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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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當時的情況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如果我不出現的話,青桐絕無挽回的可能,爲什麼你不選擇先行躲避,事後再爲青桐報仇呢?”此時距離李耳拜訪伏羲已經過去了數十年,也多虧了李耳的到來,劉峰才能安心的離開不周山,繼續尋找他安身立命的道場。

話說當年李耳到來之後直接說明了來意,原來鴻鈞第三次講道完畢之後,一直給他們三清開小竈,直到不久前才結束。臨讓三清走的時候,鴻鈞特意囑咐李耳要爲女媧守山1000年,至於原因,鴻鈞沒有說,李耳自然也不敢問。不過劉峰倒是大概能夠猜出裡邊的因果,無非就是以後女媧造人,李耳要在人族立教,現在讓他守山就是償還以後的因果,當然劉峰自然不會現在就告訴李耳。

和原來的歷史一樣,大方的伏羲把葫蘆藤上最早成熟的那個紫金紅葫蘆送給了李耳。之後三人又論道10多年,劉峰才提出離開。此時有三清之後世的太清聖人李耳一同護持女媧,伏羲自然不好繼續留難劉峰。

本來按照劉峰的意思是想把青桐和白靈留在不周山的,白靈倒是願意,青桐卻是死活不肯,伏羲念及她們忠義,又在一旁相勸,劉峰本身立場就不太堅定,架不住人多,只好帶着她們一起出來。

聽到劉峰類似於故意刁難的問話,白靈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可沒有想那麼多,姐姐對我好,我就要對姐姐好,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

劉峰還是不放棄,“難道你沒有考慮過,你留下也是白白犧牲,多一個人無意義的去送死,還不如留着有用之身爲你姐姐報仇。”

白靈白了流風一眼,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哼道:“哼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的自己跑了,就是以後給姐姐報仇了,也會終生悔恨,如果留下,即使我死了,也落得個問心無愧。”

好像對自己的這番話很是滿意,白靈意猶未盡的補充道:“做事情瞻前顧後怎麼行?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說完驕傲的揚起脖子,隨後看到自家姐姐激動的眼神,又底氣不足的朝青桐問道:“對,姐姐。”

青桐溫柔的摸着白靈的臉頰,笑道:“恩,對,白靈長大了。”

白靈一番話肯定是無心爲之,卻在劉峰的心裡掀起滔天巨浪,他不禁問自己,“爲什麼?我爲什麼要逃避?難道就因爲我早已經知道了結局?”

帝俊邀請劉峰一起的時候,劉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當時他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以後帝俊和太一註定要隕落,和他們在一起自己可能也不會有好下場。卻絲毫沒有考慮到帝俊邀請他一起做的事情倒底是好是壞。

就像木公道人所說的,那是對洪荒大地上所有妖族有大功德的事情,爲什麼自己要拒絕?21世紀的時候自己好歹也見義勇爲過,怎麼到了洪荒有了這一身神通,卻反而放不開手腳了?

以前不是也經常在論壇上嚎叫:我要是國家主席就怎麼樣、怎麼樣。就是在現實中也經常提醒自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自己明明有這麼一個兼濟天下的機會,爲什麼卻選擇了獨善其身?

死?是的,自己怕死。怕和帝俊、太一氣運相連之後自己也難逃一死,可像自己這樣蠅營狗苟的活着有意思麼?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難道做一個活着的死人就是自己在這洪荒的目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識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懦弱,劉峰感覺自己以前的人生是那麼的虛假可笑,竟是忍不住誇張的狂笑起來,怎麼樣都忍不住,一會會連身形都站不穩,癱倒在自己的龍旋玉上,涕淚橫流。

“姐姐,先生他怎麼了?會不會狂要殺我們?”白靈拉着青桐儘量的往龍旋玉的邊沿站,遠遠的躲開還癱軟在地,猶自大笑不止的劉峰。

青桐心中有自己的堅持,她是一直懷着一顆感恩的心站在劉峰的身邊,就是劉峰現在舉手要殺她恐怕都不會躲避,倔強的走向癲狂的劉峰,嘴裡安慰道:“先生肯定是有自己的心結,等解開了,就什麼都好了。”

還好龍旋玉不用劉峰掌舵控制,只要輸入靈力就可以。劉峰大笑一陣,仰面朝天躺在龍旋玉上,滿目空洞,少頃淚水像決堤的大河一樣湍流而下,就這樣,無聲的哭泣,嗚咽。

一隻綿羊有了獅子的心它便是綿羊中的獅子,一頭獅子如果裝着綿羊的心,那麼它便是獅子中的綿羊。擁有獅子心的綿羊猶有餘威,裝着綿羊心的獅子卻只能苟延殘喘。以前,自己以爲自己是一隻擁有獅子雄心的綿羊,等擁有了獅子的身軀之後才現,自己以前只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綿羊而已。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這是自己前世的座右銘,可前世只做到了表象,那麼就讓今生的自己把這真正的當成自己人生的目標

心結已解,放下所有前世所知洪荒歷史包袱的劉峰面帶微笑站了起來,對身邊的青桐和差點準備跳下去自己飛走的白靈說道:“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旦走到這條路上,危險不可預測,必是滿路荊棘。魂飛魄散,千年修爲毀於一旦也只是等閒,你們還要跟着我麼?”

青桐看着眼前鬢凌亂,衣衫不整但卻意氣風的劉峰心裡沒由來的一慌,竟是不敢直視劉峰的目光,低下頭卻語音堅定的道:“青桐是個傻姑娘,只知道自己的命是先生救的,那青桐的命就是先生的,先生的決定便是青桐的決定,即便魂飛魄散也必要在先生之前,爲先生求的一線生機。”

白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劉峰,以前劉峰雖然給她說過許多狠話,白靈也很害怕,但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以前的害怕只是心靈的擔憂,現在貌似平靜的劉峰卻給他的是靈魂的顫抖,不過嘴巴上卻是不肯服輸,語氣生硬道:“姐姐去哪裡,我自然要跟到哪裡。”

要是以前的劉峰現在肯定是想方設法要把這姐妹二人送走,免得自己這城門失火,殃及她們這兩條池魚,但現在卻是不會。自己有辦法保她們一時平安難道還能夠保她們永久平安?女媧的門人在洪荒和封神大劫時不會應劫,那以後呢?西遊?西遊之後呢?

既然她們願意跟着自己,那麼盡全力保護她們周全便是,如果自己慘遭不幸,那身後之事也就無從知曉,哪裡還能管的了這麼許多?再說,這洪荒大劫的到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年,至少鴻鈞道祖合道也還是2000餘年之後的事情,誰能夠預計到2000年之後會生什麼?最多在大劫將近的時候送走她們便是。

“好,你們既然決定跟着我,那我便全力保護你們周全,現在咱們去尋我一兄弟,助他一統妖族。”劉峰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豪氣,手臂在胸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用力一揮,帶出無盡的氣勢。

青桐和白靈不由自主的爲劉峰這會的豪氣所折服,頭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玉面微紅,緊張的都能聽道自己心跳的咚咚聲。就在她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劉峰突然傻笑道:“哪個……恩……貌似我現在還不太清楚我那兄弟身在何處。”

青桐和白靈不由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告誡自己:錯覺,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

白靈恨恨的給劉峰一個衛生球,嘀咕道:“剛纔還說的豪情萬丈、意氣風,結果到頭來竟是連起點在哪裡都不知道。”

劉峰毫不在意白靈對自己的鄙視,先是刷一聲打開自己手裡的摺扇,一陣青光過後,原本凌亂的鬢和衣服全部整齊一新,摺扇在懷中輕搖兩下,笑道:“呵呵,辦法麼,他總是比困難多滴。”

白靈不服氣道:“說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你倒是給我想個辦法我看看啊”

青桐無奈的看着這兩人,好像天生的冤家對頭,一天不鬥嘴就憋的慌。不再理會他們,跪坐在龍旋玉上開始撫弄自己的惑心琴。

劉峰一邊傾聽耳邊淡雅的琴聲,一邊努力回憶帝俊和太一起家的地方,想來想去也只有東海邊的扶桑木是一個線索。無奈之下只得一路向東,期待着能夠在去東海的路上遇到帝俊等人。雖然帝俊等人只要出現在方圓數千裡之內,在不刻意隱藏的情況下劉峰都能現,但相比無垠的洪荒,他的那點感知範圍還是太小了點。

這一走就是一年多,開始幾天劉峰倒也自得其樂,沒事的事情和白靈鬥鬥嘴或者讓青桐撫琴一曲,再或者欣賞一下洪荒蒼涼大氣的風景。可這樣的日子要是一年365天都在過,恐怕就算劉峰現在已經是神仙,也有點膩歪。

當劉峰自己數的日子到達第431天的時候,劉峰實在受不了了,仰天怒吼道:“帝俊兄,你在哪裡?劉峰來也。”

剛喊完,就聽遠處傳來一個粗狂、豪放的聲音,“誰人在此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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