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一旁看到太上皇醒了,一顆來到太上皇身旁,抓住他的手說:“父皇,您可是醒了,讓兒臣和太后好是着急。”
陸瑾這時對皇上說道:“陛下,有什麼話趕緊講吧,太上皇最多還有半個時辰。”
而剛纔見到太上皇已經醒來的皇太后,一聽到陸瑾的這話又是如喪考妣。
在牀上的太上皇也聽到了陸瑾的話,他先是有些黯然,在隨後便顏色平靜的對皇帝說:“躺着有些不舒服,把朕扶起來,咱們幾個好好說說話。”
皇帝一聽太上皇的話,知道他要交代最後的後事了,不用太監動手,他親自把太上皇從牀上扶起來,讓他靠在牀沿。
太上皇起來之後,看了看屋裡的人,然後說道:“你們都出去吧,在這裡只留下皇帝,陪朕的最後一程也就是了。”
在寢宮中的太醫以及宮女太監,聽完太上皇的話,便都弓着身退了出去,就連賈元春也識趣的退出了寢宮。
而只有皇太后扭扭捏捏的不願意出去,太上皇看她的樣子也有些無奈,最後只好說道:“你還是出去吧,有些話不是你能聽的。”
皇太后無奈這才走出了寢宮。
在閒雜人等都退出去之後,太上皇才說道:“咱們的暗衛,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就是明面上的錦衣軍,這些人等到朕崩之後,如果賈珂非要索取,你不要反抗給他就是了。”
皇帝聽完太上皇的話,流着淚,不停的點頭。
接着太上皇又說道:“還有一部分纔是真正的暗衛,這些人當年你皇爺爺也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交到了朕的手中,另一部分給了義忠親王,交到義忠親王手中的這部分人馬,在十幾年前那次政變中就已經消失無蹤了。現在看來已經被賈珂獲得了。”
現在太上皇想來如果不是這些人給賈珂提供情報,他如何能夠無孔不入的執掌天下?
而皇帝現在不由得想到了秦可卿,都怪自己當時心慈手軟,如果早就除了她,賈珂也會少一些爪牙。
太上皇接着說道:“等朕崩了之後,你就去寧壽宮中,尋一個姓王的老嬤嬤,她自然會把這部分力量交到你手上。”
皇帝聽到太上皇這麼說,心裡也有些高興,覺得憑藉這部分力量,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太上皇好像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接下來的話卻打斷了他的夢想,“你是不是想着憑藉這些人東山再起?我看你還是收了這份心思吧。”
皇帝聽完太上皇的話,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
太上皇給他解釋道:“你留下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情報方面的,他們都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他們只是能在你遇到危險的情況下,給你出來說話。你要想憑藉他們反抗賈珂,不過是以卵擊石。”
皇帝聽完太上皇的這些話有些失望,不過他覺得這也正常,想來賈珂也就是憑藉着秦可卿父親留下的這些人,才能在文臣中有一定的力量,但是主要還是依靠賈珂對兵權的控制,否則的話這些大臣也沒有什麼作用。
太上皇把這事囑咐完皇帝之後,又對皇帝說道:“皇太后以前犯過些錯,朕讓你現在就發誓正駕崩之後不得爲難皇太后。”
皇帝聽了太上皇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皇帝現在心中是無比的憤怒,太上皇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皇太后,把他母親拋在了腦後。
而這時候皇帝想起了他的母親,十幾年來不人不鬼的活着,到了最後爲了給自己留下一條明路,竟然當場魂飛破散,如果自己再不給他討回一點公道,那麼自己這個兒子也太是無能了。
於是皇帝轉過身去,不再看太上皇,太上皇見皇帝這個態度,就知道他不能忘記殺母之仇。現在自己已經馬上就要去見先帝了,恐怕也管不着這些人了,是隻能長嘆一聲,不再說什麼。
太上皇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有那麼一天賈珂篡位,你不必阻攔,把位置讓給他就是。”
皇帝聽完之後,馬上雙目圓睜,都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平靜的看着皇帝,“你放心,朕已經留下了後手,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就說要帶着家眷回南京,給太祖皇帝守靈,我想着賈珂已經得了你的天下,不會太過爲難於你。”
皇帝這時候也明白了什麼,他睜大眼睛看着太上皇,讓他把話全說完。
“在主皇帝當年去世的時候,就給咱們這些兒孫留了後路,在太祖皇帝的墓穴中有一條暗道,那裡直通一個銀庫,銀庫中存着幾千萬輛白銀,是你東山再起的根本。”
皇帝聽完之後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太上皇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接着囑咐道:“南京是咱們起家的地方,但是也是四大家族根深蒂固,你去了那裡之後小心謹慎,不要有任何的行動,如果有一天,天下天災人禍,你就憑着這些銀兩,招兵買馬重奪天下。”
只可惜太上皇想得太好了,他這完全都是建立在賈珂心慈手軟的份上,卻不知賈珂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心懷慈悲的賈珂了,他的這個想法註定要失敗。
皇帝聽了之後,對太祖皇帝是無比的佩服,沒想到他已經不在了,仍然給兒孫留下了後路,有了這些銀子,一旦有什麼天災人禍,就是他們家重新復起的時候。
太上皇交代完這些話之後,腦袋就向後一偏再也沒有聲息了。
皇帝轉過身之後,好長時間沒有聽到太上皇的反應,這才轉過身來,一看太上皇已經去世了。
到了這時,皇帝反而沒有了眼淚,他只是呆呆着看着太上皇。然後嘴裡喃喃的說道:“娘,父皇去找你了,你們兩個見了面可不要再吵了。在下面好好過日子吧,不然我去了之後可要生氣的。”
“娘你放心,太上皇這一回身旁不會有別的女人了,我在上邊給他看着呢。”
皇帝坐在太上皇的身旁,將太上皇從新的放平,然後給他蓋了一層被子。最後才站起來,慢慢的走出了進宮。
皇帝一走出寢宮,皇太后就馬上過來問道:“太上皇怎麼樣了?”
皇帝現在再也掩飾不了他對皇太后的厭惡,他一甩袖子,就把皇太后推到了一邊。然後才沉悶的說:“父皇已經駕崩了。”
皇太后聽完這話,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而站在不遠處的戴權聽完這話,也撲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那個他伺候了一輩子的老人,現在終於是走了,讓他心裡覺得空落落的,沒有個主心骨。
而他們中也只有夏守忠還能保持清醒,這大手中和太上皇沒什麼感情,他是從小就伺候皇帝的,再說太上皇差點把他當衆打死,要說不記恨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夏守忠趕緊來到皇帝身旁,對着皇帝說道:“萬歲爺,現在太上皇駕崩,還有許多事要辦,您可要挺住呀。”
皇帝一聽夏守忠的話,馬上又清醒過來,對着夏守忠說:“趕緊向朝廷大臣通報太上皇駕崩,然後準備禮儀,將太上皇的梓宮也準備好。”
夏守忠聽完皇上的吩咐,趕緊出去派出小太監,第一個就是向步兵統領衙門的範康報信。然後纔是爲太上皇準備殤服以及梓宮。
而這時候範康他們帶着聖旨重新回到了步兵統領衙門。
“衆位,聖旨已經有了,接下來咱們又有幾件事要辦。”範康在步兵統領衙門大廳坐定之後,對着幾位賈珂的心腹愛將說道。
鄭愷人聽完範康的話都一起拱手說道:“一切聽從先生安排。”
範康點點頭笑着說道:“既然已經大事告成,那麼他們大帥的府邸就有些不合用了。趁着咱們大帥還沒到,咱們派些能工巧匠趕緊把那府邸重新修一修,至少要讓咱們大帥能夠裡面辦公。”
範康說完這話就對站在一旁的馬佐說:“我記得前幾年,就是由你來負責保衛咱們寧榮街三府的,是不是?”
馬佐聽完笑着說道:“當年太子謀反,咱們的軍隊進了京城,就是大帥命我帶着人馬保護寧榮街的。”
範康聽他肯定,然後就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修繕府邸的事就交給你了。咱們大帥的父親是在工部當官的,而且工部尚書也是咱們大帥的人。到時候你找他們要人就是了。”
“這有什麼難的,我馬上就去辦,肯定在今天晚上開始就讓他們開工,儘量在咱們大帥回來之前,把府邸大致修成個樣子。”馬佐笑着說完,便向範康拱手要告辭了。
範康並沒有留他,只是讓他要加緊,不可耽誤了時間。
馬佐走後範康又對剩下的人說:“在咱們大帥沒回來的這段時間,京城中一定要外鬆內緊。特別是蕭昆你控制的禁衛軍絕不能出什麼岔子,而皇宮中的包圍要不要撤,等到咱們大帥回來再做決定。”
範康吩咐完蕭昆之後,又對剩下的兩員大將說:“你們一定要把城外的三大營把好了,絕不能讓人奪了軍權。”
鄭愷滿臉凝重的說道:“先生放心,我從現在起就住在軍營了,大帥不回來我就不回家。”
蕭嶽沒有別的話,只是繃着臉拱拱手,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