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餓狗撲食將十皇子拖到地上, 拽過他的領子,將手裡的雪球塞進他的脖子。雪天路滑,兩人立即滾/作一團。
十皇子立即反應過來, 倆人你來我往的在雪地中動起手來。
四寶伺候着迷陽用早飯, 外面的一個小侍衛, 呼哧呼哧的趕來, 四寶聽見動靜, 出去瞪了來人一眼。
平日裡,四寶也與他們玩在一起,是以他不是很害怕, 縮縮脖子,指着山坡上道:“十皇子與甄姑娘在山坡上打起來了。”
“什麼?”四寶聞言, 往前看去。遠遠望去, 果然白茫茫的雪上有一黑一紅兩個點, 滾來滾去,他搓手頓足, “嘿,這是哪兒裡的話。還不快去看看。”
女人與男人比體力絕對不行,要是比黑心。甄千金看着她屁股底下的人,撇了撇嘴,手裡的的熱量將雪球都化了, 順着指頭一滴滴的往下流。“怎麼樣服氣不服氣?要不要再來一場?”
十皇子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氣, 難怪六哥說‘黃蜂尾上針, 最毒婦人心’, 讓我給你投降不可能。從鼻子中狠狠的哼了一聲, 歪過頭去不看她。
還挺有骨氣,她挑了挑眉, 治你的法子多着呢,“怎麼還不服氣?虧還是男子漢,你九哥打仗那麼厲害,難道沒教過你,兵不厭詐。”將手拿到他的臉上,雪水一滴滴的順着他的臉往下流。
十皇子在地上翻了翻,可惜身上的人太重,他徹底放棄了,無力的趴在雪裡,“醜八怪,我看你是活膩了吧。小心本皇子要了你的小命。”
“哎呦,我好怕啊,擡去皇子的身份壓我。怎麼辦我要怕死了。”抓起一把雪,用力按在他的臉上,咬牙切齒,“還敢說我是醜八怪。”
十皇子惱羞成怒用力一翻,她一個不穩。從他背上翻下來。甄千金這會兒也是精疲力盡了,倆人你推我搡,一時不察。山坡陡峭,倆人掰着肩膀一起從上面翻滾了幾下,衝了下來。
迷陽陰沉着臉,看着翻滾而下的倆人,“去,將她給我擡回去。”
倆人渾然不覺,他們已被圍觀。甄千金掐着十皇子的脖子,翻身騎跨上來,“怎麼樣服不服?還讓你不服。一把將他的衣服扯開,將塞了進去。”
倆人都是氣喘如牛。
迷陽沉眸,“還不快去。”
馬車中,她已經換下被雪弄溼的衣服,披散着頭髮,捧着熱茶聽四寶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姑娘,我說什麼好啊。咱們與十皇子不能走的太近。他從小就與咱們爺。唉。要不是看在姑娘幾次三番的救過爺的命,這話打死我也不能說。”
她砸麼砸麼嘴,閒閒地說,“那你還說!”將茶杯寄給他,“來再給我添上一杯。別說,我以前最討厭喝薑湯水,一股怪味。如今,你做的薑糖水,很合我的脾胃。”
四寶無力的挫敗感,“姑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這個我們。十皇子從小跋扈,今天吃了這麼大個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早晚也會找回來的。”
“好了,好了。你不用照顧你的主子。沒事兒就在我這裡閒嘮嗑。我知道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不過如今我已經得罪了,你說怎麼辦?”
四寶頓時啞口無言,怎麼辦?“姑娘,以後見着十皇子躲着走就是了。對了我這裡還有一瓶抹臉上凍瘡的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兒,扒開蓋子,“你聞聞可香了。”
上面鵝黃色箋子上寫着‘化瘀膏’,“看見了,是宮裡用的東西,一定管用。”
她用眼皮夾了夾,小恩小惠。這會兒她只要不是得罪了皇上,四皇子一定會包她的。笑話,堂堂的四皇子,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包不住。皇帝敢把江山給他嗎?至於臉上的凍瘡,她伸手摸了摸,心中自思道:咱們不是有魅力值嘛,我就是想變個天仙也不難。這幾個凍瘡怕什麼。隨手將東西往車廂裡的旮旯裡一扔,“我讓你準備的釣魚,弄好了沒有。”
四寶以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看着她,良久點了點頭,“弄好了,這片湖上正好打了個大窟窿。是釣魚的好去處。”
她掀了掀頭髮,幹了,用銀簪子一綰,“走,咱們釣魚去。下午給你做魚湯喝。”
把身子裹成個企鵝,走路都費勁,末了她無奈的說,“寶兒,你要是個女兒家,不得想娶你的人爭破頭皮。說說你是怎麼落到他的手裡的。”
“姑娘,不知道,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家。”
她長出了一口氣,“是不是十分貧窮,賣兒賣女正好讓四爺瞧見了,將你賣了下來,從此你家就過上了吃飽穿暖的好日子。”不幸福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是貼身的小童,總是有相同的不幸福。
四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我家上幾代的包衣。”
她不說話了,包衣就是主子的奴才,很有世世代代爲奴爲婢的意思。萬惡的封建社會。
“姑娘你看。”
倆人邊說邊走,侍衛已經將周圍的雪收拾乾淨了。不用深一腳淺一腳的了。倆人剛轉過來,四寶就咋乎起來。
雪白的田地,太陽一照,很是耀眼。她眯着眼睛往湖上看。一個人背對着衆人,穿着嫋裘,坐着馬紮,在雪窟窿上釣魚。不得不說,皇家的孩子幾輩子積累的基因是強大優秀的。拋開成見,漫天的雪景,一身黑衣裘的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是一副水墨畫。
他的身邊還有一副釣魚竿,她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客氣,落落大方的一屁股坐在馬紮上,也不知道讓他們是從哪裡弄來的蚯蚓,還是鮮活的,掛在魚鉤上,靜靜的等魚上鉤。
他掀了掀嘴脣,半晌才道:“你最好離他們遠點。”
她的臉頓時放下來,語氣可以算得上是冷聲冷氣,“多謝提醒。我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保護好我,四皇子這點實力還是有的。”
看着爲絲不動的魚漂,一語不發。
甄千金忍不住歪頭,看了他一會兒,這人的情緒向來不外露,一張無喜無悲的臉,要不是因爲好看,得多麼乏味,咳,言歸正傳,“四皇子,我還有件事情不明瞭,您博學多才一定知道。”還是一言不發,“常聽人說,青春年華值千金,女子的青春更是轉瞬而逝。”不需要多麼委婉,有兩種人說話需要簡單直白,一衆是傻蛋,另一種是聰明人。四皇子一定是後者,“不知道,四皇子要支付我多少青春損失費?”
‘青春損失費’,新的名詞,歸根結底就是要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轉頭看着她的臉,上面因爲凍瘡,基本將原來的小有姿色也遮蓋的消失殆盡,“佳人的春春無價。”略一停頓,“事情完了,我會盡我所能。”
這話說的太含糊,“多少?”得有個價兒,不然以後隨隨便便給一點,她找誰說理去。
“一月五十兩銀子。”
“這麼少。能不能加點?”
迷陽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抽兩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的臉,“你行。”
靠,才弄弄明白意思是說她醜,低頭照着冰面,將臉從毛領中巴拉出來,一路走來都是男人,根本就沒有鏡子。細細的看了看,認命的點了點頭,“一月五十兩,成交。”說實話,賺了。
十皇子車中一干下人都在外面悶聲不吭,長這麼大,誰不是巴結着,寵着。今日可是吃了大虧了。日常跟着的嚇得瑟瑟發抖,這個節骨眼上一不下心,小命就沒了。
十皇子換了衣裳,心中憋氣的很,奇恥大辱。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小丫頭坐在屁股底下。看着一羣人都不順眼,“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如蒙大赦,大家也是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正要散了。
這樣子就便宜她了,“回來。給我去看看,她在哪裡幹什麼?”
衆人茫然,卻不敢問,只拿眼看他們的頭兒。誰讓自己比他們一月多拿兩吊錢呢,硬着頭皮往前走,“爺,是問誰?”
他將手裡的小碗一扔,沒有一個順心的,“還能有誰?那個醜八怪。”
“爺,聽說在外面與四皇子垂釣。”不知道十皇子是什麼意思,只能縮着頭,老老實實的回答。
哼,都是因爲四哥給她撐腰她纔敢這樣無法無天,“出去。”
他在車裡坐立不安,越想越生氣,自己一定要搬回一局來。他們釣魚,他也去。“準備魚竿小爺要釣魚。”
甄千金面前碼的整整齊齊的三條魚,很是有成就感。歪着頭看着一無所獲的迷陽,幸災樂禍。不覺得哼起了歌兒,‘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醜八怪,真噁心。你還在唱歌。”十皇子的聲音惡狠狠的插進來。他丟了這麼大的人,她還在這裡得意的唱歌給別人聽,可恨。
識聲辨人,暗翻白眼。將魚拽進揹簍裡,拍拍手,自說自話,“這三天也夠我吃的了。好冷的天。”招呼不打一聲,拍拍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