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法師 紅袍法師 IV.塵埃之路 81 落定
“萬歲!”
空中不斷墜落的獅鷲和山匪讓地堡中的衆人歡呼起來,在事情之前,雖然對弩機的威力有些瞭解,但還沒有人對這一次行動有着十足的信心。
第一次射擊,就有二十頭左右的獅鷲帶着羽毛與鮮血墜向地面,每當矢簇撞擊上那些魔獸的身軀,鋒銳的尖頭刺穿羽毛,深深刺入那些獅鷲的肉軀由,那一聲聲清脆而充滿穿透力的響聲讓地堡裡的人們心跳加速。
就連平素冷靜的麗姬塔,臉上都出現了興奮的紅潮。
從紅袍師學院走出來的紅袍,內心都是好鬥的,哪怕出身於預言系也不例外,休斯更是雙眼充血,攥緊了拳頭,跟着那羣矮人一塊呼喊起來。
因爲是垂要的時刻,傷勢雖然早愈,但身體還在虛弱恢復期的矮人長老也在地堡的這一層,幾百年的閱歷賦予他足夠穩重的性格,他並沒有如其他矮人那樣直白地表達感情,然而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震撼感。
他審視着窗口前的潘尼西恩,表情深沉,陷入了某種思考。
“別停着!“潘尼心中雖然同樣熱血沸騰,但表面上還能剋制住情感,一揮手,下達了繼續攻擊的命令。
趁着獅鷲羣還因爲突如其來的打擊而沒做出反應之時,操作的灰矮人轉動着連弩架邊上的填充帶——柵這玩意有點像重機槍的彈鏈,結構原理也差不多,將箭矢架在每一把弩上面,另外的矮人發動其他的機關,連串的,嘣嘣嘣,的響聲中,第二波箭雨已經準備就緒。
外面的山匪還沒有那麼敏銳的聽覺聽到地堡裡的死亡節奏,但是作爲獅鷲隊的首領,德倫獅羽這個時候還沒察覺到不對勁,他就是傻子了。
他剛剛俯衝時位置並不靠前,所以獅鷲身上僅僅不致命處中了一箭,連血都沒流多少。
由於相互一起長大,這隻巨大的獅鷲和他頗有默契,因此並不慌亂,還如同統治者一般停在獅鷲羣之間。
“是紅袍佬的圈套,趕快爬升!”
他揮着手中的標槍大喊着。
不過他的手下們明顯還沒從慌亂中恢復過來,這些獅鷲平時在山中橫行霸道,很少遭遇如此兇狠的打擊,而這些魔獸在山匪手下接受的訓練也不像軍隊那麼有素。
所以這些獅鷲也出現了失控,在它們騎乘者偶爾發出的驚呼聲中,這種躁動一時很難平靜下來。
嘭!
獅鷲的聽覺遠比人類靈敏,這個剛剛聽過一次的聲音它們並不算陌生,它們還記得剛纔這個聲音響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尖嘯一聲,四散開去。
噗噗噗噗!
又是一陣血雨灑落。
地堡外面,那一羣被逮捕的鄉下老爺們看着空中墜落的血、羽毛、獅鷲、活人,落在地上摔成的肉醬,因爲種種原因也許是因爲獅鷲俯衝到了低空、撞到房舍、獅鷲屍體上獲得緩衝沒有摔死但也受到重創在地上哀嚎的山匪,心裡原本那點希望好像被一盆涼水當頭澆滅,他們嘴脣手足都顫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蘭格托爾被石頭塞住的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老淚流過幾天前被打腫還沒消腫的老臉,顯得異常的悽慘。
第二波箭雨告訴他們這一切不是錯覺,獅鷲沒能幫得了他們。
他們的心中全是絕望。
“把他們帶到地堡裡關起來!”塞爾騎士將振奮激動的目光從天上收回,當看到這幾個屁滾尿流的鄉下老爺時,表情又轉爲恃惡,下了命令,就從後門鑽進了地堡裡面。
幾個灰矮人依從着他的指令鑽進了地堡。
地堡中的潘尼皺了皺眉。
比起剛纔的集羣俯衝,這一次由於獅鷲的隊形分散,一陣箭雨只射落了不到十隻。
而且他注意到了,這羣獅鷲裡那一隻尤爲突出的大號獅鷲,它那青銅色的頸羽和威嚴的身姿無疑通知了潘尼它在獅鷲羣中的地位。
潘尼眯了眯眼睛,不過又暗自嘆了口氣,如果這羣獅鷲騎士夠理智的話,今天他的弩箭所能造成的傷害也就僅此而已了。
麗姬塔和休斯也是相顧,意猶未盡地發出一聲嘆息。
一個多月來的悶氣,都在這幾百支箭裡面發泄出來了,雖然未能盡興,但格果好歹也算圓滿。
至少這一次行動,已經足夠讓他們在鎮子裡站穩腳跟了。
“不錯,西恩,你的計劃很成。“麗姬塔誇獎道:“我開始感覺到你的英明瞭。”
“這樣說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潘尼謙虛道,對這種誇讚感到了一點點的虛榮。
“得了,該誇獎的一定不要吝嗇,我認爲你比那些自己控制不了局勢非要逼迫政府軍介入,把局勢搞得一團糟的人強多了。”
潘尼一笑,沒有答話。
一串哭泣的聲音飄了過來,但見塞爾騎士和灰矮人士兵們押着幾個士伸進了房間。麗姬塔一撇嘴,她的騎士便在蘭格托爾另一邊臉上擊了一掌,老鄉伸臉一歪,口中的石頭吐了出來。你們贏了,塞爾人,暫時贏了。,一
“雖然這句話沒有毛病。”麗姬塔聽到老頭後半裁話語,皺了皺眉,走了上來,掃了幾眼老頭臉上的淚痕,嘴角露出個微笑:“不過看你這幅樣子,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沒有威懾力啊,親愛的老先生。”
老頭兒嘿嘿笑了一聲,低頭不再說話。
“失敗者就應該有失敗者的樣子,稱很明智,知道這時候懲口舌之利沒有用處,看來你已經有覺悟爲你與塞爾爲敵的行爲負責了吧。”麗姬塔冷哼兩聲,語氣高傲。
“算了,麗姬塔,敗者應付出代價、我們也沒有必要在言詞上搶奪優勢。“潘尼走了上來,朝老頭點了點頭:“勝負已分。”
“不,師老爺,勝負未分。“一個詭異的微笑出現在蘭格托爾嘴邊:“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這四百多年間的事情。”
“你看,我剛剛纔誇獎過他,他這就開始和我們耍嘴皮子了。”麗姬塔無奈地朝潘尼攤了攤手,又轉向塞爾騎士:“把他們關起來吧。”
“是!”
“四百多年的事情?“一小羣人走下了樓梯,冷笑出現在麗姬塔的臉上。
“西恩!麗姬塔!“後的靜默僅僅持續了不過幾秒,兩人就聽到了休斯的喊聲:“他們又回來了!”
“哦?“兩個紅袍聽到了這個消息,爲山匪的膽量與智商感到不可思議,他們走到窗口處往外看,卻見不到獅鷲羣的影子。
“在地堡正上面!”休斯縮回探到窗口外的腦袋。
潘尼和麗姬塔剛網想要探出去看一眼,就聽到地堡頂上一陣強烈的震動!
咚咚咚咚咚!
無數燃燒着火焰的長槍陷入了地堡頂部的泥土緩衝層。
正上方几百碼處,那一羣獅鷲懸浮在天上,仇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下面的地堡。
“那些弩箭射不到這個方向,從這裡降落,衝進去幹掉他們!”德倫獅羽怒吼道:“他們人數不多!”
憤怒充斥着他的心胸,巢裡的每一隻獅鷲,都是他氏族親自經手餵養長—的,在山中這麼多年,還沒有過如此大的損失!
一定要讓這些該死的紅袍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當先衝了下去,大羣獅鷲跟在他的後面。
他的瞳孔裡充滿了怒火,但就在下一刻,怒火又變成了驚恐:
地堡的穹頂分成了兩半,向兩面張開,一排排弩箭對着正上方露出尖牙。
帶着銳刺的特製箭矢在這個角度的光照下看起來尤其猙獰。
德倫的的瞳孔遽然間張大。
“全部散開!”
他吼叫着下令。
嘣!
在山賊的視野裡,一團烏雲從地上升空,直到近前漸漸還原成鋒銳的箭芒。
一連串的悶響中,又是十幾只獅鷲在哀嚎中跌落,所幸垂直射擊的箭矢勁力因爲重力有所減弱,許多被射傷的獅鷲還有餘力逃走。
“撤退。”依賴着坐騎的健壯,德倫還有餘力逃離戰場,然而就在他下達這條命令的一剎那,地堡裡迸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巨響,瞬間他就感覺到身軀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好像把他的靈魂從身軀裡面撕扯出去的劇烈痛楚讓他一瞬間意識模糊。
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自己的坐騎夥伴在空中分裂成數十片大小不一的碎塊。
傾盆而下的鮮血浸沒了視線!
“不!“他傾盡了最後的力氣,發出絕望的嘶喊。
潘尼放下冒煙的便攜火炮,吩咐灰矮人設用漁網和墊子接住那個下墜的山匪。
他對那隻獅鷲的騎乘者有着濃厚的興趣。
如果是山匪中的關鍵人物,或許能拷問到些有用的資料,雖然他也不能確定,在獅鷲分擔了炮火衝擊力後,這個山匪是否還能夠存活下來。
小鎮裡一些由於種種原因沒有被摔死的山賊,在短暫的喘息之後結伴逃離,然而剛剛出了鎮子,就被一羣舉着塞爾旗幟的軍人擋住。
他們表情絕望地癱軟在地上。
“唔,把他們抓起來,一會兒送給那幾位紅袍老爺。“蘭妮露揮了揮手,那羣軍人就把倖存的山匪們抓住。
遠處的地堡中走出來幾個紅色的身影,希柯爾望着其中一個,開心的笑容出現在臉龐上面。
黑武士的臉上表露出了明顯的不滿情緒,遙望着遠方出現的紅袍師,心裡一陣陣地妒忌。
不過她還是決定剋制。
這些紅袍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水準,至少足夠讓她壓抑一下心裡的狂野。
強者爲尊的理念在班恩教會裡面尤其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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