼睛,視線開始慢慢模糊,而一邊的劉南峰見自己難敵衆人,只是把自己的妻子護在身下,任他們打,劉南峰被打的一直吐血,他的妻子一直哭喊。
顧宇辰踉蹌幾下後倒地不起,一羣人停手,穿皮衣的男人蹲在他面前笑:
"你還想和他鬥?"
顧宇辰臉上全是血,他利用僅存的一點意識,虛弱瞪着皮衣男:
"我一定會讓你們都進監獄,會讓你們得到法律的制裁~"
皮衣男的臉上變得扭曲,諂笑:
"進監獄?哈哈哈,我讓你們進閻王殿"
"動手"
一羣人剛要揮棒子下去,卻被外面卻傳來了警笛聲定住。
一個男人一臉惶恐,看着皮衣男,顫抖着說:
"大哥,怎麼辦?"
未等他們反應,後面的警察已經紛至而進,警察把他們戴上手銬帶走,又來了很多光明醫院的醫護人員,他們擡了很多擔架,把一直護着周慧婉的已經倒在周慧婉身前滿身是血的劉南峰擡上擔架,周慧婉被劉南峰護在身下,所以毫髮未損。她哭喊着劉南峰,和醫護人員一起走。
跑的氣喘吁吁的顧宇莫進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顧宇辰被醫護人員帶走,他上前對醫護人員哭求:
"一定要讓他沒事"
"好,我們會盡力的"
顧宇莫也上了車。
到了醫院,醫護人員邊推着他們,邊和醫院大堂的護士大聲說:
"叫主治醫生,準備搶救"
大堂的護士好幾個打着電話,幾個去叫主治醫生。
顧宇莫和周慧婉跟着擔架小跑着,越向裡面後面跟着的醫護人員也越來越多。
到交叉口,劉南峰被推向左邊,顧宇辰被推向右邊。
到了搶救室,顧宇莫在一直哭求醫護人員救顧宇辰的聲音下被攔在外面,顧宇莫哭喊着看着搶救室的門關上,搶救室的紅燈亮起。
顧宇莫邊哭邊掏出手機通知了所有人。
很快,顧母和李諾兒到了。
顧母哭喊着問顧宇莫:
"宇莫,宇辰到底怎麼回事?"
李諾兒摻着顧母,臉上也很難過。
未等顧宇莫開口,林思若跑了過來,臉上都是滿滿的擔心。
林思若到顧宇莫面前,問了一個和顧母一樣的問題。
顧宇莫哽咽開口:
"宇辰,想要去勸服劉南峰指證吳安東,我阻止他,但他執意要去,因爲公司離不開,我沒辦法,就找了三個人保護他,那些人進去的時候,我派的人報了警,但他們勢單力薄的,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也打了電話給我,我到的時候已經……"
顧宇莫掩面而泣。
顧母癱倒在椅子上,李諾兒輕聲安慰。
而林思若傻在原地,淚流不止。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天問我那些話。
林思若蹲在地上,臉埋在腿間哭泣。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他們連忙上前問顧宇辰的情況。
醫生脫下口罩答:
"經過我們的救治,他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住了,但是,他頭部受傷很嚴重,顱內出血加腦震盪,你們以後要多加照顧,這段日子別讓他太累了,相信他很快就會康復的,我們給他打了安神劑,他已經睡着了,等會兒會把他轉到普通病房"
一行人聽到這話,提着的心總算放下了,連忙向醫生道謝。
醫生迴應後就走了。
緊接着,後面推出來了顧宇辰,顧宇辰的額頭的一圈被白色繃帶包着,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們跟着護士一直到普通病房。
陪到傍晚,顧母和李諾兒都回了,只留下了林思若在他的牀邊一直看着他。
顧宇莫則帶着警察去了重症監護室,劉南峰可沒顧宇辰那麼幸運了,由於劉南峰沒有閃躲,一直被他們打,傷的很嚴重,脊骨,腿骨全被打斷,可能就此全身癱瘓。
劉南峰自從出了搶救室到重症監護室,周慧婉就一直哭個不停。
顧宇莫進來的時候,周慧婉流着淚面無表情的看着劉南峰,木然低聲:
"這是報應吧"
顧宇莫雙手插在褲兜,低聲對周慧婉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在外面,你和他們說明一切吧"
周慧婉木然點頭。
顧宇莫看到她答應後就出了病房門,進來了三個警察,他們說着德語。
周慧婉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警察問着她,她也如實告訴,做完筆錄後,警察就回警局了。
站在門口的顧宇莫知道,現在的吳安東得到消息肯定會跑,而且現在肯定還在酒店。
他想也沒想就帶了四個人去吳安東的酒店,去的路上也通知了警察。
而這邊吳安東等了好久,他們還沒有回來,就打算去看看,誰知,他的手下奪門而入,氣喘吁吁的對吳安東說:
"計劃沒成功,他們被抓了,顧宇莫帶着警察正要上來,我們走吧,董事長"
聽完後吳安東心中一驚,剛想走,又想到自己這次打算回去後給吳清妍的禮物,他到處翻找,一邊的船黑西裝的男人慌了,叫了吳安東幾聲,見他沒答應就跑了,跑到樓下剛好撞到顧宇莫,顧宇莫怒對他喊問:
"吳安東呢"
男人看到顧宇莫一哆嗦,指了指上面。
"他在上面"說完剛要逃,卻被警察一把拷上手銬。
顧宇莫跑了進去,本來大廳的服務員不讓他進去,卻被顧宇莫一把甩開,她們剛想叫保安,後面卻出現了警察,警察說明情況後就帶着人上樓。
而這邊的吳安東終於在自己桌子抽屜裡的小盒裡找到,他打開,是一條珍珠項鍊,項鍊在白燈的照耀下白的發光,他滿意的點點頭,跑到門前打開門,卻看到顧宇莫和一羣警察,他楞了一下,手中還緊緊握住那個盒子,
警察上前把他拷上手銬帶走。
顧宇莫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收集一切證據證明W公司的幕後老闆的證據,還原十年前的真相。
他突然想到,老張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他見過劉南峰,只要他指認劉南峰是指使他的人,劉南峰當時又是在吳安東手下做事,現在的劉南峰傷的太重,除了他的手機上和吳安東的信息物證和視頻物證,做假賬的人已經逃走,只能靠老張這個人證了,這下子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
顧宇莫撥通了歐陽警官的電話,告訴了他一切,歐陽警官爽快的答應了。
W公司裡,與此同時,鄭康也知道了吳安東被抓的消息,但他並不知道老張自首的消息,甚至吳安東也不知道,他們之前找了他很久沒找到,就以爲他害怕跑了,就就此作罷了,鄭康現在的心裡只有對吳安東被抓的事情而內心慌張,低聲喃喃自語:
"吳安東被抓了,那下一個可不就是W公司,會不會……"
他想到這裡又搖頭否認:
"不會的,他們現在除了一個破視頻,其他有什麼用?呵呵,現在好了,吳安東那個老家被抓了,我也就自由了,整個W公司都是我的了"
辦公室內傳出鄭康的奸笑聲。
第二天的清晨,外面初陽升起,冬天所有的植物在這一刻徹底復甦,春回大地,遠方的鳥兒也飛回到這裡,顧宇辰的病房外有一棵樹,小鳥站在上面不斷吟唱。
病房內,顧宇辰溫情的看着一直看着趴在牀邊的林思若。
被鳥聲吵醒的林思若揉了揉眼睛,擡眸就看到顧宇辰在看着她,林思若點了一下顧宇辰的下巴笑問:
"宇辰,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顧宇辰轉了轉眼珠,思考後回答:
"嗯~天矇矇亮的時候吧"
"那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顧宇辰把右手靠在左心房,答:
"這裡"
林思若大驚失色。
"那我去叫醫生"
顧宇辰拉住了她的手說:
"我心疼你"
林思若作勢要打他,卻被他一句話愣住了。
顧宇辰拉起她的雙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認真地說:
"若若,等我出院我們就結婚吧,好嗎?"
林思若愣完後,追問:
"你這算……求婚嗎?"
顧宇辰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說呢?"
林思若回過神,笑容滿面地狂點頭:
"我願意"
他們相視一笑,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到了下午,太陽很大,在這還是有些寒冷的春天,添了些暖意。
顧宇莫在辦公桌上不急不忙的看着文件,就在他看的近乎沉迷的時候,他旁邊的手機嗡嗡的響着。
他放下文件可視線還停留在文件上面,他摸索着接起電話:
"喂,你好,我是顧宇莫"
電話那頭傳來歐陽警官溫和的聲音:
"顧先生,昨天我去了獄裡,和張維說了一些你們的需要,他錄了一個視頻,我傳給你"
顧宇莫收回停留在文件上的視線,忙道謝:
"歐陽警官,謝謝你,謝謝你,辛苦了"
"不客氣,對了,你先別掛電話,你現在去電腦上看看那段視頻吧,我等會兒要出次警,如果視頻有問題就和我說吧"
顧宇莫邊打開電腦搜索邊應和:
"好好好"
他點開視頻。
視頻中的張維穿着獄服,整個人枯瘦如柴。
顧宇莫看着他呆了一下。
張維瘦的讓他都快認不出他了,看來,他可能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在監獄的生活並不好過吧。
視頻中,張維自我介紹着,又把之前顧氏的事情澄清了一遍,隨後,他拿起一張劉南峰照片說:
"他就是當年指使我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人指使我的,當然,他身後還有個人,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他是吳安東,關於一切細節原因,顧氏兄弟會說明證實的,最後,我想對顧家人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雖然做這件事,並非我所願,但我還是傷害了顧家,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張維鞠了一躬,視頻就到此結束了,顧宇莫陷入沉思。
"終於集齊一切證據,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隨即,電話那邊歐陽警官的聲音打破他的沉思。
"顧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喂,喂~"
顧宇莫回過神來連忙激動地道謝":
"謝謝謝謝,沒有問題,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的,對了,到我出警的時候了,保持聯繫"
"好,那你先忙"
掛斷電話的顧宇莫扔下工作去了警局。
在警察局內,顧宇莫把一切證據都交到警察手上,並說明一切。
隨後,很快,警察查封了W公司,他們發現一個大問題,鄭康居然是他們一直在找的二十年前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鄭康被捕鋃鐺入獄。
三個月後。
光明醫院。
清新的清晨,風淡淡掠過湖畔拂動綠芽初萌的柳樹,輕掃湖面一遍又一遍。陽光暖而不烈,淺淺的光線穿過窗戶透落一份 溫馨的美麗。
顧宇辰的病房傳出林思若驚而喜的呼聲:
"宇辰可以出院了,太好了"
顧宇辰坐在牀上滿臉喜悅。
醫生點點頭,叮囑:"現在目前來說,他的身體機能幾乎全部恢復正常,所以可以出院了,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情況,他的身體是否真的全部恢復還不確定,建議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留院觀察,別讓他太累了,"
林思若舒眉:
"好好好,謝謝醫生,我一定留意"
"嗯,現在跟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好好好"
林思若微笑應和。
顧宇辰在她去辦手續對他轉頭之際給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辦好出院手續後,就通知了所有人,他們都在顧宇莫家滿心歡喜的準備團圓飯 。
剛走出醫院,顧宇辰就開心地抱起林思若轉圈。
林思若被他轉的頭暈,直呼:
"宇辰,你現在要小心點,醫生說了你現在情況還不確定呢?"
顧宇辰放下她,深深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若若,其他我不管,我只記得在病房對你承諾過,我一出院我們就結婚?"
隨後未等林思若開口,顧宇辰就單膝跪伸出右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說:
"若若,對不起,我讓久等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聲音中越來越激動,他又提高了音量 "若若,你願意嫁給顧宇辰嗎?"
這一幕引來很多人圍觀,他們都歡呼:
"答應他,答應他……"
她等這一刻,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林思若喜極而泣點頭:
"我願意"
看到她答應了,顧宇辰起身緊緊擁抱着她。
衆人狂歡呼,對他們熱烈鼓掌表示祝福。
而另一邊,蘇黎世和上海結局協商之後,決定把他們留在蘇黎世服刑。
法庭上,法官做出最後判決,鄭康殺人,觸犯故意殺人罪,且情節嚴重,判決死刑。
劉南峰犯包庇罪,判有期徒刑五年,但念在舉報有功的情況,又全身癱瘓,等恢復後再實行。
吳安東犯殺人罪,誹謗罪,又私吞公款,情節惡劣,認罪態度惡劣,數罪併罰,判決死刑,一個星期後實行。
(法語)
在法庭聽完後的顧宇莫激動的回到家,告訴了他們一切,他們釋然了。
顧宇辰告訴了他們他已經求婚林思若而她已答應的事情。
顧母看着顧宇辰和林思若幸福的樣子,給他們訂了個結婚的日子,訂在了四月二十號,由於顧華去世在蘇黎世,所以顧母不打算離開這裡去上海,他們也理解,所以他們打算在這裡辦一次,回上海後再辦一次,而因爲林思若出生生活在上海,上海的楓林是見證他們愛情的地方,所以結婚證也決定回到上海再去民政局領。
隨後林思若告訴了林父林母他們要先在蘇黎世辦婚禮,回上海再辦一次的事情,林父林母也答應了,只是到時候要拍視頻給他們看,他們應了。
林斯哲也告訴她,徐梓晴已經生了,
生了一個女孩,取名林憶暖,小名暖暖。
他們希望他們的女兒可以向陽光一般溫暖陽光,開朗下去。
凌峰的父親經過治療,醫生告訴他們
恢復的不錯,只要心態一直好下去,他的壽命可以延長到十年,或許更久。
原來徐梓晴早已在她去蘇黎世之前懷孕四個月了,只是沒發現而已,林斯哲知道後就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了。
但她真的沒想到,她離開上海來蘇黎世已經半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她忍不住感慨。
韓澗浩知道他們這個消息雖然落寞,但開始學會逐漸放下,他認爲只要林思若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但他的房間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面牆上擺滿了她的照片。或許愛她早已成了他的習慣,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她了,註定要用一生的時間去愛她,守護她了吧。
在上海,吳氏的股東得到了消息,紛紛大鬧,他們已經投了不少資金在吳氏的產品上面,面對大鬧的股東,理事只能宣佈公司破產。
在吳家,沒等到給她承諾馬上回家的父親,卻等到了老女僕對她說他父親在蘇黎世被判死刑的消息,老女僕也把得到吳安東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事情告訴了吳清妍,知道一切後的吳清妍悲傷的久久不能自已,只是穿着白色睡衣坐在地上,頭髮凌亂,不吃,不喝,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一直坐着。
她對父親的做法不理解,爲什麼不能好好生活,但反過來的就是爲什麼顧家不能放過她的父親呢?
門開了,一個老僕進來哭着哀求她:
"小姐,你和我說句話啊"
吳清妍不言。
"老爺六天後就要實行槍決了,你不去蘇黎世見他最後一面嗎?我已經給你晚上訂了機票,在這裡,還有,我已經聯繫好蘇黎世那邊老爺的人了,你到了那邊後,會有人照料你的"
老女僕把手中去蘇黎世的機票放在桌子上後轉身抹淚而去。
對啊,這是她的爸爸,從小就疼他的爸爸,她要去見他。
想到這裡,吳清妍連忙起身上樓洗漱,收拾行李下樓。
上海浦東機場
老女僕知道了她要去蘇黎世,心裡添了絲欣慰,吳安東對他女兒有多寵,多愛,她都看在眼裡。
吳清妍在前面走着,老女僕在後面含淚提着行李箱。
她從小就看着吳清妍長大的,這個女孩很單純,每天都無憂無慮的樣子,而今天的吳清妍和往常不同,往常她穿的是一些色彩鮮豔的衣服,看起來性感又不失天真可愛,可能是因爲知道吳安東被判死刑過於悲傷的緣故,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加絨大衣,裡面是一件白色打底衫,褲子是一條黑色打底褲,到了檢票口,老女僕淚眼婆娑。
"小姐,在那邊記得照顧好自己"
"小姐,到了和我打電話"
"小姐,我會在家等你回來"
……
吳清妍的母親去世後,吳安東常常很忙,她是在她的關懷照顧下長大的,所以她在心裡已經把她當成了親人。
她擁抱女僕含淚說:
"孟媽,謝謝你,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生活"
老女僕含淚點頭。
吳清妍話別老女僕後。
在老女僕含淚送別下的吳清妍就去了登機口登上飛機,老女僕趴在大窗前看着飛機起飛,越飛越高,只剩下白影劃過天空,最後消失不見。
"小姐,我在家等你"
老女僕木然地流下淚水。
三月十九號。
吳清妍經過一天飛機的飛行終於到達蘇黎世,或許是老女僕囑咐過,她一下飛機就有兩個穿淡色棉襖的人在機口接她,安排好一切她的衣食住行,還告訴了吳安東所在警局的地址,由於天色將晚,所以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去。
三月二十日晨
吳清妍按照他們給的地址去了警察局,到了之後警員讓她坐在藍色塑料椅上,她的面前是一臺藍色電話機,在這隔着玻璃的長廊上,一眼望去都是藍色電話,好些人在和自己入獄的親人打着電話,神情有悲傷的,開心的,無奈的……人來人往,每有一個人哭哭啼啼的走,接着有一個人開開心心的接電話,在這探監廳中,他們交雜着各種情緒。
而吳清妍和昨天一樣的穿着,面容憔悴,散着披肩長髮,她的神色有些悲傷,但更多的是木然,她呆呆的看着玻璃屏幕,雙手攪和在一起。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身穿藍色獄服,雙鬢如霜白,枯瘦如柴,被拷着手銬的手交握着,身後有兩個警員帶着的吳安東走到對面,顫顫巍巍的坐了下來。
警員扶着他坐下後,就退到了他身後。
吳清妍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淚流不止,她用顫抖的右手接起電話。
吳安東看到她很激動,他在對面利索的接起電話。
吳安東激動的開口:
"妍妍,我的女兒,爸爸對不起你,再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吳清妍含淚低聲:
"爸,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吳安東看着吳清妍直接涕淚:
"妍妍,我的女兒,爸爸也好想你,爸爸在裡面一直想你,要是我走了,我的妍妍怎麼辦呢?"
吳清妍哭訴:
"爸,你爲什麼要做那些事情呢?爲什麼啊?"
聽到這裡的吳安東有些悲憤:
"爲什麼?因爲是他顧華害死你媽,當年,要不是他逐我出公司,我會沒有工作,要不是他,你媽就不會死,顧華他該死,一家都該死,……"
由於言辭激烈不當,吳安東被帶走,而且再也不能探監。
吳清妍哭着喊着叫他們不要帶他走,但都無濟於事。被帶走的途中,吳安東還不依不饒叮囑吳清妍一定要報仇,看着漸行漸遠的吳安東,吳清妍趴在電話機前大哭。
後面的一個警員走了出來,他手裡拿了一個盒子,看得出來,這是吳安東送給她的禮物。
警員喊了一聲她,吳清妍轉身,警員把盒子放在她的手上。
C' est ce qu' il te donne , il te demande de bien te soigner , de ne pas venir le jour où il sera mort , de ne pas pleurer , de bien vivre .
(這是他給你的,他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到他死刑的那一天別來,別哭,好好活下去。)
Il avait aussi un dernier désir, celui d’être enterré avec sa femme après sa mort。
(他還有個遺願,就是在他死後希望和他妻子葬在一起)
吳清妍含淚點頭打開盒子。
是一條珍珠項鍊。
沒想到他記得她說過的話,她在他臨去蘇黎世的晚上說過,她要他帶一條珍珠項鍊給她,因爲她之前在手機見過,這條項鍊在蘇黎世限量十條,價值百萬,當時的她一眼就看中了。
吳清妍大哭,很久之後,她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住的地方。
“大哭過後的吳清妍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心疼,她一直想着吳安東被帶走時候的話。
要她報仇,可是一開始本就是父親的錯,要不是他引進劣質材料,顧氏當年就不會垮,他就不會被趕出公司,母親也不會死。
吳清妍轉念一想,狂搖頭。
"不不不,她怎麼能責怪這麼愛她的爸爸呢?他做這些都是爲了這個家,但顧家也是無意的,現在父親入獄,到底應該怪誰呢?他還要讓我復仇,我該怎麼辦?"
吳清妍的情緒悲恨交雜,蒙在被子裡大哭不止。
第二天,顧宇辰別墅。
顧宇辰在牀上摟着林思若微笑地看着她熟睡的樣子,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就起身下牀去陽臺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我訂的戒指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拿呢?"
其實自從他承諾林思若要和他結婚的時候,他就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僅婚禮要按她說的那樣,溫馨,漂亮,的去佈置,他還要送給她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戒指,這是他親手設計的,她是他的唯一,所以他給她的婚戒也必須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男聲:
"顧先生,不好意思啊,這枚戒指製作工序相當複雜,您說訂製的時候是在一個月前,這個恐怕要四月底您才能來拿了"
顧宇辰慌亂了,那不就是他和林思若婚禮之後?不行,他一定要在婚禮現場送給她,送給他的若若。
他擰眉催促:
"一定要在四月二十號之前做好,拜託"
電話那端無奈的說:
"好吧,顧先生,儘量在二十號之前,到時候好了,我給您電話"
顧宇辰利落回答:
"好"
掛完電話,他又躺在了林思若的身旁摟着她睡下。
三月二十五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