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一聲斷喝在風中飄過,霎時,本來沒有太多存在感的秦羽頓成了焦點,一雙雙目光朝着萬里煙雲罩那鬃毛中藏着的秦羽掃了過來。
“你叫我住手?”萬里煙雲罩也扭過修長的脖頸,紫眼金瞳如日立着,透着一絲玩味看着秦羽,一股無形的凶煞之氣撲面壓來,“是,我讓你住手!”秦羽咬着牙,對視着萬里煙雲罩的立瞳,一字一句的道。
萬里煙雲罩盯着秦羽,足足數息,突地眸子裡透出一絲冷嘲之色:“你讓我住手,我就要住手麼,我偏要捏死他!”萬里煙雲罩說着,利爪之上雷霆光閃,蓬,攥力的利爪下,被領域護體的古萬重腳下的青石板頓寸寸碎裂,爆開,站立的身體也不堪這一爪巨力,單膝跪地。
萬里煙雲罩鋒銳的利爪扣入石板之上,抓出一道兩寸多的抓痕,隨着不停地攥力,利爪在石板上寸許劃過,頓發出酸澀無比的抓撓聲,而被萬里煙雲罩攥在爪下的古萬重,他的將神領域,頓如氣球一般變形,似乎隨時都可能爆掉。
秦羽盯着這桀驁不馴的萬里煙雲罩,心中也是驚怒不已:“我讓你住手,我可是你主人,你敢不聽我的話!”
從理論上說,這萬里煙雲罩與他是血契的關係,所以秦羽是主,而萬里煙雲罩的僕,但,這只是理論,血契並非是萬能的,就如同魔獸世界,素來強者爲尊,如果你沒有讓其臣服的力量,就會被其反噬。
“呵,呵呵!”萬里煙雲罩笑了,就如同聽到個笑話,如龍首般的頭顱頓朝秦羽貼靠上前:“小子,你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你以爲區區血契就能束縛老子,老子縱橫天下時,你祖宗都還在你娘肚子裡,你也敢稱我的主人,看來,你需要清醒一下!”
嗯!
秦羽還沒回過神來,身下就是一空,頓從萬里煙雲罩身上墜下,咚的一下,背脊摔在地上,再睜開眼,萬里煙雲罩的利爪就已蓋在頭頂,踏在身上,只露出秦羽的腦袋:“現在誰纔是誰的主,回答錯了,可是會死人的哦。”萬里煙雲罩低首凝視着秦羽,露出一絲兇相,而利爪卻在施加力道。
秦羽就如同深陷泥潭,全身的力氣不得施展,而從胸口傳來的壓迫力,彷彿隨時都可能讓他被踩爆,擡起眼看着這萬里煙雲罩那兇殘的表情:“你就算…殺死我,你…也是被我騎的…!”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萬里煙雲罩沒怒,卻露出一絲很擬人的冷笑:“看在你跟老子還有那麼點香火情緣的份上,就送你一句臨終箋言,活着,纔有尊嚴,而死人,一無所有,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萬里煙雲罩,鬧劇差不多就該結果了,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呵,又有要強出頭的,不怕死的就上來,幾千年沒活動下身子骨,我可渾身上下憊懶的很呢!”萬里煙雲罩揚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韓無塵卻是搖晃着頭:“畜生就是畜生,本性兇殘,七代鬼谷先師將你拆了,看來不是沒理由的,既然你惡性不改,那我就再將你拆一回,讓你好好的記住,你不過是人騎的一頭獸!”
“吼!”
萬里煙雲罩頓探出脖頸,衝着韓無塵就是一聲吼,那嘯音捲起的風勁就如同地震掀起的海嘯般,吹得韓無塵周身衣襟獵獵做響,而踏着秦羽跟古萬重的利爪頓揚起,朝韓無塵一爪踩下。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韓無塵的聲音不大,但卻如鐘聲一般在耳中迴盪,而踏向韓無塵的萬里煙雲罩的利爪,就如那遏語一般,化作塵埃飛煙。
“這,這不可能!”萬里煙雲罩驚惶失措的大吼,但這卻不能阻止它身體的崩解,韓無塵擡起頭,望着萬里煙雲罩,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當年七代鬼谷子還是對你太過仁慈,纔會只將你兵解,希翼用歲月滄桑來改變你的心性,但,七代鬼谷子還是留下了一道咒誓,以防萬一,你既曾跟隨七代鬼谷子,就該明白,鬼谷算無遺策,又怎會讓你張牙舞爪!”
韓無塵說着,雪白衣袖一揚,摘星手虛空摘月,下一秒,衣袖揚起的風吹着萬里煙雲罩的身體,就如同春風化雪,瞬間,萬里煙雲罩化作萬千煙雲獸。
“球,球球!”
在一陣球球的撒嬌聲中,煙雲獸躍下鬼谷,化作倒懸山下的縹緲雲煙,彷彿剛纔那隻駭人的萬里煙雲罩從不曾出現過。
咳,咳咳!
秦羽擡起眼,眼角目光掃向那白衣泱泱,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的韓無塵,心裡頓咯噔一下,連忙將眼神挪向別處,這會秦羽可恨不能一葉障目,誰都看不到他纔好。
但顯然,這種鴕鳥心態,並不能讓他消失,韓無塵幾步走到秦羽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秦羽:“裝死,你覺得就能躲得過去麼!”韓無塵面無顏色的道,秦羽心中懊惱,頓一軲轆身,坐起看向韓無塵,梗着脖子道:“事出了,願打願罰,我認了!”
韓無塵哼了一聲:“就你這態度,就該狠狠地罰,通知戒律堂,此子被罰其思過崖面壁一月,我親自送他去思過崖!”說着,也不等其他人是否同意,便一把將秦羽抓起,縱身一躍,踏在一隻仙鶴背上。
“嘖,才進學院就去思過崖,這也是鬼谷學院萬年頭一遭吧!”
“可憐的小傢伙,聽說,他可是十年裡,唯一一個過了韓無塵那傢伙那關的學員,嘖,不得不說,他還真的是很能折騰啊。”
“今年能折騰的何止他一個,那個劍十三不也一樣是個問題!”
“行了,試練還沒結束呢。”
“都發什麼愣呢,試練成績還想不想要了!”
鬼谷,思過崖。
仙鶴掀起的氣流捲動四周的雲層,這是通天山下方雲層的一處石壁,朝上望不到頂,朝下看不到底,但秦羽心裡還是由幾分底,朝上至少又數千米,朝下同樣有數千米,算是當間的山腰部位。
秦羽直接被韓無塵丟上面前內凹的一處石臺之上,目力所及下,這內凹的石壁大約有米許,高度未知,寬度未知,不過這深度,不會只有這一米之地吧,正想着,站在仙鶴之上的韓無塵開口的道:“別想着逃跑,這思過崖四壁光滑如刃,無處立足,掉下去,是幽水大澤,而往上,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碰見的絕對不會只是雷霆獅鷲,你就在這裡,好好地思過吧,希望,你會有深刻的反思!”
“我會的!”秦羽看着韓無塵,自然不會示弱,不就是思過麼,一個月算得了什麼,小爺要是怕你,就不姓秦。
韓無塵淡淡的哼了一聲,扭過身,欲要飛走,秦羽卻猛地開口道:“等下!”
“你還想說什麼?”
“我的東西,還給我,那些珠子是我的!”秦羽道。
“你的?”韓無塵扭過頭,看向秦羽:“你從哪得來的?”
“我母親給我的!”
“哦,是麼,不過現在它們是我的了。”說着,韓無塵一揮衣袖,仙鶴頓振翅而飛,“靠,你丫強盜啊。”秦羽看着蠻不講理的韓無塵,頓破口大罵道,還鬼谷上師呢,有木有品!
就在秦羽被送到思過崖,這邊的試練也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平臺之上,剛搏殺了一場的諸多學員或坐或站,這一場決定很多人命運的試練有了結果。
“靠,都是因爲他,不然,我肯定能得一名額!”有人暗中咬牙切齒,帶着幾分怨恨的道。
“哈,行了,別怨天尤人的,失敗不一定是因爲實力不夠,只能說你運氣不好,比起那些要被退學的,你至少還有明年的機會!”
有人歡喜有人憂,而在平臺一角,容芷若幾人則聚在一起。
“什麼人啊,見利忘義,見風使舵,見異思遷…!”言靈兒看着離開的王戰,頓嘟着嘴,將自己能想到的詞全都賞賜給了見勢不妙,就帶人轉身離開,一副跟他們劃清界限,其實不熟的王戰兩人。
“咳,見異思遷好像是移情別戀的意思!”屠蘇烈咳了聲,道。
言靈兒頓杏眼白了過去:“喂,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哼,當初可還是他們死氣白咧的求咱們,要跟咱們一隊的,這見風向不對,就翻臉不認人,什麼德性,哼,我算記住了,以後別再求咱們!”
容芷若看着正忿忿不平的言靈兒,微一搖晃着頭,這言靈兒還真是心思簡單,真不知道她能走到這,是不是戴了幸運光環:“好了,跟他們置氣不值得,心裡知道就好。”
“嗯,對了,秦羽他不會有事吧,我剛聽人講,他被送到了思過崖,要思過一個月呢。”
屠蘇烈聞言,卻是開口道:“我想現在這思過崖肯定比在見習院要好的多,試練的結果總是有人喜有人憂,而肯定會有些人將原因歸罪在秦羽的身上,這不可避免,有這一月緩衝,會好許多,咱們還是先在學院裡站穩腳,等秦羽回來,也好應對!”
“所有人聽着,學院將在集英殿爲你們舉辦一場歡迎宴會,在此之前,你們有半個時辰時間去更換着裝,整理儀容,半個時辰後,集英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