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冷語刺人心
趙姨娘冷語刺人心
王夫人聽了,略微露出一絲笑容,只說道:“寶玉是個可人疼的,如今我這樣子……倒累了你和珠兒。”
元略低下頭,只勉強笑說道:“母親這話是打哪兒說起的。母親疼寶玉,我和哥哥又未嘗不疼他。說什麼累不累?”
王夫人聞言,心中略寬慰了些,只是見着元這般模樣,不覺想起了元的親事,一時眼裡又落下淚,只問着元道:“我聽說前兒繕國公家的人又來了府裡,老太太可說什麼沒有?”
元神色一暗,只看着地上的佛豆,略有幾分不安的說道:“老祖宗並沒說什麼。”
王夫人一聽,心裡發酸,不覺啞了嗓子,只忙忙問道:“繕國公家的人也沒說什麼?”
元的聲音越發微弱,只搖頭道:“還是原先那些老話兒,老祖宗只說不理事,不曾應承了他們家去。”
王夫人聞言,越發着急,只慌道:“這算什麼事兒,老太太難不成就打算這麼拖着,萬一惹惱了繕國公府,一旦宣揚出去,你的名聲怎麼辦,珠兒和寶玉萬一受了連累,這叫我怎麼活啊……”
正說着,王夫人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做的事兒,不由得止住了話頭,看着元,面上一陣發燒。
元擡眼瞧了瞧王夫人的神色,心下黯然,含淚一笑,取了匣子出來,遞給王夫人,方又說道:“這匣子裡都是我這幾做的針線。原料想着佛堂清冷,老太太和父親又正生着母親的氣,下人們難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今兒特意帶了過來,也算是女兒的一番心意。”
說着,元又淡淡笑了笑,只略展了展眉,勸着王夫人道:“母親也不必憂心掛懷,父親已是說了,柳太太行事不正,想來家風也……”
言語未完,簾子一動,趙姨娘搖搖擺擺的進了屋來,只笑道:“哎喲,我說怎麼聽見有人說話呢,原來是大姑娘過來了,虧我這眼淺耳聾的,還以爲是菩薩開口了呢。我就說嘛,這佛堂裡縱有菩薩顯靈,也不會驚了我這樣的好人去,倒是虛驚一場。”
王夫人面皮子動了動,轉過頭去,不發一言。
元擦了擦淚,只朝着趙姨娘笑道:“是趙姨娘來了,不知有什麼事兒?”
趙姨娘手裡攥着把瓜子,磕了一顆,嘴皮子一翻,吐出皮來,斜着眼睛笑道:“我倒沒什麼事兒,不過進來瞧問瞧問,順道兒給太太請個安。只是不知大姑娘過來做什麼,老爺可是說了的,太太要靜心禮佛,旁人不得驚擾的。”
元微微笑了,只看着趙姨娘說道:“我也是過來給母親請安,姨娘有心了。”
趙姨娘聞言,嘴角略抽了抽,只漫不經心的笑道:“我哪算什麼有心人,不招人厭便要念阿彌陀佛了。”
說着,又拿帕子在面前扇了扇,笑着對元說道:“大姑娘也別在這兒呆久了,萬一老爺過來瞧見了,橫豎又有一場氣生,到那時候,大姑娘豈不是白招的委屈。”
卻說賈赦與賈母正議着賈璉的親事,鴛鴦卻打起簾子進來,只笑說道:“史家大太太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賈母聽得史湘雲的母親來了,一時想了想,倒明白了幾分,只笑問着鴛鴦道:“史大姑娘可是跟着一道兒來了?”
鴛鴦抿脣一笑,只回道:“可不只史大姑娘,史家大太太把她們家哥兒也帶過來了,說是要給老太太請安磕頭,沾沾福氣。”
賈母一聽,越發笑眯了眼,只吩咐鴛鴦道:“快請她們進來。”
說着,賈母又看了賈赦一眼,笑說道:“知道你清靜,我便不留你了,先前我說的事兒,你再仔細想想,璉兒也到歲數了,你總拘着,也不妥當。”
賈赦聽了賈母這話,一時只諾諾應着,自轉出去了。
待得出了賈母院子,賈赦想着方纔與賈母說的話兒,不免多思量了幾分。
若說從前,賈赦倒不介意賈璉娶王熙鳳進門,畢竟王熙鳳再行事毒辣,也只是個深宅婦人,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來。
可王夫人這事一出,賈赦聽着旁人議論,一時心中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賈赦不怕王熙鳳行事毒辣,只怕王熙鳳承了王夫人的作風,拿着兒女的前途做賭注,禍害了自己的子孫不說,還把賈府的聲名都喪盡了,這樣的媳婦,便是給賈赦一百個膽兒,也是不敢要的。
只是賈赦也清楚着,王熙鳳和王夫人雖都是王家的女兒,但到底是不是一個,爲着王夫人的錯處,而嫌棄了王熙鳳,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再說,王熙鳳和賈璉自幼便定了親,如今若是賈府無故退了親,外頭那些閒人的唾沫,只怕便能把王熙鳳給淹死了去,要知道,王熙鳳再怎麼精明能幹,也不過是個女兒家……
賈赦想着,不覺看着園子的花木,長吁短嘆起來。
正巧着賈政打外頭回來,見着賈赦愁眉不展,只上前來行了禮,又笑問道:“不知兄長爲何事憂心嘆氣?”
賈赦嘆了口氣,只說道:“今兒王家二太太來了一趟,說是他們家大老爺要外放出京了,問我們家對璉兒的親事可有個打算,好歹給他們家一個確信兒,王家大老爺那邊也好安排。”
賈政一聽,便皺了眉,只說道:“王家這是什麼意思,這何時娶親迎親,什麼時候由得他們家安排了?”
賈赦一聽,便知道賈政是因王夫人的事兒,對王家有了成見,一時只笑了笑,對着賈政道:“若說起來,璉兒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只是我覺着這時間略急了些,到底有些不穩妥。”
賈政聽了,只說道:“這王家也是,親事雖是早議下了,可趕在這時候結親,也不知是起的什麼心思,生怕沒給咱們府裡添亂似的。”
賈赦聽着賈政這麼一說,暗覺好笑,只是面上不顯,且說道:“哪裡就到這地步了,無非是多費人手罷了。只是這王家雖與咱們家是世交,這親事也是早定下的,可我倒有些慮着璉兒的子……他最是個不知收斂的,這王家姑娘也金尊玉貴着……到底叫我懸着心放不下!”
聽着賈赦這一番遮遮掩掩的話兒,賈政如何有不明白的,當下也長嘆了口氣,只說道:“兄長所慮,我如今也看得明白,旁的不說,只看這王家的行事,便知道幾分……只是如今這王家二老爺正得了勢,又是早前便訂下的親事……咱們家也不能出爾反爾……唉,我瞧着王家大老爺是個明白事理的,那王家姑娘昔也來過府裡,與璉兒也頗合的來……只怕是兄長多慮了。”
賈赦聽着賈政這番勸話,細細想了一番,倒也略寬了寬心,一時正要說話,忽而見着賴大領着人亂哄哄的跑了過來,只大氣不喘道:“老爺,不得了了,廢太子反了。”
賈赦和賈政驚的目瞪口呆,當下手足無措,不知該往何處放去。
好在賈赦到底是穿越而來,知道這廢太子到死不過是個壞了事的忠義親王,並沒坐到那把椅子上去,當下定了定神,只忙問着賴大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廢太子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反了?”
賴大拿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只顫抖着回道:“小的也不知究竟,只聽得外頭的人說,廢太子反了,叛軍已是打進平安州了。還有人說,廢太子打的旗號是清君側,誅臣,說是聖上被小人矇蔽,以致朝廷孤危,朝綱不振。”
說着,賴大似又想起了什麼,忙忙的又說道:“外頭還有個消息,說反的不是廢太子,是廢太子邊的世家權貴,見聖上如今強體壯,廢太子已然失勢,心有不甘,方纔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兒來了。”
賈赦一聽,心裡便忍不住冷笑,這廢太子難怪會壞了事,一邊舉旗造反,一邊卻還想留條後路。一邊想坐龍椅,一邊又怕事敗擔責,這是要多天真有多天真,這樣的心能力,聖上又不缺兒子,不廢了他,另選個能耐的出來纔怪。
再者,就算這廢太子是被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當了這麼多年太子,竟連擁立自己的臣子都掌控不住,這太子當的也太失敗了吧。
賈赦正思量着,那邊忙忙的又有人過來了,只慌亂不堪道:“老爺,老爺,外頭傳言,叛軍往京城來了,咱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出城躲躲?”
賈赦臉色一沉,只喝道:“慌什麼慌,聖上還在宮裡坐着呢,你們倒先上了檯面了,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罷了,值當你們慌個什麼勁。”
說着,賈赦又吩咐賴大道:“如今京裡既不太平,你吩咐下去,命人看緊各處門戶,不得擅自出入。外頭若有人請見,也一個不許進來,都推辭了去。”
賴大聽着賈赦這番吩咐,心裡也稍定了定,只忙應下了,便要下去吩咐。
賈赦忽又想起一事,只忙又向着賴大道:“京裡多事,難免出些盜匪宵小,你挑些年輕力壯的下僕和媳婦子出來,在府裡各處巡一巡,切莫出了什麼岔子,驚擾了老太太去。”
作者有話要說:ps:5月3的更新啊,終於碼出來了,偶的手快斷了,搬着主機爬上爬下,感覺手搬廢掉了,碼字都無力啊,不過臺式機怎麼也比本子給力啊,再也不想用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