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分,陽光正好,已是進入夏日時節,天氣炎熱許多。西岐城,王宮之內,邑居宮花園之內,涼亭之內隱約傳出一陣清脆稚嫩的談笑聲。細看,卻正是陳曦的兩個寶貝兒女望月、曉月,還有武成王黃飛虎四字黃天祥,以及姜尚的女兒姜邑。
曉月坐在主位面南,年齡雖然最小,可是那副沉穩的樣子卻是有着一絲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氣質,好似一個謙謙小君子。
望月和姜邑,則是相鄰坐在曉月一側,彼此輕聲嬌笑談論着。
而黃天祥,則是坐在曉月另一邊,面帶淡笑,看起來卻是顯得安靜許多。
“我就想不通了,那晁田晁雷那麼出爾反爾,丞相竟然還如此寬容他們,饒了他們的性命,真是好沒道理!我看,還是把他們殺了的好。這樣的人,以後沒準會再次反覆!”撇嘴說着的望月,頗有些憤慨味道的道。
黃天祥隨即便是略微咬牙的點頭贊同道:“沒錯!那晁雷,我父保他性命,他竟然以怨報德,要害我父王,當真是可惡!”
“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姜邑則是搖頭道:“望月小姐,天祥哥哥,那晁田晁雷雖說做的有些過分,可他們也是爲了家眷着想,也算是情有可原。說到底,他們並不算是壞人。如果他們真的足夠狠毒,大可以直接殺了武成王,而不必費事將他押回朝歌!”
黃天祥聽的一愣,旋即便是眉頭微皺的沒有多說什麼。
“哼。做錯事就是做錯事,難道因爲情有可原就可以不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了嗎?”望月則是嬌哼一聲道。
見狀無奈一笑的姜邑。便是轉而美眸微閃的看向沉默的曉月笑着道:“曉月公子,你怎麼看呢?”
“丞相沒有殺晁田晁雷,自然是有着他的考慮!”淡笑了下的曉月,便是緩緩開口道:“一則,二人確實情有可原,不是卑鄙狠辣之輩,只是魯莽了些而已;二則,他們犯了如此大錯。丞相都饒了他們一命,還給了他們去救出家眷的妙策,此恩此德,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他日安敢不效死命?”
姜邑聽的含笑點頭,黃天祥也是略微露出恍然之色,倒是大眼睛一眨的望月撇嘴道:“他們兩個。差勁的很。那個晁雷,不是南宮將軍數十合敵手,要他們效死命又有什麼作用?我們西岐又不是沒有人了!”
“姐,話不能這麼說!就算他們算不上頂尖的武將,可是也是兩員不錯的戰將,也可增加我大周的力量不是?”搖頭一笑的曉月。便是緊接着道:“而且,那晁田晁雷即使不算什麼,但也可藉此表現出我西岐寬厚仁德,他日可召的更多賢才來投。更何況,也可藉此打擊殷商的士氣。豈不是好?如此算來,不殺他二人好處卻是不少。何苦壞了他們性命呢?”
聽着曉月的一番分析,目光微閃的望月卻是悶聲道:“好了,我說不過你!”
“望月小姐,你就不要嘴硬了,其實你心裡也是認同曉月公子的話的,不是嗎?”姜邑不要笑看了眼望月道。
撇撇嘴不置可否的望月便是道:“是啊,他多牛啊!比丞相還厲害,已經可以去當軍師了!”
對於望月的玩笑之言,曉月卻是面帶淡笑的沒有和他姐爭執。
一旁,美眸微閃的姜邑則是笑着道:“哎,我看曉月公子倒是可以跟在我父親身邊,去學習政務治軍之術。以曉月公子的聰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青出於藍了。”
“有機會我是想要去請教丞相的,只是擔心打擾了丞相!”曉月淡笑說着,依舊是顯得穩重而溫文爾雅。
另一邊,黃天祥則是笑道:“曉月公子,你可以去找我父王學武藝嘛!老實說,你的武藝實在是差了些。男孩子,怎麼能不學武傍身呢?”
“天祥,我看你來教曉月好了!你的武藝,可是有武成王和我母妃指點,很是了得啊!你來指點曉月,也是綽綽有餘了!”望月則是嬉笑開口道:“我看你那麼厲害的武藝,卻沒有上戰場的機會,實在是浪費啊!”
聽着望月的話,面色微紅的黃天祥,不由也是無奈苦笑道:“我和父王說過想上戰場,父王說我還小,沒有經驗。不過,過兩年,等我年齡大些,一定要上陣殺敵的。”
“嗯!”點頭一笑的望月,頓時便是略帶戲謔味道的道:“將來,天祥一定是我們西岐的一員猛將呢!”
黃天祥一聽不由面色更紅了些,看的一旁姜邑和曉月都是忍不住笑了。
就在他們四個說話間,伴隨着輕輕的腳步聲,一道略顯威嚴的悅耳聲音便是突然想起:“你們都很清閒是吧?沒什麼事情做了嗎?”
“邑王妃(母妃)!”看到那在宴雪的跟隨下面色淡然走過來的陳曦,四人頓時都是忙起身恭敬的施禮道。
武王姬發繼位之後,追封伯邑考爲邑王,自然陳曦便是由大王子妃變成了邑王妃。
此時,陳曦的身旁,還跟着一個青衣清麗女子和一個溫婉白衣少婦,正是商青君和申玉二人。二女作爲姜尚的義女和妻子,自然在西岐也是有着不低的地位,加上都是修道之輩,因此和陳曦的關係就近些,來往較多。
“曉月,別誤了讀書的時間,趕緊去吧!”對曉月吩咐了下的陳曦,便是轉而看向黃天祥道:“天祥,覺得自己武藝了得了是吧?去練武場,練到吃午飯爲止!”
聽着陳曦的話,二人都是不敢有絲毫違逆的忙恭敬應聲離開。
“嘿嘿,母妃!”笑嘻嘻來到陳曦身旁的望月。不由拉着望月的手嬉笑道。
隨後跟上,略顯拘謹的姜邑。則是忙施禮道:“邑王妃,母親,青君姐姐!”
“邑兒,帶望月去學習女紅去,你教着她點兒!”淡笑看了眼姜邑的陳曦,便是開口吩咐了聲道。
姜邑忙恭敬應了聲,而望月則是頓時小臉苦了起來。但是,面對陳曦那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望月只得撇着小嘴的隨姜邑一起告退離去。
待得他們離去,申玉不由笑道:“邑王妃,其實你不必對望月小姐太過苛刻了!她很聰明的,學東西快,而且她畢竟還小。”
“就是因爲她太聰明,纔不能放縱!”輕搖了搖頭的陳曦,則是無奈一笑道:“我真的有些擔心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況且。小的時候,教導起來更容易些。大了,有主見了,可就更難教導了。我可不想她將來變成刁蠻的大小姐,弄得沒人敢娶!”
聽着陳曦的話,申玉和商青君不禁都是一笑。
搖頭輕笑的申玉。不由道:“這倒不至於!邑王妃,我看望月小姐對天祥倒是很特別。雖然他們年歲差了些,但也不失爲一對良配。”
“望月和天祥?”愣了下的陳曦,不由搖頭失笑道:“夫人,他們都纔多大啊?”
轉而美眸微閃的陳曦。卻是笑看向了一旁淡笑不語的商青君道:“倒是青君,似乎也不小了。夫人沒有考慮過是時候給青君安排一門婚事了嗎?”
聽陳曦一下子說到自己身上。商青君頓時便是鬧了個大紅臉:“邑王妃,您別拿青君開玩笑了。”
“玩笑什麼?”美眸微閃的申玉,不禁笑着道:“青君,你也的確是到了該考慮婚事的年齡了。之前,倒是義母疏忽了。不過,這事也急不得,總要我們青君看中意了才行。邑王妃既然開口,莫不是有覺得合適我們青君的?”
淡笑點頭的陳曦,便是秀眉微挑道:“夫人覺得武王如何?”
“武王?”愣了下的申玉,頓時笑道:“武王也的確是該立一位王后了!只不過,這可是要看我們青君同不同意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頓時說得商青君紅着臉嬌嗔一聲小跑開了。
見狀,陳曦不由笑道:“看起來,這件事有戲啊!夫人,武王這邊,由我和太妃來說。青君那頭,可就要你來說了。”
“邑王妃放心,我明白!”申玉忙笑着點頭美眸微閃道。
卻說那晁田晁雷依照姜尚吩咐,由晁雷到朝歌騙得糧草、接出家眷,隨後便是出得五關,帥三萬商兵投降了西岐。
此時,很快便是被紂王得知,只把紂王氣的三尸腦神跳,險些暴走。
在玉石琵琶精和周圍新晉寵信收攬的國師申公豹的提議下,紂王直接便是下令青龍關總兵張桂芳執掌帥印,前去討伐西岐。
且說紂王的差官到了青龍關,張桂芳得了紂王令箭、火牌。交代官乃神威大將軍丘引。張桂芳把人馬點十萬。先行官姓風,名林,乃風后苗裔。等至數日,丘引來到,交代明白。張桂芳一聲砲響,十萬雄師盡發;過了些府、州、縣、道,夜住曉行。
怎見得,有詩爲證:浩浩旌旗滾,翩翩繡帶飄。槍纓紅似火,刀刃白如鐐。斧列宣花樣,幡搖豹尾翛。鞭鐗瓜槌棍,徵雲透九霄。三軍如猛虎,戰馬怪龍嫋。鼓擂春雷振,鑼鳴地角遙。桂芳爲大將,西岐事更昭。
話說張桂芳大隊人馬非止一日。哨探馬報入中軍:“啓總兵:人馬已到西岐。”
離西岐城五里安營,放砲吶喊,設下寶帳,先行參謁。桂芳按兵不動。
話說西岐報馬報入相府:“張桂芳領十萬人馬,南門安營。”
姜尚升殿,聚將共議退兵之策。姜尚問道:“武成王,張桂芳用兵如何?”
黃飛虎忙道:“張桂芳乃左道傍門術士,有幻術傷人。”
姜尚眉頭微皺的忙問:“有何幻術?”
黃飛虎答道:“此術異常。但凡與人交兵會戰,必先通名報姓。如末將叫黃某,正戰之間。他就叫:‘黃飛虎不下馬更待何時!’末將自然下馬。故有此術。似難對戰。丞相須分付衆位將軍,但遇桂芳交戰。切不可通名。如有通名者,無不獲去之理。”
姜尚聽罷,不禁面露憂色。傍有諸將不服此言的,道:“豈有此理!那有叫名便下馬的?若這等,我們百員官將只消叫的百十聲,便都拿盡。”
衆將官俱都含笑以對,個個面露不信之色。
且說張桂芳命先行官風林先往西岐見頭陣。風林上馬,往西岐城下請戰。報馬忙進相府:“啓丞相:有將搦戰。”
姜尚問道:“誰見首陣走一遭?”
一將出列。乃文王之子姬叔乾也。此人性如烈火,因聽了黃飛虎的話,很是不服,要見頭陣。上馬拎槍出來。只見翠藍幡下一將,面如藍靛,發似硃砂,獠牙生上下。
話說姬叔乾一馬至軍前。見來將甚是兇惡,問道:“來將可是張桂芳?”
風林笑答:“非也。吾乃張總兵先行官風林是也。奉詔征討反叛。今爾主無故背德,自立武王,又收反臣黃飛虎,助惡成害。天兵到日,尚不引頸受戮。乃敢拒敵大兵!快早通名來,速投棒下!”
姬叔乾大怒道:“天下諸侯,人人悅而歸周,天命已是有在;怎敢侵犯西土,自取死亡。今日饒你。只叫張桂芳出來!”
風林一聽氣的瞪眼大叫一聲:“反賊焉敢欺吾!”
說着風林便縱馬使兩根狼牙棒飛來直取姬叔乾。姬叔乾搖槍急架相還。二馬相交,槍棒並舉。一場大戰。怎見得:二將陣前各逞,鑼鳴鼓響人驚。該因世上動刀兵,不由心頭髮恨。槍來那分上下,棒去兩眼難睜。你拿我,誅身報國輔明君;我捉你,梟首轅門號令。
二將戰有三十餘合,未分勝敗。姬叔乾槍法傳授神妙,演習精奇,渾身罩定,毫無滲漏。風林是短家火,攻不進長槍去,被姬叔乾賣個破綻,叫聲:“着打!”
風林左腳上中了一槍。風林撥馬逃回本營。姬叔乾縱馬趕來;不知風林乃左道之士,逞勢追趕。風林雖是帶傷,法術無損;回頭見叔乾趕來,口裡唸唸有詞,把口一吐,一道黑煙噴出,就化爲一網;裡邊現一粒紅珠,有碗口大小,望姬叔乾劈臉打來。可憐!姬殿下乃文王第十二子,被此珠打下馬來。風林勒回馬,復一棒打死,梟了首級,掌鼓回營,見張桂芳報功去了。
且說西岐敗殘人馬進城,報於姜丞相。姜尚知姬叔乾陣亡,鬱鬱不樂。武王知弟死,着實傷悼。諸將更是咬牙切齒。
次日,張桂芳大隊排開,指名請姜尚答話。
姜尚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遂傳令:“擺五方隊伍。”
兩邊擺列鞭龍降虎將,打陣衆英豪。出城,只見對陣旗幡腳下有一將,銀盔素鎧,白馬長槍,上下似一塊寒冰,如一堆瑞雪。素白旗上書大字:“奉敕西征張桂芳。”
話說張桂芳見子牙人馬出城,隊伍齊整,紀法森嚴,左右有雄壯之威,前後有進退之法。金盔者,英風赳赳;銀盔者,氣概昂昂。一對對出來,其實驍勇。又見子牙坐青騌馬,一身道服,落腮銀鬚,手提雌雄寶劍。
張桂芳又見寶纛幡下,武成王黃飛虎坐騎提槍,心下大怒,一馬闖至軍前;見姜尚而言道:“姜尚,你原爲紂臣,曾受恩祿,爲何又背朝廷,而助姬發作惡,又納叛臣黃飛虎,復施詭計,說晁田降周;惡大罪深,縱死莫贖。吾今奉詔親征,速宜下馬受縛,以正欺君叛國大罪。尚敢抗拒天兵,只待踏平西土,玉石俱焚,那時悔之晚矣。”
姜尚馬上笑答道:“公言差矣!豈不聞‘賢臣擇主而仕,良禽相木而棲’,天下盡反,豈在西岐!料公一忠臣,也不能輔紂王之稔惡。吾君臣守法奉公,謹修臣節。今日提兵,侵犯西土,乃是公來欺我,非我欺足下。倘或失利,遺笑他人,深爲可惜。不如依吾拙諫,請公回兵,此爲上策。毋得自取禍端,以遺伊戚。”
張桂芳道:“聞你在崑崙學藝數年,你也不知天地間有無窮變化。據你所言,就如嬰兒作笑,不識輕重。你非智者之言。”
說話間遂傳令先行官:“與吾把姜尚拿了!”
風林走馬出陣,衝殺過來。只見姜尚旗門角下一將,連人帶馬,如映金赤日瑪瑙一般,縱馬舞刀,迎敵風林,乃大將軍南宮适;也不答話,刀棒並舉,一場大戰。怎見得:古
二將陣前把臉變,催開戰馬心不善。這一個指望萬載把名標;那一個聲名留在金鑾殿。這一個鋼刀起去似寒冰;那一個棒舉虹飛驚紫電。自來惡戰果蹊蹺,二虎相爭心膽顫。話說二將交兵,只殺的徵雲繞地,鑼鼓喧天。
且說張桂芳在馬上又見武成王黃飛虎在子牙寶纛幡腳下,怒納不往,縱馬殺將過來。黃飛虎也把五色神牛催開,大罵:“逆賊!怎敢衝吾陣腳!”
牛馬相交,雙槍並舉,惡戰龍潭。張桂芳仗胸中左道之術,一心要擒飛虎。二將酣戰,未及十五合,張桂芳大叫:“黃飛虎不下騎更待何時!”
黃飛虎不由自己,撞下鞍鞽。軍士方欲上前擒獲,只見對陣上一將,乃是周紀,飛馬衝來,掄斧直取張桂芳;黃飛彪、飛豹二將齊出,把飛虎搶去。周紀大戰桂芳;張桂芳掩一槍就走。周紀不知其故,隨後趕來。張桂芳知道周紀,大叫一聲:“周紀不下馬更待何時!”
周紀吊下馬來。及至衆將救時,已被衆士卒生擒活捉,拿進轅門。
且說風林戰南宮适:風林撥馬就走,南宮适也趕去,被風林如前,把口一張,黑煙噴出,煙內現碗口大小一粒珠,把南宮适打下馬來,生擒去了。
張桂芳大獲全勝,掌鼓回營。姜尚收兵進城,見折了二將,自是鬱鬱不樂。
且說張桂芳升帳,把周紀、南宮适推至中軍,張桂芳道:“立而不跪者何也?”
南宮适大喝:“狂詐匹夫!將身許國,豈惜一死!既被妖術所獲,但憑汝爲,有甚閒說!”
桂芳傳令:“且將二人囚於陷車之內,待破了西岐,解往朝歌,聽聖旨發落。”
次日,張桂芳親往城下搦戰。探馬報入丞相府曰:“張桂芳搦戰。”
姜尚因他開口叫名字便落馬,故不敢傳令,無奈且將“免戰牌”掛了出去。
張桂芳聞聽不禁一笑:“姜尚被吾一陣便殺得‘免戰牌’高懸!”
隨後,張桂芳便是下令暫且按兵不動,看他姜子牙能躲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