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得盡興,一點半的時候纔出了包廂,踩着厚厚紅地毯,說笑走向電梯問。
前方一間包廂,突然門被推開,然後,便聽到有男子吵鬧聲,陸錚等人開始沒在意,可旋即,卻聽是有人在大罵:“陸錚這王八羔子,真不是個東西!他開個寶馬滿大街跑,我想配輛車,怎麼的,沒預算?!有他這麼辦事的嗎?!”
旁邊立時便有人勸,有人說:“劉市長,您喝高了。”
也有人說:“門開着呢,咱要走了,別說了別說了,別被人聽到。”
那男子聲音卻提高了音調,“聽到怎麼了?我就是要他聽到,來,小趙,你打電話,叫陸錚給我過來!我要當面問問他!他想怎麼着?!”
陸錚三人這時便到了對方包廂門前,卻見門口簇擁了一羣人,正大聲吵鬧的卻是劉守成劉副市長,剛剛被免了兼的財政局局堊長一職,應該是回市府大院後有些邊緣,發現自己沒專車坐,這才心下抑鬱。
此時他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腳步都有些蹣跚,簇擁在他身邊的幾名男男女堊女都是幹部模樣,裡面還有陸錚認識的人,財政局副局堊長王慶祥。
陸錚皺皺眉,便站定了腳步,看着這圈人。
王慶祥若無其事的笑着打招呼,“陸主席,這麼巧啊!啊,馮秘書長,您也在?”本來站在劉副市長最身側,這時卻悄然拉開了距離。
聽王慶祥說話,其餘幹部中便是不認識陸錚的此時也都知道遇到誰了,大多面色都不怎麼好看,此時還能陪劉守成借酒澆愁的,自都是劉守成昔日的親信。
劉守成指着陸錚道:“陸錚,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旁側便有幹部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又笑着對陸錚道:“陸副主席,要不咱屋裡說,您看這來來往往的人……”
旁邊一直爲這包廂服務的小服務員咋咋舌,在包廂裡便聽這些人一直提到“陸錚”聽起來,劉市長好像受了這個“陸錚”的氣,市長啊,還能受氣?劉市長這桌可是酒店董事長都巴結的大人物,怎麼,也有受氣的時候?
這個陸錚,又是什麼人?
小服務員琢磨了一中午了,可巧,“陸錚”就出現了,只是,怎麼這麼年輕呢?
小服務員有些不解的打量着陸錚,不過,旋即便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忙向旁挪了挪腳步,這兩邊,都是大人物,也不知道要幹什麼,怎麼就感覺好像很令人害怕呢?
見劉守成用手指着自己耍酒瘋,陸錚皺了皺眉頭,也不理那提議進包廂說話的幹部,說:“老劉,我不知道誰跟你說過什麼,但你申請批購車款的表是我來之前的事?我一直就沒看到!當然,就是交到我手上,我也不會批!你看看你!還有點領堊導幹部的樣子麼!”
在陸錚面前,劉守成好像漸漸的酒醒了,但被陸錚疾言厲色訓斥,不禁臉變成了豬肝色,深深吸口氣好似在壓心中火氣,旋即冷笑道:“不批就不批,總不能像你陸錚,開的車市委馮書記都沒坐過,你是真牛啊你!”
王玉寶在旁笑道:“馮貴平沒坐過的車多了,咋着,他沒坐過我們就不能開了?”
劉守成身後幹部人人臉上變色,劉守成這纔看到了王玉寶,他認識這個新上堊任的北海縣委書記,省農業廳下來的,譜大得很,可能在省裡衙門坐慣了,很有權柄的實職正處,外市領堊導去辦事也都得籠絡他,是以下來烏山,還是省機關那一套。
被王玉寶噎得半天說不出話,只能用手指點着陸錚幾人,唸叨着“好,好,好,你們真好!”
被劉守成無端端指到自己,馮聯營微微蹙眉,說: “老劉!喝多了就趕緊去醒醒酒,別耽誤工作。”
雖然已經卸任,但馮聯營以前是市委常堊委,算是劉守成的領堊導,他說話,劉守成便沒吱聲,實則劉守成剛纔一股怨氣,眼裡就盯着陸錚呢,此時纔看到馮聯營也在。
劉守成身邊也忙有幹部打圓場,張羅着陪劉市長去洗臉醒酒,王慶祥笑着對陸錚和馮聯營道:“陸主席、馮秘書長,您忙您的,劉市長這邊,我跟他說說,不知道怎麼就誤會了。”
陸錚深深看了王慶祥一眼,點點頭,說:“告訴老劉,以後酒少喝點。”
王慶祥笑着說是,又一直送陸錚、馮聯營、王玉寶到了電梯間,忙着按電梯,送三人進了電梯,電梯門閉合前,他還兀自賠着笑臉搖手。
電梯裡就陸錚三人,馮聯營就問: “玉寶剛剛的話,沒什麼問題?”
陸錚笑笑,當着這麼多幹部提到馮貴平,語氣還有些不尊重,想來,早晚會傳到馮貴平耳朵裡,說不定,還會添枝加葉。
“沒什麼問題。”陸錚笑着,瞥了王玉寶一眼,這個王玉寶,倒真是挺硬氣,和自己幾年前在廣寧時差不多。
晚上回到家,客廳裡,白素娥正跟個小主人一樣招待母世疇,陸錚離開廣寧後,王同迪任縣委書記,原常務副縣長母世疇任縣長。
見到陸錚進屋,母世疇忙站起來,“陸主席,這麼早回來了?不是在外面跟人吃飯麼?”
陸錚笑道:“小娥呼了我司機。”
陸錚一直沒有配呼機,但身邊人周大清、焦磊的早都用上了,白素娥幹別的不行,家裡來人了想通知陸錚,小路子卻是多着呢。
晚上陪客人要喝酒,陸錚自然用了焦磊的車,焦磊說白素娥打電話,母縣長來了,便抓緊時間談了事情,這纔不到七點半就回了家。
母世疇聽陸錚這樣說,奇道:“我沒看到白小妹打電話啊?我一直叫她別打電話。”
陸錚回家,白素娥洗了水果,便躲得遠遠的了,自是怕陸錚又想起她被開除的事,當着客人的面訓斥她,那她多沒面子?
陸錚笑笑,說:“可能在樓上打的。”心說小丫頭片子心思挺多,揹着母世疇打電話自是免得自己陪的客人重要的話,回來晚了令家裡客人臉上掛不住,如果是家裡這位客人重要,也算通知了自己。
母世疇笑着說: “白小妹可機靈着呢,剛剛把我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都驗了,還給警衛室打了電話,確認了我的身份,確認我登記的是9號樓的訪客,這才放我進屋。”
陸錚笑笑,點了點頭。