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趕到,只見笑彤倒在地上,身體被季讓的熒藍鏈牢牢的縛住,頭髮四散開來,露出的一雙眼睛是亮紅色,濃濃的殺氣逼人。
隔了兩分鐘,笑彤又恢復了平靜,可好景不長,又發起瘋來,大家無奈的看着她,有一種將會永無寧日的預感。好不容易等笑彤再次平靜下來了,世隱把他帶來的藥用勺子盛了一勺,給笑彤吃了下去。笑彤吃了藥,徹底的歸於平靜了,沉沉的睡了過去。大家又在牀邊守了半刻鐘,看樣子是真的消停了,才散了。
迭巒此時守在涼瑿的牀邊,哭得像個孩子。
“傻瓜,哭什麼?”涼瑿擡起手來抹去了迭巒的眼淚。
“你是不是爲了我才……”迭巒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說了還魂草的事。因爲當時你被吊着,如果我不說,她就要隔十分鐘從你身上割一塊兒肉。”
“不。都是我不好。”
“是我沒能好好的保護你。”
說道保護這個詞,迭巒忽然忍不住了,趴在涼瑿的被子上哭得很傷心。“涼,玉觴死了……我沒能保護她……”
“我知道,這不怪你。”涼瑿溫柔的摸着他的頭髮。
“可是如果我沒有讓她去偷鑰匙,或者沒有把她送去服侍夜鳩,或者我足夠強大,或者……”涼瑿不等迭巒繼續說下去,探過身子一下子吻住了他。如果他告訴他夜鳩在他們昏迷的時候已經殺了他其餘所有的部下,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他是那樣一個重感情的小貓……
迭巒推開他,“你瘋了吧?”
“你不喜歡麼?”涼瑿微微一笑帶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我是男的。”迭巒紅着臉別過頭說道。
“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再說了,畫畫的那個人沒有規定你的性別吧?”
氛圍變得有些尷尬,迭巒忽的一下子站起來,“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笑彤姐。”他說着擡腿要走,涼瑿一把抓住了他的T恤。
“她身邊人夠多了,你就別去湊熱鬧了,跟我多待會兒。要不,你也可以選擇脫了這件衣服,反正我不鬆手。”涼瑿無賴的說。
迭巒無奈只好坐下來,“你想吃點兒什麼?口渴嗎?”
“有你就夠了”涼瑿笑呵呵的看着迭巒,迭巒的臉變得更紅了。“你緊張什麼?”涼瑿的氣息撲在迭巒的耳邊,隨後溫熱的雙脣和舌尖就貼了上來。迭巒一顫抖,已經被涼瑿摟在了懷裡。
“那個,你,你還是好好休息……”迭巒有些結巴了。
“你之前要是變成女孩就好了。”涼瑿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迭巒愣了一下,本來火熱的身體瞬間就冷了下來。涼瑿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道歉。
“你沒錯,我錯了。”迭巒說罷推開手足無措的涼瑿,一翻身變做一道白光進畫裡去了。
涼瑿急忙打開畫軸一看,只見山石的角落裡,有一隻小貓背對着自己藏在草叢裡,只露出了一段小尾巴。
笑彤平靜的度過了三天以後,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睜開了雙眼,大家警惕着看着她,生怕醒過來的是夜鳩而不是笑彤。
世隱又拿着那個改進加工過的藥過來給她吃了一顆,之前黏糊糊的那碗還是半成品。笑彤吃了藥,精神看上去還是有些萎靡,不過神智還算清醒,大家跟她說了說話,確定是笑彤本人,都舒了一口氣。
“一共配了多少顆藥丸?”從東廂房出來的時候季讓問世隱。
“28顆,涅槃灰沒那麼多。一天一顆的話就只能維持將近一個月。往後怎麼辦?”
“我會再想辦法。”季讓沉默了,他其實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似乎噩夢終於要醒了,似乎噩夢纔剛剛開始。
恰恰又趕上凌兒決定告辭了,其實她只是念及笑彤幫她解封,所以才願意出手相救,如今事情目前幾乎算是了結了,也該離去了。跟她一起準備離去的還有迭巒和涼瑿,不過他們並不順路,各有各的去處。正所謂:生來鑿鑿自在物,何故牢牢困此身。
自古,相逢豈無因果,相聚終有離散。季讓也沒有強加挽留,“等晚上大家吃個飯再走吧。”
“不了,何苦平添悲傷,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在磬錘峰的桑樹上綁一根紅綢。”凌兒說得很爽快。
“妖女你真的要走了?”世隱忽然也覺得很是不捨。
“老頭兒,以後不見誰,都還會見你的。”凌兒說罷去跟其他人一一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