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八章 小鬼老徐下

徐小權在電視塔下面的那個土嶺也沒坐太久,大約兩顆煙工夫,後來他就下山了,一會貓行虎步地跳躍前行,一會兒又躡手躡腳小心翼翼越過大片民宅和鐵路機務段、老軸承廠、早已不冒煙卻仍然高高聳立上面寫着“懸圃磷肥廠”五個白色大字的破敗煙囪,來到懸圃火車站。

此時此刻,肖子鑫局長和政委江永輝、副局長安心早已派人把火車站控制了……

然而,公安局控制的只是火車站的廣場一帶,對於站內,他們卻沒有任何警力,徐小權多鬼呀,他跟懸圃縣公安局打交道這些年來,應該說是再瞭解警察有事時部署防控的那一套手段了。他們一般都是控制着明面,陰暗面相對就不那麼重要了,這也恰恰給了徐小權打算從這裡逃脫的最好時機和地點。

懸圃縣火車站,只是他此次逃跑的中轉站,由於樺皮鎮、懸圃縣的特殊原因,跑也不用遠跑,還是回老家爲妙。在火車站內一條條股道交叉的鐵路線上貓腰等了沒有半個小時,就有一列火車頭拉着一長串空車皮的貨車從支線進站了,徐小權一趕爬上去翻身而入,坐不花錢的拉煤貨車連夜逃回樺皮鎮去了……

樺皮鎮,也早已在肖子鑫局長的布控之下,這一點,徐小權同樣地心知肚明。

所以,他悄悄地潛回了老家之後,通過一個過去不爲人知的老關係輕鬆地在一幢老樓房裡藏匿下來。在回到樺皮鎮的日子裡,依仗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在當地的勢力和關係,徐小權依然過着悠哉遊哉的日子。那一段時間,懸圃縣警方處處設卡堵截,可是卻無奈徐小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生活……

他不必擔心縣公安局對他及家人存在的潛在威脅。

他這一跑,仍然關在縣看守所裡的金老八、關小宗等人當然更不在乎什麼。他們甚至於爲他高興,呵呵,只要徐小權這一跑,他們的案子也就有可能翻盤,至少可以讓法院延期開庭啊……

這也正是阮濤當初收馬雙遼、馬雙通兄弟的二百萬元冒險策劃的原因之一。

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在這裡有產業,開煤礦,在全縣到處抓徐小權的時候,他們依然在老家樺皮鎮大進大出,開礦井,發運煤,建材廠,財源滾滾。

這一情況,直到副局長安心忽然接到線報纔有所改變。有人給省公安廳打匿名電話,說天天都能看到那輛由馬雙遼親自開的牌號爲xh-88988的日本“三菱”車來往於藍山、縣城和煤礦之間,或大搖大擺地停在某飯店歌舞廳門前,毫無顧忌。徐小權的逃脫肯定與他們兄弟有關,公安機關爲什麼不抓馬雙遼、馬雙通兄弟?

如此的囂張與表演,羣衆當然非常氣憤!

因此纔有了那一封封繼續寄往縣公安局、市公安局、省公安廳和省人大的匿名舉報信。

也纔有了特情的報告,也正是在這一階段,肖子鑫從省公安廳開會回來後獲取了相關人員的報告。經過研究工作,肖子鑫局長親自組織專案組的第一次秘密突擊抓捕行動!

但是,那次行動宣告失敗。

回來的一路上,肖子鑫、政委江永輝、副局長安心、阮濤沉默不語。據特情報告,馬雙遼、馬雙通兄弟藏匿的徐小權明明就在樺皮鎮,專案組行動也不可謂不保密不迅速,然而,爲什麼這次看上去很有把握的行動會無果而歸,明明昨天晚上還有人看見他們在礦上,今天專案組一來卻連他們的人毛兒也沒看見呢?

老不信們和秘密舉報的人百解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坐在後面車裡的副局長安心和阮濤眼睛望着窗外,各自想着心事,心裡也是翻江倒海。畢竟,他們同爲公安局副局長,各自分管着刑事偵查和社會治安,他們二人都是省警察專科學校畢業的中年警官,接受過正規的專業訓練。但在打擊處理金老八、關小宗和徐小權這個重大問題上,分歧卻是越來越大,暗地裡走的也是越來越遠了。

此刻,一幕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隨着車輪的飛轉象電影一般閃現在安心的眼前:幾個月前的6月,金老八槍殺稅務局長前後,也是有人把匿名電話打到了省公安廳,報告馬雙遼、馬雙通兄弟開輛xh-88988號三菱車在藍山的行蹤。肖子鑫局長接到有關信息後,把他叫到局長辦公室,說:

“你帶幾個人去,看看條件允許的話,立即把這兩個人給我弄回來!”

“好,我馬上帶人去!”

安局長二話沒說帶人就出發了。那次參加抓捕行動的有重案隊刑警王志達、宋鐵軍和朱永生。當天下午5點多鐘他們乘火車秘密到達樺皮鎮,先去了鎮派出所和刑警中隊瞭解情況。

“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在沒在家?”

“沒發現。”

“據反映,馬雙遼開輛xh-88988三菱車經常出現在鎮上?”安心問,不滿派出所對情況的掌握不及時不準確,“他們的落腳點你們掌不掌握?”當時安局長他們不僅對徐小權、關小宗二人的案情不熟悉,就是對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樺皮鎮的情況也幾乎一無所知,因此到了那裡兩眼一抹黑。

去了以後,只能臨時詢問一些個人情況,必須依靠當地的公安力量配合。

而當時的派出所長、指導員、還有副所長和刑警中隊長4人早已跟馬雙遼、馬雙通兄弟成爲朋友多年,被他們買通了。現在聽說肖子鑫局長親自讓安心副局長來抓人,幾個人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積極和謹慎,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提出了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有可能落腳的6個地點。

分別是:一個是關小宗(關老二)在礦裡開的建材廠、一個是馬雙遼、馬雙通兄弟承包的三個井口、再就是徐小權和關小宗過去在砬門子村的煤窯和礦新區住宅。

原先當過刑警大隊長的安心,當上了主管副局長之後經驗豐富,當天晚上雙方同志一起研究制定了抓捕方案。情況是保密的,派出所和刑警中隊配合默契,安心強調指出只有他們4位領導知道此事。研究決定後,安心跟在局裡坐鎮指揮的肖子鑫局長通了電話,因爲準備抓捕的“點兒”太多,人少了不行,控制不住,因此通知派出所、刑警中隊所屬民警第二天一早4點半起牀到所裡集合,爲保密起見,沒跟大家講什麼事。

第二天一放亮,縣局同志在安局長的帶領下和樺皮鎮派出所、刑警中隊同志4點半就集合出發了。

5點準時到達各個點!

四輛北京二號車分別向礦裡不同地點衝去……

然而,這麼保密的行動,仍然還是出了問題。點多面廣,地域狹長,自然會給抓捕行動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當時研究的抓捕方案確定爲:先主要後次要,先近後遠,抓一個點同時控制另一個點,不能讓這個點往那個點跑信兒!

呵呵,然而,儘管如此,天算不如人算,安心那麼有經驗的副局長親自出馬結果表明也不例外。事後證明,派出所提供的那幾個點都沒有任何收穫。在新區馬雙遼家,他老婆看見忽拉一下早晨家裡冷不丁進去那麼些人,又都是警察,並不顯得驚慌,也不象一般人家碰到這種突然場面時所流露出的那種害怕或吃驚的樣子。而是定定地瞅着那些不速之客,等待問話。

“馬雙遼在沒在家?”

“沒回來呀!”

“他上哪兒去了?”

“他的事,我也管不着,挺長時間沒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啊。”

一問三不知。四下搜查也未發現目標。

撒出來後又火速奔向山上,結果6處落腳點大致相同……我考!

當天晚上,安心只好帶人回到了懸圃縣。彙報交差。心裡實在是很窩火,很生氣,但是也很無奈。

從他自身的體驗中,無論安心還是政委江永輝,甚至包括肖子鑫局長本人,他們這些領導心裡都明白,如今在經濟年代,警察還是那幫警察,但是人心卻早已不是過去那些警察的人心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對於馬雙遼、馬雙通兄弟、金老八、徐小權、關小宗而言,更是如此……

他們雖然自身就是警察,可是,誰知道誰是真的警察,誰又是誰的代理人呢??

唉……

到了那年年末,這個時候,省委、省人大、省政法委、省公安廳對金老八策劃殺死了稅務局長這個意外案子已經非常關注了。當時,省公安廳廳長陳旭同志每十天就要親自到省人大去彙報一次抓捕工作進展情況,準備採取措施。省委書記、人大主任王坤同志也非常關注此案!

這個時候,作爲懸圃縣公安局的局長肖子鑫已經掌握,有部分羣衆反映樺皮鎮老馬家——馬雙遼、馬雙通兄弟跟懸圃縣公安局有關民警和領導關係非常密切,有信息說這個主要領導其實就是副局長阮濤,下面的人就是樺皮鎮的派出所長、指導員和副所長——

老馬家的車掛的全是派出所的牌照,跟“公安局”關係老好(相當好)了,他們有事兒當地派出所根本就不管,更不抓。

“我靠,人家都是朋友哈……”

“所長跟馬雙遼、馬雙通兄弟都是哥們兒,關係老鐵了!”

種種反映和說法,後來肖子鑫局長通過派人暗中調查,得到證據確鑿之後,狠下決心,一舉清理了四個警察內部的敗類,從縣局敦促督辦此案的整個過程也能得到一些驗證。

只是,由於某種原因,處理所長、指導員和副所長時,他們都沒有咬出副局長阮濤,即使是肖子鑫決定將他們開除出公安隊伍,這幾個人也是一口咬定他們只是跟馬雙遼、馬雙通兄弟是普通朋友,並沒有刻意包庇,因此當時仍然並沒有觸及到阮濤,使他得以從容不迫地度過了那一次危機四伏的日子。

從上到下,長期以來爲了一件案子搞得如此緊張,尤其從省裡到市裡再到縣裡有這麼多領導同志親自過問、關注,這在全縣有史以來也許還是第一次。

現在,意外跑了徐小權這事,全縣再次陷入困境,公安機關也出現了更爲嚴重的人事分歧。幾天過去了,由徐小權脫逃在懸圃縣引發的“超級地震”非但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煙消雲散和被人們所淡忘,反而越來越產生更爲強烈的震波!

可以說,這是肖子鑫從政、從警以來——尤其是在懸圃縣官場仕途經過的最大一次危機四伏的日子。經過一級催一級,長期督促催辦,都年末了,處於地震中心的懸圃縣公安局卻一點信息沒有反饋回來,對金老八、徐小權、關小宗三人的案子也因此在法院拖了下來,遲遲沒有開庭。

而徐小權的落腳點也一點沒有查出來。

縣委縣政府和市局領導多次去懸圃縣公安局,聽取彙報,落實這個事,落實專人抓捕,明確責任,都有記載,市局主要領導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結果一直到年末,仍然沒有“情況”,這可真的讓肖子鑫感覺到有點兒焦頭爛額,作爲他一直十分信任、最爲依靠的副局長安心,更是如此。而老百姓卻一個勁兒反映徐小權、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就在藍山!市局黨委決定:這個案子必須由刑警支隊親自抓,迅速成立專案組,採取秘密行動,一杆子插到底,務必將徐小權抓獲!

老實說,此前連肖子鑫和安心也並不知道此案有如此嚴重。

只要縣公安局全力以赴,他們相信遲早會抓住徐小權,現在,專案組成立後的第一次抓捕行動再告失敗,領導和肖子鑫、安心心裡如何能痛快?!

回想上一次抓捕,再想一想今天一整天在樺皮鎮的行動,肖子鑫和安心似乎更加深切地意識到:看來此案真的遠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啊!縣局的任何有關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採取的行動,這些傢伙總會提前一步獲得消息,從而及時逃避打擊和抓捕,這未免也太tm神奇和不可思議了!

這一想法,也許奠定了後來肖子鑫和安心他們的行動基點和動力。

爲什麼?

這一切的背後究竟還隱藏着什麼人??

回到縣裡,已是夜色深深,炊煙散盡,時近午夜了。

肖子鑫局長讓司機把車直接開進了縣委賓館,讓所有參加抓捕的人員先吃飯,然後再回局研究案情……

人一到了縣委賓館,還沒吃飯,等菜的工夫,肖子鑫不由得觸景生情,心裡一下子想起了一個人來;賓館服務員小姜!

坐在那裡,有人詢問“局長,今晚喝不喝酒?喝點吧?”

“不喝!一會兒回去還要研究工作。”肖子鑫面無表現,讓自己從雞凍與回憶中冷靜下來。

在當天行動結束後,吃完飯,沒喝酒,所有人員從賓館回到縣公安局,肖子鑫立即將大家召集起來開了個短會,會上肖子鑫只講了一條:

“今天這次行動,沒有成功。但所有參與的同志,不管是哪個部門的,回去以後就說我們上砬門子去了一趟,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講我們上樺皮鎮去了,也不要說去抓誰。這要作爲一個原則,一條紀律。如果誰要泄露出去,定嚴肅追究,決不姑息,這是局黨委的意思,希望大家嚴格遵守!”

肖子鑫由於心裡鬱悶,來氣,他的聲音不大,語言不多,但是參加行動的任何一個人都聽明白了。

局長的這些話非常明確地表明瞭一點:此次行動雖然已經結束,但仍是絕對保密的。任何人都要嚴守公安工作紀律,否則,必將受到追究!

這意味着什麼呢?那個時候,大家還沒有人能想得明白。

第二天,正月初四,一早,縣市局專案組又展開了第二次長途奔襲行動。

早晨,安心、阮濤正在上班路上,突然腰間的手機響了。

摘下一看,一接,立即傳來局長的指示,內容讓他們二人各自一凜:

“立即到局,肖子鑫。”

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一個人,需要縣公安局這麼多主要領導親自出馬參加抓捕的,只有這個從看守所成功脫逃而至今仍然無影無蹤的徐小權,徐小鬼,老徐!我靠,通過縣公安局指揮中心打過來的這條信息,讓安心、阮濤大步跑起來。

在公安機關工作過的人——尤其是幹刑事偵查的同志都知道,和平時期,這是一種需要直面生死的特殊職業,在犯罪與反犯罪這對矛盾的焦點上他們成爲刀刃上的舞者,因而每一個刑警也就最多地具有了戰爭時代軍人的色彩!雖然如今作爲副局長的安心和同樣作爲副局長的阮濤,對於抓捕徐小權的想法完全不同,尤其是後者更是如此,心懷鬼胎,但是信息就是命令,時間就是勝利!

這麼早肖子鑫局長就讓指揮中心打信息給他們,估計還是抓捕徐小權的事!

跑到局裡,上二樓,他們先後直奔肖子鑫辦公室,一頭紮了進去,連門也沒敲。

肖子鑫似乎又是一夜沒睡,昨晚大家回家後,他一個人留下來,好在他的寬大辦公室有內間可以休息,旁邊的菸灰缸裡滿滿的全是菸灰,有一支菸蒂還在裡面時斷時續朝上冒着嫋嫋藍煙兒,而他右手指裡還夾着一支,雙眼紅紅的。一見安心、阮濤來了,他立即起身說:

“徐小權正在藍山一個老闆那喝酒,趕緊帶人去!”

話音沒落,專案組其他人也咚咚咚跑到了。爲了執行任務的需要,每個刑警身上都配有局裡配發的手機傳呼,局裡規定,接到傳呼5分鐘之內必須趕到!

這時,負責武器庫的政委江永輝已經將防彈背心、微型衝鋒槍等裝備準備好了。

“行動,要求就一個字:快!”

肖子鑫一揮手,第一個帶頭衝出門去,這次沒動用巡警和武警,只有12名專案組重案隊刑警。

大家帶上武器就火速出發了……

清晨,整個懸圃縣還沒有醒來,幾輛警車卻早已風馳電掣一般從公安局大門衝出,這次與上次一樣,準確地說,時間上只相隔一天,也就是第一次抓捕的第二天,正月初四。幾輛警車冒着清晨凜冽的寒風和小清雪風馳電掣般飛快地向50多公里以外的藍山趕。

昨天偷襲樺皮鎮的抓捕失敗,今天呢?今天能不能成功?隨着窗外一閃即逝的景物,一個個念頭在肖子鑫局長、安心副局長和阮濤等人的腦中閃過。事情太過突然,實在有點兒詭秘……

今天凌晨,有人給肖子鑫打電話,報告了徐小權的最新行蹤。

肖子鑫經過確認,情報是準確的,但是今天會不會跟昨天的情況差不多,能不能抓到徐小權,肖子鑫心裡沒底,誰也不知道。

在東北,尤其是在春節期間,一些朋友哥們幾個人湊在一起喝酒是需要時間的,有時一頓酒需要幾個小時,唧唧喳喳、嘻嘻哈哈……有時甚至需要整整一天或一個晚上,連喝帶嘮,越喝越嘮越投機,時間就一點點消磨掉了——

如果情報無誤,肖子鑫局長等人心裡只有一個信念:要快,一定要快,時間就是一切,但願來得及!

近期以來,徐小權這個名字幾乎成了全縣及至市裡省裡公安機關和領導最大的一塊心病,儘管市局剛剛接手這個案子時間不長,刑警支隊前來配合抓捕的人也非常盡力,然而,凡是參與並知道案情的有限幾個專案人員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很強的使命感、責任感,希望早日抓到讓領導和百姓關注的重要逃犯,解除在地方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巨大地震波和潛在的社會陰霾,給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個說法。

可是,如今的社會環境和社會結構實在是太複雜了,何況縣公安局內部還有馬雙遼、馬雙通兄弟的朋友——包括阮濤副局長這樣的人,因此,加在一起,讓徐小權這個傢伙變得越來越詭異,很不好抓,實在太狡猾了,他依仗複雜而龐大的關係網,藉助樺皮鎮當地山高林密、地熟人熟,而縣公安局和市局刑警們兩眼一抹黑的特點,你來他走,你走他回……

呵呵,好象盲人瞎馬,這個從看守所脫逃的徐小權——老徐彷彿跟公安機關打起了游擊戰,隨便他躲在任何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就有可能讓抓捕行動無果而返,讓一次次抓捕行動落空……

特別是昨天的樺皮鎮行動大家還記憶猶新,明明是情報準確無誤,人就在那裡,可到了地方卻連個人影也沒見着,人人心裡憋着一股勁兒呢!

今天這小子又突然在藍山出現……

結果,這一次的行動跟昨天一樣,沒有取得成功。這讓局長肖子鑫一下子就嘴上起了潦泡,火大了!

“tnnd,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後來抓到人、案破後得知,那次行動只晚了十分鐘!

原來,肖子鑫帶領人馬突然襲擊一般直奔藍山時,就要進鎮時,突然而至的電話讓徐小權聞風喪膽,但卻成了他第二次死裡逃生的重要信息。雖然他們與警察之間錯過的那點時間或許不到十分鐘,但卻是救命的十分鐘啊!呵呵……現在這個吊社會,你怎麼辦吧,木辦法!不是警察太無能,而是金錢和人際關係太tm猛了,猛過黨紀國法和任何處分的巨大威脅!

話說肖子鑫親自出馬帶人直撲藍山時,10分鐘前,徐小權確實還在藍山礦後山上的大紅村(那裡是個體小煤窯密佈地區)跟一個老闆在小井口旁邊的房子內喝酒。

可是,喝着喝着,關小宗放在酒桌上的手機冷不丁響了,“鈴……”電話一響,心裡本來就一直有鬼的徐小權立馬嚇了一跳,跟所有身上有病、時刻準備逃跑的人一樣,尤其知道縣市公安局這陣子盯上了他,徐小權敏感地拿起手機一接聽,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馬上放下筷子對老闆說:

“不喝了,我得趕緊走,縣局又來人了!”

話音未落,他一腳蹦極跳下地……

徐小權也真是不含糊,丟下雞腿、花生米之類的東西,抓起衣服起身就衝出門去。

當時這兩頭腦時時處於戒備狀態的傢伙自以爲精明啊,聰明能幹極了,哈哈,其實他已經走在了毀滅和死亡的邊緣上。他之前無論跟金老八、關小宗等人在懸圃縣仿古一條街幹了多少壞事,都沒有此次從看守所脫逃受到如此重視,他已經動手播下罪惡的種子走到今天這一步,事實上早已無法無天,更是無法挽回了。

徐小權衝出門後,手裡拎着須臾不離的小黑包(裡面裝着一把五四槍),大步向山下竄去。那個情景,實在不太好描寫,不過看過曲波長篇小說《林海雪原》的人應該能想起那個小爐匠的形象吧,哈哈,雪大路滑,地勢陡峭,這個逃命的人幾次象坐了飛機一樣踉踉蹌蹌跌倒在地,打着滑出溜下山去。

那個跟他一起喝酒的個體老闆,見他起身說走就走,老闆受了酒精的麻醉,稀哩糊塗也跟在後面遠遠地跑着,嚇得瞪大了眼,不知道他們能否逃過此劫。

此時肖子鑫局長帶的人已經進了鎮,大約是早晨8時許,直奔那個山頭喝酒的小木屋……

然而,此時此刻,正被懸圃縣公安局追捕的重大犯罪嫌疑人——從看守所脫逃的徐小權卻也正在鬼使神差地接到了那個神秘電話之後,然後不顧一切地攜帶手槍悄悄潛逃了,只搶先了一步,大約十分鐘不到吧。

瞬間,徐小權就被潮水般的冬霧和大雪淹沒了,淹沒了大地,也淹沒了他身後的蹤跡。沒有人發現他出逃。

當肖子鑫局長帶領安心、阮濤等10餘人趕到時,徐小權已無蹤影!

小煤窯只剩下一個幹活的煤黑子,在啃桌子上剩下的殘湯剩飯和雞爪子花生米。

“你們老闆人呢?徐小權呢?!”

“走、走走啦。”

“什麼時候走的?”

“剛走呀。”

“往哪走了?快說!”肖子鑫怒喝!一把揪住對方的脖子,他一般很少對人——尤其是對老不信們發火,可是,那天他一看現場的情景,火大了,一下子騰地就衝上了頭頂!

“往、往、往……”

“往哪?!”

馬了個逼,被逼無奈,不說不行,煤黑子朝對面山上一指說:

“他們好象下山又、又上山了……”

“你趕緊領我們去找!”

煤黑子不去。

“我我我不去……”

“不去不行!”有人嚇唬他,“不去今天就斃了你,快走!”

於是,煤黑子出門,不情願又不敢不去地在前帶路,肖子鑫、安心、阮濤三個正副局長等人帶領專案組刑警們在後面連滾帶爬地向對面山上追去。蒼茫大山,一坡連着一坡,陰坡積攢了一冬天的大雪有齊腰深,插襠厚,越往上越難行,我考,肖子鑫局長已經二十多年沒出過這麼大力氣了,他雖然是農村出身,可是當了官場這些年來,早已不適應少年時代的爬山虎經歷了……

開始肖子鑫還衝在前面,可是越往上越爬不動了,漸漸拉在了年輕刑警們的後面,等他爬到半山腰時,安心等人已經快到山頂了。

但他仍然努力地向上爬着。

這次抓捕組帶着警犬,是肖子鑫特意從市警犬隊借的,警犬顯得格外興奮,嗷嗷朝前狂撲着,訓犬員跑在最前面,拉都拉不住……

呵呵!

然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對面山頂朝下一看,白茫茫一片。

除了滿眼大雪封山和密密砸砸的樹木,封凍緊硬的雪地上甚至於連個腳印也沒有!

徐小權在哪兒?

“你tmd胡說八道!”有人大大咧咧罵那個礦工,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打他一頓解解氣。

“他是往這邊跑了嗎?恩!”

包括肖子鑫在內,大夥兒跟頭把式地在那個礦工的指引帶領下陸續衝上山頂,着急呀,身上的棉襖棉褲都讓汗給溼透了。開闊地帶,山野強勁的風橫吹過來,猛地又凍得一個個渾身顫抖不止……

礦工也累得不輕,不帶着他們抓人又不行,站在那裡大口喘氣。

所有人站在山頂朝下一看,完了,抓不着了,人影兒都沒有!上哪兒抓去?!

肖子鑫局長此時此刻臉上掛着冰霜般的嚴峻。他知道,帶路的這個人肯定說了假話,但煤黑子卻詛咒發誓,嘴裡冒着白沫子一口咬定徐小權和他們的老闆剛纔確實是往這邊跑了。但是他們究竟往沒往山這邊跑,當時他也沒注意,其他什麼他也不知道。

肖子鑫生氣歸生氣,心裡也知道現在老不信們對徐小權這種人遠比公安局還信任,還親,大家也沒有證據,只能乾生氣。

唉……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愛,就有人恨,連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何況在小小樺皮鎮氣勢正盛的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關小宗、徐小權這些人?更何況他們在懸圃縣還有金老八仿古一條街上的那些勢力罩着??

既然有一些受欺壓、受殘害的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一次次上訪告狀暗中又一次次給市裡省裡直至公安廳和人大、省委打電話舉報,那麼肯定也另有一些人平時藉助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勢力跟着吃香喝辣、好事不幹的地痞混子肯定也會一次次地暗中給他們通風報信兒……

當然了,這其中也不排除內部的什麼人,比如至今還沒事人一樣的副局長阮濤,其實他當時就在跟隨肖子鑫局長追捕人專案組裡,表現出色。但是,只要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他們還在樺皮鎮有勢力範圍,自己的日子纔好過。

而具體到這個故意隱瞞實情,南轅北轍領着瞎指路的煤黑子,也許他曾經受到過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好處,但更多的也許是他根本就沒吃過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一口殘湯剩飯,而只是出於對那些人的本能懼怕不得已地亂點追捕路,如今這年頭兒,社會都這個逼樣兒了,誰還敢堅持正義,誰不怕報復啊,甚至不惜觸犯鐵定的法律。

也許,對於這些人來說,黑社會的兇殘報復遠比法律的制裁更直接也更可怕!

呵呵……

作爲懸圃縣公安局長的肖子鑫,實話說他心裡什麼都明白,局長畢竟是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警察領導者,同時他也是這個社會稀奇古怪各種不可思議事務的參與者和見證者。站在山頂,極目遠眺,他相信由自己親自組織的專案組第二次突擊抓捕行動到此宣告再次失敗。

他知道在這種時刻,需要毅力和鬥志,更需要耐心和等待。他恨眼前這個王八蛋不說實話,但同時,他心裡也理解他。

因此,生氣歸生氣,肖子鑫並不想難爲這個礦工,更不想帶他回局裡……

片刻後,他下達的第一道命令是:停止搜捕,讓一切恢復正常,儘量沖淡附近地區圍觀羣衆對他們全力以赴追捕徐小權逃跑和抓捕失利的注意力。這次行動已經暴露,再在藍山滯留已經失去任何意義。所以半小時後,肖子鑫帶領安心、阮濤等人的抓捕組迅速撤離了藍山鎮。

此次行動到底爲什麼又失敗?

這是一個謎!

謎啊……

怎麼就那麼寸,那麼巧合,究竟是什麼人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偏偏會在肖子鑫帶領人馬到達前電話通知的徐小權呢??

只要是案子,就有永遠也解不完的謎……

直到後來這一案子徹底偵結後,肖子鑫纔在進一步的調查研究中發現了其中的謎底,當時許多不爲人知的東西也才得以揭開:

原來,正月初四一早的那次行動,肖子鑫局長佈置得的確夠嚴密和及時,由於時間緊迫,在懸圃縣時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將警車的牌照換下來,而前面說過,金老八雖然被抓了,和關小宗一起被關在縣看守所裡,然而別忘記了,外面還有金老八的小舅子大舅子——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在樺皮鎮和藍山一帶的勢力依然強大。

而從地理位置上看,不管樺皮鎮,還是藍山地區,又是兩個極其封閉、人員構成極其複雜的地區,對外來車、外來人極其敏感,因此縣公安局肖子鑫的人馬稍有風吹草動,當地暗中就有人注意並及時通風報信兒了。

縣市局的秘密抓捕行動開始後,通過各種渠道和信息,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等人已經估計到縣市公安局可能要對他們採取措施,所以那段時間他們睡覺都睜隻眼,生怕一時疏忽,給自己造成終生遺恨。

哈哈,初四那天早晨,當幾輛風馳電掣的警車衝破清晨的凜冽寒冷進入藍山鎮時,連在當地派出所大門口都沒停直接越過撲向後山的時候,意外發現這一情況的馬雙遼、馬雙通兄弟的嘍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知道肯定是去抓徐小權的,再一看車牌號是縣裡的,又是警車,估計來者不善,肯定跟他們的朋友有關!

“鈴……”

“徐小權,快跑,操你媽的,你還喝酒啊,來抓你了,車已經上山了,快跑——”

罵人歸罵人,這一極其重要的信息卻是千真萬確,因此立即將這一可怕信息打電話告訴了正在山上喝酒的徐小權,使徐小權千鈞一髮之際又躲過了縣市局專案組對他實施的第二次長途奔襲!

事後,有人開玩笑說,不管怎樣吧,呵呵,你也不得不服他們這些人。你縣市公安局長厲害,你們有線人,徐小權和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這幫人也有線人,而且這些線人是義務的,無所不在,不圖錢不圖名,只圖夠個哥們意思,我靠,你說這怪不怪!

“絕了,能在警察衝進門的幾分鐘之前,竄了,竄得無影無蹤,除了徐小權,別人誰也不行啊……”

“呵呵!”

徐小權不愧爲懸圃縣曾經有名的“徐小鬼”和“老徐”。

這些話,傳到了縣公安局長肖子鑫的耳朵裡,讓肖子鑫心裡格外不是滋味。他至今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在老家娘娘寨,那時候的人多好啊,不說別的,犯罪活動的人極少極少,農村社會治安非常好,連小偷小摸的事幾乎都沒有。哪裡想到,懸圃縣還是自己當年唸書的那個懸圃縣,自己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鬼才少年肖子鑫了。

一切,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陌生。肖子鑫儘管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可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尤其是在抓捕徐小權這件事情上,感受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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