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王熙鳳心裡的這一絲好感,面對明顯不悅的雍正;王熙鳳並沒有生氣。
“麻煩艾公子把手伸出來。”
王熙鳳直接將雍正之前的話給視若無睹忽略掉,然後沒有等到對方反應過來;已經將手指搭在了對方的脈搏上,作爲陰癸派最優秀的傳人;前世的婠婠不但精通琴棋書畫,就連醫卜星象也都稍稍涉獵。
醫術通神、起死回生這樣的本領她雖不會,但是一般的小病小痛;刀傷劍傷什麼的,她還是能夠治療一二。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讓雍正的腦子出現了一剎那的短暫空白;就這麼傻傻的忘記了將自己的手給掙脫出來,一直到王熙鳳的聲音再度傳到雍正的耳朵裡;他這才黑着臉反應過來。
“艾公子,你的內傷不輕;必須得要好好地休養,切記不可以大動肝火。”
王熙鳳將手收回,絲毫不理會雍正那一張幾乎可以媲美於包青天--包大人的臉色;淡淡的囑咐了雍正幾句,只是那最後的一句話;怎麼總覺得好像是話裡有話一樣?
雍正心裡面真的是憋屈極了,哪怕他還是四貝勒胤禛的時候;即便是在面對自己的‘好兄弟’八阿哥胤禩的時候,雍正都沒有感到這麼憋屈過。
這個女人……真的有將人逼瘋的潛質,雍正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該死的!
“王姑娘,你是第一個敢跟艾某這麼說話的女人。”
雍正看着王熙鳳陰沉的說了一句,身上之前收斂的氣場全然的被他給釋放出來;一國之君就是一國之君,嘖嘖……僅憑着這氣勢,就可以毫無懸念的將人完全碾壓。
只可惜雍正錯估了一件事,那就是……既然王熙鳳主僕兩個人敢於從那麼多的人手裡,將他給救出來;單單這一份膽量,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能夠擁有。
王熙鳳不但無視了雍正的氣場,甚至還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對着雍正點了點頭稱讚了一句:“唔,看起來艾公子精神不錯;好好地將養一番應該很快就會完全康復。”
什麼叫做火上澆油?什麼叫做落井下石?還有什麼叫做牙尖嘴利?雍正這會子總算是見識到了。
“艾公子,你好好在這裡安心養傷;小婦人就先告辭了。”王熙鳳對着雍正微微一頷首,身子一轉;整個人恍如行雲流水般朝外緩緩而去。
等到雍正完全的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熙鳳早就不見了影子;這個女人……自己這是被人給徹底的無視了嗎?或者不是無視,應該說自己在那個女人的眼裡;根本就是路人甲之類,想他堂堂的一國之君;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雍正不免有幾分哭笑不得。
這麼一想,雍正的心裡難免對王熙鳳開始有了一些怨念;正因爲如此,才讓一慣心志堅定的他忽略了一些事情;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他,似乎對王熙鳳太過關注了一點;等到後來雍正發現這一現象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想改也改不了。
雍正就這樣在田莊裡面住了下來,日子就這麼不經意地流逝;轉眼間,雍正來到這裡已經有三天了;這三天的時間,是雍正自從登基之後過得最爲悠閒的三天。
只是在這三天裡面,雍正卻再也沒有見過王熙鳳的面;除了偶爾會有那個叫做小紅的丫鬟過來替自己換藥,重新包紮以外;日常起居都是一個叫如意的小丫頭在伺候。
這三天的時間,對於雍正來說無疑是度日如年;也幸虧沒有聽說京城裡有什麼變故傳出來,不然的話雍正早就躺不住。
終於在一連喝了三天顏色怪異的湯藥之後,在牀上躺了三天的雍正;終於得到了王熙鳳的允許,可以下牀活動活動了;不過範圍也就僅限於這田莊裡面。
事實上,雍正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對於擁有了空間在手的王熙鳳來說,想要讓對方的傷勢早一點癒合;這也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只是王熙鳳私心裡對此不以爲然,認爲自己跟雍正非親非故;原本救下他就已經是一件虧本的買賣,如果再爲了他浪費自己的靈藥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
雍正在小丫鬟的幫助下起身,喝了點粥的他在喝過藥之後;便將小丫鬟打發下去了,自己一個人步履艱難的走到了院子裡;今天天氣不錯,正適合到處到去走走。
清晨的陽光很好,讓人感到恬淡而舒適;在牀上已經躺了好幾天的雍正,見到屋子外面綠樹紅花;鼻端縈繞着草木的淡淡香氣,讓原本有點小鬱悶的他;心情又重新好了起來。
重傷未愈的他,原本身體就非常的虛弱;此刻不過是走了幾十步而已,雍正就已經感覺到氣喘起來;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只是耐不住此刻的雍正興致頗高,居然沒有半點想要歇一歇的意思;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了他之前居住的那座院子;來到了一座精巧別緻的小院子裡,雍正並不知道;他此刻所在的小院子,是王熙鳳跟輕靈母女兩個人居住的地方。
雍正的目光突然盯在了某處,他看到了什麼?
小院子的一角種了幾棵芭蕉樹,在芭蕉樹的下面;王熙鳳讓人放了兩張貴妃榻,平時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王熙鳳總喜歡帶着輕靈,母女兩個人一起躺在貴妃榻上說說話;補個覺來着。
今天天氣不錯,王熙鳳讓小紅並兩個小丫鬟跟個婆子;一起帶着輕靈去田莊外走走,小孩子家家的原本就不應該被禁錮在一個地方;這樣很容易被養成鼠目寸光的性子來。
輕靈、小紅都不在,原本就安靜的田莊;似乎變得越發的安靜起來,閒來無事的王熙鳳拿了一本書躺在了貴妃榻上;只是這書倒是沒有看上幾頁,王熙鳳就已經昏昏欲睡起來。
雍正此刻看到的,就是一副‘海棠春睡’的美麗畫面。
芭蕉樹下,王熙鳳一身素淨的月白色錦衣;只在衣襬和袖口用青翠的絲線繡着竹葉的紋路,青色繡銀色桃枝紋路的腰封;外面罩着一件同樣是白色的紗裙,袖口用銀線勾出幾朵玉蘭花來;處處彰顯着雅緻。
頭髮是小紅給梳的簡單髮式,除了一根白玉簪子之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飾品;臉上依舊帶着白色的面紗,微風輕輕吹起面紗;依稀可以看得到面紗下雪白精巧的下巴,讓人無限遐思。
一時間雍正就這麼愣住了,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心裡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王熙鳳處處流露出來的強勢;讓雍正驚訝之餘又感到吃驚不已的話。
那麼此刻半臥在貴妃榻上的王熙鳳,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慵懶妖媚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