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
其實賈璉真的很想對自己的老子氣勢十足的吼上一句,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趙四王五來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賈璉不經意間看到趙四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心跳驟然加快;愣是不敢開口放出半個屁來。m.?樂文移動網
賈璉的沉默不語,越發的讓大老爺賈赦證實了自己心裡的猜測;明明這個賈赦自己做了大半輩子的紈絝子弟,可是當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嫡子居然也跟自己一樣;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時,大老爺賈赦的心裡燃起了無名的熊熊怒火。
“逆子……你……老子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逆子不可。”大老爺賈赦一邊喘着氣,一邊伸手指着賈璉顫抖着嗓子吼道。
“家門不幸,蒼天無眼;我賈赦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有出息的兔崽子呢?”
賈璉雖然平時有點混賬,不過這傢伙歸根結底平時也還算是個孝順的;這會子一看大老爺賈赦被自己給刺激狠了,賈璉的心裡也忍不住有幾分後怕起來。
他倒是不擔心別的,他就擔心萬一一個不小心;將自家的無良老子給刺激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怎麼辦?
“老爺,您別生氣;身體要緊,兒子……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賈璉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大老爺賈赦一眼,神情有幾分唯唯諾諾的勸慰了大老爺賈赦一句。
賈璉不開口還好,他這邊一開口大老爺賈赦的心裡反倒越發的氣性大了;偏偏在這個時候二太太王氏反倒開口火上澆油的來了一句。
“大哥,你也不要這麼生氣;璉兒會變成今天的這副摸樣也是跟大哥你學的,有句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璉兒他有大哥你這樣不靠譜的爹;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似乎也很正常。”二太太王氏衝着大老爺賈赦突然掩嘴一笑。
二太太王氏如今還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特別是一想到前幾天自家二哥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還有自己的相公賈政如今對待自己的態度。
二太太王氏覺得吧!說不定這賈家的人就是因爲自己平日裡太好說話了一點,所以這賈家的人從上到下;沒有幾個人將自己放在眼裡。
俗話說得好,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果然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二太太王氏覺得,既然自己的孃家已經靠不住;而且看樣子呢?自家的男人似乎也一樣不是怎麼靠得住,那她索性誰也不靠;自己靠自己最穩妥不過,纔會有了剛纔的一幕。
“你……”
大老爺賈赦被氣壞了,礙於二太太王氏是自己的弟媳;大老爺賈赦倒不好多說些什麼,只得將滿腔的怒火朝着二老爺賈政一股腦的噴了出去:“老二啊老二!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好媳婦,居然這麼的沒有規矩;敢開口對自己夫君的大哥冷嘲熱諷。”
冷冷的瞪視了二老爺賈政一眼後,大老爺賈赦不無諷刺的說道:“我說老二啊!別說做大哥的瞧不起你,就你現在這樣子;還真他孃的不像是個男人。”
大老爺賈赦徹底的撕下了二老爺賈政臉上那一扇清高的假面,絲毫不客氣的對着二老爺賈政冷嘲熱諷了一番。
二老爺賈政原本就是一個假清高的人,這傢伙歷來是非常愛面子的一個;如今被自家的大哥這麼一擠兌,這讓一慣好臉面的他如何掛得住。
“賤人,你還不快點閉嘴。”二老爺賈政就算對大老爺賈赦再不待見,這兄弟兩個人之間起碼的面子還是需要維持的;更別說如今這榮禧堂內還有外人在:“再說……再說就給老爺我滾回你們王家。”
二太太王氏臉色一陣扭曲,心裡更是冷笑連連;呵呵……這就是自己所嫁的男人,自己辛辛苦苦爲他生兒育女勤儉持家的男人。
二太太王氏緊緊的抓在手裡的帕子已經扭成了一團,皺皺巴巴的不像樣子;如果是以前的話,聽到二老爺賈政這麼怒罵自己;二太太王氏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開口替自己辯解幾句。
只不過如今的二太太王氏早已經看透了二老爺賈政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當初嫁的是一個從頭到腳虛僞至極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了孃家人可以依靠;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願,她都必須忍住。
賈老太太自從二老爺賈政跟二太太王氏,以及大老爺賈赦還有大太太邢夫人跟賈璉一家子進來榮禧堂之後;就一直沒有出聲,微微的合着眼睛依靠在軟塌之上;恍如這榮禧堂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一旁的趙四冷眼旁觀着,看着這榮國府裡頭正發生的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還有賈老太太那一副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着這一切的態度。
再想到自己前來榮國府的時候,怡親王胤祥交代過自己的那番話;心裡面越發的冷笑起來,呵呵……自家的王爺說的果然不錯,這榮國府裡頭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傢伙;這樣的家族遲早有一天是會完蛋來着。
有熱鬧看趙四自然是不會反對,不過他更加惦記着怡親王胤祥交給他的任務;讓榮國府賈家亂的更徹底一點。
趙四一慣是一個忠心的奴才,非常的明白;做一個忠心的奴才最要緊的就是兩個字--本分,只有知道本分的人才會是一個忠心的人。
咳咳咳……趙四咳嗽了兩聲,不悅的打斷了大老爺賈赦跟二老爺賈政兄弟兩個人之間的爭執;眉頭微微皺着說道。
“大老爺、二老爺,請恕小的多嘴說一句;你們府裡頭的事情最好還是等到奴才走了之後,你們一家子在關上門來繼續討論就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來說說還銀子的事情。”
大老爺賈赦跟二老爺賈政起了爭執,這裡面何嘗不有故意爲之的意思在裡面;這會子被趙四這麼打斷一說,別說是平時一慣假清高的二老爺賈政;臉上滿是尷尬。
就連大老爺賈赦,這個一慣沒臉沒皮的傢伙;臉上居然也有幾分不自在,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至於這二太太王氏麼?
呵呵……這個二太太王氏這會子倒是學聰明瞭,緊閉着嘴巴讓自己跟大太太邢夫人;以及賈老太太一樣,婆媳三個人集體當起了榮禧堂內的佈景板來。
你問賈璉怎麼樣了?
呵呵……他可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人家趙四找上門來找的就是賈璉;這傢伙如今可老實的跟個孫子一樣,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看着瞬間就變得安靜樂的榮禧堂,趙四的臉上終於露出來一抹淡淡的滿意;呵呵……這世上有的人就是賤得很,還非得讓人讓他不痛快;他纔會老實起來;這賈璉明擺着就是典型的這類人。
“璉二爺,小的事多可沒有時間全都耽擱在你府上;這些是璉二爺你親自簽字畫押的借據,璉二爺你看一看可對?”
趙四將三張借據出示給賈璉過目了一下,然後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不知道這銀子璉二爺你什麼時候方便給呢?”
趙四這話說的那叫一個稀鬆平常啊!就好像是在跟人說,今兒個天氣不錯一樣;而賈璉這會子臉上的神情剛好跟趙四相反,臉上滿是爲難的看着趙四。
“趙管事,這借據沒有錯;的確是賈某親手簽字畫押的,不過這三十六萬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賈璉糾結了半天之後,看了一眼餘怒未消的自家老子;在一旁明顯看熱鬧的二老爺賈政跟二太太王氏夫妻兩個人,還有一臉事不關己的賈老太太跟自家的繼母邢夫人之後。
賈璉是總算看出來了,也明白了;合着自己一出事,這闔府的人包括自己的老子娘在內;居然愣是木有一個人靠得住。
呵呵……什麼父子之情,什麼祖孫之誼;還有那什麼叔侄情分,他孃的全都是臭狗屁;賈璉心裡面不住的冷笑着,說來說去只有銀子最重要;在這一刻賈璉終於覺得,他總算是已經看透了這些所謂的親人的嘴臉。
原來這世上並不是親人就可以靠得住的,這一刻賈璉終於醒悟了;雖然有一點晚,可也還不算太晚不是?
既然所有的人都靠不住,賈璉只好自己硬着頭皮上:“趙管事,這一時半會的你讓賈某人去哪裡給你弄三十六萬兩這麼多的銀子來?”
賴賬什麼的賈璉那是想都不敢想,雖然賈璉跟賈赦父子兩個人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不假;不過最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
那琴香館既然可以在這京城裡混的是風生水起,那麼這琴香館的老闆;又或者是琴香館東家的後面,肯定是有一個來頭頗大;非常有能力的人做靠山,不然的話;眼前這個趙四,也不可能會這麼明目長大的來榮國府討要銀子。
單單隻這一點,就不難看得出來;人家壓根就沒有將榮國府給放在眼裡,歪路什麼的賈璉自然是不敢去想。
嗯嗯……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想辦法將欠下的銀兩還了就好,賈璉已經打定了主意;從今之後自己就夾着尾巴來做人。
不過賈璉的想法雖然很不錯,但是實施起來卻有着一定的困難;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三十六萬兩銀子的出處。
賈璉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看了趙四一眼;他希望趙四可以多寬容幾天,讓自己有時間去籌措銀子還債。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實際上在賈璉的心裡還真沒有多少把握;這個趙四會同意自己通融些日子,所以賈璉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跟趙四開這個口呢?
誰知道賈璉這邊還在猶豫的時候,趙四自己開口了:“璉二爺可是想讓小的給二爺幾天時間去籌銀子?”
“趙管事,賈某人正是這個意思;不知道趙管事可否通融賈某人幾天,好讓賈某人有時間去籌銀子?”賈璉大喜,看着趙四一臉期盼的說道。
來之前怡親王胤祥早就交代過趙四,討債什麼的還在次要;最要緊的就是,將榮國府這一潭水攪得越渾濁越好。
聽到賈璉的請求之後,趙四立刻二話不說點了點頭道:“既然璉二爺你都已經開口了,這通融隔幾天也不是不行;這樣吧!”
趙四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三天,璉二爺小的就做主再給您三天的時間;去籌集這一筆銀子,三天過後希望小的再次來到貴府的時候;不會再白走一趟。”最後的那句話趙四說的頗有幾分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