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如水,涼風如許。
吱嘎,吱嘎,秦羽的小木牀有些不堪重負,發出一陣陣倒掉牙的酸澀響聲。
粗重的鼻息噴着熱氣,雙臂不停的俯臥,口中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汗珠順着背脊劃過脖頸,滴答,滴答的滴落。
“秦羽,你有完沒完啊,你要是實在睡不着,也別折騰人行不行,人家還想要睡覺。”容芷若睡意朦朧,玉臂小手揉着眼睛,小嘴撅着,嬌蠻的說這,大眼睛看向這大半夜不睡,使勁折騰的秦羽,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精力。
“我怎麼折騰你了?我又沒讓你不睡,嫌吵,你可以不聽,你又不是做不到。”秦羽卻是不理容芷若的抗議,繼續我行我素。
“你!”
容芷若盯着還敢回嘴的秦羽,眸子頓閃了下,扭身掃了一眼房間,隨手將門掩了上,蓬的一聲輕響,而又做了兩個俯臥撐的秦羽看着還在自己房間裡的一雙小腿,頓將腳從牀上收回,站起身看向容芷若,一臉謹慎的道:“你這是要幹嘛?”
容芷若鼻息裡輕哼了一聲,上前兩步走到牀邊,扭身端坐,一雙如月牙般的眸子盯向秦羽:“你最近好像很不對,處處的跟我過不去,我很想問問你,我到底哪招惹你了,要你這麼對我。”
秦羽對視着容芷若的眸子,一撇目光的道:“你沒招我,我好像也沒招你吧,難道不想理你,也有問題!”
“切,都不敢對着我的眼睛說話,還說沒問題,好端端的沒理由,你幹嘛不想理我,秦羽,你這人一點都不會撒謊!”容芷若卻是一撇小嘴,輕切一聲的道。
“撒謊?有那個必要,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說出來,你可別後悔,我討厭你,所以我不想理你,這個理由,你滿意了麼!”
秦羽盯着容芷若的雙眸,似在宣泄的說道。
“哦,討厭我?”容芷若眨了一下眼,秦羽頓剎那的有點失神,而這時,手腕上的那一串木珠頓讓腦子閃過一抹清涼:“看看,又來,我最討厭你這一點,你總是這樣,精神力強大很了不起麼,罩着這一層虛幻的外衣,讓人看到看到你想給人看見的,然後將人玩弄於鼓掌,很有意思麼?”
“哦,虛幻的外衣?”容芷若揚起俊俏的萌臉,盯着秦羽的眼睛:“那天,是你偷看我們洗澡?”
秦羽頓被容芷若這一句話弄得陣腳大亂,撇過頭否認的道:“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容芷若卻是哼哼了一聲:“哼,都說你這人不會撒謊了,雖然不知道你怎麼躲得那麼好,但有目光看着我,我還是感覺得到的,難怪,你看到了,所以纔會鬧彆扭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秦羽確實很耿耿於懷。
容芷若卻是一撇嘴,頓放開心神,本來蘿莉的嬌軀頓以肉眼可見的光暈下成長爲完美成熟的曼妙身軀:“看着我!”
秦羽眼角餘光瞥過,頓心跳有點加速,但卻固執的撇着頭,容芷若卻是習慣的一撇嘴,道:“哼,你以爲我願意變成這樣麼,我也討厭這個自己,明明跟大家一樣是從孃胎裡出來的,我卻是一個怪胎,而自己母親也因爲我而死,而最討厭的是,從出生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你知道,自己還是嬰孩時卻看着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麼,你知道,從出生後,就開始修煉的悲哀麼,你知道,我多麼想跟正常的孩子一樣,一點點的長大,然後有個美好的童年時光麼?”
容芷若呢喃的說着,有些幽怨,有些惱怒,而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發不可收拾:“大概是我四歲的時候,我終於將這精神之體融入肉身中,這才離開了避難所的山洞,之後,你出現了,雖然你這個笨蛋,笨的可以,但卻是我第一個朋友,儘管你是個病秧子,但因爲你,我確實很快樂…!”
秦羽聽着,卻是眼角直抽,我可一點都不快樂,容芷若說着,擡眼瞥了秦羽一眼,哼道:“要不是看在你滿足我不少遺憾的份上,你以爲我會答應做你未婚妻麼,你這麼廢柴,而我這麼天才,你病秧子一個,還總要我來照顧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幼稚啊,我能一直忍受你,你就謝天謝地吧,你居然還敢討厭我!”
“你覺得我這傾國之姿,閉月羞花之貌,會沒有追求者麼!”
“容芷若,你給我變回去,你這樣子,等我長大之後纔可以。”秦羽看着容芷若的芳華之姿,顧盼之間,讓人禁不住的失神,使勁搖晃了下頭,才略微清醒一二。
“切!”容芷若又一撇嘴:“不,我幹嘛要聽你的。”
“你變不變回去!”
“哼!”
秦羽頓一咬牙,看着撇着頭,傲嬌的容芷若,頓朝前一撲,“啊,秦羽,你要死啊!”
“是你先誘惑我的,我有說讓你變回去了,是你自己不聽話!”秦羽手抓向容芷若那飽滿的玉兔,頓抓的手滿,但沒等秦羽多抓一下,身下豐腴玲瓏的曼妙嬌軀頓一下縮成了蘿莉,玉兔頓變成了荷包蛋,手裡抓了個空。
“秦羽,你這個大色狼!”容芷若俏臉酡紅,就如同月光杯中的葡萄酒,在獸油燈下閃着醉人的顏色。
秦羽咬着牙,看着變成蘿莉的容芷若,剛沸騰的血頓一下涼了半截:“你有種變回來,看我不好好地教訓你一下!”
“纔不要,想欺負我,門都沒有,就算你長大了,我也要保持這個樣子。”容芷若閃着狡黠的目光,哼哼的說道。
“你…!”
秦羽對這個還真沒轍,要是她真一直保持這八歲的蘿莉身材,自己還真碰不得她,但就在這時,突地從窗口,吹進來一道冷風,瞬間就吹熄了獸油燈,屋子頓陷入了一團黑寂,而窗外的天空上,懸掛的月不知何時已躲在雲後。
啪嗒,啪嗒……。
如水打芭蕉般的聲音拉開了前奏,嗯,秦羽擡起頭,豎起耳朵,幾乎就在二三啪嗒啪嗒的拍打聲後,緊隨而至的就是沙沙的連綿,噠噠,噠噠聲絡繹不絕,而冷風更是直吹進窗子,帶着冰冷的雨點打在秦羽的臉上。
嘶。
秦羽臉微的一抽,居然還有點疼,不是雨點,而是冰凌,容芷若頓推開趴在身上的秦羽,坐起身,盯着窗外的黑暗,嘴裡說道:“是凜潮!”
“凜潮?難道這跟你說的那個什麼凜冬將至有關係?”秦羽頓想起早晨時,容芷若對他說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凜冬到底是什麼?”
容芷若點了下頭,又搖晃了下頭,“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麼意思?”秦羽急的道。
“凜潮跟凜冬有關係,但凜冬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凜冬將至,而凜冬很可怕,我腦海裡也只知道這些。”容芷若搖晃着頭,說道,窗外,無數的雨點化作冰凌傾盆而下,屋頂被打的噼裡啪啦一陣響。
而如今才十月中,是金秋的季節,而在往年,秋老虎的尾巴依舊翹的厲害,雖然一場秋雨後氣溫會轉涼,但也絕不可能出現眼下的情況,十月飛冰,這種反常,顯然就是這個所謂的凜冬將至。
“凜冬將至!”太原城,鎮守府,一兩鬢斑白,相貌略顯蒼老,但雙眸卻如鷹隼班精神奕奕的老者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說道。
“公爺,您最近總是念叨這凜冬將至,莫非今年的的冬天很特別?”老者身後,一美妾身披芙蓉青紗,頓打了個寒蟬,躲在老者身後,一雙玉兔抱緊了老者的胳膊,嬌聲的問道。
“呵,這個冬天確實很特別,而這凜冬,乃荒古九兇之一,可是能跟四神獸媲美的妖獸,但在荒古時期,凜冬所至,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牲畜,作物都會被凍死,冷冽的寒風肆虐,讓人無法生存,而根據傳說,凜冬曾佔據這片大陸廣袤的北方,那個時期,北方一片冰原,寸草不生,可以說,是個十足的兇獸,而後來,凜冬被神族以及四神獸擊敗,封印極北冰原,直至今日!”
“啊,公爺,那兇獸莫非要衝破了封印殺出來了麼,那豈不是要生靈塗炭!”
“呵,也沒那麼可怕,不管它曾經兇名有多可怕,但畢竟被封印千萬年,哪怕衝破封印,降臨世間,也並非不可對付,有些人可還打着這凜冬的主意,哎,這天下,又要大亂嘍!”
“公爺,這天下,哪天不亂!”
“呵,是啊,這天下哪天不亂!”
一夜冰雨,翌日清晨,大榕樹村。
“羽哥,這天氣好異常,這才十月中,居然就下起了冰雨雹子,今早上出來看,湖面邊沿都結冰了!”
豈止是結冰了,連遮風擋雨的大榕樹都被昨晚那一場冰雨雹子打得七零八落,如落了毛的雞,一片的狼藉。
“嗯,今年這個冬不好過了,怕就怕這才知是開始!”儘管秦羽不解這凜冬將至的真實含義,但這並不妨礙他判斷出,這個冬天要遭災,在荒原,獸族部落口口相傳嘴可怕的白災,秦羽可不陌生。
而這凜冬,怕比白災還要可怕,因爲十月可是收穫季節,這麼一場凜潮下來,無數作物凍死,而這種異常,還不一定只這一次就結束,可以想象,這個冬天,難熬了。
“村長已召集人商量了,可能咱們要去避難所,馬超,你去讓大家都做個準備!”秦羽哈出口氣,空氣中浮起一層白霧,這在往常,可只有入冬纔會出現的現象。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