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7章 裝甲兵主任
隨着騎兵軍離開後，239高地附近的防禦，又重新變得薄弱起來。
爲了這事，斯米爾諾夫向索科夫請示道：“司令員同志，騎兵軍空出的防區，你看由哪支部隊去接替防務呢？”
“集團軍下屬不是有四個坦克旅麼。”索科夫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就讓他們去填補這個空缺，一旦近衛第41師的防區吃緊, 他們還能及時地趕過去增援。”
“把坦克旅調過去？”對索科夫的安排，斯米爾諾夫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司令員同志，我覺得派坦克旅過去接收騎兵軍的防區，是不合適的。”
“爲什麼？”索科夫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們雖然有四個坦克旅，但一直處於不滿編狀態。”斯米爾諾夫解釋說：“而且經過前期的戰鬥，如今所有能用的坦克加起來，不超過五十輛。”
索科夫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四個坦克旅所擁有的坦克，居然不足五十輛，等於說每個旅只有十輛坦克。一旦和德軍裝甲師遭遇，恐怕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前幾天我給雅科夫打電話時，他說無法爲我們提供坦克和火炮。”索科夫皺着眉頭說：“沒有足夠的坦克和大炮，我們就只能待在戰壕裡進行防禦，而沒法主動向敵人發起進攻。”
“是啊，沒有足夠數量的坦克和火炮，我們根本就不是德軍裝甲師的對手。”斯米爾諾夫也感慨地說：“別說一對一，就算把我們整個集團軍都投入戰鬥，都沒法阻止德軍哪怕一個裝甲師的突擊。”
德軍一個師打蘇軍一個集團軍，這不是天方夜譚，而是事實。庫爾斯克會戰時，瓦圖京指揮的部隊, 基本就是以一個集團軍抗擊德軍的一個師，結果還是被打得節節敗退，若不是上級從科涅夫的草原方面軍接連抽調幾個集團軍支援，庫爾斯克會戰的結果如何，還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參謀長同志，我看你多慮了。”戈羅霍夫插嘴說道：“你別忘記了，司令員同志可是德國人的剋星，很多德國人聽到他的名字，估計連覺都睡不踏實。試問，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主動向我們發起進攻呢？”
“軍事委員同志，”聽到戈羅霍夫對自己稱讚，索科夫的心裡還是喜滋滋的，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而是表情凝重地說：“但德國人只要和我們打一仗，就會發現我不過是徒有虛名，到時候他們就會把我們作爲優先消滅的目標。”
雖然心裡早就猜到了結果, 但斯米爾諾夫還是試探地問：“這麼說來，我們在得到坦克和火炮的補充前, 是根本不可能向敵人發起進攻的？”
“是的, 參謀長同志，的確是這樣的。”
“要不，我們打電話給科涅夫司令員，問問他能否給我們提供坦克或火炮？”
斯米爾諾夫的提議剛一出口，就遭到了索科夫的否定，他搖着頭：“我看沒有那個必要。這次圍殲德軍的各部隊，人員的傷亡和技術裝備的損耗都不小，恐怕這兩天經常有人打電話找方面軍司令員要兵員和武器裝備，他此刻恐怕是自顧不暇了。”
斯米爾諾夫知道索科夫說的是事情，苦着臉：“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只能讓指戰員們待在戰壕裡，進行被動的防禦嗎？”
正說着話，從外面走進來一名中年上校，他進門之後就大聲地說：“你們好啊，將軍同志們！”
索科夫見這名上校是一個生面孔，還以爲是集團軍下屬哪支部隊的指揮員，便扭頭問斯米爾諾夫：“參謀長同志，他是誰？”按照他的想法，斯米爾諾夫對第53集團軍裡上校級別的軍官，應該都認識，畢竟這個軍銜都可以擔任師長或副師長了。
誰知斯米爾諾夫卻搖搖頭，望着來人一頭霧水地說：“我也不認識他。”
上校來到桌前停住腳步，目光從索科夫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之後，停留在斯米爾諾夫的身上：“將軍同志，請問您是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將軍嗎？”
“不是，我是參謀長斯米爾諾夫。”斯米爾諾夫用手朝索科夫一指：“這位纔是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中將。”
“您好，司令員同志！”上校擡手向索科夫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隨後報告說：“集團軍裝甲坦克和機械化兵主任上校布爾戈斯，奉命前來向您報道。我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
“請稍息，上校同志。”那個拗口的職務，索科夫在心裡默唸了兩遍，才勉強念正確，他好奇地問：“你說你是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我怎麼不認識你呢？”
“司令員同志，”布爾戈斯咧嘴一笑，隨後對索科夫說：“我今天是第一次和您見面，您不認識我，是很正常的。”
“上校同志，你說你是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斯米爾諾夫朝前走了兩步，來到布爾戈斯的面前，表情嚴肅地說：“但我怎麼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呢？”
“這是臨時決定的任命，估計還來不及通知你們。”布爾戈斯說着，打開了挎着的公文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疊好的紙，遞給了斯米爾諾夫：“這是我的任命書。”
斯米爾諾夫接過那張紙，展開後瀏覽了一陣，隨後遞給索科夫，嘴裡說道：“司令員同志，你瞧瞧。”
索科夫湊過去盯着紙上的內容仔細瀏覽，發現果然是上級任命布爾戈斯上校，擔任第53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索科夫向對方伸出手，友好地說：“布爾戈斯上校，我代表第53集團軍的全體指戰員，歡迎你的到來。”
索科夫招呼對方坐下後，嘆着氣說：“上校同志，雖然上級任命你爲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但你上任後卻基本是一個光桿司令。”
“司令員同志，您這是什麼意思？”布爾戈斯望着索科夫，不解地問：“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上校同志，你進來之前，我們正在談關於坦克旅的話題。”索科夫向對方解釋說：“雖然集團軍裡有四個坦克旅，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我們剩下的坦克加起來，還不到五十輛、這樣的裝甲力量用於防禦，可能是足夠了，但要用於進攻德軍的裝甲師，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布爾戈斯的眉毛往上一揚，有些意外地說：“集團軍的坦克旅只剩下不到五十輛坦克？”
“沒錯，我們只剩下不到五十輛坦克。”斯米爾諾夫補充說道：“準確地說，只有47輛坦克，而是T-34早期的型號。你上任之後，總不能指揮着幾十輛坦克，去與兵力和技術裝備都佔據優勢的德軍較量吧？那等於是讓你們去送死。”
沒想到布爾戈斯聽完後，卻咧嘴一笑：“司令員同志、參謀長同志，我實話對你們說吧。我本來是奉上級的命令，率領一支坦克部隊去加強機械化第5軍，誰知剛出發不久，就接到了新的命令，任命爲我第53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並把原來準備劃撥給機械化第5軍的坦克，全部交付給第53集團軍使用。”
“哦，上級讓你帶坦克部隊去加強機械化第5軍……什麼，坦克部隊？”索科夫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布爾戈斯上校，你剛剛說什麼？你帶着坦克部隊準備去機械化第5軍，我沒有聽錯吧？”
“是的，司令員同志，您沒有聽錯。”布爾戈斯點着頭說：“我的確是奉命帶着一支坦克部隊，前往機械化第5軍。只不過後來上級又給我下達了新的命令……”
不等布爾戈斯說完，索科夫就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迫不及待地問：“上校同志，如今我們的坦克在什麼地方？”
“主力部隊還在路上，不過我帶來的兩輛坦克，就停在門口……”布爾戈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索科夫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而斯米爾諾夫和戈羅霍夫也緊隨其後。見到三位主官都離開了司令部，布爾戈斯不可能還坐着不動，連忙也跟了上去。
當索科夫走出指揮部，看到停在外面的坦克時，不禁愣住了。他扭頭問跟出來的布爾戈斯：“布爾戈斯上校，這就是你們原來準備送往機械化第5軍的坦克？”
“沒錯。”布爾戈斯點着頭回答說：“一共80輛，這只是其中的兩輛，剩餘的還在路上行軍，估計最快也要等到傍晚才能趕到。”
索科夫和布爾戈斯對話時，斯米爾諾夫和戈羅霍夫也對門外的兩輛坦克展開了討論：“參謀長，這外形如此奇特，一點都不像是T-34，難道又出新型號了？”
“不知道。”斯米爾諾夫搖着頭說：“這種坦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參謀長、軍事委員同志。”索科夫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停止了和布爾戈斯的交談，對兩人說道：“這的確不是T-34，而是來自美國的謝爾曼坦克……”
索科夫說到這裡，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這種謝爾曼坦克的型號，便扭頭問布爾戈斯：“上校同志，這種坦克的型號是什麼？”
“司令員同志，這是盟軍援助我們的M4A2 (76) W型謝爾蓋坦克，裝備有一門76毫米火炮，備彈71發；兩挺7.62毫米機槍，備彈6250發。”布爾戈斯說道：“最早援助我們的M4A2 型，因爲火炮是75毫米，常常出現彈藥不足的情況，後來經有關部門指出後，盟軍就將火炮口徑，從75毫米改成了我們常用的76毫米口徑。正面的傾斜裝甲是63.5毫米，等同於90毫米的裝甲……”
正當布爾戈斯向大家介紹坦克的參數時，索科夫卻盯着坦克發呆，心想這種坦克的裝甲看起來挺厚實，但面對火力強大的虎式坦克，基本就是一炮報銷的結局。德軍後期推出的虎王坦克，更是一打一個準。謝爾曼坦克薄弱的裝甲中彈後，還會引發彈藥殉爆，特別是坦克座艙，只要中彈就會火焰四起，簡直就是一個鐵皮打火機。
看着聽得津津有味的斯米爾諾夫和戈羅霍夫，索科夫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兩位副手還不知道謝爾曼坦克在戰場上的糟糕表現，如今簡直把它當成了寶。
“布爾戈斯上校，”索科夫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講個不停的布爾戈斯，故意提高嗓門問道：“這種坦克在戰場上的表現如何？”
“還算不錯。”布爾戈斯點着頭說：“我們曾經在戰場上，與德軍的三號和四號較量夠，戰損比是二比七。”
“哦，消滅了敵人七輛坦克，而我們才損失兩輛。”斯米爾諾夫扭頭望着索科夫，驚呼道：“這樣的戰損比真是太棒了。”
“嗯，是挺棒的。”索科夫心裡暗想，只是與三號四號較量，取得這樣的戰損比，根本算不了什麼。如果在戰場上，遇到了德軍的豹式或虎式坦克，謝饅頭就會成爲待宰的羔羊。不過爲了不打擊對方的積極性，他還是裝出高興的樣子對布爾戈斯說：“上校同志，你儘快把坦克分到各個坦克旅，讓大家熟悉一下新坦克。”
“好的，司令員同志。”布爾戈斯並沒有察覺到索科夫的異樣，還興奮地說：“我會讓坦克兵們儘快熟悉這種坦克，等下次戰鬥時，您就瞧着我們是如何狠狠揍德國人的。”
面對如今有信心的布爾戈斯，索科夫呵呵地乾笑了兩聲，心想等在戰場上遇到德軍的坦克，還不知道誰揍誰呢，沒準自己的坦克部隊會被德軍裝甲部隊打得滿地找牙。他呵呵地乾笑兩聲，對布爾戈斯說：“布爾戈斯上校，我安排人送你去見見各坦克旅的旅長，至於將來坦克如何分配，都由你說了算。”
說完，索科夫便衝着站在不遠處的科什金喊道：“科什金中尉！”
隨着索科夫的喊聲，科什金小跑着過來，原地立正後，恭恭敬敬地等着索科夫給自己下達命令。
索科夫用手朝布爾戈斯一指，吩咐道：“中尉同志，你帶布爾戈斯上校去坦克旅。”
“是！”科什金響亮地回答了一聲。
隨後，索科夫笑着對布爾戈斯說：“上校同志，科什金中尉是我的副官，就讓他陪你去坦克旅。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他會想辦法滿足你的要求。”
等科什金帶着布爾戈斯離開，索科夫轉身對斯米爾諾夫二人說：“走吧，參謀長、軍事委員同志，我們回去繼續討論我們的下一步行動方案。”
在往屋裡走的時候，戈羅霍夫忽然說了一句：“我們派出的偵察小分隊，都離開三四天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