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改變

車子一路狂奔,沒有人知道要去哪裡,也沒有人管那麼多事情,大家都東倒西歪,只顧逃得越遠越好。

“師太,小魚怎麼辦?”詩詩心腸是非常善良的。

尼姑輕輕地撫摸着黑寶,黑寶在她的懷裡發出滿足的喵喵聲:“別叫我師太,我的法號叫圓空,你叫我圓空好了,小魚本來就是陰童,他其實是那個地方的守護者,詛咒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追殺錦兒,就是因爲小魚沒有把它放出來,也是因爲它的力量沒有大到可以逃離陰地,不過,它還是借你的力量跑出來開始報復,看來,你們之間都有淵源。”

柯良接話:“圓空師太,你怎麼認識我爸媽的呢?”

“哈哈,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年,我因爲是剋星,差點被你娘當做妖怪給驅魔了,幸好柯大哥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才救了我一命,就這樣,不打不相識,我和你娘就認識了。”

納蘭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當年是有名的火爆脾氣,一言不合就是一個驅魔棒下去,當年她看到秦錦媽身上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流,就以爲她是妖不是人,好在她老公阻止得快,不然就錯殺了。

而秦錦還在發呆中,陸子明愛憐地一邊開車,一邊握住她的手。

天慢慢地亮了,陸子明的車向城市開去,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卻還是直覺地認爲人多的地方比較安全。

圓空似乎也不反對,幾個長輩都好像有個什麼重大的決定要做,緊鎖着眉頭,似在不斷地考慮中。

柯良感覺到奇怪:“爸媽,你們到底怎麼了,在想什麼啊!”

沒有人理他,但經過一個寺院的時候,圓空卻讓車停了下來。她回過頭,問柯家寬和納蘭靜:“你們真的決定這樣做?”

兩個人都點點頭,她嘆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我也去。”

小小的越野車裡一下子走出那麼多人,驚得一個正在掃地的小和尚把掃把都掉在地上了。

柯家寬說:“這個時候,應該把柯良的爺爺也帶上,老故人相逢,不知道會有多少話要說。”

詩詩四人都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問到底是什麼回事。

這個時候柯家寬很無奈地對大家說了一句:“孩子們,我們現在去見一位老朋友,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他是這個寺的住持,但不管看到什麼東西,你們都一定要保持鎮定,不可以尖叫,不可以發呆,不可以奪路而逃,不能給我們丟臉,知道嗎?”

納蘭靜似乎很不放心地說了一句:“難道你自己不會逃嗎?”

“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唉,看來我們這一羣人,轉來轉去,還是在一起了。”

圓空師太嘆息着說:“這就是我們的緣分,佛說,緣起緣落,花開花謝,算了,大家都進去吧!”

幾個年輕人走在後面,邊走邊看,這真是一個破爛的寺院,看樣子香火很差,到處都是灰塵。

到了小寺院的後院,柯家寬叫幾個年輕人站住,自己和老婆、圓空師太一起進去,秦錦看着自己母親的背影,震驚過後,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母親,但她看到母親已經那麼理性,那麼冷淡,那麼看破紅塵,實在是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小寺院雖然破,但還是有一番清靜之意,小院後面居然有幾株梅花盛開。

柯良走過去,忽然又跑回來,夏天開梅花?他萬分驚奇,偏那幾朵白梅又開在枝頭,好奇心下,他居然偷偷地爬到了樹枝上,看那幾朵梅花。

詩詩、陸子明、秦錦都看着他,大家都認爲這個寺裡果然住着高人,居然可以在夏天催開梅花,有仙氣。

柯良在樹枝上摸到了那朵梅花,天啊,居然是假的,他累得半死才上了樹,於是氣得高呼一聲:“誰這麼無聊,大熱天粘梅花玩啊!”語音未落,他看到樹枝上還掛着一個條子,上面寫着:“別動,你的頭上有一個馬蜂窩,一動就會出人命。”

柯良尖叫着:“秦錦,子明,你們快看看,我的頭上有沒有馬蜂窩。”他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大家仔細看了半天,都得出結論:“沒有啊,你被騙了。”

柯良連着被人擺了兩道,激動得在樹上站直:“奶奶的,誰陷害我,我跟他沒完!”

就在這時,他眼尖地看到樹幹上寫着一句話,然後就掉了下去。

那句話是:“放心,下面沒有尖刀,只有尖刺。”

柯良重重地跌在地上,以爲自己已經沒命了,大家都嚇到了,忙去看柯良,但柯良一會兒就睜開眼睛,原來下面早就讓人鋪了厚厚一層乾草,怎麼都傷不了人。

大家看到柯良沒有事後,心都放下來了,然後看着柯良的狼狽樣,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柯良站起來,氣急敗壞地說:“誰?誰幹的?”

這時柯家寬、納蘭靜他們都出來了,身邊還有一個打扮得很朋克的中年人,光頭,黑夾克,粗手鍊,戴墨鏡,像一個老憤青,居然還打着脣洞。

他笑得最誇張,而且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柯良說:“有這麼好笑嗎?”

“當然好笑,你已經是第二十七個上當的人了,這個遊戲太好玩了!”

柯良一聽他已經害了二十七個人,盛怒之下,一個左勾拳對着那張笑臉打去,誰知道自己卻又飛回到那堆乾草上。

只見那個中年老朋克擺出一副李小龍開戰的樣子,然後對柯良說:“你是幾段?你精於什麼拳,我現在在練習泰拳,來,我們玩玩。”

這時柯家寬說:“良兒,不得無禮,還不來見過你伯伯。”

四個年輕人一齊大跌眼鏡。詩詩結結巴巴地衝上去,指着那個打脣洞的老朋克說:“你是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住持?”

柯良從地上起來,已經忘記了疼,只說了一句:“老大,你好歹也是個和尚,注意一下影響好不好。”

老朋克笑眯眯地說:“我叫小淺,你們叫我小淺哥就好了。”

“小淺哥?!”四人異口同聲地尖叫。

大家已經坐了下來,在那個破髒亂的小禪房裡擺上了幾道菜,小和尚看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典型人物,那菜炒得極爲偷工減料,青菜里居然能吃出肉蟲,但主持小淺哥一點兒也不在意。

詩詩忍不住提醒他:“大師,大師,你殺生了。”

小淺哥幾口把肉蟲給嚥了下去,然後張大嘴巴說:“哪裡,哪裡,你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話,我會告你誹謗的,不過看在你是個美女的份上,我也可以和你私下解決。”

現在幾個年輕人終於明白爲什麼柯家寬會很鄭重地要求他們不要尖叫、不要逃跑、不要發呆了。

圓空師太也笑着說:“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改自己的性子,你們不要在意,小淺師兄一生下來就在廟裡,他和佛很有緣,即使他出過國,念過哈佛,都還是回來做了這個小寺的住持,我們這些人從前經常在一起玩,他是命中佛星,與我的孤星、柯家的捉鬼道士、納蘭家的驅魔一族合稱爲四相,說來也不怕你們小孩子笑話,我們四個人分別代表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鎮着邪氣,如果不是因爲卡嘣出來做亂,我們四個也很少有機會合作破詛,卡嘣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但我相信四相聯手,你們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雖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但是,細想一下這幾個前輩的怪異言論,柯良他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直接把這四個人裝進越野車,然後直接開到精神病院,還有一種就是相信他們,任他們擺佈。

當然,後者是最明智的,小淺哥一邊吃飯一邊聽柯家寬講他們身邊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個時候,柯家寬的魅力才得以展現,他像是親眼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一樣,很有條理地把那些事情都說出來,這樣的人做生意如果不發財那真是天妒英才了。

柯家寬在講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出聲,只有小淺哥大聲咽飯的聲音。

一餐飯的功夫,就把所有的事情講得清清楚楚,這就是奇才,而小淺主持聽完了之後,沉默半晌說:“你們這回難道是想啓動靈魂出竅,把這幾個人送回去,殺掉卡嘣?”

圓空師太長嘆一口氣說:“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因爲我們都知道,到現在卡嘣還沒有破詛的方法,除了阻止它出現,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能毀了它。”

柯家寬也陷入了沉默:“我知道這個法子太險了,可是,如果不兵行險着,我們也不能控制卡嘣,我總是覺得這個卡嘣的出現和從前的傳說不一樣,從前的傳說,卡嘣只殺被詛人和被詛人的親屬、來世,卻從來沒有聽過卡嘣會濫殺,難道是這個詛又升級了?”

“是啊是啊,像電腦軟件從2?郾0升到3?郾0了,變高級了。”柯良總喜歡插嘴。

頭上又捱了一下,柯良像一隻小狗一樣躲到秦錦身後去了。

小淺住持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然後說:“可是,如果真的合我四人之力用靈魂出竅送他們回到過去,他們什麼也不會,很可能會留在那裡,永遠也回不來。”

“不,這一次不是他們四個人去,而是我們都過去,他們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們都過去,誰來發功保護他們的肉身呢?”

圓空看了看天,然後說:“放心,我已經請人保護我們了,我們的肉身是不會有事的,但我並不知道這一行能不能改變命運,如果能,我們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避免很多悲劇。”

陸子明想了想,然後說:“等等,你們說改變命運是怎麼回事?”

“就是利用催眠,讓你們的靈魂出竅,進入到非物質世界,在那裡尋找時光通道,然後去到你想去的年代,改變你想改變的事情。”

大家七嘴八舌了一會兒,就分別去寺院的禪房裡睡去了。好在有四相坐鎮,一夜無鬼,只有那些臭蟲咬來咬去,但對這些累了這麼多天的人來說,這點小麻煩已經無所謂了。

睡得很晚才起牀,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破窗戶裡透過來,照得每個人心裡都亮堂堂的,這麼多天了,還是昨天晚上睡得最安穩,

圓空師太早就在外面站着看梅花了,柯良走過去對她說:“假的,小淺哥粘上去騙人的。”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只要是美的,管它真真假假。”

柯良頭一大,這麼高深的問題,怎麼能和他這種籃球青年掛勾,忙拿着臉盆跑了。

秦錦走過圓空師太身邊,師太輕輕地說了一句:“雖然我能看清這世界紛紛擾擾,可是,你還是我的牽掛。”

“但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秦錦含淚問了一句就走了。留下一臉淡漠的圓空,卻含着一臉的痛楚。

小淺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安慰,但就在這麼沉重的時候,小淺說:“師妹,其實你也不是很老,應該再繼續帶文胸,不然會下垂的。”

圓空一臉的震驚,但柯家寬和納蘭靜就在窗後捂着嘴狂笑不停。

不一會兒,大家都在用早餐,一個小尼姑走了進來,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見到了圓空大師就撲到了她懷裡。

圓空說:“大師,你來了。”

小女孩雖然穿着清秀的尼姑服,一雙眼睛卻又大又亮,那衣服穿在她身上,才真正地有靈性:“姑姑,你爲什麼要叫我來?”

“姑姑要和這些人出一趟遠門,你幫姑姑守一下門好嗎?”

“你們要去殺卡嘣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秦錦萬分驚奇。

圓空大師說:“這個女孩是一個天生就有特異功能的人,她四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死了,但三天後,有人在幼兒園看到她父母的屍體在陪她玩。後來,人們因爲怕她,把她送到我的庵上,她一直稱我爲姑姑,我知道她的精神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和陰童相比都不分高低,所以有她守護我們,我們就可以放心上路了。”

詩詩問:“我們要去多久?”

“一柱香的時間。”柯家寬說。

“這麼一點時間能做什麼事情?”秦錦問。

“傻瓜,我們進入的空間不同,時間怎麼會和這裡的一樣呢?這裡的一柱香時間,相當於那裡的一天,有一天的時間,我們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擺平了。”柯家寬說。

“你們聽好了,柯家的人和餘家的人要去,我們四相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唐詩詩和陸子明,你們就不要去了,我們是因爲被命運選中,而你們去可能會白白送死,這一行太過危險,一不小心,我們的靈魂就會留在那個空間裡回不來。”柯家寬沉重地說,這個時候已經不關自尊的事情,生命是最寶貴的。

陸子明堅定地說:“雖然我不是你們靈界中的人,但我是一個警察,捉拿兇手是我的責任,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逃走。”

詩詩更是氣憤:“老頭,你當我很怕死嗎?我們四個人那麼艱難都在一起,現在怎麼可能分開!”

上一代看着這些年輕人堅定的友誼和不怕死的勇敢,只是互相對視一下,都在心底說:“真像我們當年年輕的時候。”

那個小女孩拉起圓空師太的手說:“那你就上路吧!我會保護你回來的。”

圓空的手遞給了秦錦,秦錦給了柯良,柯良給了小淺哥,就這樣,大家圍成一個圓。大家都感覺到意識不清,而且身子變得輕飄飄的,像是要浮起來一樣。

柯良很怕,但耳邊輕輕傳來一聲:“不要怕,放輕鬆。”

是媽媽的聲音,原來這就是靈魂出竅,看來也不是很難。

很快大家就全部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看到自己的肉身都還坐在下面,空間開始變得灰暗,但是無限地展開,小禪房高得沒有底,他們只有緊緊地握着對方的手,不敢鬆開,怕一陣風來就把自己給吹跑了。

慢慢地,他們到了房間外面,看到所有的樹木都變得尖尖的,小淺說:“我們已經到了非物質世界,現在只要找到時空通道就可以回去了。”

但時空通道在哪裡呢?

只見小淺和圓空、柯家寬、納蘭靜的手都放在一起,從四人手心中升起了一個很亮的光圈,四個方向的中央——就是沒有方向的地方,那就是遠方.

那個時光之門,原來藏在四相之間。

打開門之後,小淺使眼色,讓幾個發呆的年輕人先進去。

走進那個時空,像擠過一條很窄小的山谷。大家都已經全走過來了,那個時間之光也慢慢地自己合上,光芒完全沒有了。

柯家寬說:“你們自己要記得,雖然我們現在和常人是一樣的,可是,我們畢竟沒有肉體,只是一個靈魂,千萬不要惹事,前面就是石頭村,由圓空大師帶路吧!”

圓空走在最前面。走在森林裡,因爲一點兒對比也沒有,柯良和詩詩都不相信已經經過了時空轉換,來到了從前。

柯良說:“可是,這裡什麼古代的氣息也沒有啊!”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笨的兒子,時代不過是往前一點點的時間,是秦錦媽媽小的時候,能回什麼古代?那個時候,也很現代化了。”納蘭靜罵道。

柯良指着牆上一幅電影畫報說:“你是說這個也現代化?”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窗前像是思念故人,臉上一副幸福的樣子,懷舊得一塌糊塗。

秦錦也笑着擡頭看了看那幅畫,可又感覺畫中的那個女人特別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大家都沒有留意,直接就走了過去,但牆上的那幅畫中的女人,嘴角居然慢慢裂開,露出一個微笑,而眼睛裡流出了鮮紅的血。

柯良看着石頭村那一幫人,輕聲說:“原來這一村人,做活人和做死人一樣,都是懶洋洋的啊!”

詩詩和陸子明都笑出聲來,這個村子的人行動很慢,而且沒有人搭理他們這一行怪人,他們都好像只關心自己手上的那些農活,而且這個村子真的像與世隔絕,秦錦也學過歷史,知道這個年代應該發生什麼事情,這正是處在中國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可是,這個小村卻像是沒受一點影響,看來,住在窮鄉僻壤也有它的好處啊。

倒是圓空一路走到村頭的一個小屋,小淺主持使眼色告訴大家,那就是圓空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她的家。

秦錦知道要去媽媽的家也感到很激動,雖然自己的外婆已經死了,但是,能親眼看看這些人和事也是很好的。

這一行人走在那個低低的房子裡,雖然是餘大富人的弟弟,可是,家產被餘大富給佔了,所以,圓空並沒有過很幸福的生活。

她走過去,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喝水,便輕輕地喊自己的乳名:“金花。”但那個女孩並沒有搭理圓空,圓空又細細地看了一會那個女孩,然後喊:“金花。”那小女孩站起來,直視着圓空的眼睛說:“我不是金花。”

這個時候,一對夫妻抱着一個小女孩走過來,邊走邊說:“我們撿到了這個小孩,一起逃吧!這個村子總是怪怪的,你哥還要娶親,不過我總感覺他娶親那天會出事,反正我們在村裡也沒有什麼地,今天就走吧!”

“好的,我們現在收拾東西走吧!”

那一對夫妻抱着孩子拿着東西向村外走去。

圓空身上冒着冷汗,因爲她知道自己原來是撿回來的孩子,但如果自己是撿回來的,秦錦就不是餘家的後人,卡嘣也沒有任何理由來追殺她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是誰?”

“我是卡嘣。”

說完那小女孩忽然挖出自己的眼珠遞給圓空,鮮血不停地往外冒,然後輕輕說:“你們上當了。”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扭頭就走到門前的一顆槐樹邊,那槐樹忽然伸出很多手,把小女孩拉進樹幹,柯家寬猛地使出一招法術想阻止,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會用法術了。

他慘白着臉說:“快退,這是一個圈套,我們上當了。”

四相已經發現不妙,拉着幾個孩子想往村外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村民們都已經低着頭堵在村口了。

柯良暗罵了一聲:“就只會堵塞交通這一招。”

大家慌不擇路,逃到了一個大院,大院的門一關,一看正堂,正是餘大富人的院。

圓空說:“絕對不是卡嘣,我們的對手絕對不是卡嘣,完了,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傢伙放出卡嘣,就是爲了引我們上鉤,它居然強大到可以改變過去,太不可思議了!”

小淺說:“卡嘣只不過是一個惡詛,是沒有這樣的法力的,到底是什麼定要取我們的命?”

“沒錯,是我們四相的命,不關這些孩子的事,如果是要孩子的命,很早就可以拿了,就是爲了讓這些和我們相關的孩子來引我們出來。”柯家寬說。

納蘭靜:“哈哈,沒有想到,爲了殺我們,居然可以埋伏几十年,這個村子絕對不是出現卡嘣之後才變化的,沒有人能強大到改變過去,它是在幾十年前早在我們沒有出生前就已經控制了這個村子。”

面對這種急劇轉化的局面,所有人的心裡都沒有任何的準備,法術已經失靈了,這個村子是至陰之地,而且村子裡的不是鬼魂,只是受擺佈的活死人,村民們會來殺了他們這一羣人。

大家相對苦笑,這個圈套來得太過周詳,騙過了所有的人。從一開始就被卡嘣誤導,一直都以爲是一個惡詛,只要破除了就可以,牽扯了很多的人和事,現在忽然發現,原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是有東西要取四相的命,而四相的能量是非常強大的,只有用這種方法騙他們時空轉移,在一個至陰的地方消除他們的法力,而且只有靈魂沒有肉身,要脆弱很多倍的。

只有四相能打開時空之門,除去了四相,那麼天下所有的鎮鬼之源就去除掉了,到那個時候再出現,就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和害怕地殺人了。

圓空後悔地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我早就應該想到,和我們做對的不是卡嘣,我早就說過,卡嘣不會濫殺,沒有想到,還是入了圈套。”

柯家寬拍拍她的肩說:“你也是關心則亂,沒有什麼的。”

秦錦這個時候才知道母親對她的關切有多麼地深。

但大家都被困在了這個院子裡,怎麼回去,怎麼活下去?

納蘭靜說:“寬哥,你想,什麼東西可以指揮卡嘣去殺人,那到底是什麼呢?”

四相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無比恐懼的神情,大家在相視一看的一秒中,就已經決定了一件事情。

他們來到那四個年輕人的面前,分別點了他們的穴,然後集中精神,慢慢地各自的手掌上都多了一個水晶球,那個球慢慢地飛到四個年輕人的心裡,聲音慢慢傳來:“現在你們是我們的繼承人,唐詩詩接管驅魔一族,陸子明接管佛星,秦錦接管孤星,柯良接管柯家道術,四人從此以鎮魔爲己任。”

四人嘴裡都說不出來,但心裡都是同一句話:憑什麼啊,我又沒有答應,爲什麼要我幹這個活兒啊!

水晶珠傳完,四相都倒在地上,似乎用盡了心力,柯家寬被柯良扶起後對柯良說:“你們現在要面對的對手並不是卡嘣惡詛,這個惡詛並沒有那麼可怕的威力,而是我們十幾年前追殺過的一個巫,她一定是從那個時候起懷恨在心,利用卡嘣來傷害你們,因爲你們是我的孩子,我們關心則亂,所以一定會出手相救,中了她的時空轉移的招數,在時空轉移的至陰之地,除掉我們真是特別容易。”

村民們正在有節奏地一下下地擊打屋子的大門,納蘭靜忙道:“可是,你們真的是我的孩子,所以,我無法不關心則亂,你和秦錦還有這些孩子,我們都不可能忍心不管。”

秦錦扶着圓空,圓空摸着她的臉說:“媽也不想把這個重擔交給你,巫的力量很可怕,可是如果你們不接這個重擔,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會送你回到你的時代,不過你會忘記所有的事情,包括娘在內,但你一定要記得組合的四相,和他們在一起。我們不行了,對不起,你們受的罪全是我們造成的,她爲了殺我們已經等了幾十年了,也應該如願了。”

“不,不,媽,你不要死,我們一起回去,躲過這一劫,你還俗,小城裡我還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房間裡有風鈴,還有你從前給我做的布娃娃,我們回家去,你不要死。”

圓空說:“我對不起你,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離開你,其實很多次,我都偷偷地去看你,看到你跌在地上卻沒有人扶你起來,我真的很自責,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害得你失去了爸爸,讓你不能享受愛,是我不好,現在你回去了,至少不會再想到有一個壞媽媽,時光會完全轉變,你會完全忘記我,你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再怎麼幸福也要醒過來,好嗎?”

“媽媽,你不要離開我,我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怪過你,我不要好媽媽,我只要你,我從前以爲自己不乖,你纔會離開我,可是媽媽,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你的。”

秦錦抱着媽媽淚流滿面,沒有想到,她們母女的緣分是這麼的淺,纔剛剛相遇,就要永別。

柯家寬倒在地上說:“我們四相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集中全身的力量再次打開時空門送你們回去,但因爲我們消失,你們的命運多少會有點變化,會忘記現在的事情,但你們一定要盡力想起來。”

柯良一改平日裡的笑臉,抱着媽媽和爸爸說:“有救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救你們。”

“傻孩子,一會兒你進了時空門就會忘記我們,不會這麼痛苦了,不要哭了。”納蘭靜一臉的慈愛。

她摸摸柯良的臉說:“每天都打你的臉,你疼嗎?”

“不疼,媽媽打得一點兒都不疼。”柯良的淚一滴滴落在納蘭靜的身上。

詩詩也看着她:“阿姨,你不要死。”

“詩詩,對不起,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讓你繼承驅魔一族的,你不要怪我。”

門已經開了,村民們慢慢地涌進來。

“好了,孩子們,是時候上路了,一定要記起自己的責任來。”

四人緊緊地握着至親人的手不肯放開,但是時光門已經打開,強大的吸引力拉着他們進去。

秦錦喊道:“媽媽,我們一起走。”

“我們已經走不動了,我們的法力只能送四個人回到時空門那邊,你們走吧!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堅強地活下去,不要放棄,記得我們愛你。”

四人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拋進了黑暗之中,在無盡的黑暗裡,大家努力地摸索着對方卻做不到,那股強大的力量把大家高速地往下拖,巨大的壓力下連眼淚都無法流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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